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红楼]功德无量——青丘一梦
时间:2020-05-12 09:16:07

  沐轻云轻哼一声反唇相讥,由仪和郑夫人在对面看着,抿唇相视而笑。
  还是郑夫人做嫂子的开口:“都是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也不嫌丢人。”
  于是三盘饺子和一盘汤圆新鲜出炉,由仪按住了郑夫人,自己饺子摞汤圆地去了厨房。
  季言蹊不放心频频看去,最后就在郑夫人喊着笑意的眼神中起身过去了。
  郑则是在郑夫人温柔的呼唤声中醒来的,满满的酒意就在一觉中消散了不少,此时看着郑夫人温温柔柔的笑,总觉着后背发凉、心尖儿发颤。
  正吃着饺子,忽然听外头一阵脚步声,由仪等人循声看去,就见谢家灵均快速跑过来,一面急促地喘息着,一面拉着由仪的衣摆道:“季、季婶婶,您快,我阿娘让我来找您!有、有两个怪怪的人上门来,说要带姐姐走!”
  由仪一愣,忙问他:“是怎样的两个人?”
  谢灵均道:“是穿的邋里邋遢的两个怪怪的和尚道士。一上门就说:你若不让我们带去,只怕这人就不成了。我阿娘吓坏了,就让我来找您。”
  由仪心中了然,又对季言蹊道:“去书房,把兰锜上的剑拿来,虽说大过年的刀剑开锋不容易,可他们要是真死抓着不放,我也不介意给他们放放血。”
  谢灵均听着只觉更加紧张,季言蹊看着由仪刻意放大声音的样子却觉出不对来,于是也放声道:“我这就去,阿仪你且放心吧,咱们的徒弟,谁敢动?”
  沐轻云何等人物?当即就明白了,一挽袖子起身,气势汹汹道:“二嫂你放心!今儿谁敢动灵毓,保准打得他家祖宗都不认识!”
  郑则正想要挽回自己在郑夫人面前的威武形象,撸着袖子站了起来,对着由仪道:“弟妹你放心,灵毓也算是咱们大家的徒弟,今儿有人感敢动她,大哥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往谢家走,郑则使出轻功回去抗大刀,由仪等人已经到了谢家。
  一进门,就见那一僧一道脚底悬空地在院子里,对面谢家夫妇紧紧抱住谢灵毓,看向二人的目光中满是戒备。
  由仪却注意到谢灵毓的手已经隐隐搭在腰间绫纱上,袖中的飞镖也到了指间夹着。
  见由仪等人到了,那郑则有又扛着大刀来了,谢周氏迅速松了一大口气,对由仪道:“灵毓她师傅,就是这两个,不僧不道的,说是慈悲为怀的出家人,可一上门就是这样不中听的话!”
  由仪冷着脸看过去,对那一僧一道说:“不知二位前来何事?用过茶水了吗?灵毓他娘,可给二位大士真人上茶了?今日大年夜的,各家各户饺子元宵的,也给二位匀一口,回头无论云游还是黄泉,也好上路!”
  这话说的霸气,茫茫大士听了就笑:“这位女檀越好大的口气,今日是要留下我们二人了?”
  由仪冷笑一声,看向渺渺真人,一手在袖中掐了个手势,眸含冷意:“你也是这个想法?我的话放下了,今日阿毓你们是带不走了,若真要搞你们和林家说的那一套,可就休怪我不客气!”
  她冷哼一声,手中长剑出鞘半寸,一旁的季言蹊等人仿佛得了信号,季言蹊长剑出鞘,郑则大刀架起,沐轻云手中也捏着一支笔,点着朱砂,跃跃欲试。
  谢灵毓右手一甩,绫纱纷飞,瞬息间卷起谢灵均放到谢父谢母身后,已经摆起了架势。
  万家灯火阑珊的喧闹夜里,这小院子却是剑拔弩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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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这两个本质上还是很怂的,打不起来。
 
 
第69章 医女十五 人间烟火。
  “哈哈哈哈,原来是误会一场。”看着由仪一身能在冬夜中照亮大一片的金灿灿的功德金光,渺渺真人瞳孔猛地收缩一下,不动声色地拍了拍茫茫大士,道:“是我等莽撞,其实本也是为了这位小善信好,这茫茫红尘,能够清净出世岂不是一桩美谈?”
  “清净?”由仪冷笑一声:“这就是你们上门来威胁人家的理由?可真够端得住。”
  “就是就是。”谢灵毓见情势稍缓,就小跑着到了由仪身边,站在师傅身边,她仿佛又有了底气,瞪着眼睛看了回去。
  茫茫大士此时也反应过来不对,哈哈一笑,道:“一切有为法,当作如是观。诸位施主莫要因此执迷,今日之事,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你我虽然处事之所不同,到底都是为小施主好。”
  “为我好就是一言不合上门威胁我和我的父母要将我带走,不然我就要死了?”谢灵毓杏目圆瞪,轻哼一声:“这可真是好大的打理啊,大师好灵的一张嘴。”
  茫茫大士闻此心生不快,偏偏就是他们盯上了那一身灵气与功德金光,又怕坏了事儿才上门要将人带走的。此时人家靠山来了,腰板儿比他们硬,正人怼回来,他们也不好反驳。
  “非也,非也。”渺渺真人见茫茫大士没话说了,就开始自己张嘴扯了:“清静无为。心灵虚寂,坚守清净,复返自然。我等今日所行所为皆出于帮助女善信闻得大道,守得清净,能够超凡出尘,于茫茫尘世中得一颗平常心。”
  沐轻云听得一愣一愣的,暗暗感慨自己实在是太不行了,功力不比同行之万一。
  谢灵毓冷静地翻了个白眼,面带不屑:“别叫我善信,若所谓的道就是你们如此行事之道,我还信什么道。”
  渺渺真人慢悠悠摇了摇头:“非也,非也——”
  “别非也了,也别把在姑苏林家那一套往我们身上硬套,有些事情若是说出来便不美了。”由仪将长剑入鞘,慢悠悠翻了个颇有神韵的白眼,对谢周氏嘱咐道:“灵毓他娘,今儿备的什么吃食?给二位道长匀一碗,送客吧。”
  “唉,唉!今儿包的豆沙馅儿汤圆,我这就去盛一碗来。”谢周氏连连点头,此时她也有了主心骨了,忙不迭地回到了屋里,不多时端着个大瓷碗回来。那碗里满满当当十来个汤圆儿,各个雪白雪白圆滚滚的,还冒着热气儿,顶层撒着些干桂花,令人很有食欲。
  她又将两个勺子放到碗里,远远递了过去,咬着牙道:“二位用了就动身吧!这天寒地冻的,我见二位穿的也不暖和,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茫茫大士、渺渺真人俱是一怔,然后双双大笑。在由仪仿佛含着冰碴子的目光中,茫茫大士上前将那一碗汤圆倒进了自己手上的破钵中,二人对着谢周氏行了礼:“多谢女善信/施主。”
  由仪甩袖转身,往外打了个手势:“二位,我就不送了吧。”
  “不敢,不敢。”二人相视而笑,到底还给自己找了些面子回来。只听渺渺真人对茫茫大士道:“罢了罢了,今日既然有大功德者要护持这小施主,你我也不必为此忧心了,且离去吧。”
  二人踏风而来,踏风而去。广袖翩翩,衣袂纷飞,人影已消失不见,却还能隐约听到二人的笑声。
  由仪拧着眉,手指往那边遥遥一指,黑暗之中隐隐有流光追去。郑则和季言蹊等人对此一无所知,倒是沐轻云饶有兴致地看了看由仪,若有所思。
  一连十多日的春雨连绵放晴,阳光明媚。空气中满是青草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的气味,路边花木上的花朵含露绽放着,有女子在树下拿着竹竿打落花朵,拣出品相好的回去蒸糕。
  谢灵毓就是其中之一。
  她手中持着长长的竹竿,一面轻轻敲着花枝上,一面不停转换着篮子,避免有花朵落入泥土中。
  杏花滋味苦涩,若要做糕点并不需用太多,谢灵毓很快便得到了郑夫人指出的足够数量。她于是将竹竿放回墙角处立着,将铺在篮子里的一层白布卷了起来,一包花瓣就安安稳稳地躺在篮子底部,隐隐还能闻到些清香气。
  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容颜俏丽的姑娘伴着一筐金灿灿的枇杷坐在阶上,也不叫买,凡有人要买枇杷的,便上前拣出自己要的数量放到篓子里,姑娘自然给称重,一面随口调侃说笑两句,一面报出价格。
  见谢灵毓过来,她就笑了,道:“灵毓你要枇杷吗?”
  谢灵毓点了点头,又道:“柳娘,给我拣些甜的。”
  那名为柳娘的姑娘笑了笑,快速从篓子里挑出十来个金灿灿的枇杷,对谢灵毓道:“八文钱。最近镇子里来了些奇奇怪怪的人,我爹娘不放心,今儿是我二哥陪我过来,这一筐枇杷买完了,我就不出来了。你平日在医馆和铺子里两边往来小心些。”
  谢灵毓笑了笑:“我知道,多谢你关心了。后日是桃子的生辰,那镯子应该快打好了,等会儿我再去看看,若是好了就拿回来,虽然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但也是一个一个铜板攒下来的,若是丢了可该好心疼。”
  柳娘抿嘴儿一笑,笑容甜美:“也好,桃子一定会喜欢的。”
  柳娘、桃子,都是谢灵毓的玩伴好友。
  柳娘父亲是做木匠的,因家里有十来棵枇杷树,是柳娘早年拜托她哥哥种下的,一向由她亲手打理。每逢春日,柳娘就会采下枇杷出来售卖,所得的散钱就做她的私房收入,她父亲也宠她,这些都依着她。
  桃子是早些年搬过来的外乡人,父亲是个读书人,身上有个秀才功名,平日教导人读书识字,收些束脩银钱,家里还算宽裕。
  这三人都是镇子上出了名的好命的姑娘,家里人疼着宠着,长得又一个赛一个的好,如今一个个年岁大了,便也有人请了媒人上门。
  桃子虽然是三人中年岁最小的,却已经订下了婚约,就在年末成亲,将要嫁到隔壁镇子上。虽然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却也令小伙伴十分不舍了。
  谢灵毓私底下几番吐槽古代的婚盟制度,到底无能为力。
  再说那桃子,如今天气潮湿,她犯了杏花癣,脸颊泛红,皮肤瘙痒,于是便没出门。
  不过再过两日便是她的生辰,念着她就要出阁,柳娘和谢灵毓二人商讨着凑了二钱银子,拖镇上的银楼给她打了一只镯子。
  如今谢灵毓买好了枇杷,抬脚要往银楼去的时候,忽然猛地顿住了。
  柳娘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谢灵毓摇了摇头,拧着眉往西面看了一眼,忽然招了招手,对在街边玩耍的一个小童招了招手,道:“虎子,替灵毓姐姐将这些东西送到季婶婶的医馆里好吗?”
  又从自己的荷包里掏了两块糖给他,笑道:“这个,就算是给你的报酬了。”
  虎子接过糖和篮子,信誓旦旦地答应了,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将东西送到,然后捧着篮子拔腿跑了。
  谢灵毓又对柳娘道:“我还要去替我师父取一件东西,先走了。等明天,我去银楼取镯子,再去你家找你。”
  “嗯。”柳娘笑眯眯答应了,坐在那里继续卖自己的枇杷,一面含笑目送着谢灵毓远去。
  小镇外一处偏僻的小河边,一个青衣男子安静地躺在大石头后面,面色苍白,衣服上还有暗红色的血迹。索性他虽然紧靠着小河,手上的地方却没沾染上水,也没往河水里染上太多的殷红。
  谢灵毓按照系统的指示发现了青衣男子。
  “唉。”看着躺在冰冷的河沿上的男子,谢灵毓轻轻叹了口气,和系统吐槽道:“这剧情老套的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系统对此也十分无力,只能不断催促谢灵毓救起那位遭人算计的皇帝陛下。
  说起来这位皇帝也算是身世崎岖。这得从先皇的父皇说起,先皇是他的老来子,那位去世的时候周玄鱼才两三岁上,那位就给他安排了一大堆的辅政大臣。然后权柄在手,有几个人能不动心呢?
  几个忠于皇室的被干掉了,留下的因为名不正言不顺,只能采用骄纵的方法养大了周玄鱼,以保证自己的权柄。
  后来的故事就是老套路了,不过同于历史上那些忍辱负重一鸣惊人的帝王,先皇周玄鱼当年除掉凌王后被朝中几个重臣联手搞掉了。但还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的缘故,那些老臣们又从宗室中扶持了这一位周云鹤做皇帝。
  不过这些年小皇帝年岁渐长羽翼渐丰,便再一次重演当年的故事了。
  叹了口气,谢灵毓在心中哀叹道:这些小皇帝也不容易啊。那些大臣也脑抽,费尽心机搞个傀儡帝王有什么用?还不如干脆就把皇帝干掉,自己找个理由上位,左右不过是史书中的两笔骂名,也好过这样提心吊胆小心谋算。
  摇了摇头,谢灵毓上前给周云鹤把脉,又从随身的荷包里摸了药出来给他喂下,然后将他扛起进了林子里,打算等晚上再带着他入城去医馆。
 
 
第70章 医女十六 人间烟火。
  “这就是你捡回来的野男人?”看着床上面无血色的周云鹤,由仪拈了银针出来,随口打趣谢灵毓。
  谢灵毓无奈接过银针,一面在周云鹤身上找穴位,半点着询问由仪的意思,一面道:“这若是野男人,只怕天底下就没有正经男人了。”
  由仪轻笑两声,摇了摇头,一面在谢灵毓点着穴位的时候点头:“不错,很准。下针的时候注意,手稳着些。”
  季言蹊就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周云鹤被谢灵毓扎成刺猬,忽然笑了:“见到今日景象,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由仪歪头看他:“周玄鱼?”
  “阿仪懂我。”季言蹊揽着由仪,眉眼含笑。又问谢灵毓道:“需要我打听一下他的身份吗?”
  “不必打听了。”谢灵毓从周玄鱼身上掏了一块玉佩出来,在二人眼前晃了晃:“五爪金龙,还不明显吗?”
  由仪轻笑一声:“也不知周家这些个男人都想些什么,怎么就爱往这偏僻的镇子上靠呢?”
  “总归这一回受累的不是咱们两个了。”季言蹊眉眼温柔,看向由仪的目光中含着满满的柔情缱绻:“这一回,即便再如何说起来,受累的也是灵毓了,就不知道,这一位会怎么样被灵毓打发了。”
  由仪笑了,慢慢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喝,随口道:“我看可未必了,说不准这还是咱们灵毓的真命天子呢!”
  季言蹊停着一愣,但他知道由仪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此时看着由仪的神色也看不出是不是认真的,便只能顺着这话叹道:“那可不好办了,当朝历代皇后哪一位不是世家大族、豪门勋贵出身,咱们灵毓可不占优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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