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恶人的团宠——度阑
时间:2020-05-14 08:48:05

  刘槐微微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也觉可能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叶振这才去拾剑,途中他慧眼如炬的打量了一眼学尔的手,发现她手上的肌肤细嫩,也没有学武之人的老茧,这才放下一半的心。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不怀疑了,“你可知是谁在我们饭菜中下了毒?”
  “毒?”刘槐拧眉重复。
  “可不是,”叶振竖起拇指指向背后,“还有不少兄弟睡着呢!”
  学尔摇了摇头,“抱歉,这个我也不知道。”
  刘槐见学尔浑身轻颤,心下不忍,打起了圆场,“这位姑娘想必是受了惊吓,不如和我们一道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她本欲拒绝,惟恐露出其他马脚,但听见刘槐温和的声音,居然生出些怀念来,“……好。”
  正当此时,本来追踪有君的男人使着轻功回来了,郁寒光眸光一亮,“叔叔可找到了他们的老巢?”
  男人摸了摸八字胡,苦笑着摇了摇头,“那少年真是厉害,本来瞧着有力有不逮之象,原是骗我,他后面遛得太快,我连他影子都摸不着了。”
  几人同时唏嘘,“这七星阁前几年名不见经传,这几年风头正劲,原是这些弟子个个身怀绝技。”
  “那又如何?”郁寒光只觉他们是在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当下抱胸道:“哼,便是资质再好,也不过为虎作伥!”
  “咕~”赤着上身的矮小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住,我之前只喝了点酒,现在还真有点饿。”
  被他一说,其他人才觉腹中空空,于是一群人便走进大堂。
  方才急于武斗,此时他们才惊觉,里面横七竖八的躺倒了不少人。
  叶振上前闻了闻饭菜和酒,没有异常,再举起筷,果然闻到一股几不可闻的淡香,“吃食倒是没毒,全下在筷子上了。”
  他和刘槐久经江湖,查看这些人的症状,一眼便判断是春日醉,这种算是微毒,中毒者在三个时辰后便会苏醒,算是一种蒙汉药。
  此时这些人呼声振天,刘槐提议道:“我观他们性命无虞,不如搬了桌椅到院里吃喝?”
  几人早便饥肠辘辘,于是欣然同意,扛了一张大圆桌放到院中,学尔也分到了一张椅子。
  叶振还是没打消试探学尔的念头,“丫头!”
  “嗯?”
  “既然你是帮工,酒水放在哪里总知道吧?”叶振笑着敲了敲桌,“你去拿坛酒来,顺便再拿些下酒菜。”
  “好。”她乖巧的走到厨房,然后关上门崩溃着抱头鼠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下酒菜倒是简单,之前翠奴的狗鼻子可是挖出了不少美味,问题是酒!她是真不知道放在哪啊!
  “咦!”郁寒光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向厨房。
  学尔的余光撇到昏迷的厨娘,连忙深吸口气,蹲下身,狠命掐了把对方的人中,“你知道酒放在哪吗?”
  厨娘迷迷登登的欲睁开眼睛,反射性的回答,“地、地窖。”
  “地窖在哪?”
  厨娘指了个方向,她弯起眼睛,真心实意的道谢,“谢谢你啊。”然后不客气的再次迷昏对方。
  她端起一盘下酒菜,才打开厨房门,就和找来的郁寒光大眼瞪小眼。
  她紧张的握紧盘子边沿,“郁少侠,你找我有事?”
  “啊~你真的很眼熟,”他咧开一嘴白牙打量着她,她焦心的瞪大眼睛,背脊紧绷,“什么?”
  “是不是哪次我行侠仗义的时候救了你?”郁寒光哈哈笑道,“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不会让你以身相许的,做好事我从不留名,不过……”
  他撇了眼学尔,暗示道:“你要是想向我师父夸一夸我,那是再好不过了。”
  。。。
  师兄,我一直以为你成熟稳重,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为了防止他再细想,学尔索性认了下来,“呀,原来是郁少侠!恕我之前眼拙,现在才认出来,多谢少侠相助,我一定替你美言!”
  郁寒光摸了摸下巴,“嘶,不过,我是帮了你什么忙呢?”
  “哈、哈哈?”你看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
  郁寒光一个拍掌,“啊,是不是我替你打退了劫匪?”
  “正是正是!”她心虚的把下酒菜塞到他手中,遛了遛了,“郁少侠,我要去拿酒,劳烦你帮我把菜端到桌上!”
  见她火速离开,郁寒光垂下眼睛,眸中精光一闪。
  原是他突然想到,为何厨娘未醒,她却醒得如此之快,现在不过是诈一诈她,果然有古怪。
  学尔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引发了怀疑,她在地窖里抱出一坛酒端到桌上,叶振一掌拍开了封泥,给刘槐倒了一碗,“刘兄,请!”
  二人多年未见,情谊都在酒中,刘槐和他撞了一杯,大口灌下,“痛快,痛快!”
  郁寒光则盯着学尔,不时探问一些信息。
  不得不说,除了顺着他的那段话,学尔的身世背景几乎全无破绽,不管是出生地,中间遭遇了何种变故,沿途的风景和人情,她几乎都能说出一二来。
  她说的一五一十,令郁寒光又产生了动摇。
  刚才莫不是她为了不让我尴尬,特地顺着我说的?
  学尔则时不时瞧一眼刘槐。上一世她眼盲,哪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现在趁着眼睛好,当然要多看几眼。
  刘槐和叶振虽是推杯换盏,却一直耳聪目明,自然听到了学尔和寒光的对话。学尔的身份越是详实,他便越是灰心。
  不是没察觉到学尔的目光,他朝她撇了一眼,恍惚间却像是看到了自己夫人的影子,脑海中电光火石的闪过一个念头,手中的酒碗啪的掉在桌上。
  “刘兄?”
  刘槐尚未反应过来,手已经下意识向前一抓,如鹰爪般撅住了学尔的手。
  “你今年,几岁?”
  学尔整个呆住了,“……十七。”
  刘槐心潮如涌,笑了笑,“你,你说你爹娘没了?”
  “是啊。”
  “好孩子,”他松开了手,“你要不要做我的女儿?”
  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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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喜当爹
  刘槐这话并非说笑,实在是无奈之举。
  自和夫人岑宝琴成婚后,他们便夫妻恩爱,见夫人生产艰难,他便决定此生只生养一个。
  没想到有一日爱女失踪,岑宝琴本就体质羸弱,受此打击后更是缠绵病榻,时时以泪洗面。
  因为夫人体弱,他近年来已经极少外出,起先朝廷下令,他思来想去,也不过派了他另一个徒弟。
  但就在出发前,岑宝琴做了一个梦。等她醒来之后,便忽然容光焕发,自她病后,那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如此精神,就像是一只微光的蜡烛突然散发出光与热,让他心生不安。
  “官人……”她笑盈盈的亲自替他更衣,然后眉眼温柔的劝他走这一趟,脸上充满着希望,“我有预感,我们的女儿要回来了。”
  他喉头一窒,低头望了眼她,看到她掺了灰白的青丝和一张难掩虚弱的脸,下意识应了下来。
  他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自他成婚之后,他就变得莫名胆怯,做事更是畏首畏尾。那一瞬他心惊胆颤,无来由升起一丝恐惧和畏怖。
  他们的女儿如今是岑宝琴活下去的唯一指望,他这次若是无功而返,夫人恐怕再也承受不住。
  一想到此,刘槐劝道:“我家夫人有一心病,她早年失了独女,如今日思夜想,身体难免有亏,姑娘与我女儿年龄相仿,我便是想求一副心药。若是孔姑娘能做我们的女儿,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你。”
  “失了独女?”学尔面色微妙,“可是走失?”
  刘槐轻叹一声,目光凄恻,“正是。”
  学尔怔了怔,刘槐见她不答腔,略略灰心,“罢了,这事本就是我的奢望,自然要你心甘情愿,你若是不愿意,我必不会勉强。”
  学尔一时间有些混乱,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想法:该不会,她这次的身份根本就没有变吧!
  她心内刚升起一丝喜悦,很快又愁云密布。无他,她七星阁的身份就是个“定时炸|弹”,先不说七星阁的人会不会再来找她,她间接造成引狼入室的结果,退一万步讲,若是哪天她的身份被揭穿,对刘槐无疑是一大丑闻。
  她的理智告诉她远离刘槐才是最好的结果,但她的情感在听到岑宝琴身体不好的时候又出现了倾斜。刘槐向来谨慎,若是连他都说不好,那情况已是相当危急。
  她心绪纠结,一时垂下头,“容我好好考虑考虑。”
  “好,好!”刘槐本来已觉无望,见她说还要考虑,脸上顿时扬起笑,“此事重大,自然要好生考虑。”
  此时这些汉子早就酒酣耳热,现场更是吵闹的厉害,她于是寻了个理由先行告退,打算去哪个安静的地界好好想一想。
  学尔在驿站后院找了条椅子坐下,一边托了下巴思考。
  知愠的事已经给她敲响了警钟,阁主该不会早就知晓了他们的身份,想借此谋图一些事。
  等等,她脊背一凉,阁主难道从他们小时候起就开始谋划了?她似乎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她猛得站起,他们回去还有一大段路,刘槐还会遇到其他女孩做自己的女儿,她还是尽早离开为妙,她不能让自己成为攻击刘槐的武器!
  她这次本是轻装出行,于是一打定主意,她便打算离开这里。
  问题是:怎么离开?
  她望了眼人声鼎沸的大门,再望了眼高耸的墙壁,无言的垂下肩膀。这个世界一定有鄙视链,有武功了不起么!为什么不给她活路!
  正这么想着,一条狗从一个小洞里钻了出来,忽闪着眼睛望了眼她,咧开嘴巴“汪”了一声。
  她额前滴下一滴冷汗,靠,她就是从这墙上跳下去也不会钻狗洞!
  说回叶振和刘槐,他二人多年未见,只觉有满肚子的话要说。
  刘槐望了眼天上的月亮,怀念的笑了,“想当年我们也是这样月下痛饮。”
  叶振捏起酒盏往嘴里猛灌一口,然后捊了把沾湿的胡子,眼神微微迷离,“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当年之事,仿若历历在目。”刘槐轻咳了声,望向叶振,“叶兄,你有没有后悔过?”
  叶振摇头失笑,“不过履职尽责,何来后悔?”
  二人再次举杯一撞,饮下这一杯苦酒。
  郁寒光见周围喧闹非凡,起身又走向厨房,他想要确认一件事。
  而后院的学尔好不容易找到了梯子,吭哧吭哧的背到墙下,却发现长度不够……
  她抬起头,发现这高度她根本爬不到墙上,就算爬上去了,她跳下来也可能断手断脚。=_=
  她挫败的叉腰左右四顾,最后定睛在狗洞上。
  难道她还是逃不脱人类真香的本质吗?
  她不情不愿的敛起裙,拼了!
  结果,她在前进途中,卡住了。
  没错,卡住了!虽然她的身材算是纤细,但人的骨骼在那,又怎么可能比狗还小?
  她进退两难,眼看往前还有一大段距离,只好往后回撤,费了好大的劲,她灰头土脸的退了出来,可怜、孤单又无助的抱紧了自己的膝盖。
  日,狗屁电视剧害我!
  正当此时,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她立刻站起,佯装无事的拍了拍身上的灰。
  郁寒光停住脚步,拧眉望向她,“你究竟是谁?”
  “嗯?”
  “厨娘已经醒了,”他提起剑对准她,“她根本没有听过孔家姑娘,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她紧张的睁大眼睛,“我……”
  他望向她的脸,深吸一口气,“我不管你是何身份,厨娘的事只有我一人知晓。现下我师娘病重,我要你跟我们一道回去。”
  他眸光一闪,抬眸厉声道,“不过,若是你另有所图,休怪我剑下无情!”
  他扬起手中的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随后转身离开。
  她松了口气,忽听到一声咔嗒声响,忙循声抬头,这才瞧见身边枣树的树枝摇摇欲坠。她反应迅速的跳开,树枝随之落到地上,她垂头望向平整的切面,倒抽了一口冷气。
  却说子奚他们先后回到客栈,建木瞥了他们一眼,见他们都情绪低落,不禁问道:“学尔呢?”
  “事发紧急,我们未来得及带走她。”子奚拧起眉,心有不甘,“过几日时机成熟,我们再接她回来。”
  他挥了挥手,“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几人对视一眼,欲言又止,最后顺从的退下。
  建木自然知道他们想向他求助,待身后再无声息,他想了想,还是提步使起轻功,决定亲自跑一趟。
  那头学尔受到打击,走回座位,便见刘槐和叶振脚下已经放了不少空酒罐。
  叶振是海量,如今依旧神色如常,刘槐酒量略差一些,此时脸上浮起薄红,神智却还清明。
  见到学尔,他笑了一声,“孔姑娘来了。”
  学尔望向一旁的郁寒光,他拇指摩擦着剑柄,状若无意的抬眸望了她一眼。
  她连忙朝刘槐福了一礼,“小女考虑好了。”
  此时桌上的八字胡男人连连举起杯子,“不行不行,我喝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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