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说:不给亲了不给亲了。
再这样亲下去,沈芙觉得等雪球再回来的时候——秃如其来。
下次她一定要小声叮嘱雪球,不要再跟贺兰昭玩亲|亲了,猫生不易,猫猫叹气。
贺兰昭眼底的笑意转瞬即逝,似无意地低声道:“雪球今日怎突然随她一样害羞,连孤的唇都不碰了。”
“喵呜!”
正埋头在贺兰昭胸膛处的沈芙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她那微微朝下压折的小耳朵微动。
沈芙听得出来贺兰昭话中提到的人是她。
所以原来,雪球平日还要正中亲吻贺兰昭的薄唇……?
“喵呜。”
沈芙的小脑袋里满是晕乎乎的热意,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但那种沉沉的困意再次席卷,沈芙意识慢于动作一步,闻言亲上男人似乎微弯有弧度的薄唇。
而不再是唇角。
沈芙鼻尖轻轻皱起:“喵呜?”这回,可以了吧……
贺兰昭大掌轻轻揉摸着雪球的头顶,男人漆黑的眼底难得沁满愉悦的笑意。
芙芙怎么这么乖这么好哄骗,孤若不看紧点,岂不是会让外头的野男人骗走了?
贺兰昭深沉的眸光落在雪球身上,它的睡姿悄然地又变成了四仰八叉。
男人神情淡淡,喉结微一滚动:“下次,孤就不亲猫毛了。”
※
翌日一早。
杏雨敲门进屋,就见沈芙面色微有潮红,吓得将手中端着的水盆往桌上一搁,直直往床榻处走。
“小姐,你是不是又感了风寒,脸红得厉害。”
杏雨对于沈芙身体的一点风吹草动都紧张得不得了,正要马上转身告知夫人,好请大夫来,就让沈芙出声拦住了。
她闷声解释说:“没有感风寒。”
沈芙说着,反手轻轻拍了拍她还泛着烫意的脸颊。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她真的一点都没有想亲贺兰昭的念头。
可昨晚竟然梦见了贺兰昭,不仅如此,还在梦里跟他亲了一晚上?!
梦都反的,反的。
愈想,沈芙觉得她脸上的热度愈发散不下去,白皙的软润耳垂红得厉害。
杏雨一瞧,这下无论沈芙说什么她都不信了,“小姐你脸这么红,肯定就是感风寒了,杏雨这就去找夫人。”
杏雨说完,跑得跟兔子似的。
沈芙:“……”
沈府一阵人仰马翻,生怕小姐又突然感了风寒而昏迷,大夫匆匆而来,缓缓离开。
圣上将太子批注奏折的权利下放给了七皇子,王公公起初以为太子口中的“极好”二字为讥讽,但似乎眼下,太子似乎真觉极好。
王公公几乎不敢相信,眼前一向神情淡淡,气场冷沉的太子,有天唇边噙着笑意的次数比蹙眉这一动作多得多。
汇报完事情,王公公见太子心情真的愉悦,大胆多问,“太子今日心情不错?”
贺兰昭手握朱笔的动作微微一顿,唇线微敛,微微撩眼看向王公公,破天荒地淡淡嗯了一声。
王公公摸了摸鼻,正欲退下,突然想起件事,不知要不要提。
贺兰昭尽收王公公脸上的犹豫之色,下巴微抬:“有事就说。”
毕竟昨日太子还特地派了齐平送那箱紫檀木箱子给那沈姑娘,总不好今日就不闻不问。
王公公也只是随口提道,“沈将军那独女素来病弱,听说感了风寒,今早又请了许多大夫。”
“啪”的一声,王公公眼睁睁看见太子握笔的力道骤然加大,朱笔笔杆折出裂痕。
怎,怎么突然就……
贺兰昭抿了抿唇,看向王公公:“雪球小金库的那把钥匙呢?”
王公公神情闪烁,突然不知太子为何明知故问,折中含糊道,“昨日似不小心落在了那送去沈府的紫檀木箱子里。”
贺兰昭神情满意,“那就准备出宫。”
王公公愕然,在他看来,太子完全没必要特地出宫,即使拉拢沈将军,开口赐些名贵药材就可,特地出宫一趟未免惹人注意。
尤其太子特地吩咐他落下的钥匙又是何意……王公公心底微惊,没敢多往那些素日他想都未敢想的念头想去。
恰值宫内十日一休的旬休,太子马车走的那道城门多有三三两两官员在让禁军检查。
禁军见是太子的马车,立马中断对那些官员的检查,忙于疏散出宽敞的路给太子让行,“都先靠边让让。”
“听说顾兄一休沐,回 的不是顾府,而是沈将军府上。”
“我竟不知顾兄与沈将军交情甚笃。”
“哪是这样啊。顾兄幼时得沈老将军青眼,是跟沈家那嫡女一块读书写字长大的。”
“那岂不是青梅竹马了?看来顾兄……”
城门守卫和禁军很快疏散好官员们,为太子的马车腾出道,但不知为何,太子的马车迟迟没动,马夫只径直握着缰绳。
“那沈姑娘身体病弱,今早听说又感了风寒,顾兄那担心神情,啧啧,李兄,估计我们很快就能喝到顾兄的喜……”
李子飞正听在兴头上,突然见陈兄噤声,顺着陈兄惊慌的视线看去,太子马车的帘子赫然被太子掀了起来。
太子那冷厉的眸光,仿佛夹着寒冰,冷冷落在他们这一块,尤其是说在兴头上的陈兄,若再多盯上一眼,他们真保不齐要软腿跪下了。
太子的马车终于离开城门,被迫靠边的官员重新井然有序地排队。
陈兄心有余悸,登时忘了他先前说的那些话,只低低喃道,“太子这气势,竟比圣上还要摄人。”
李子飞并不知他无意真相了,“莫不是陈兄你无意说错什么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慌了,fufu竟然有竹马??
审核求过,这章真的是很单纯的,脖子以上的亲几口猫……
听说你们都想要加更,唔,我周末努力看看,日个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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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三十五只喵
陈义辉纳闷, 面对李子飞的询问, 神情茫然,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可能就是我们太吵, 平白惹了殿下不悦。”
李子飞还想再多说点什么,但眼见队伍排到他了,于是讪讪止住话头, “兴许是吧。”
太子出行很是低调, 仅是一辆印有特殊标识的马车和骑马随行的四名侍卫。
一路驶向沈府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 最多有人稍许纳闷这陌生的标识, 不知又是哪位达官贵人。
马车在青石板官道上驶得平稳, 但坐在里头的贺兰昭唇角弧度却是一点点落下,极近淡漠之色。
一块长大?
青梅竹马?
呵。
贺兰昭不以为然地轻扯唇线,微微低眼, 眼底的情绪不明。
男人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 平静地抬手将矮桌上的所有白瓷杯一一反扣于案面, 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贺兰昭面沉如水, 她亲过孤,孤亲过她, 就算那人是竹马又如何。
外头驾车的小九听着这时不时传出的啪嗒声响,心惊肉跳, 总觉得殿下心情不悦,手下握着缰绳的动作愈发轻了许多。
※
杏雨闹了这么一个大乌龙,但关心则乱, 众人理解,反而褒奖了一番,让薄脸皮的杏雨也红了脸,忸怩地对上小姐柔软的目光,相视一笑,又忍不住红了几下。
今日宫中旬休,但校场的兵还是得练上几个时辰,沈霄离开沈府前往校场之时,恰好遇上顾清寻,匆忙打了个照面。
沈芙这几日在藏书阁花的时间最多。
沈家的藏书阁是祖辈的心血,代代传下的藏书极多,光是用来登记书类在册的竹简就有专门一个内室摞高堆放。
沈芙记得她幼时曾翻阅过一本医术杂病论,其中有一页就是讲特制药包外敷受损膝盖,当时她只匆匆掠过一眼,仅留了一点浅薄的印象,现在想翻出来,竟然犹如大海捞针。
杏雨气喘吁吁,小脸红得厉害,微微缓气着朝沈芙失望摇头,“小姐,四五层都没有找到这本书。”
梨花是无意经过藏书阁,见杏雨上上下下忙着,也自告奋勇地参与其中,陪着小姐一起翻寻竹简。
眼见那一摞竹简已经翻了大半,梨花神情疲惫,“小姐,奴婢这也没有看见有记录。”
沈芙习以为常,并未有寄托太多希冀于其上,只轻声不乐,“怎么会不见呢,还有谁能知道……”
想着,沈芙趴在梨花木桌上出神,漂亮的杏仁眼微放空。
梨花杏雨累得欲瘫在地,元神似已完全耗费。
沈芙见此弯了眼眸,“放你们半天假,出府逛逛?”
“真的吗!”梨花杏雨俩人的眼睛齐刷刷亮了起来,想起了府外不远处繁华的街道,那香气扑鼻的饼子,馋虫都勾了起来。
沈芙轻轻一笑,“对呀,你们 再犹豫就当我没说。”
梨花杏雨立马欢喜着推搡彼此,“那小姐我们速速就回。回来给小姐偷偷带炸蜜果。”
炸蜜果便宜又甜口,几文钱就能买上热乎乎的好几小块,杏雨只要得空都喜欢跑去买上几块,分着梨花她们。
那时正好是第一次偷吃遇上小姐,她们还小,害怕得欲要哭了,小姐率先出声,问能不能分她一小块,还说她身体不好从未尝过炸蜜果的滋味。
一听,杏雨她们都忘了哭,彼此有了各自小秘密,奇异地拉近了内心距离,认认真真选了块最好看最甜的炸蜜果给小姐。
但是……小姐还未来得及尝上那么小口,就让沈大公子抓了包,并耳提面命她们不准擅自让小姐吃这些。
好了伤疤忘了疼,一时高兴,杏雨小女孩心性地脱口承诺,拉着还未彻底缓过气的梨花出了藏书阁。
沈芙望着杏雨她们的背影,眼睛微微一弯。
她并不喜欢炸蜜果,但见当时她们快要哭的模样,沈芙只好说她想尝一尝。
这样能让她们不用担惊受怕被罚月银。毕竟,她加入了她们,算是明面上的事儿。
结果让大哥好巧不好逮到,几乎所有人都默认她喜欢炸蜜果,在哄她的时候都爱买一点炸蜜果。这么多年下来,沈芙也失了解释的最佳时机。
若说不喜欢,大哥二哥肯定觉得她是想让他们放心而说的昧心话。
沈芙在想,等会要怎么处理杏雨冒着“生命危险”给她买的炸蜜果,是继续分人还是跟着吃个几小口。
正想着,就听有几道脚步声,沈芙以为是忙商铺事情回来的沈明煦,便没急着将趴枕在案桌上的下巴抬起来,只微微抬起眼睫,视线虚虚地望向门口。
外边藏书阁的小管事正在说话,“顾编修?”
顾清寻来时已从沈夫人口中听了杏雨今早闹乌龙一事,心头松了口气。
沈府上的侍女们仅守在藏书阁的门口,没有跟着顾清寻一块迈步踏入。
藏书阁内光线昏淡,于是顾清寻一进门,就见沈芙所趴的那张梨花木桌处恰好位于窗户边。
外边明媚的亮光透过窗纱投落,将趴枕在桌上的沈芙周身踱上柔和的淡淡金色。
她苍白的巴掌小脸将那双长睫轻眨,圆澄的杏仁眼衬得漂亮水灵。
“顾兄……?”
沈芙眨眼的动作一愣,下意识问道,“你怎么来了?”
顾清寻在宫中翰林院入职,平日案牍劳形,清瘦的身姿如松挺拔,眼睛温润有光,唇边总含笑意。
沈芙轻轻眨眼,将眼前的顾清寻渐渐与幼时那个寡言少语,冷淡的小顾清寻隐隐重叠一块。
毕竟熟识多年,沈芙并不在意被顾清寻瞧见她浑身没骨头似的趴桌。只不过沈芙还是觉得不妥,慢慢坐直了身,半撑着下巴看向顾清寻走 来。
“宫中旬休,有三天空。”顾清寻视线落在藏书阁内孤零零一人的沈芙身上,“听人说你又感了风寒,正好经过沈府就来了。”圣上赐的顾府宅邸跟沈府顺路,绕路的顺路。
顾清寻视线微转,“怎么就你一人?”
“给杏雨她们放了半天假出府玩,不然在我身边呆着闷。”沈芙弯唇,眼睛突然一亮,“还好顾兄你来了!”
顾清寻小时候就让祖父安排来藏书阁,对藏书阁肯定是比她更熟悉,更了如指掌,尤其他的记忆力超群,多少记得比她清楚。
顾清寻正想说沈芙一点都没变,总爱给杏雨她们放假,冷不丁见沈芙黑白分明的眼睛朝他惊喜地亮起光。
说还好他来了。
似乎很高兴他来了。
顾清寻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嗯?”
沈芙将那本杂病论从记忆中细细扒拉出来与顾清寻说,心无旁骛地回忆着,说道:“我翻了好几天登记的竹简,只翻了一半,还没有找到。你还记得吗?”
顾清寻沉吟,说记得:“当年圣上赐了批书,书阁的老人为了腾位置,可能将这些搁在高处。”
“那还是这吗?”沈芙正想再多问问具体位置,回头她让人一起架梯子找找。
顾清寻并不是过于热心之人,他的温和下总有冷淡之意。
现在他念祖父旧情常来探望她,沈芙便已经颇为受宠若惊。
“小芙很急?”
顾清寻声音清越,见状细细回忆了一番,将视线落在不远处那面书墙上。
沈芙摇头说不急,但顾清寻招了门口的侍卫抬来长梯子来,支开立着之后,仰头道,“如果没记错,应当是在这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