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眼了,你亲吧——一只甜兔
时间:2020-05-10 08:44:56

  邢惊迟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离婚?
  类似这话阮枝也说过,那天从三藐寺下来,她说如果他们不合适,不用勉强在一起。那天他的心脏似是被人捏了一下。
  邢惊迟动了动唇,明明每一根神经叫嚣着说不可能,说口的话却是:“如果她坚持,我会同意。”
  余峯:“......”
  得,要是他是阮枝,他估计得被他们队长气死。
  余峯叹了口气,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把话问出口:“队长,难不成你对我嫂子没有一点儿心动的感觉吗?你也不至于...”
  迟钝成这样。
  后半句余峯没敢说出口,他们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邢惊迟有多在乎阮枝了。
  邢惊迟没立即回答余峯的话题,剪影随着灯光明灭变幻,将男人沉沉的脸色隐在暗处。交叠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回闪。
  其实那时候他和啾啾说的话,每一句他都记得。
  这些年邢惊迟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每当那时候他最遗憾的事仍是没能把她找回来。她本就是他上警校的初衷,到如今已是执念。
  阮枝..阮枝像个意外。
  邢惊迟并不迟钝,他比谁都能更清晰的感受到阮枝带给他的改变。她像是润物细无声的春雨,安静却有力地盘踞在他心上。
  她和他正在抢夺他胸膛内那一小块地盘。
  邢惊迟怕自己会投降,怕自己会放下执念,阮枝带给他的影响比他想象的更大。
  之前他被阮枝的伤所干扰才没能立刻察觉,在北城的这段时间他早已明白阮枝态度变化的由来。在滇城他和秦律的谈话以及在溪林村余峯和秦野的闲聊都让他明白——
  横在他们中间的,是同一件事。
  是那只生死未卜的雀儿。
  .
  这一次的跨省联合抓捕行动总共耗时二十天。邢惊迟他们明天就能出发回丰城,这是他们留在北城的最后一天。
  余峯一大早就起来了,本来想找邢惊迟跑跑步谈谈心什么的,没成想敲了半天门里头压根没人。问了人才知道邢惊迟天没亮就出去了。
  他挠挠头,这一大早的干嘛去了?
  西郊墓地。
  不下雪的北城也少有晴天,天阴沉沉的,厚厚的云层像雪一样覆盖在大地上方。吹来的风里分明带着凛冽冰冷的寒意。
  邢惊迟立在墓碑前,眸光淡淡看着碑上的刻字。
  这里面躺着他的队员,一年前没能活着回来的队员。
  关于一年前的爆炸邢惊迟始终有疑问,在他醒来后调查组告诉他可能只是个意外,他们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于爆炸的线索。再之后邢惊迟就和北城没有联系了,邢家将他桎梏在了丰城。他的身体素质在重伤之后和以前的确无法相比,不回来是最好的选择。
  邢惊迟没打算久留,只是想来看一眼。
  他俯身将手里的那支花放在碑前,随即转身离开。
  “队长?”
  在邢惊迟转身的刹那,略带迟疑的喊声自后传来。
  邢惊迟微怔,倏地回头看去。
  林丞宴正站在墓碑的不远处看着他,手里抱着花,在确认是他后面上沉静温和的神情有些许变化,几步走上前,“队长,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来北城?”
  邢惊迟和林丞宴也有一年多没见了。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那场爆炸中,他和林丞宴是那场爆炸的幸存者。他就是那场行动中代号为“苍鹰”的队员。
  邢惊迟顿了一下:“我来北城办案。”
  “对,差点忘了。听阿律说过,他说你在丰城当刑警队长。”林丞宴看了一眼墓碑,“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见。”
  邢惊迟扫过林丞宴怀里的花,“你这一年还留在北城吗?”
  林丞宴笑了一下:“我一直在北城,不过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所以来这里看看兄弟们。我和阿律说好在丰城碰头,我们俩在那儿找了个工作。”
  邢惊迟蹙眉:“阿律也去丰城?”
  林丞宴把花放在碑前,应道:“嗯,前几周说好的。”
  秦律没和他提过这件事。
  邢惊迟的目光落在墓碑上,眼中思绪浮沉。
  “队长,那么久不见了,等回去我们找个时间聚聚。”林丞宴直起身子,眉间染上些许轻松,“或许离开这里,新生活会不一样。队长你说呢?”
  邢惊迟没回答林宴丞的问题,只道:“到丰城随时给我打电话。”
  林丞宴笑了笑:“有你这句话我和阿律可以放心了。我还有其他事队长,本应该一起吃个饭的,现在看到丰城再吃也不迟。”
  两人又说了几句,在墓地门口分开。
  邢惊迟目光沉沉地看着林丞宴远去的背影,半晌才离开。
  ...
  丰城又下了雨。
  阮枝趴在栏杆边看着翻涌的江面,淅淅沥沥的雨就那么坠入阔大的江水中,似乎连点儿涟漪都见不着。她发了一会儿呆又去看手机。
  上午那会儿邢惊迟给她发了条短信说回家。
  [邢惊迟:枝枝,我下午回来,晚上回家吃饭。]
  阮枝没回多的话,只说自己知道了。
  她望着暗色的沅江叹了口气,情这一字比她想的难太多了。
  就阮枝发呆这么一会儿时间渡船靠岸了。她在鸣笛中缓过神来,撑着伞跟在人群中走出渡口。今天她没像往常一样回家,而是去了一趟超市。
  路上想着也不知道邢惊迟几点回来。
  刑警队。
  会议室门打开,一队的追捕行动暂时告一段落。之后还有大量的审讯工作等着他们,邢惊迟给队里放了两天假,让他们好好休息。
  秦野搭着余峯的背,悄声:“我和你说,走的时候队长嘱咐我要陪着嫂子去医院换药。我去等了好几次,每回都是嫂子一个人去的,在北城队长怎么样?”
  余峯小声嘀咕:“除了办案的时候有点精力,其余时间跟丢了魂似的盯着手机看。别猜了,还没好呢。”
  秦野叹口气:“按理说这是队长的私事,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愁呢。”
  余峯也有同感:“我也愁呢。”
  这会儿邢惊迟可不知道秦野和余峯在说些什么,他被二队的人拖住了脚步,在他即将关门回家的时候二队的人来了。
  有时候时间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
  但凡差一秒,他们可能就碰不上了。
  邢惊迟抬起凛冽的眉眼,沉声问:“你说什么?”
  二队的警员赶紧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邢惊迟:“队长,周强两周前主动提出有话要说。有关于十九年前的‘723’拐卖案他是真的不知道周大富的行踪,但是他当年听周大富说过,说周大富逃跑的时候的确带着一个女孩,周大富带着那女孩在清城落脚,就那一会儿他和周强联系过,后来周强没有周大富消息了。队长,这两周我们联系清城公安局查了十九年前周大富的生活轨迹,大致确定了那个女孩当年住的地方,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就是您要找到那个人。”
  “只一条,队长,那个女孩儿名字里没有‘雀’。”
  邢惊迟顿住,他怔怔地看着资料上那个小女孩的照片,照片有些年头了,很模糊。
  一时间竟分辨不出来她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雀儿,但那个年纪的小女孩儿在那样的情况下记不清自己的名字很正常。
  邢惊迟向来是个行动果决的人,不过转瞬就下了决定,他抬眸:“这一周我请假去处理私事,你和姚副队说一声吗,他知道怎么处理。”
  二队的警员一愣:“您现在就走?”
  邢惊迟“嗯”了一声,一手拿着资料一手抓起车钥匙就大步朝外走去。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只剩下了那只雀儿,不论真相如何,他总得去亲自确认,一分钟都等不了。
  黑色的越野急急地驰入雨中,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早已没电。
  有力的手掌紧握着方向盘,邢惊迟也不知道透过这雨幕看到了什么,他心里有一种异样又陌生的感觉。回忆纷沓而至。
  晚上七点。
  顶上明亮的灯光倾泻,让本来就看着冷的客厅显得没有一丝烟火气息。只餐桌上放满了丰富的菜肴,却没有一丝热气。
  阮枝一个人坐在餐桌上,电话音提示她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十分钟阮枝联系了秦野问邢惊迟是不是还在队里加班,秦野告诉她他们四点就结束了会议,邢惊迟应该早就离开了。
  秦野听阮枝这么问也觉得不对劲,就去队里打听了一下。这一打听才知道邢惊迟忽然请假了,连个理由都没有,只说是私事。
  他只好和阮枝实话实说:“嫂子,听二队的说队长临时有事请假了,不知道他去哪儿,只知道他请了一周的假。你先别着急,我和小峯子再找人问问。”
  阮枝垂眸,遮住眼底的担忧。
  一想到自己肩上的伤,她就怕邢惊迟出什么意外。
  在时间接近八点的时候阮枝又接到了秦野的电话,这一次秦野的语气和上一次差很多,甚至带了一点儿小心翼翼:“嫂子,队长..队长他去清城了。”
  阮枝微怔:“去清城,他临时有急事吗?”
  那头的秦野一脸纠结地挠了挠头发,这事儿可怎么说呢。他也才知道原来邢惊迟一直在找的人是个女孩儿,还是“723”绑架案的受害者。
  纠结来纠结去秦野又怪邢惊迟为什么走前不和阮枝说一声,这事儿吧说大不大但说小呢也不算小,但总不能让阮枝一个人在家干等着。
  秦野一咬牙,照实说了:“嫂子,你知道队长这些年一直在找人吧,听说当时他就因为这个事儿上警校的。今天下午,二队的人过来说人找着了,队长赶过去了。”
  说完秦野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着阮枝的反应。
  好半晌,电话那头传来阮枝轻缓的声音——
  “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我知道矜持哥哥又要挨骂了!
  偷偷告诉你们,下一章会掉一半的马!(我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还剧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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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邢惊迟到达清城时已是深夜。
  他随便找了家酒店, 手边有换洗的衣服。当视线触及那个行李包的时候他才想起来, 从北城回来到现在, 他还没回过家。
  等邢惊迟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手机已充上了电。
  男人半倚在床头,黑发半湿,凌冽的下颔上沾着水珠, 修长的指尖轻触屏幕。屏幕上都是未读消息和未接电话,有队里打来的、有检察院的, 还有阮枝的。
  他点开微信。
  [枝枝不胖:邢惊迟, 你下班了吗?]
  [枝枝不胖:在忙吗?]
  [枝枝不胖:你怎么还不回来呀, 饭都做好啦。]
  ...
  邢惊迟垂眸,眸色暗沉地看着对话框里的所有信息, 心中想的竟是如果他在当时看到了这些信息恐怕是走不了了。
  他沉默地看着这些信息许久,打下一段话——
  [邢惊迟:枝枝,下午我临时有急事来了清城,抱歉没来得及和你说。给我一周时间, 我保证将所有的事都和你说清楚。]
  发完短信后邢惊迟一点儿都没觉得轻松, 反而心烦意乱, 身体里的燥意冲的他浑身都不舒服, 心像是被绑上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烟盒里的烟被倒出一支, 男人夹着点燃的烟, 烈性的味道沉沉地浸入咽喉再蔓延到肺部。缭绕的烟雾遮住了男人晦涩不清的眸。
  以往邢惊迟从没想过找到了雀儿之后的事,现下想来只不过是想送她回家,想和她道歉, 或是在能力范围之内帮助她。更多的,便没有了。
  往后他的人生,他想和阮枝在一起。
  邢惊迟扯起一个嘲讽的笑,他不曾想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想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先前他所害怕的爱,终是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丰城湖苑小区。
  漆黑的夜混着嘈杂的雨声,给本就模糊的画面添了一丝朦胧感,天地间被蒙上一层雨雾,连绵的黑云没让一丝光线没入室内。
  阮枝缩成一团坐在床头,双手抱膝,下巴抵着膝盖。
  边上的手机亮了又暗,许久才被主人拿起。
  阮枝耸拉着眼角看着邢惊迟发来的短信,此时已是凌晨两点,他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接电话。其实他不解释她也知道。
  这个男人一直都是这样,不解释,只担责任。
  她轻轻地舒了口气。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他十年如一日地坚持寻找?
  .
  这周末是邢爷爷的生日。
  阮枝本该和邢惊迟一起在生日的前一天去给邢爷爷贺寿的,但邢惊迟没回来,阮枝只能一个人去。她很能明白为什么邢惊迟非得避开那一天,她也不习惯那样热闹却毫无温度的场合。
  下了班阮枝就开车去了邢家祖宅。
  邢家祖宅建在半山腰,是民国时留下来的祖宅。阮枝只在婚前来过一次。天难得放晴,郁郁葱葱的森林看起来很热闹,就阮枝上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就看到好几只小松鼠了,甩着大尾巴在枝叶间晃悠。
  阮枝收回视线,转过弯向逐渐平坦的山道驶去。
  雕花的铁门迅速朝两边打开,她的这辆小甲壳虫在这幢气势宏大的古建筑面前显得格外弱小,等驶到门前的时候这个感觉就更明显了。
  今天不止她一个客人。
  和门口低调昂贵的迈巴赫比起来,她的车像是从童话世界里开出来的。她拎着礼物下车往里走,佣人一早就迎上来了。
  “少奶奶,老先生从早上就开始念叨您了。大少爷是晚点到吗?”
  佣人笑眯眯地走在前面为阮枝领路,顺便强调了数次她们家老先生对她的喜爱之情,言语间都表达了一个意思,想让她多来看看。
  阮枝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人称呼为少奶奶,乍一听心里还有点儿发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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