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男主的病秧子哥哥——五朵蘑菇
时间:2020-05-21 06:31:52

    想来想去,也就这个能叫他异样了。
    “不是!不是!”贺文璋连忙摆手,他怎么会不喜欢呢?她怎么样,他都喜欢的!
    何况,如果两人有着这样的缘分,他更是欢喜都来不及。
    于寒舟见他不似说谎,就道:“那你是怎么了?自从下了桥,你就古古怪怪的。”
    “我……”贺文璋想了想,慢腾腾地走到她身边坐下,目光落在小猫身上,也跟着撸了撸,然后才问道:“你当初为什么给它取名叫小乖?”
    于寒舟有点惊讶,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不搭边的话,就道:“觉着它很乖,就叫它小乖了。”
    “这么巧。”贺文璋慢吞吞地说着,抬眼看她,“我以前也有个名字,就叫小乖。”
    于寒舟意外地道:“是吗?没有听母亲提起过?”
    “母亲不知道。”贺文璋摇摇头,对她说道:“我小的时候,每次生病了,就常常做一个梦……”
    一开始,于寒舟当听故事一样,兴致勃勃地听着。
    听到他说:“我梦见自己是一只长着三只脚的小猫,被一个小女孩抱养了。”于寒舟的瞳仁骤缩了一下。撸猫的动作停顿住了,整个人不自觉绷紧起来
    她曾经就有一只三只脚的小猫。
    三只脚的小猫并不多见,她的那只猫,是天生就只有三只脚。
    “小女孩给我起名叫小乖。”
    “她过得很苦,一口吃的都要拿命去换。”
    如果说,三只脚的小猫还勉强能算是巧合,那么后面的对于寒舟来说,就绝对不是巧合了。
    没有这么巧合的事。
    她垂下眼睛,缓缓撸着小猫,紧绷的身体也被她刻意压制着放松下来。
    犹如一个听故事的人。
    等到他说自己九岁以后就没再做这样的梦,她不自觉地抿了抿嘴角。小乖陪了她四五年,忽然有一天就不见了,生不见猫,死不见尸,连根毛都没留下。
    贺文璋说完这桩奇异的事,便停了下来,目光期待地盯着她,期待跟她相认。
    然而过了一会儿,于寒舟抬起头来,却是浅笑着说:“难怪你脾气这么好,一点不像是久病之人,原来是梦见过很困难的生活。”
    贺文璋一愣,望着她的眼睛,并没有从中找到他想象中的亲切和热情。如果他没看错,她此刻眼神反而有些戒备和疏离?
    搁在膝上的手不禁攥住了衣衫,贺文璋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没有承认。
    没有跟他相认。
    这是为什么?贺文璋并不认为他猜错了,正相反,他认为他猜对了。
    如果他猜错了,她根本不是那个小女孩,那么听了他的故事后,她会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很新奇地问他许多细节。
    偏偏她是这样的反应,冷淡而疏离,恰恰说明他猜对了。
    那她为什么不跟他相认?贺文璋想不明白,心头有些失落,然而更多的是滚烫的翻涌的激动。她是,他知道她是,这就足以让他激动万分。
    “嗯。”他没有选择说下去,而是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她年纪比我小,过得那样艰苦,都不曾抱怨。我锦衣玉食地生活着,又有何可抱怨的?”
    于寒舟垂下眼睛,撸着小猫的毛,忽然觉得孤独,便将它抱起来,侧着脸贴在它柔软的毛毛上,淡淡说道:“你这样想很好。”
    “母亲买了许多焰火,我们去放焰火吧?”她抱着小猫站起来,低头看着他道。
    她不想跟他单独处在一个空间里,这让她感觉很难受。
    “好。”贺文璋从不拒绝她,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出去了。
    使府里的下人开了库房,搬出几箱子焰火来,摆在空地上,开始燃放。
    “我自己点。”于寒舟说道,接过下人递过来的火引,走上前去。
    她一手抱着小猫,紧紧抱在怀里,一手去点焰火。
    有的焰火绽开出了金银火树,有的焰火升上天空,绽开了绚烂的图案。
    府里的下人们都在高兴交谈,说哪个焰火最好看。若是往常,贺文璋没有说出那件事之前,于寒舟会跟他并肩站在一处,也谈论哪个焰火最好看。
    但是现在,她站在前面放焰火,他就站在后面看着她。
    孤独的感觉如冰凉的水将她包裹住,她不禁抱紧了小猫,试图从它身上取暖。
    从前,她认为跟他的相识是一场缘分,他恰好是个好人,对她又很好,她觉着他可爱极了,决定跟他做夫妻。
    但是一瞬间,这一切就变了。她原以为自己是穿进了书里,可是如果书里的人物能够进入她的世界,那又怎么算?
    她究竟生活在哪里,是什么样的存在?以后又会怎么样?这一切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她如何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突如其来的未知,犹如当头一棒,她短时间内都没办法面对贺文璋了。
    站在她身后的贺文璋,看着她抱着小猫,吸啊吸。
    她从前没有过这样的举动,在他对她说了那番话之后,她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他不禁想道,她该不会是在害怕?
    如果她是一抹游魂,他看穿并戳穿了她的身份,她应该会感到害怕吧?
    他顿时理解了她没有承认的举动。不承认才是对的,她不能对任何人承认,包括他。人心莫测,她不能对任何人坦露出致命的柔软。
    她做了聪明的事。
    那么,如果她做了对的事,显然他就做了错的事——他不该说出来的。
    但贺文璋仔细想了想,并不后悔。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说出来。他想要跟她贴得更近,就一定要互相暴露出柔软的位置。
    现在唯一不美的是,他并没有柔软的位置。
    如果他也有,就好了。
    放了几箱子焰火后,侯爷、侯夫人、贺文璋都回来了,翠珠等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洗漱歇下不提。
    躺在被窝里后,贺文璋一下子觉出不对——她的铺盖离他远了些。
    翠珠等人必不会做这样的事,所以是她做的。
    他有点委屈,偏头朝她的方向看了看,感觉到她异常的安静,到底没说什么。
    她现在在害怕,他不能再吓着她。
    不久后,他听到旁边的被窝里响起簌簌的动静,又偏头看去,就见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睡。
    这是她头一次背对着他睡,昏暗中,贺文璋几乎能看见隆起的一团,不知怎么有点好笑。
    她有点像猫。他心里想着,还是一只聪明的猫,会掩饰自己的猫。
    她现在受了惊吓,就缩回了窝里,不肯把真实的情绪和想法暴露出来。这跟从前的他,有何区别?
    从前她一点点耐心哄他,把他从窝里哄了出来,现在换他哄她了。
   
 
第079章 
    于寒舟躺在丝滑柔软的被窝里。
    绸缎被面摸起来的手感是那么好,又轻又软,怎么摸都摸不够。哪怕穿过来半年了,她仍旧极为享受躺进被窝里的感觉。
    此刻,她攥着一把被面,感受着这真切的触感。这触感是如此真实,怎么会是做梦呢?怎么会是假的呢?
    虽然满腹心事,但她还是在温软的被窝中渐渐被困意包裹,沉沉睡去了。
    次日一早,于寒舟如常醒来。
    心头有些沉沉的,她思索了一瞬,才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这样想着,她便偏头往旁边看去。贺文璋本来仰面躺着,似是察觉到她的动静,便也偏头朝她看过来,神情温和:“你醒了?”
    于寒舟抿了抿唇,把视线移开了:“嗯。”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现在对他的感情有点复杂。他可能是她养了几年的小乖,她本该觉着亲近的,但或许是他的身量太过高大,虽然有些瘦削,可是不掩他成年男子的强壮,跟小乖相去甚远,她看着他并不觉着亲近。
    又想起他诱她动心,使她在这未知的世界中有了软肋,她便不想看见他。
    贺文璋对人的情绪感知不如她敏锐,但是此刻也能察觉出来她不想搭理他。他并不觉得难过,也不觉得伤心,反而心中一片柔软。
    她被他吓到了,他要好好哄她,拿出十分的耐心出来,让她知道他对她是无害的。
    “要再睡会儿吗?”他如常一般问道。
    于寒舟摇了摇头,坐了起来:“不睡了。”
    晚上不得不同床共寝,是无奈之举。现在天都亮了,再跟他躺在狭小封闭的空间内,她便浑身不自在。
    “好,那便起吧。”贺文璋道。
    唤了下人进来,伺候穿衣洗漱。
    坐在梳妆台前,准备梳头发的时候,贺文璋接过了丫鬟手里的梳子,要给她挽发髻。
    于寒舟制止了他:“让绣屏来就行。”
    绣屏是给她梳头的丫鬟。
    “我来。”贺文璋没有听她的,站在她身后,非要给她梳头发。
    于寒舟不好在下人面前拂他面子,被他捉起了一缕头发,不禁有点郁闷。却又知道他清楚她不会在下人们面前拂他面子,才这样执意,忍不住就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丫鬟们见了,便笑道:“大爷也不是头一回给奶奶梳头了,怎么奶奶还这样害羞?”
    都以为她拒绝贺文璋梳头,是因为害羞。
    “皮痒了?”于寒舟挑眉瞪过去。
    丫鬟们便咯咯地笑。
    贺文璋站在于寒舟身后,眼里也荡开了笑意。他就说,她跟小猫一样,瞧这瞪人的架势,一点都不凶。
    虽然很是别扭,但于寒舟还是由他给自己挽了发髻。站起身,净了手,坐在桌边,开始用早饭。
    她因为昨天的事,再看贺文璋便觉着别扭。但是两个人太熟了,几乎日日混在一处,明明心里觉着别扭,可是抬头看着他熟悉的脸庞,看着他熟悉无比的一举一动,往日里厮混出来的亲近感便又浮了上来。
    于寒舟心里郁闷,不再抬头看他了。
    她闷头用饭,贺文璋也不打扰她。不能迫得太急,要一点一点,慢慢来。
    他们有的是时间。
    贺文璋一点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吃过了饭,然后唤了昨日跟在身边的下人过来,问道:“那人扭送见官了吗?”
    “回大爷,已是送去了衙门。”
    贺文璋又问道:“可报上府里名号了?”
    “已是报上了。”下人又道。
    贺文璋这才点点头。沉吟了下,他道:“那人是流民,只是被雇佣,并不知道雇佣他的人姓甚名何。送去官府审问,不见得能问出来。”
    这样想着,他便去了书房,提笔画了一副肖像出来。交给下人,说道:“去打听打听,这是谁家的下人?”
    他要找出昨日使坏的那户人家。
    昨日的事,已经是结了仇,总不能结了仇还不知道仇家是谁。
    “是。”下人双手接过肖像,就要下去办事。
    却听贺文璋道:“等等。”说着,贺文璋将画像又拿了回来,走到于寒舟身边,捧给她看:“你瞧瞧,这像不像昨日来问我们买灯笼的人?”
    于寒舟搭眼一看,点点头:“像。”
    他过目不忘,昨日那人拦路要买灯,他自然记得模样。且他画功不俗,画一幅肖像出来,再简单不过了。
    偏要拿来给她看,非要跟她多说一句话,于寒舟心里哼了一声。
    贺文璋见她点了头,才重新走回去,将画像交给了下人:“去办事吧。”
    “是,小的告退。”下人捧着画走了。
    贺文璋这才走回来,在于寒舟身边坐了,并跟丫鬟们解释昨晚的事。
    “太可恶了!”
    “这是什么人家啊!好生歹毒!”
    丫鬟们都气得不行,还有的说:“这得告诉侯爷和夫人,不能轻饶了这样的人家!”
    若非大爷昨日带的人多,会发生什么事,简直不堪设想!
    因为贺文璋没有说于寒舟的功劳,只说是下人拦住了,丫鬟们不知实情,都以为是下人带得足,才没有吃大亏。
    “先不必。”贺文璋摆摆手道,面上一片稳重,“打听出来历再说。”
    打听出来后,交给文璟办就足够了,一点子小事,不必惊动父亲和母亲。
    说完这事,他偏头看向坐在旁边撸猫的于寒舟,眼底一软,温声问道:“也不知大哥准备得怎么样了?可要使人去问候一声,看看还缺什么,需不需要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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