穿越修仙的爹回来接我了——乔家小桥
时间:2020-05-08 09:42:43

  此时的项海葵根本听不进去,天狂的狂意很快又将攻占了意识海:“放开我听见没有!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和他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让我交给你?”
  她再度挣扎,他蜷的更紧:“我理解你,但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这样伤害自己,我办不到。”
  “又是为我好是吗,那我可不可以不知好歹,拒绝你的好意?”
  “我……”
  “你希望我有什么想法?像他认为费尽心思骗着我,瞒着我,都是为了我好,我必须感恩戴德的接受,是吗?阴长黎,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嘴脸,和他没什么区别!”
  她想舍命相搏时拦下她,和她想忍辱偷生时杀了她,是一样的自以为是!
  没有区别!
  项海葵再度挣扎,甚至张开了外层锋利的鳞片,与他的鳞刮擦出刺耳的声音!
  阴长黎原本就是强行分|身突破包围冲出来的,留在原地的“影子”被打碎后,反噬回自身,已是一记重拳,如今更是痛苦的本能卷起蛇尾。
  “你放不放!”
  他咬牙。
  “好!”
  她疯起来,他不会向景然那样下重手压制她,故而被她带着向下方摔落,从百十丈高的宫楼一路砸下去,一直砸到底座,将已有数十万年历史的海城底座砸出一圈裂纹。
  咔嚓,裂纹崩碎,底座裂开一个洞,噗通一声沉入冥海之中。
  轰隆隆一阵响,宫楼逐层倒塌,尘屑四溅,海上城在冥海中摇晃的愈发厉害。
  上行景然接连吐了好几口血,凝在项海葵经脉上的真气被阻断之后,他立刻为自己疗伤。
  原本修为就只恢复了五成,被项海葵连捅两剑,外加这一番折腾,是真的要了他大半条命,他都不记得上次受这么重的伤,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
  “你们这群废物!”刚稳住状态,他便怒不可遏的看向金迎一干人等,“这么多人,连一个休眠期刚结束,修为只剩一半的残废都拦不住,养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
  冥界浊气重,若非极高级的灵感,或者自小在冥界长大,天族人是承受不住的。
  所以景然才只能依仗他们,无法从上界调派人手。
  知道他们是一群废物,也没有办法。
  他大哥留下来的厉害下属,他一个也不敢用。
  见他们又忙着去抓阴长黎,景然喝止:“你们就别管他了,错过了时机,管好你们自己吧!”
  说完,景然向下方飞,沉海抓项海葵。
  跳入冥海时,刺骨的海水从胸口和腹部的伤口直接灌入体内,痛的他简直要昏死过去。
  莫说那是他天族的一线生机,就算不是,他已经付出了这么多,也必须成功。
  人就是这么贱,越痛便越不舍!
  而且看着阴长黎将人从自己身边抢走,更是满腔的怒火,不过是个曾经跪在自己脚边的失败者,有什么资格抢自己的东西!
  十二宫的高官们还没反应过来帝君这话什么意思,“嗡”,宫楼屋檐悬挂着的灯笼一刹那间竟然全部熄灭。
  这代表着保护这座海上城的法阵与禁制消失了!
  内城响起刀兵之声,他们刚要入城,又听人大喊:“海面!”
  随便朝那个方向望去都行,冥海除了海生物外,浮不起一片羽毛,此刻巨浪托着密密麻麻、流光溢彩的怪鱼,每条鱼背上都站着一个人。
  这些人身穿羽毛衣,手拿羽毛扇,等怪鱼靠近彼岸城,纷纷化为青色的巨鸟,爪子抓住怪鱼的背鳍,带着怪鱼飞上彼岸城。
  登城之后,青鸟再次化为人形。
  爪下的怪鱼随后化形。
  彼岸城彻底大乱,沦为修罗场。
  金迎蹙了蹙眉:“阴长黎这么看不起我们的么?攻彼岸城,只派了三族?”
  “先抓他!”其中一位宫主指向远方。
  金迎望过去,那边战圈有两个人,正朝十二宫杀来。
  一个之前来找过项海葵,此刻周身散发着绿色的毒雾,冥界守卫攻向他,碰到毒雾之后,整个人咕嘟咕嘟的融化掉了。
  之前刚九品,如今已经步入渡劫期。
  至于另一个,则是一位白发少年,修为仅有七品,身手有些笨拙,手中拿着一长一短两柄金剑。
  “那鼠妖名叫白星现,虽只是阴长黎的仆人,阴长黎却待他极好。”
  金迎几乎是原地消失,朝白星现杀过去。
  如今城中大乱,路溪桥和白星现往十二宫方向走,走的相当困难。
  路溪桥本是打算先修心的,可为了接应项海葵,怕修为太低,便放任力量冲破屏障,直接步入渡劫期。
  不动手还好,这一出手,四处血腥,不断激荡着他的心,浊气在体内不断翻涌。
  他的眼珠闪过一丝红光,但旋即被他压下来。
  “白小哥你得帮我挡一挡了。”路溪桥往白星现身后躲,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别等走到十二宫之后,他走火入魔了,才真是帮倒忙。
  “啊?”白星现原本就是捉襟见肘了,他一停手,更是艰难。
  山海族的人,除了几个领头的,其他人根本不认识他,也没有人帮他,从他身边经过都不说帮把手的。
  路溪桥正要说话,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
  “小心!”他瞳孔一缩,赶紧一个旋身,挡在白星现身前,双手结印,凝结半数灵力在两人面前结出一个绿色的“蜘蛛网”。
  那有毒的“蜘蛛网”飞出去,却被金迎一指头斩碎:“刚成型的合道双果体,有这般力量十分不错,今后……可惜,你没有今后了!”
  “废什么话!”白星现是知道冥君的狠辣手段的,惊的不轻,这应该就是叔叔说的紧要关头,他朝她伸出手掌,一团金色火焰狂涌而出!
  金迎原本并不在意,但当金火袭来,她的灵魂开始颤栗那一刹,巨大的恐慌将她淹没!
  她慌乱着躲开,落地之后,身体如同凛冬时分落入冰河,不住的颤抖。
  这是灵感压制。
  几乎能与帝君相抗衡的灵感。
  她恐惧着看向面前表情惊诧的白发少年,阴长黎这样护着他,莫非是君上的转世?
  不,君上的灵感比帝君更强大。
  他没有这么强。
  应该是君上的血脉后人。
  “来人!”金迎仓惶着退回去,她是天族人,哪怕白星现修为再低,她也战胜不了他的灵感,只能找非天族的高手过来。
  ……
  黑蛇蜷着蛟龙在冥海中不断下沉。
  蛟龙的刀鳞刺穿蛇鳞,开始扎进皮下,经过之处的海水被染成了红色。
  海水越来越冷,阴长黎没有抵抗,冷一点能让她体内的妖血也跟着冷却,但同时又注意着不伤到她。
  身体被冻的麻木,恨怒似乎也渐渐凝固,项海葵没有收回那些刀鳞,但她挣扎的幅度再慢慢减弱。
  “放开我。”她仍旧坚持。
  而阴长黎终于想到了一个说辞:“你就当给我一个表示歉意的机会,不是帮你,是交易,我买个心安好不好?”
  “你道什么歉?你做错什么了!”
  “很多,从我决定改命,挑选你作为棋子那天,就错了。”
  “你从来没错。”
  项海葵说的不是气话,她已经想明白了,他们本身就是交易的关系,他所给予的,一直都超过自己付出的。
  之所以对他不满,其实是她自己的小脾气。
  在家乡时,她一直追着景然的脚步。
  当她被阴长黎接来这个世界,便开始听从阴长黎的吩咐。
  他是神仙,他是救命恩人,他是老板。
  她对他几乎百分百的信赖。
  “您休眠之前说,醒来后天塌下来您会扛着。您失忆那十年,更是对我做出无数的承诺。包括您醒来前一天还在对我说,等您醒来之后,看看谁还敢说我跟着您身边是自寻死路……”
  项海葵有自知之明,从不当真。
  可就算她在心里造了一堵墙,也难免会漏点儿风进来。
  “坚强”最怕的不是“打击”,是“温情”。
  十万顿的打击,都抵不上那一点点的温情。
  他醒来之后,一时间他能分的清清楚楚,她却有些模糊,难免会觉得委屈,看他也愈发苛刻起来。
  “但慢慢我就想通了,是我心态不对,不是您的问题,我们之间,原本就是货讫两清的关系……”
  就算他动了真心,也不能要求他就非得对自己好才行啊,这没道理。
  “先前都不讲。”阴长黎只想尽快说服她,帝君没有他们妖身沉的速度快,但很快会来,等一见到他,她状态若不稳定,必定又要和他拼起来。
  “这次你是遭了我的连累,无论他还是寒栖,我都该想到他们要干什么,我可以提前阻止,但我……”
  项海葵打断了他:“就算您想到了,提前将我带走,当我知道了他给我的那根棒棒糖……”顿了一下,恶狠狠地道,“我趁您不注意,还是会回去捅他的!”
  她再次强调,“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和您没有关系。真觉得亏欠我,就尊重我的选择,否则,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作者有话要说:  一首伤心太平洋送给阴总。
  往前一步是黄昏,往后一步是人生。
 
 
  ☆、彼岸无归路(十二)
 
  阴长黎始终不松开她, 继续带着她往下沉。
  无论是这一身的伤, 还是项海葵比刀鳞更扎人的言辞, 都没能让他的声音起什么变化, 依然是低沉又温和:“你瞧,你这幅愤怒尖锐的模样, 像不像我三哥?”
  “就是,先前在金灵客栈, 你不小心入我梦境看到的记忆。”
  脑袋痛的厉害, 项海葵此时不愿去想这些与己无关的事情。
  阴长黎自顾自地继续解释:“山海族战败之后, 不肯向天族投降, 被雀迟吃掉的哥哥。”
  印象深刻,项海葵想起来了。
  “当时将我们逼上绝路的,正是帝君。是他给雀迟指了路,让雀迟来堵我们, 逼着我们向他臣服。我劝他保存实力, 投降并无不可。但被愤怒冲昏头的三哥根本不听,骂我的语气,比你凶的多。”
  “你别……”项海葵觉得他可能要套路自己, 当即便想要打断。
  “其实, 我不懂什么保存实力,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了。”阴长黎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当时除了三哥,我所有亲人全部战死。可我最终没能说服他,落下个一无所有。”
  海水越来越冷。
  他迎着刀鳞又蜷了蜷身躯, 与她脖颈相缠,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她没有竖起鳞片的脑袋,低声说,“先前我还骗了你,我说我将那些剐我鳞的八千族人杀了,其实没有。因为我可以理解他们遭遇族破家亡之后奋力抵抗,看到我忍辱偷生时的愤怒……”
  他一提,项海葵忽然发现自己也在剐他的鳞。
  她忙将张开的刀鳞收了收。
  因妖化失去的五感似乎慢慢回来了,血腥味不断往她鼻腔里涌。
  “小葵,你陪了我十年,应该知道我心……就连咩咩,我都舍不得它受伤,你让我放开你,看你去送死,这可能么?”
  阴长黎将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出去,“为了来救你,路溪桥不顾浊气反噬,不听我的劝告,强行提升境界。小白现在……想必也深陷水深火热之中。他们都想帮你,莫非也是自以为是,也与帝君一丘之貉?”
  项海葵嗓子眼儿咕哝了下,妖血之力消减的越来越快。
  “若真能拼赢,哪怕可以同归于尽,我都会考虑一下不拦你。可现在你还没有这个实力,你无法彻底报仇……你真的已经做得很好了小葵,换成我,或者你师父,谁都没有能力将帝君逼迫到这种地步。”
  受伤不算什么,帝君现在的状态,几乎和项海葵是一样的,整个人充斥着愤怒与戾气。
  这是从来也不曾出现过的。
  毕竟,帝君是个冷漠进骨子里的人,如今却仪态风度全无,像条疯狗一样逮谁咬谁,异常暴躁。
  看着这两个疯子一起疯,阴长黎心中有着难言的苦涩。
  就像项海葵强调的那样,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与他无关。
  想插一脚进去,都要小心翼翼。
  想替她撑腰,都没这个资格。
  项海葵不再挣扎了,刀鳞收了个干净,不说话。
  阴长黎也沉默下来,给她时间平复心情,并且停止下坠,蜷着她凝固在海水里。
  “阴长黎!将她还给我!”
  景然蕴含法力的声音,穿透水波传递下来。
  原本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的项海葵听到之后,像只刺猬一样,瞬间竖起全身的刺。
  周身剑气梭梭,剐的阴长黎心里苦不堪言。
  自己费尽心思劝了那么久,也抵不住他的一句话,更能挑动她的情绪。
  退回去的狂意极速攀升,但项海葵开始极力自控,不再放任自流。
  “您放开我吧。”她在和他商量,“不然您要挨打了。”
  “没关系,我与他……势均力敌。”
  他休眠刚醒,帝君转世刚回,原本的确是势均力敌。
  帝君被海葵重创,远不如他了,可一眨眼他也受了伤,又变成势均力敌。
  阴长黎避开景然落下的方向,转了个身,往上行游动。
  在海底对他们都不利,帝君和他的灵气都偏向于火。
  何况上面也不知是什么局势,他得去看一眼。而且有小白和路溪桥在,对稳定项海葵的状态是个帮助。
  阴长黎现在没有时间去整理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情,应付好眼下的局面才是当务之急。
  只要她能稳定住,他就可以强行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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