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有事情都是自己说了算。不用再为了一点小事与人发生摩擦。她现在的状态是从身到心的放松。
“算了,你觉得好就行。”
她现在也是单身状态,但压力远远比江蓠大,有时候真是恨不得能立刻出现一个人可以帮自己分担一些。但是许多客观因素决定她只能靠自己,没有其他办法。
饭后江蓠跟着辛以彤溜了一会儿大汪。天色昏沉,路灯缓缓亮起。她们沿着道路慢慢前行,与行人擦身而过。不知走了多久,一块巨大的牌子映进江蓠眼中——世纪上品,诚邀您的光临。
这熟悉的小区名字唤醒了江蓠的记忆:“哎,我在这有房子。”
辛以彤啧了声:“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你也不会醉成这样。”
江蓠翻包,没一会拿出一串钥匙:“真的,宋先生前两天送的。”
辛以彤看清钥匙盒上的字,惊讶到:“所以之前你把这事忘了?”
江蓠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忙嘛。”
忙着数钱吗?
辛以彤啧啧两声。能送房子果然是亲爹,干爹只可能送床。
“还愣着干嘛?上去看看啊!”
世纪上品是市中心地带最贵的楼盘。来之前江蓠只有这样一个概念,并没有太多想法。可是进了门,她觉得自己的观念被颠覆了。
宋世伟给的这套房子是个跃层,楼上楼下各四个房间,装修风格是当下年轻人很喜欢的简约风。不突出但也不落俗,简简单单可以任凭自己的喜好装饰。
辛以彤站在正中央,只觉无数张人民币从高高的吊顶散落下来将她淹没。她此时化身一颗柠檬精,眼睛里都快冒出酸水了。
“亲爹,真亲爹。这房子少说得九位数起价了。”
江蓠与她并肩仰望着这套房子,也十分满意。这个地方确实很贴近她想象中的家的样子。
辛以彤酸溜溜地拐了她一肘子,“怎么不说话,吓傻了吗?”
“没。”江蓠摸着下巴,作深思状,“我就是做了个决定。”
“啥?”
“为了不辜负宋先生的一番心意,我决定立刻马上搬进来住。”
今晚我就要去远航,划起我智慧的桨。我的新邻居,隔夜味儿的蒋鹿衔,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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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鹿衔又恢复了工作狂的模式,连续几天都没有回住处。所以江蓠忙着搬家的事他毫不知情。
前段时间蒋氏收购了一家新公司,这几天他正为了这件事的事忙得团团转。每个颇有规模的公司都有自己的内部结构,即便换了老板,但天高皇帝远,有些事他暂时还触摸不到。所以只能大刀阔斧慢慢瓦解根深蒂固的旧势力。
开了几个倚老卖老的中层,又要重新调配人员。整日被开不完的会和递上来的文件包围,好好一个大BOSS忙成了狗。
一团散沙的烂摊子终于有了点模样,本以为可以早点回去洗个舒服的澡好好睡上一觉,孙景行的电话适时打了过来。
“闲着吗?出来喝一杯。”
闲你妈。
蒋鹿衔一口回绝:“不去。”
那边一顿,半晌缓缓传来一句:“有好东西给你。”
再次拒绝:“不要。”
嘶,今天说话是限单双号还是怎地?都跟他两个字两个字的蹦。
周齐光在那边低低笑了一声,商量到:“过来玩玩吧,反正你现在也没人要。”
蒋鹿衔神情冰冷:“嚣张成这样,你有几个妈?”
“我们帮你支招追江蓠,你真不来?”电话那端孙景行给周齐光使眼色。
“再说一遍,我没说过要追她。”冷冷说完,蒋鹿衔直接挂了电话。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私房菜,包间不大,坐三个人绰绰有余。孙景行跟传销组织似的上一道菜就洗脑蒋鹿衔有多么好吃。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连盘青菜说得都跟龙肉一样。
“这里的厨子跟你什么关系?”蒋鹿衔打断他的哔哔。
孙景行握着筷子冲他笑:“我给他发工资。”
蒋鹿衔冷笑:“这么敢吹也不怕闪了腰。”
“哎你这话说的……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品位!”孙景行刚了一句随后就软了下来,“那什么,跟你商量个事儿?”
“说。”
“项目做大了总要找个合作方。”孙景行咔吧着眼睛,“公司年会和各种趴体我们都可以承包。”
“你可以申请一个骑手。”蒋鹿衔声音没什么起伏,“骑上你的二逼三轮车,坑再多也不会翻车。”
孙景行:“……”
这是什么塑料兄弟情。看看他,这么好的合作项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蒋鹿衔。哎,人间没有真情在,直男之间没真爱。
不过话说回来,骑手资格他还真有。少不经事的时候想叫外卖来填肚子,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归入到了送餐的行列。
也不知道现在过没过期。
饭吃了七分饱,剩下三分蒋鹿衔被叨逼饱了。难怪这饭店生意如此冷清,别的地方都是加菜,只有这里送叨叨。要是可以靠吹哔赚钱,孙景行绝对可以混成TOP。
他自己也似乎深有同感:“今天这一顿饭让我看到了自己rapper的潜力。”
周齐光斜眼看他,“辱rapper了。你可以去卖卖窝窝头。”
孙景行:“???”
蒋鹿衔懒得再跟他浪费生命。跟傻逼说多了自己也会被同化,为了维护正常人该有的智商,蒋鹿衔转头跟周齐光聊事情。
言谈之间周齐光敏锐地发现一件事,就是蒋鹿衔平静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极度暴躁的心灵。他眉尾轻挑,悠然询问:“说实话你是不是在江蓠那里受到什么挫折了?”
蒋鹿衔冷看了他一眼,“你朋友圈里再发那些脑残软文,我就拉黑你。”
周齐光懵逼地眨了眨眼,缓缓打出一个“?”。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周齐光拿出手机翻看自己的朋友圈。半天才明白“脑残软文”指的是什么。
前几天为了哄女朋友,他转发了一篇文章,标题是:男人要学会主动示弱认错,这是一种风度。
本来设置的是只对女朋友可见,现在看来是手滑搞错了。
周齐光闷声笑,为了挽回一世英名,调出一个PDF文档给蒋鹿衔发了过去:“给你个好东西,换别拉黑。”
蒋鹿衔看了一眼手机:追妻宝典三百六十招。
他太阳穴一跳,宛如看智障一样看着周齐光,“这叫什么好东西?”
孙景行抻脖子看见文档,呼吸都跟着窒了窒。他张了张嘴,想跟着损周齐光两句。在接收到对方递过来的信号之后,随即眼珠子一转,“你别不信,老周当年就是靠这个东西追回老婆的。”
蒋鹿衔放下手机,声音冷得像在吐冰渣子:“你们有什么损招最好死心。我就是被菜噎死,也不会看这种垃圾东西。”
——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月色正好。蒋鹿衔坐在车里系上安全带,看了一眼明天日程。退出时又想起周齐光发来的追妻宝典。
不知道是什么给他们造成自己在追江蓠的错觉。
蒋鹿衔脸色平淡如水,长长的睫毛垂落。手指划过屏幕,点删除的时候忽然犹豫。他轻轻抿了下薄唇,点开文件。清冷的目光大致浏览一番,随后将手机扔到座位上。
都是什么智障招数。
车子驶出饭店,往家开去。
一个小时后,蒋鹿衔手里多了一束玫瑰花和一盒精致的甜点。
一路上他都在打腹稿,以什么样的姿势敲门,用哪句话做开场白。场景在脑中回放了数遍,等上了楼望着那道紧闭的暗红色大门,他才恍然惊觉根本没必要。
送个东西而已,并且面对江蓠他完全不需要紧张。
蒋鹿衔抬手敲门,没多久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保洁阿姨。
“你是谁?有事儿啊?”
蒋鹿衔抬眸望向里面,“江蓠在吗?”
保洁阿姨X射线般的目光从头将他扫到尾,“你找江小姐?她搬走了啊。”
蒋鹿衔眼色一沉,“搬走了?”
“是的呀。”保洁阿姨挥舞着拖把,“她这段时间不会回来住,让我来把这里彻底搞一下卫生。”
蒋鹿衔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僵硬地道了声谢,转身往回走。
屋内漆黑一片,他在玄关站了几秒后沉默地走进去。月光下他表情很淡,面部线条透着几分冰冷的锋利。路过沙发时他脚步稍稍停下,静默一秒后将手里的东西扔进垃圾桶。
作者有话要说: 蒋狗再这样下去要改名蒋猪头了(不是)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柠檬不要钱 10瓶;缘分的天空 1瓶;
第24章
搬了新家, 江蓠起得有点晚。不是她眷恋这张King Size的大床,而是换了地方她有点不习惯, 翻来覆去磨蹭了好久才睡着。
醒来已经艳阳高照。透彻的阳光穿透纱帘铺到床上,轻盈的粉尘在光线里跳跃,江蓠半个身子被晃成了淡淡的金色。
这房子除了大一点,她什么地方都满意。这要归功于她的父亲大人, 想得太周到了。别人是拎包入住, 她只要把自己拎过来就行了。
吭哧吭哧搬了一些以为能用得到的东西,着手收拾的时候才发现这里除了男人,什么都有。而且她怀疑宋先生有参谋, 不然选的所有用品为什么都这么合自己的心意?
江蓠抓了抓凌乱的发丝, 下床去衣柜里挑了一身轻便的家居服换上,顺口对智能音响下了口令, 轻快的音乐声响起,她踩着点往洗手间走。
刷牙洗脸做护肤, 对着镜子擦乳液的时候江蓠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她的宝贝猫咪怎么一直不见踪影?
是不是家里太大迷路了?
江蓠扎好马尾走出去,轻轻唤了两声“小白”,几秒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猜想大概是昨天刚取的名字, 小家伙还没有记住。
她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想来想去拿起猫粮往碗里倒了一些。动物跟人一样,饿了自然就会滚出来吃东西了。
喂了猫,江蓠去厨房下了一碗简单的肉丝面喂自己。餐桌在落地窗旁,她静静吃着早餐,身后是碧蓝的天和苍翠的树木。耀眼的阳光穿透层层枝丫, 在她脚边落下斑驳的光影。
吃完饭,江蓠坐在飘窗上刷了一会儿手机。love line第二季已经播出两期,网上的风评急转直下。许多网友对剪辑,内容和明显让两位嘉宾炒人设的做法都相当不满意。
不仅如此,评分也急速跳水。
江蓠蹙起眉头,打开节目看了一会。然后拉到最后的人员列表。在制作人和策划那一栏看到了蒋晗的名字。
这个节目最终还是落到了她手上,也没有逃过“粗糙烂制”的命运。
江蓠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没有办法再看下去,她关掉了视频。起身去倒水,一口气灌了下去。走回客厅,电话响了起来。
汤杰森懒洋洋地在那边问她:“小江蓠,这么久没见有没有想我啊?”
江蓠拉开椅子坐到位置上,唇角微微弯起,“真巧,没想。”
“你这个没良心的!”汤杰森翻了个白眼儿,轻哼一声,“辛迪在忙,她让我跟你讲下周有个商业酒会,她有多的邀请函,让你一起去。”
“我为什么要跟着去?”
工作的时候她参加过几次商业酒会,每次都是带着任务去,所不会觉得心虚。但现在……怎么看都像是在“蹭红毯”的感觉。
“我说你这榆木脑袋都装的什么啊?”汤杰森看不过去,“知道参加商业酒会的都是什么人物吗?混个脸熟只赚不亏。”
江蓠有些迟疑:“我……”
“行了我还有事,现在就告诉辛迪你答应了。拜拜。”
江蓠:“……”
这是什么土匪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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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就到了周三。
酒会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男男女女都盛装出席。辛以彤带着江蓠走了一圈,介绍了几位商业新贵给她。让江蓠一同过来的目的就是想让她认识更多的人,无论什么时候多个人脉就多条路。
“这几个少爷在榕城虽然比不了叶家和蒋家,但也有权有势。认识一下对你没什么坏处。”说着辛以彤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叶北周我就不带你去了,他冷得像块冰,跟你家蒋总有得一拼。”
江蓠跟着看过去,叶姓男子正面色疏离地跟人谈事情。她眉头轻蹙,“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他?”
辛以彤笑:“DEMON会所老板,听说现在处在追妻火葬场的悲催中。生活不和谐的男人能不惹就不惹。好了,我去应酬一会,你找个角落吃点东西歇一歇,时间差不多我们就走。”
等辛以彤走远,江蓠默默向四周望了望。左手边的自助台旁几乎没有人,她扯着礼服的裙摆慢慢朝那边走去。
餐点和酒塔摆了长长一排,江蓠拿着盘子考虑吃点什么,身后响起一道好听的男声:“不介意可以试试寿司,是专门从日本运过来的食材。”
江蓠看向那些精致的小东西,下意识问到:“好吃吗?”
“我觉得还不错。”
“这样啊……”她转过身,在看见面前的男人后微微一怔,“白焰尘?”
男人长相俊朗,鼻挺薄唇,眉骨很深,透着一股坚毅的男人味。身穿着一套笔挺的西装,显得身姿挺拔。一笑起来嘴角有一个非常浅的酒窝,“又见面了。”
江蓠很快回神,面色自然地笑了笑:“是啊,真巧。”
还记得高三暑假时她见到白焰尘本人,那时候蒋鹿衔已经出国了。他参加了一档综艺节目,在街头表演来赚取下面任务的资金。那时候他没什么名气,围观的人很多但是给钱的却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