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意识到呢……
他总是喊自己伶。
明明她一直听着男人对她的呼唤,却从没有用心感受过那一声声昵称下的情意。
如果今天不是恰好停电,被谷宁姿看到的话,那个人是不是永远不会主动说出口?
这么甜美的秘密,要让如此迟钝的她慢慢独自发觉,或者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个事。
真是……
太坏了。
尤伶捉紧那条项链,闭上了眼。
迟越用手机回了一条短信,转头便看到尤伶穿着到膝盖的睡裙,手里拿着一条干毛巾,就这样披散着一头湿长发,打开浴室的门走出来。
“过来。”他把手机扔到沙发旁边,对尤伶低沉地说。
虽然今天的温度稍高,可尤伶的体质其实有些弱,如果湿头发不快些吹干,她又穿得这么单薄,可能会感冒。
尤伶停住了脚步,看了他一眼,过了两秒,慢慢地靠近他。
迟越伸手捉住尤伶纤细的手腕,把她拽下到自己大腿上,把整个人圈在怀里。
而后他抽出尤伶手上的毛巾,从头顶开始,慢慢地替她擦拭头发。
毛巾很大,覆盖下去,彻底挡住了尤伶的脸。
男人的动作很大,手劲却相当温柔。
干燥的毛巾轻柔地擦拭着头发,他像是对待什么无价的珍宝,从头顶擦到发尾,细心又温柔地一根一根擦拭。
吹风机容易对头发造成损伤,所以一般他在家的时候,迟越都会直接用毛巾帮尤伶擦干水分,等过会头发自然就干了。
别人肯定难以想象这个人在外面那个名声,回家却有这样温情脉脉的举止。
她真的很迟钝是不是?
一直没有领悟到,男人这种理所当然又理直气壮的行为,全是他不为人知的心意。
尤伶低垂着脸,毛巾随着擦动在她的脸颊旁晃来晃去。
男人擦拭了片刻,执起尤伶的发尾在指尖摩挲了一下,感受那个湿润度,然后低声说:“好了。”
“谢谢。”尤伶原本是坐在他的大腿上,见状正要起来。
男人迅速拉住她的手,拽她跌下来,又转过身一压。拉高她的手到头部扣住,以不弄伤她的力道把她禁锢在沙发上。
他以压着她的姿态,眼神审视着尤伶:“有心事?”
迟越何其敏锐,也许该说,尤伶太容易懂,一下就可以看出她的不对劲。
从一出浴室开始,小女人就有些沉默。
他怎会察觉不到。
尤伶双眼和迟越的对上,撞入他深不见底的眼底。
专注而深情,瞳孔里面满满都是她的身影,她不止一次见到。
现在还带着难以忽视的关心。
尤伶心脏颤动。很多话想说,一下子又说不出来。
迟越看她不说话,眉头皱紧,放开一只手要摸上她的脸:“到底怎么……”
扣住手腕的手劲略微松开,尤伶轻松挣脱,用力勾下迟越的脖子,把他的头压下来,她顺势扬起脸,第一次那么大胆地吻上他的唇,堵去他未完的话。
迟越难掩讶异。
温软香甜的小舌闯进来,生涩又毫不畏惧地横冲直撞,撞得两个人的牙齿都有些生疼。
小女人却不管不顾,用尽自己全部的热情,去怜惜和回报他的心意。
迟越拳头握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按捺住自己反客为主的冲动,青筋在手背忍得凸起。
一吻完毕,被吻的人只是嘴唇红了点,气息仍然冗长平稳。而吻人的因为业务不熟练,脸颊通红,气喘吁吁的,简直快要呼吸不过来。
迟越怕压到尤伶,略微撑起身体。
他手再度摸上她热乎乎的小红脸,又问:“到底怎么了?”
尤伶的眼睛因为亲吻而变得氤氲湿润,眼角也添上了一丝魅惑的艳色。
她用脸蹭了蹭迟越的掌心,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脸又慢慢覆上一层热。
“你知道吗?”
她用绵软甜美的嗓音,对迟越说着全世界最动听的情话:
“我很爱你。”
她爱着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也爱她。
这个男人总是喜欢把一切藏得很深,那么,就让她来说吧。
不吝啬于语言,把以往没用的害羞和自尊心统统放下,化为最实际的行动。
尾音渐消,迟越瞳孔震荡,难以形容那一瞬间的冲击。
直到尤伶脸红红,又咬字清晰地说了一次“我爱你”,他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听错。
没有办法仍然无动于衷。
迟越低下头,无法抑制地吻上了小女人大胆吐露出爱语的唇瓣。
尤伶性格内敛害羞,平时哪怕是情动之时,要诱哄着她吐露心声也是极其不易。
他心里知道肯定有什么让她发生了改变。但那一刻的愉悦,让他暂时忘记了一切,仿佛从极暑进入冰爽世界一样,连头发也变得舒爽起来。
总是觉得空空落落的心,在这一刻踏踏实实地落了地,塞满了名为“尤伶”的存在。
尤伶发觉,就算是这种情热的时刻,迟越仍然注意着不要压伤她。男人把手绕到她的背后,用手撑起她的身体抬高了些,不让她独自承受着他的体重。
他充满独占欲意味在她的唇缝细致舔吻,不用他发出命令,尤伶便张开嘴,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迟越眸色转深,浓烈得化不开的东西在眼底凝聚。因为女人的主动,几乎要全部倾泄而出。
但他强硬忍住了。
他还有需要先解决的事。
迟越强迫自己抽离甜美的女人,一边抚着她的背脊安抚,一边哑着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知道了……”尤伶气息起伏,仍然勾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喘着气,像说什么悄悄话一样,小小声道,“项链的秘密。”
她顿了顿,又说:“幸会了,Y。”
迟越恍然大悟。
难怪她今天一整天都摸着项链心不在焉的……
他还担心她是遇上了什么事,才导致今天如此热情似火。
迟越没想到她会知道得那么快。知道了之后,这么热情的反应更是始料未及。
他缓慢地抚摸着她的背,透过丝质睡裙感受到她光滑的肌肤。
随着小女人背脊细微的颤,迟越的心情开始平复下来。他慢慢地露出微笑,眸色暗沉:“那……既然你知道了这个秘密,该怎么办才好呢……”
他亲昵地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尖,诱哄般问。
小女人脸红如血,大胆的回视他的凝视,嗓音如呢喃般,却又无比清晰:
“我愿意。”
——我想要你。
——好的,我愿意。
……
一栋三十六层高的购物大厦,尤伶和谷宁姿从十二楼开始逛到二十楼,腿都快酸了,仍然找不到心水的礼物。
尤伶很郁闷。
还有两天就是迟越的生日,他送给了自己很多东西,自己则除了想着给他做一桌菜之外,还没找到要送他的礼物。
他是Y这个身份真的太犯规了。不动声色地就给了她那么多美好的礼物,还是亲自设计的,全世界挑不出第二个。
而她如今却连要送什么礼物,都无从下手。
想说送个手表吧,以他的身份,基本上一出新款,春夏秋冬款都会直接送上门,根本不用旁人操心。
西装也是……
领带也是……
鞋子也……
难道自己只能买个别针或者衬衫扣之类的送给他?
尤伶颇感头大地站在一个橱窗面前,皱着眉头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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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猜什么字,感觉我写得太简单,都不好意思了,哈哈哈
那个,我最近报考驾照了,所以更新可能不会太稳定,请假会提前和大家说的,不好意思哈,么么大家
第62章
尤伶今天为了逛街方便, 不被人认出来, 穿了一件收腰的碎花衬衫和一条悠闲窄脚中裤。头顶还戴了一顶大的遮阳帽,直接挡住了半张脸。
这一身和以前她常穿的轻淑女风格完全不一样, 整个人显得俏丽调皮,有种热带风情。
只要不仔细盯着看的话, 估计连她的粉丝都认不出她是谁。
费明宴不明白, 为什么尤伶打扮成这个样子, 他居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今天巡视名下商场, 看到前方有个扶着帽檐的背影,脑海莫名地浮起她的名字。后面看到帽子下的下巴红唇,发觉真的是她。
明明已经痊愈的脖子间突然又感觉有些隐隐作痛。他眯眼, 想起那一口尖牙咬进皮肉的疼痛。
迟越那家伙为了上次的事,像个疯子报复一样吞了他不少生意。搞得他最近焦头烂额,无暇顾及这个胆敢咬他的女人。
好不容易现在空闲了些, 没想到今天遇到了。
“费总?”
跟在他旁边的商场管理人看费明宴停了脚步,还莫名其妙地摸上脖子, 不解地问:“有什么不对吗?”
“没事。”费明宴放下手,收回了落在尤伶身上的视线, 往另一个方向迈步,“继续吧。”
费明宴今天有意放过尤伶。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商场太小,转了一层, 他的视线无意中一扫, 又看到她了。
尤伶现在正在一家装潢精美的皮带专营店里面, 在专柜前面仔细挑选着皮带。
男士款?
费明宴神色若有所思。他想起过两天, 好像是迟越的生日。
买礼物?
他有些嗤之以鼻。
到了他们这种家底,什么都不缺。
迟越也一样。
每季时装周的新款,不用挑也会直接给他送去。
这么小气吧啦的礼物,他能看得上眼?
费明宴冷眼看了一会。看到尤伶低头左选右挑的,拿了两条皮带比在手里看了一会,还低声询问旁边女人的意见。
“费总?”
商场负责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以为他是在审视皮带店,尽责地介绍,“这个皮带店上个月刚开的,业绩还不错……”
“走吧。”
费明宴再次收回视线,旋步上电梯,继续巡视另一层。
另一头浑然不觉被人盯了半响。
尤伶寻了个借口,最近都回她们住的小区训练厨艺,就是为了在迟越生日当天可以做出成果。
练了好些天,今天总算进步了一些,不会再做出完全不能吃的黑暗料理了。尤伶便拉着谷宁姿来购物。
谷宁姿眼看尤伶逛了那么久,看到眼都花了,也挑不出什么花样,颇替她心累。
好不容易看她选了条皮带,还是因为这条皮带的款式比较独特,尤伶没在迟越的衣柜见过类似的,才想着买来填充一下。
尤伶让销售员包起选中的皮带,谷宁姿在旁忍不住叹了口气:“迟霸霸太有钱啦,什么都不缺,礼物不好搞。”
尤伶也有点发愁。不过她也不止送皮带,还要给他送个扣针。
迟越平时工作常常穿西装,他好像不太使用西装别扣,因为总喜欢把袖口挽起来,露出手臂。
在家可以……在外面她不想他也这样不羁。最好包得严严密密,谁也看不到。
尤伶耳尖微红地轻咳一声,说:“我们去上一层吧。”
她前阵子已经订制好扣针,现在去店里取货便行。
谷宁姿点头跟上,只是嘴里忍不住揶揄她:
“我觉得干嘛要送他礼物啊,你直接给自己绑个绸带,打包送给他,他说不定更开心呢。”毕竟那可是个闷骚。
“宁姿。”尤伶娇嗔她一眼,“不要开玩笑。”
谷宁姿发誓她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迟越肯定会很喜欢这个礼物。
不对,是绝对会爱惨了这个礼物。
谷宁姿心知肚明,但她也知道尤伶脸皮薄,从善如流地闭了嘴。笑眯眯地戳了戳她嫩滑的脸颊。
继续陪着她逛逛逛。
费明宴在一家高奢定制店再次看到尤伶的时候,她正在检查扣针有没有瑕疵。
仔细地检查好了后,她递还给店员帮忙包装,客气地道谢。
费明宴开始怀疑自家这个商场是真的很小。
又或者说……她到底要送几份礼物?
商场负责人看费明宴的脸色略微沉了下去,还以为大BOSD对哪里不满,心惊胆战地擦了擦汗:“费总,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
“你们先回去吧。”费明宴移动脚步,对跟在后面的下属摆摆手,抛下一句。
他径直来到尤伶的旁边。
还在等店员打包装的尤伶没有注意到,只专注地盯着店员手里灵活的动作。
“费……”另一个店员看到了,连忙上前要招呼。
然而嘴里的叫唤还没喊完,便遭到大BOSS淡淡一瞥,醒悟过来,乖觉退场。
谷宁姿正好奇地四处转,没发觉这边的汹涌。尤伶一开始以为旁边的人是她,之后才发觉不对劲。
太高了,气场也不一样。
她颇觉奇怪地抬起眼,看到费明宴面无表情地睇着她,脸色忍不住微微一变。
她马上记起她曾经咬过这个人。当初他要抱她回车上,还威胁她,她情急之下,咬得有点狠。
“看来还记得我?”费明宴看出她神色异常,冷冷一笑。
“……”尤伶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警惕地盯着他。
费明宴莫名讨厌她这种眼神,伸手拿过店员正在打包的扣针,端详了一下。
扣针是定制款,正方形的小扣四边是碎钻,中间镶嵌着深蓝得近乎墨黑色的宝石,在灯光折射下,晶亮夺目。
尤伶皱起眉头:“请你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