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1/2婚姻——千峰一鹤
时间:2020-05-17 09:25:34

  等四周糊上一层薄薄的宣纸,然后再画上好看的图案,一盏赵氏花灯便大功告成。
  街上买的花灯画技太拙劣了,恕赵允承直言,他压根儿看不上那画,轮到他自个儿出手,丹青之技一施展,这灯平白成了无价之宝,千金难买。
  可不吗,摄政王的宝墨,自然是有价无市。
  细心在花灯四周描好图案,赵允承给中间的一根蜡烛点燃,微微笑了,然后拿着它去后院邀功。
  郎君一去不复返,秦嫀便以为他在用功,没想到看见一盏朴素自然的灯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顿时开出了一朵花。
  太开心了。
  秦嫀心道:原来之前的无理取闹,只不过是此灯出场的铺垫,是她狭隘了。
  赵允承:不,那就是无理取闹!
  “谢谢夫君。”秦嫀笑得可甜。
  这个中秋,她过得太开心了。
  “不客气。”赵允承低声说道,时而看一眼灯,时而看一眼和灯相映成辉的娇美笑靥,亦是心悦。
  “我好爱你哦。”秦嫀看着他笑。
  赵允承脸色一窘,耳根迅速热起来,把脸转到别处,但是一想,秦嫀会不会因此误会他不接受,于是又把脸转过来,认真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晓。
  “我亦心悦你。”赵允承用词规矩,言行举止间的读书人气息,啪了秦嫀一脸。
  不过没关系,大家都是一个意思,听得懂就行了。
  秦嫀收到花灯很高兴,立刻拎着出去院子里走了一圈。
  “……”这样的小娘子万分可爱。
  赵允承静静在身边跟着她,心里似是喝了一壶花蜜,甜丝丝的。
  中秋过后,坊间百姓有走亲戚的习惯。
  秦沈两府隔得这般近,几步路也就过去了。
  午饭后,秦嫀和母亲王氏在房中说体己话,王氏拉着三娘的手,低声道:“成亲也有些天了,最近小日子准时吗?”
  阿娘一说,秦嫀便明了,阿娘这是在问自己怀没怀。
  “没怀。”秦嫀的话让王氏一阵遗憾。
  为不让闺女有思虑,王氏将遗憾压下去,面上轻松:“你二人正当年,房~事亦融洽,怀胎是迟早的事。”
  秦嫀也知是这个道理:“阿娘,我不急。”
  真的,她认为二十岁再要孩子比较适合。
  不过考虑到赵允承这把岁数了,人家明里暗里都透着想当爹的讯号,她才没有做避孕措施。
  否则和夫君过二人世界它不香吗?
  怀了胎,便意味着生活迈进下一个阶段,一个认真负责的好妈妈,怎么说也得好好地磨合好自己在新家的生活,才去考虑生子。
  当然了,秦嫀的新家人际关系简单,她拿得住。
  要是怀了她也是高兴的。
  说到这儿,秦嫀顺嘴提了一声:“平时这几日便是行经期,但昨日要来不来的样子,直至今日也没来。”
  王氏劝道:“小心行事,每月请个平安脉。”
  以免怀上了都不知晓。
  胎儿头三个月最是娇嫩,万一不知轻重,那就不好了。
  “嗯。”秦嫀应了声。
  走完岳家,赵允承记起来和洛阳沈家的相约,便问秦嫀:“娘子想去洛阳走走吗?”
  半个月的时间,倒也足够他们来回,而且赵允承还有个私心,他想……干脆把小娘子留在洛阳沈家。
  黑衣政务繁忙,断不可能离开东京城太久,谅他再如何猖狂,届时也不可能隔三差五去找秦嫀。
  秦嫀想了一下,笑道:“也好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东京城呢,正好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赵允承一喜,颔首道:“那我现在去准备行囊,顺便写一封信快马送到洛阳。”好叫沈家有所准备。
  当天下午,送信的人便从东京城出发赶往洛阳。
  赵允承在沈府指挥之人收拾行李等物,十分忙碌。
  去洛阳之前,他还要去一趟寿安宫,给他的皇祖母请安。
  赵允承想起寿安宫,脸上一阵羞愧,自从娶了妻之后,他连去宫里请安的空都抽不出来。
  送完信的第二日上午,郎君说要去宫里请安,搞秦嫀以为进出皇宫是件很随意的事情……她觉得她不够敬畏皇家,完全是自家夫君的错。
  秦嫀笑道:“你去罢,回家的时候给我找个郎中回来,好些日子没有请脉了……”
  她还未说完,便见赵允承微微一怔,不知他在想什么,眼神变幻莫测,对着她小心翼翼道:“诊脉吗?”
  那语气,就好像怕吓着秦嫀,轻之又轻。
  秦嫀神色自然:“只是例行请个平安脉罢了,修晏不要多想。”
  赵允承眼露遗憾,点点头没说什么。
  坊间的郎中他不太放心,于是趁着去宫中请安,直接带回来一名太医。
  那太医姓薛,便是三番两次被摄政王吓得瑟瑟发抖的倒霉太医。
  不过经过两次的接触,薛太医反倒是觉得摄政王也不是那么骇人?
  这话他在太医院里提了提,大家都用‘你疯了’的眼神看着他。
  摄政王不骇人?
  快去温习了一下近年来死在他手里的人命,谢谢。
  而且听说这几日摄政王似乎有算旧账的趋势,开始对教导过他的恩师陈太傅下手了!
  那陈太傅何其无辜,想来只是以前在课堂上对他稍加严厉罢了。
  陈太傅:我没有!
  薛太医和摄政王同坐一辆马车,心中十分忐忑彷徨,但见摄政王眼中含笑,好像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他便大着胆和赵允承搭话:“王爷,近来可好?需要下官给王爷复诊吗?”
  他们当太医的,自然是三句不离本行。
  听见‘复诊’二字,赵允承终于把目光移到薛太医脸上,心中暗暗吃惊,自己的身体有恙,还是如何?
  “……”赵允承沉默了一下,简单粗暴地吩咐道:“你将上次诊断的结果,再与本王说一次。”
  薛太医依令行事,呐呐说道:“王爷上次的诊断,为精气亏损,消耗过度,是阳虚之症。”
  赵允承:“……”
  赵允承脸红耳赤,眼神迷茫,不敢置信地想,那黑衣竟然因为小小的亏损便急吼吼地前去就诊喝药,他是个傻子吗?
  这种事歇两天就能好全。
  黑衣之所以子时醒来会乏力,不过是因为他前一刻还在小娘子床上卖力。
  愚蠢,无知——
 
 
第46章 
  对外,秦嫀的身份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媳妇,因此薛太医不敢怠慢。
  但他不明白的是,那位沈少夫人请脉关摄政王何事,为什么送到沈府门口对方还不走!
  “我与你一道进去。”赵允承说道,当他看到薛太医古怪的脸色,心底一阵郁闷,只怨那杀千刀的黑衣,令他们偷偷摸摸,实在气人:“沈家少夫人的夫君暂且不在京中,皇祖母叫我照看着点。”
  薛太医点头,又惊悚,摄政王在他心中的人设不是这样的!
  果然从前都是偏见吗?
  “王爷幸苦了。”薛太医一阵唏嘘,背着药箱和赵允承一起进去。
  不过赵允承还是有所顾忌的,根本不敢当着薛太医的面出现在秦嫀,否则秦嫀喊他一声夫君不就暴露了吗?
  于是赵允承吩咐薛太医:“你和管家进去,本王在外院等你。”
  薛太医顿时一阵惊讶,天鸭,这是要与摄政王发展友好关系的节奏吗?
  “有劳王爷,下官惶恐。”薛太医以为摄政王专门等自己,心里可是太震惊了,说出去能吹一年。
  铁鹰在前面带路:“太医请随我来。”
  下人已去后院通知秦嫀:“夫人,主子从宫里带了一位太医回来,要过来给您请脉呢。”
  秦嫀闲着无聊,正在自己动手剪裁布料,闻言微微吃了一惊,哈?
  “……”只能说夫君不愧是皇家编外人员吗?这待遇也未免太好了吧。
  随随便便就把人家太医给弄回家。
  “嗯嗯,那我收拾一下。”秦嫀自己平时在家穿着都很随意,见外人自然要换一身行头。
  薛太医在偏厅等了约莫半盏茶,终于见到一位华美雍容的少~妇人,在婢女簇拥下来到了偏厅。
  好一位满身福气的贵女,薛太医微微一怔之后,在心中对这位女郎的五官和气质暗暗赞叹。
  想来这便是商家女能够嫁入世家的缘故,可见的确是个有福气的女郎。
  “小官见过沈家少夫人。”薛太医朝秦嫀浅浅作了个揖。
  秦嫀忙道:“太医大人多礼了,快快请坐。”
  寒暄过后,薛太医也不多废话,直接为秦嫀诊脉,同时简单询问几句:“少夫人平日身体如何?吃喝睡眠都还好吗?”
  秦嫀这次主要是想知道自己怀没怀孕而已,干笑:“一切都很好,只今个月月信来晚了……”
  薛太医眼睛一亮,追问:“晚了多久?”这种活他们最喜欢接了!
  秦嫀颇为不好意思,尴尬道:“区区三天……”还不到点。
  “嗯……”薛太医闭上眼睛,凝神感受指腹下的脉搏。
  如果是喜脉,便会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走盘的表现。
  而沈家少夫人的脉搏,说句实话,现在暂时还不太明显,薛太医根本不敢下定论。
  “怎么样?”秦嫀等了许久,忍不住开口问道。
  本来她觉得自己身体壮如牛,应该没什么不妥,但看见太医这么久不说话,搞得她都有点忐忑不安。
  不会是有什么暗疾吧?
  “少夫人脉象平和,因月信将至,有少许滑脉表现,具体是不是喜脉……”薛太医说到这里喘大气,喝了口茶才继续道:“咳,小官觉得还得等十来日再下结论。”
  秦嫀的心刚才提得高高的,最后落在不上不下的地方:“这样啊,可是我的月信一向很准时,从不会出现超过三天不来的迹象。”她看着薛太医:“如果只是延迟,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那当然是因为有喜了……不过薛太医眼下还不敢说,万一不是会很尴尬,他只能酌定地说:“少夫人的身体没有旁的问题。”
  秦嫀眨了眨眼,这样吗?她似乎明白了太医的意思。
  也就是说自己很有可能是要怀孕了,只是眼下还不敢太确定。
  秦嫀欣喜不已:“嗯……”既然十来日之后才能正式确定,她说道:“多谢太医,那么半个月后,我再请脉吧。”
  却说赵允承在外院的书房来回踱步,这么久还不见薛太医出来,他等得十分难受,索性一运功无声无息地掠上了房顶,跳到此刻用于诊脉的那间,揭开瓦片看小娘子。
  虽然只能看见小娘子的云鬓与金步摇,但好过自己在外院干等。
  不多时,那太医的叮嘱终于说完,起身告辞,总算要离开。
  赵允承一身白衣笔直地站在屋顶上,静静看着薛太医出了那道垂花门,这才轻轻落下来。
  秦嫀踏出偏厅的门槛,眼睁睁瞧着一道雪白修长的身影从屋顶落下来,就跟拍武侠剧似的,问题是真的很好看……
  乌发白衣正青年,肩宽腰窄大长腿,这颜值她磕爆。
  赵允承转过身,迎上一张呆呆的脸,便僵住了,他上房顶这般不优雅的一面被夫人瞧个正着,他很懊恼。
  “夫人。”会不会被嫌弃粗鲁。
  秦嫀内心:啊啊啊啊我夫君太帅了,我想给他生孩子。
  作为靠气质取胜的成熟贵女,沈少夫人微微一笑,然后提起裙摆,莲步款款地走到郎君跟前:“修晏。”
  赵允承见她神色无异,并不像嫌弃自己的样子,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微笑道:“方才太医给你诊脉,结果如何?”
  秦嫀眨眼道:“太医说我脉象平和,身体无恙。”至于有可能已经怀孕的事,秦嫀决定不说,她知道夫君有多么想要孩子,万一说出来又不是,那得多伤心。
  赵允承摸摸她的脸蛋道:“无恙便好。”他很安心,同时也有些小小的遗憾,看来娘子并非怀孕,那么洛阳之行便不需要取消。
  刚才出去的薛太医,走出垂花门没多久,突然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东西忘拿了。”
  他急匆匆地往回走,一进门,便看到摄政王和沈家少夫人站在一起。
  “……”薛太医惊呆,下一秒,薛太医抱着药箱转身就跑,啊啊啊啊!他没瞧见摄政王搂表兄弟媳妇的小腰,也没瞧见摄政王亲表兄弟媳妇的小嘴,他又聋又哑!
  赵允承自然听见了动静,不过他不打算去警告,谅那薛太医也不敢到处乱说,顶多就是在心中给他扣上一顶偷别人媳妇的帽子罢了。
  不止,薛太医心中现在风起云涌!原来摄政王之所以月月肾虚,是偷别人媳妇所致——
  果然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古人诚不欺我,薛太医心想!
  等等,那沈家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薛太医心里一凉,老天鹅,小官摊上大事了。
  东京城继陈太傅之外,又多了一个睡不着觉的可怜人。
  洛阳那边收到摄政王叫人快马送来的信,顿时间阖府忙碌起来。
  “快,收拾王爷的院子!家里好酒好肉备起来,下人们也给我召集起来,我有话要说!”
  能叫百年清贵的沈家忌惮成这样,真的不怪他们谄媚狗腿,贪生怕死,好吧,就是贪生怕死。
  动不动就抄家灭族的摄政王,谁人不怕呢?
  还好,仗着摄政王眼下怎么说也是半个沈家人的关系,他们差不多等于拿了块免死金牌。
  行事若不是太过出格,应该不至于惹恼那位。
  这边沈家上下一心,对那摄政王和其宠爱的夫人翘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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