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要招惹我——槿淮
时间:2020-05-12 09:17:28

  蒋鹿衔目光下移,在她披着的西装上停留了数秒。
  “好了好了不玩了。”邵凯帆立刻反应过来,把牌一推,“开席开席,人齐了!”
  李雨竹怕江蓠不开心,扯着她的袖子小声解释:“我们就随意问了他一句,真没想到他会来。”
  邵凯帆跟蒋氏在生意上有来往,也有意借着江蓠和李雨竹的关系更进一步。毕竟谁不愿意跟蒋鹿衔搭上线。李雨竹不知道的是,昨天打电话的时候怕蒋鹿衔不来,邵凯帆特意提了江蓠。
  江蓠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反应,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真没事。”
  见她这样李雨竹也稍稍放下心来。有些庆幸还好当初两人领证的时候低调,现在离婚了也没几个人知道。
  一群人平时出来吃饭是不分主次的,但今天是李雨竹和邵凯帆的脱单宴席,必定是他们两个坐主位。江蓠坐在李雨竹身边,蒋鹿衔则在她斜对面。
  等菜期间大家聊着各自的近况,江蓠在听李雨竹说婚礼的事情,时不时搭上一句。
  “那就说好了,到时候你一起过来试伴娘礼服。”
  江蓠答应下来,“好。”
  几个同学听见,都笑着调侃江蓠:“人李雨竹都要结婚了,你什么时候把男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江蓠要笑不笑:“那得等我有了再说。”
  有人不明所以,又觉得江蓠长得太招人,顽劣性子一上来顺口就把话接了过去:“咱蒋哥也单身,美女你觉得他行吗?”
  这问题一出,像有人点了个雷扔到了桌面上。邵凯帆心头一惊,刚要警告朋友江蓠不是他能随便调侃的人,袖子就被李雨竹扯了一下。
  邵凯帆侧头看了她一眼,把话咽了回去。
  蒋鹿衔靠着椅背,手肘撑在桌边,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一圈一圈转着打火机。一副慵懒的神态,投过来的目光却是深不见底。
  一时间静得针落可闻。气氛在冗长的寂静中似乎紧绷到了极致。
  良久,江蓠轻轻扬起唇畔:“好像不太行。”
  四周静了一瞬。
  蒋鹿衔勾起嘴角,哂笑:“行不行你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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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鹿衔的话信息量太大,其他人的目光顷刻间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江蓠其实有些搞不懂蒋鹿衔的脑回路。按理来说他们结过婚的事这桌上没有几个人知道,如果他不接话这个话题很快就会过去。可是他不知吃错了什么药,非要说出这样引人遐想的话。
  越扯越复杂,江蓠不想浪费唇舌,若无其事地安静吃菜。没几分钟桌上气氛重新热络起来,话题七拐八弯转到别处。
  “听说你最近就接了个烂摊子?”邵凯帆隔着几个人跟蒋鹿衔聊天。
  “随便玩玩。”
  言简意赅,明显不想多说。邵凯帆笑了声,有眼色的聊起其他:“改天有时间一起去爬山?那边有个新建的度假酒店还不错。”
  李雨竹惊呆:“你是说爬凤鸣山么?那个巨难爬啊,你要是去了千万别带我!”
  “难么?”
  蒋鹿衔会搭话令李雨竹有几分意外,但她也没多想,顺嘴回:“反正我差点没累死在上面。你试一次就知道了。”
  “试过。”男声低低沉沉,“在山顶看过日出。”
  江蓠一顿,迟缓抬起眼眸,正对上蒋鹿衔肆意的目光。
  对视几秒,她抿了抿唇,慢慢转开视线。
  她想起来一件事。
  结婚时蒋鹿衔刚刚接手大权,内部动荡,外部各路看客也都虎视眈眈。他□□乏术,无暇腾出时间顾及婚礼。为了补偿江蓠,在领了结婚证的当晚带她去了凤鸣山顶。
  有了法律关系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理所当然地睡在一顶帐篷里。这种地方让江蓠没有安全感,本就睡得不好,夜里还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发现蒋鹿衔起身要离开时她心里一急也跟着坐起来,迷迷糊糊问他要去哪。
  不知是不是一直没睡,蒋鹿衔的声音哑得有些不正常:“我去外面呆一会儿。”
  虽然是夏天,但是深夜的山顶气温也是十分低的。再说这帐篷没门没窗的,她也有点害怕。
  江蓠拉住他的手,有些不理解:“可是这么晚了,外面什么都看不清。”
  蒋鹿衔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最终冷着脸拉着她一起躺下。江蓠安下心,在隐约睡着之际身后覆上来一具坚硬的躯体。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什么。她僵着身子不敢动,更不敢回头看蒋鹿衔。只紧紧抓着棉被,感受着自己狂烈跳动的心脏。
  “明白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躁动的戾气。
  江蓠背对着他,极为小心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慢慢地点了点头。
  蒋鹿衔替她盖好被子,重新坐了起来,“你安心睡,我就在外面。”
  她醒来,发现他一夜未归。走出帐篷后看见了初升的太阳。大家都激动的冲着太阳挥手欢呼,人群中蒋鹿衔高大的身体被投成一抹剪影。
  他转头瞥见江蓠,微微一顿。下一秒便大步朝她走过来。
  江蓠糯糯问早安。蒋鹿衔沉沉看了她一眼,然后不太熟练地帮她拉上冲锋衣的拉链。嘶哑的声音透着几分暴躁:“这次忍就忍了,没有下次。你趁早做好准备。”
  后来他身体力行,每每发狠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有一说一,蒋鹿衔在这方面确实很行。
  毕竟,他是个禽兽。
  .
  本来吃完饭还打算续摊的,但是几杯酒下肚后李雨竹就醉得不分东西,赶第二场这事儿就作罢了。
  她拉着江蓠一直在说话,手舞足蹈又哭又笑的。江蓠也没有好到哪去,去洗手间回来误喝了半杯白酒,现在胃里还火烧火燎的。
  她强忍醉意把李雨竹哄上车送走,有人见她这状态颇不放心,“江蓠,要不要我们送你?”
  “不用,你们走吧,我没事。”她们都住在城东,送她回去太花时间。
  等他们终于离开后,江蓠茫然地看了看空荡荡的双手,这才回神自己的包落在房间没有拿出来。她揉揉太阳穴,折身往包房走。
  房间门虚掩着,她顺手推开。明亮的灯光从门缝里慢慢铺展开,璀璨的水晶吊灯下,立着蒋鹿衔挺拔的身影。
  不知什么时候,衬衫袖子被他卷到手肘,领口也开了两颗纽扣,凸出的喉结若隐若现。这副模样,让他看起来多了三分痞气。
  他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白色皮包。肩线松散,微微掀起眼皮,直勾勾地望着江蓠。
  江蓠脚步虚浮,看着他没有说话。
  蒋鹿衔勾起皮包递到她眼前。江蓠慢了半拍接过来,声音模糊:“谢谢。”
  蒋鹿衔扯唇:“嗯。”
  两相无言,江蓠也不想多留,就打算先走了。
  身后那道火热的视线如芒在背。她僵着身子走到门口,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莫名觉得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刚刚放松下来,就听见身后响起闷闷的脚步声,随后一只手擦过她的脸颊搭在门板上。
  江蓠眼看着蒋鹿衔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一点一点把门扣上。男人缓慢地压低身子,混着清淡烟草味的温热气息蛮横地喷洒在她的肌肤上。
  江蓠身子抑制不住地轻颤,醉意上头,总觉得这人为了刚才那句话来寻仇。有点担心他会为了证明自己行不行而当场脱裤子。
  她一面念着“要理智”,一边伸手去开门,奈何怎么也打不开,“你做乜嘢?”
  眼中景色开始摇晃,她渐渐烦躁起来。
  以前江蓠普通话不太灵光,经常不自觉的讲起方言。她声音又软,总是带着些许嗲气。听起来像在撒娇。
  现在或许是带着几分醉意,嗲气不见倒是多了一些婉转的妩媚。
  蒋鹿衔垂眸,自上而下瞧着她轻颤的睫毛,“你怕什么?”
  江蓠撇唇:“好笑。”她有什么好怕的?
  蒋鹿衔眯了下眼睛,喉结轻轻滑动,压低声音:“红了。”
  江蓠听不明白,蹙起眉头,“不知你在讲什么。松开,我要回家。”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声,随即手一松,“行啊,你走。”
  江蓠立刻去开门,好死不死眼神瞟到一旁的镜子。她今天穿了一套米白色套装,现在阔腿裤上不知在哪蹭到一块红红的东西,位置刚好在十分尴尬的位置。
  回想起蒋鹿衔的话,江蓠脸颊蓦地一阵热。她低声说到:“这不是你想的那个东西。”
  蒋鹿衔抱臂靠着门框,懒洋洋地挑了下嘴角:“我想什么了?”
  江蓠动了动唇,没吭声。
  蒋鹿衔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思,将搭在臂弯的西装递到了她眼前,“行吗?”
  能解决事情,江蓠绝不会死要面子活受罪。她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蒋鹿衔灼热的视线定在她脸上两秒,随后将西装披到了她背后。毕竟身高悬殊,衣摆不仅遮住了她的臀部还超过了一些。
  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将自己团团包围,江蓠忽然有些不自在。她抓着领口,僵硬地道了声谢。
  蒋鹿衔嘲讽地扯扯嘴角:“西装随人,它主人更行。你要是忘了我可以帮你想起来。”
  说完直接走了出去。
  江蓠眨了眨眼,慢了半拍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真是能记仇!
  ——
  按蒋鹿衔的话就是既然让她蹭了衣服,也不介意再让她蹭个车。江蓠知道她的车会有人过来取,是以从善如流地坐进了副驾驶。
  回去的路程有些塞车,走走停停十分磨人的耐性。刚心不在焉误喝的那杯酒度数不低,江蓠只觉头脑昏昏沉沉,知晓是酒劲开始发酵。就在这断断续续的前进中,她没撑住,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她察觉到好像有一双手将她抱了起来,她稍感不适地动了动,偏过脸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再次睡了过去。
  房间内只点着一盏昏暗的壁灯,盈盈洒落下来,在江蓠的侧脸打下一层朦胧的光晕。
  她呼吸均匀,红唇微微开启。不知道是不是做梦了,忽然蹙了蹙眉头,浓密卷长的睫毛不安分地轻轻颤动。
  蒋鹿衔目光沉沉盯着江蓠的睡颜,片刻后克制地为她盖好薄被,正转身要离开,她竟缓慢睁开眼睛。
  彼此距离近在咫尺,江蓠眼色有几分迷离,仰着一张小脸儿呆呆地望着他,似不知道今夕是何夕。虽然她是娇媚的长相,但此刻的神态倒是显出几分呆萌。
  蒋鹿衔心情莫名变好,语气都柔和了几分:“睡得还舒服吗?”
  江蓠迟缓地点了下头。
  “那你继续睡。”边说他边伸出手想把粘在她脸颊的发丝勾掉。
  江蓠脑中混沌,一时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思绪还停滞在刚才的情境中。思及此,那些令她难堪画面排山倒海地涌进了脑海。
  刚才那些是梦,但蒋鹿衔是真的。
  江蓠抿紧嘴唇,睹人思事,眼中即刻闪过一丝愤慨。那些似乎早就被掩埋的愤怒在这一刻破土而出,藤蔓一样缠紧她的喉咙。在蒋鹿衔弯下腰的瞬间,她脑子一热抬起脚踹到了他脖子以下的部位。
  蒋鹿衔毫无防备,喉间逸出一声闷哼。他不可置信地瞪向江蓠,眼中冒起两团火焰。
  时间仿佛凝滞下来,只有心脏在狂跳。回过神后江蓠掀开被子飞快朝门口跑去。
  她那一脚踹得不轻,想着蒋鹿衔没这么快会反应过来。没想连门边儿都没碰到,腰就被他有力的手臂拦住。
  江蓠惊呼一声,下一秒被打横抱起来。蒋鹿衔将她反剪双手扣在床上,死死压住。
  他锐利的目光落在江蓠的脸上。仿佛方才那一丝缱倦只是她的错觉,此刻只剩冰冷:“你想往哪跑?”
  作者有话要说:  江江:我错了下次还敢。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aoyaoyao 10瓶;星空坠入深海、缘分的天空 1瓶;
 
 
第23章 
  只是一个眨眼的工夫江蓠就从门前瞬移到了床上。室内一片寂静, 男人悬在上方。长长的睫毛垂落,眼底幽深漆黑, 浸着显而易见的冷。
  蒋鹿衔劲瘦的躯体隔着薄薄的布料贴着她,炙热的体温慢慢沾染到她身上。江蓠挣了挣手臂,效果甚微。
  是她低估了蒋鹿衔的灵敏度。错误的计算导致她现在完全就是沦为刀俎的惨状。
  此情此景往凄美点说,她就像一只困在茧里的蝴蝶, 在挣扎着破茧而出。朝凄惨了说, 就像个秋后的蚂蚱彻底蔫菜,没法蹦跶了。
  眼前的光被遮住,视线之内只剩蒋鹿衔那阴鸷的俊脸, “恩将仇报听过吗?”
  江蓠别开脸:“我被你吓到了, 踢你是条件反射。”
  他怒极反笑:“你也知道自己踢了人。”
  江蓠张了张口,这句道歉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以前不管蒋鹿衔做了多么过分的事, 江蓠也没听过他一句道歉。他一贯高高在上,不会低头也不会认错。“对不起”这三个字仿佛只为别人而生, 谁都不配他纡尊降贵。
  长此以往她麻木了,也懒得去计较。现在想来,不道歉谁都不会少块肉, 大家得过且过。既然如此, 她也用不着委屈自己。
  不爽忍着好了。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江蓠被压制的只有嘴能动,如果此刻明明白白把心里话告诉蒋鹿衔,凭他现在的怒气值不知道要打掉她多少血条。
  这样一想……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还是当俊杰别当烈士了。
  江蓠抿了抿唇,撇开眼, 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将醒未醒的沙哑:“我睡懵了。”
  蒋鹿衔冷哼:“地方倒是找的准。”
  “脖子以下只有这个交叉点,很好找。”
  “……”
  怎么,还叉出经验了?
  蒋鹿衔垂眸,瞥了眼她凌乱的发丝,声音低沉:“利用完就变脸,跟谁学的?”
  江蓠听见这句话,下意识地乜了他一眼。眼底漾起清淡嘲讽,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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