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间萦绕着甜香,身体所有感官都敏锐地探测着周边的一切。毫不留情地摧毁了他艰难筑起的心墙。
他忍无可忍,只得手动解决……
许是从未有过这般场景,令他内心极度兴奋,手上的动作越发快速,就在快要登顶极乐的瞬间,耳边传来一声慵懒的咕哝:“什么东西在动?”
男人僵直在那里,立刻松开手,改做捂住肚子,这才痛哼出声。
“陛下你醒了?”王徽妍欢喜地抬手触摸他的额头,“果然退热了一些。”手臂上传来的凉意提醒着她此时的衣着……
少女惊呼一声,立刻从男人的怀中脱离,起身后,手忙脚乱地套上中衣,这才脸红地嗫嚅:“陛下,臣妾……不是故意蒙起您的双眼。”
她如何也说不出来原因,看着满脸通红的男人,赶忙抬手想要去为他摘下汗巾。手指刚触到他的面颊,就被他沙哑地出声制止:“不,不要!我不能……见光,你先下去……我一会儿就好。”自称都忘了说。
王徽妍哦了一声,想到他若是摘了眼罩,两相对视间也会不好意思。狗男人这样说,正中她下怀。
她利索地爬下龙榻,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臣妾去盥洗,您在睡会儿。”
听到帐内传来男人低声应答,不疑有她,放心地唤来素芸二人,陪着她去了净房。
出了一身汗的男人,像打了一场仗般地喘着气,平躺在枕上。经过方才一吓,感觉自己更加虚弱不堪。忍不住双手触额,哀叹这是做的什么孽,方才差一些吓到不举。
他可太难了。
王徽妍终于放松下来,照旧快速匆匆沐浴后走至龙榻前询道:“陛下,臣妾命人做一些清粥小菜,您用完了好服药?”
床榻前并无应答。
她将帷帐收起挂在帐勾内,看着照旧蒙着双眼的男人,像是又睡了过去?焦急地触了触他的额头,咦了声,小声说道:“烧像是退了些,为何还会昏睡?”
行罢,许是依旧虚弱,但好在终于是醒了过来。
少女着急将此事告诉守在殿外的太医正,也就没有在龙榻前过多停留。
慕容策听着她渐远的脚步声,这才完全放松下来。
王徽妍听着太医正长篇大论后,算是明白了病情渐好。见慕容策依旧昏睡,想着去趟大相佛寺找国师要张祛病符,便命吴六一好生伺候着,带着素宁二人回了清宁宫更衣。
“娘娘,此时去大相佛寺是否妥当?”素芸想到上次和长公主硬闯寺庙,依旧心有余悸。
少女低头整理披帛,不以为然,“今时不同往日,我此次去是为了陛下求符,国师断然没有阻拦我的理由。”
她扶着素芸的手迈入清宁宫,就遇见了扶着冬儿前来拜访的萧萦心。
王徽妍心中一动,只得将人请到寝殿说话。
萧萦心提裙艰难下跪,“皇后娘娘,臣妾想要回玉佩和信笺。”
少女上前将她扶起,命素芸搬来春凳,看着她问道:“贵妃为何改了主意?”
萧萦心鼓起勇气与她对视:“臣妾不愿让殿下伤心,希望他安然无恙。娘娘若想揭穿臣妾,恐怕昨日臣妾就已经被宗正寺带走了。娘娘至今未有行动,想必是在等臣妾坦诚一切。”
王徽妍看着她破釜沉舟的神情,正色道:“既然你这般通透,本宫也不愿拐弯抹角。帮助你可以,但若让本宫知晓你欲伤害陛下,那么兰陵萧氏要为你的行为负上应有的代价。”
萧萦心慌乱地下跪,流着泪叩首道:“臣妾不敢也不能有伤害陛下的念头,臣妾只是想知道殿下是否安好……就安心了。”她咬破唇角,强忍心中噬骨的思念,哽咽地解释着。
“素芸,贵妃身形与你相似,”少女看了看素芸的脸,“脸型也差不多,你给贵妃上个妆罢。”
素芸震惊地看着她,“娘娘,您的意思,要带贵妃娘娘去……大相佛寺?”
王徽妍含笑颔首,再次将萧萦心扶起来,看着她不解地目光,赶在自己后悔之前告诉了她,“皇叔人在大相佛寺,你装扮成素芸陪本宫去为陛下求祛病符,若有缘见到皇叔,不可上叙话,只远远看上一眼罢。”
萧萦心双唇翕动,含泪拜谢,“皇后娘娘肯帮臣妾这么大的忙,臣妾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少女挥挥手,示意她赶快去装扮。想到两仪殿那位,心中再次愧疚起来……
挖了狗男人的墙角,神佛保佑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她心中嘀咕了一路,下车前再次叮嘱萧萦心,“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绝对不许说话,也不许当众流泪。寺庙内都是陛下的人,若你不想萧氏灭族,将本宫也牵连进去,就千万要忍住。”
萧萦心郑重其事颔首道:“婢子绝不给娘娘添麻烦。”
王徽妍见她配合,总算稍稍放下了心。
一行人在小沙弥的引领下,向正殿走去。
少女提裙迈上石阶,就听到了僧人的唱诵声,远远看见国师带着几名座下弟子迎了过来,慕容清致赫然在列。
她轻咳一声,低声预警。这才含笑着迎上前去,分别见礼,说明来意。
国师双手合十,“贫僧昨日听闻陛下有恙,已命众僧诵经祈福。娘娘不辞辛苦前来求符,贫僧这便去舍利塔内将符请出,烦请娘娘在茶室稍坐片刻。”留下几名辈分靠前的师弟陪同皇后,自行去了舍利塔。
王徽妍见他并未单独留下慕容清致,总算松了一口气。
提裙坐在桌几旁,示意几名僧人落座。
“素芸,为本宫斟茶。”示意萧萦心跪坐在她身旁。
萧萦心低声应是,颤抖着将茶盏放在她面前,用力捏着手指,匆匆看向依旧丰神俊朗的男人。
只是一眼,她便确认了他失忆是真的。
她默默将眼泪往肚子里吞,控制不住地浑身打颤,却不敢在看第二眼。
转眼间四载过去了,还记得最后一次相见,是他出公差之前专程拜访父亲,将玉佩交到她的手上,说礼部已经拟好定亲的三个日子,让她选。喉咙内漾出一阵腥甜,被她死命咽下。
如今,与他再次近距离接触,她成了一名假冒的宫女,而他却成为一名高僧。这一世,将永远不会有相认的机会了。
不知何时,见众人纷纷起身,她犹如行尸走肉般在躬身跟在皇后娘娘身后。
听着人群中他清泉般的恭送声,无不撕扯着早已血迹斑斑的心。
“这名姑娘且留步。”慕容清致捡起她发间掉落的耳坠,含笑唤道。
走在前面的王徽妍见状,刻意向国师询道:“您说陛下这个月是否需要再请道平安符?臣妾记得国师曾说陛下八字煞气颇重。”
国师捋捋胡子:“娘娘的八字偏生能化解陛下的劫难,这次落水虽然看上去凶险,却并无大碍……”
萧萦心听到那声熟悉的呼唤,想起了初识第一句话也是这句,震碎了心中的全部理智,犹如灌了铅的双脚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她转身缓缓抬头看向朝思暮想的人,颤抖着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耳坠。
手指相触的瞬间,男人深褐色的瞳仁内满是痛楚。
作者有话要说: 王徽妍:陛下,我截了你的胡,你惩罚我罢。
慕容策:只要不把你自己搭上,尽情折腾。
萧萦心:陛下,您说的是真的吗?
慕容珺:陛下,您说的是真的吗?我这里有很多面首,可以匀给娘娘几个。
王徽妍:我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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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萧萦心好似见到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泪眼朦胧之下再次抬眸,却只在他眼中见到清潭般的澹宁,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向男人福了福,在眼泪落下之前转身,不愿扰乱他平静的生活。假借低头佩戴耳环,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
终究不敢再次回头,咬牙迈着虚浮的步伐,强装镇定般地走入队列。
王徽妍假借调整裙裾微微侧身,余光瞧见萧萦心低着头走在素宁身后,这才放心地和国师辞行。
“素芸,你来给本宫捶腿。”少女登车后转头命道,随即钻入了车厢内。
她喝着茶平复着心情,听得萧萦心下跪叩拜再次道谢,想到方才的硬拉着国师闲谈,至今心有余悸,忍不住说道:“听得二哥将你唤住,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萧萦心此时心中有些疑惑,却不便说出,只得强颜欢笑道:“臣妾的耳坠掉落,殿下……捡了起来。”
王徽妍见她泪盈于睫,必是想到了伤心事,叹了一声,“车里只有你我,你若实在憋不住……就哭出来罢。”她支肘看向柳絮纷飞的窗外,无奈地说:“大不了我回宫后假做担心陛下的病情,装扮成哭了一路的样子。”
萧萦心低头用衣袖拭着泪,听闻她如此这般打趣,忍不住眼中包着泪笑了笑,“娘娘入宫以来在人前装扮的天衣无缝,臣妾至今都无法将脑海中端庄有度的您和现在的您融合在一起。”
少女斟了一盏茶,往她的面前推了推,端起杯盏自饮道:“若都让你们看清楚了,我还怎么混?”
她睃了一眼跪坐在对面的萧萦心,忍下心中最想问的话:你是如何说服自己脚踏两只船的?
换了一种方式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萧萦心听到她意有所指的问话,抿抿唇回道:“臣妾之前生出与您一较高下的念头,是臣妾不对。”
王徽妍挑眉说道:“我选择帮你可不是为了和你谈条件,”她略沉吟,试探问:“既然现状无法改变,你也亲眼见到了二哥安然无虞,从今往后踏实下心来用心侍候陛下罢。”
“娘娘,臣妾……”萧萦心向是下定决心般地叩首:“臣妾只想在宫中安然养老。”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直起腰身保证:“不若臣妾帮娘娘肃清其他嫔妃的威胁。其实,臣妾见陛下的目光从未在谁身上停留过,目前这几个女人不足为奇。就怕日后再选秀……”
王徽妍见她打算帮自己邀宠,完全误会了自己的心意,登时哭笑不得。
想到慕容策还在惦念着眼前的女人,心中又替他不是滋味儿,忍不住说道:“贵妃,其实陛下心里头是有你的。”
萧萦心惊讶地抬头与她对视,“娘娘何出此言?”
“你患病,陛下亲自在寝殿守着你。我去了,他都不让我靠近你,怕我将病气传给你。其实陛下除了嘴毒,事多之外,还真没什么大毛病,人心不坏倒是真的。”
萧萦心见她是真心劝解,语气也是就事论事,忍不住低头笑笑:“臣妾终于懂了,娘娘不喜欢陛下,所以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少女摸摸鼻尖,她知道方才的劝解过于真心话了。
“嗨,我与陛下两相生厌,所以我邀宠也是无用,可你终究不同。”
“臣妾听闻昨日陛下为了救娘娘落水,”萧萦心颇为真心地说道:“若陛下心中没有娘娘,又何必甘愿冒着损伤龙体的危险去救您呢?娘娘人在局中,看不清事实也实属正常。”
王徽妍听着她的话,心中没来由地一紧。
不是,他还没有利用够王家,若自己就这般薨逝了,王氏直系并没有适婚的女子可以入宫。他这么一救,名声在外不说,还能笼络王家,另王氏族人感到陛下的爱重,还不纷纷将一腔热血奉献给他啊。
她懒懒靠在锦垫上,越想自己的思路越是佩服自己。当然她也懒得说服萧萦心,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嘛,就算明知狗男人不是真心救她,但是听到别人认为他是真心的,听起来,也算是很受用,又何必一再矫情地强调真实呢。
*
两仪殿,寝殿。
慕容策忍着不能沐发的不适,泡在浴桶内,将吴六一的汇报听了个大概。
“皇后娘娘临危不惧,照顾您都是亲自上阵,不然奴婢早就六神无了。”
“她出宫几个时辰了?”男人面色和悦地起身,接过面巾,目光睃向架子上排列并不整齐的物件,蹙眉问道:“朕只是病了在一日,你就是这般懈怠办差?”
吴六一小心翼翼解释着:“陛下,那是娘娘昨晚用过的澡豆和香料,奴婢不敢随意摆弄。不若为娘娘在净房内单另打造一组柜子?”
慕容策接过面巾围住腰身,抬起长腿迈出了浴盆,淡淡说道:“不必麻烦,将朕的物品摆放的紧凑些,给她腾出来一块地方就是了。”
太监琢磨着,这看似随意的安排,为何听起来那般亲密呢……嘴上赶忙应诺:“奴婢一定将这件事尽快办妥。”
男人边系着寝衣的细带,边说:“有两个多时辰了?先拿几本机要的密折给朕,派人放哨,见到皇后来了即刻通知。”随后掀开锦衾,皱了皱眉:“将床榻上的物品全部换掉,要快。”只得披衣去书案后落座,抓紧时间批阅堆积如山的奏折。
吴六一忙的脚不沾地,先通知徒弟放哨,之后又赶忙命宫人前来收拾,知道陛下喜静,赶忙小声敦促着:“都动静轻点儿……麻溜儿利索儿的。”
待收拾完,他刚抹上两把汗,就听到徒弟站在殿门外冲他挤眉弄眼,小声说:“师父,娘娘回了清宁宫。”
太监又赶紧喘着气一路小跑至书案前,告诉了才刚忘我地批阅奏折的人。
见男人赶忙放下朱笔,手上利索地将奏折按照原先的样子码放整齐,就连方才最上面一本是兵部的奏折都记得很清楚。不禁暗自佩服他心思缜密,难怪人家能继承皇位呢。
“素宁,你过会子带着补品亲自走一趟长公主府,帮本宫瞧瞧长姊如何了。”王徽妍迈入两仪殿时,见躺在床榻上的男人依旧是清晨离开时的样子,登时焦急起来,赶忙转头问吴六一:“太医正呢?陛下为何还在昏迷?”亲自走至床榻摸了摸他的额头,虽然还有些热,但是比起清晨像是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