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的打脸日常[快穿]——雪下金刀
时间:2020-05-21 06:34:37

  “不必。”渊昭已经进门,“师门秘技,他们不会报官。”
  云月玺看他这么一副肯定的模样,心中大呼神奇,渊昭的师门不让他赚钱,但也不让他赔钱?以此使得本门弟子不被饿死吗?
  云月玺虽如此不着调地想,但她其实非常感谢渊昭,否则,她估计要听一晚上那人的污言秽语。
  云月玺今日下午哭泣,眼睛目前还是肿的,渊昭看了她一眼:“你被吓哭了?”
  “没有。”云月玺去沏茶,“她只能在门外骂骂,最多只能让我心烦。”
  茶香袅袅,渊昭没喝,茶香如晕染开他的眉眼。
  云月玺道:“多谢公子帮我。”
  她知道,渊昭嫌吵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在帮她。
  渊昭没拒绝她的谢意,但也没应下,只是在看到云月玺光洁白皙的额头时顿住,他能看见云月玺额上之气,已然有变金的趋势。
  而那道和他相互交缠的红鸾之气,仍然存在,生机勃勃。
  渊昭忽而敛眸,轻轻啜饮一口茶,他这么副满怀心事的样子,让云月玺宛如看见一只白猫,白猫低着头,美貌动人,却神秘得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子,你怎么了?”云月玺好奇道。
  她本来没想过渊昭会回答,但渊昭此次居然格外配合:“你说,对天下而言,神权和皇权,谁更重要?”
  云月玺正要回答时,渊昭便道:“我说错了,不是神权,而是所谓的信仰。”
  云月玺道:“就现在而言,自然是皇权更为重要,若皇权动荡,则天下万民不安。至于公子说的信仰,若是民间万众一心,全都信仰此物,那么,这信仰也能使得众志成城。”
  “信仰使人众志成城?”灯下,渊昭的美人目倒是少了丝清明,多了几分醉人的迷离,“如今天下归心,若要修建河渠,只需天子令下,则万民同行,哪怕是有天灾,也能及时做出反应,信仰有何用?它不会使得百姓更安康,富庶,更不会减少贪官污吏,只使得人奉它为神,本可不依赖它,却偏偏依赖它,有什么本事和雄心,都软成了泥。”
  渊昭虽声音清凌,但言谈暗含锋利,云月玺见惯了他温和做饭的模样,一时有些不适应。
  她道:“虽不能使得百姓安康,但能使他们安心?”
  “若一直没有那古怪的信仰,他们会一直安心,而不是患得患失。”渊昭道,“明明是百害而无一益的信仰。”
  他纵然受人尊敬,人人都会看他脸色行事,但那又如何?
  他赴京时,到第一座城时未掩藏身份,当时是冬季,他随意喝了碗米粥,那几日,城中大米和米粥全被抢售一空,因为他们纷纷传言,仙人都吃米粥,米粥必定最好。他买了把伞,别人便纷纷购置伞……
  荒唐、可笑。
  渊昭心想,自己愿意做那等吉祥物吗?他能在天灾前测算星象又如何,哪一日,无人可继承他的衣钵,无人能提前预知灾祸,他们如何办?
  只有让他们每一次都自己承受灾害,他们才会一步步脱离被动,用众人都能学会的方式,规避灾害。渊昭的师傅一百零二岁时才收到渊昭这一个独苗弟子,他把书籍留下,第三天故去,足以证明,这一脉多么难学。
  渊昭的师门,订立那些稀奇古怪的门规,大都源于此。
  他们每脉单传,无所不精,王公贵族就连大小事都爱问他们,生病也爱找他们,师门从此订立门规,不得与人诊治超过三次,违者自我了断,其余,还有许多门规。
  他们的门规从不是为了他们的贪欲而订立,而是为别人的贪欲设置。
  渊昭陷入哲学思考,云月玺没有吵他,也没真回答他的问题,渊昭的问题,只能他自己想通。
  云月玺去换杯热茶,她似乎要离去,渊昭顿时察觉,抬眸:“你要去哪儿?”
  他刚在思考些不愉快的事情,一时之间,语气中透露出几分霸道。
  渊昭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重新恢复冷淡如雪的模样:“抱歉,你要去沏茶?不必再沏。”
  他忽然这么风度翩翩,云月玺默然,这人居然有两副面孔。
  渊昭似乎知道云月玺的想法,他深吸一口气,起身:“今夜难得你我闲坐,天色已晚,不宜饮茶,你的厨房在哪儿?我去做安神饮。”
  云月玺生出他是在尽力弥补形象的错觉,她也挺想喝渊昭做的东西,带着渊昭过去。
  不多会儿,渊昭便做好两盏安神饮,他将此物拿去给云月玺,云月玺则趁着这个时候在看书。
  她的文化水平实在太差,虽然胡归户交了她一些,但她连些故事都看不大懂。
  云月玺见渊昭过来,她如今和渊昭的关系已经算非常好的朋友,便去问渊昭:“公子,这个字念什么?”
  渊昭看了眼后回答:“狐。”
  “这个字呢?”
  “狸。”渊昭面无表情道。
  云月玺:……她似乎看透了渊昭的心思,也尽力绷着脸,不让自己露出尴尬的表情,谁说狐字后跟着的就一定是狸了,世界上又不只狐狸这一个词语,还有狐媚,狐假虎威,狐疑……
  但是,连狐狸两字都不认识,她也感受到了羞耻。
  渊昭道:“如果连这两个字都不认识,你不适合这本书,明日,我重新拿一本给你。”
  “……嗯,多谢公子。”文盲云月玺如是道,她不甘心地问:“公子,这个故事讲的是什么?”
  渊昭扫了一眼,一目十行:“狐狸精会在夜晚变作美貌男子或女子,为人洗手做羹,心智不坚者,只一夜便被狐狸精迷惑,交出性命,广通年间,也有狐狸精爱上书生,只为他洗手做羹,且不害他性命。”
  他念完,道:“不知谁编的山野志怪。”
  渊昭抬眸,却见云月玺悄悄别开眼。他陡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一直在给云月玺做饭做羹,两人间流淌着静谧而尴尬的气氛。
  渊昭沉默了一会儿,重新将安神饮递给云月玺,云月玺伸手去接。
  或许是渊昭心不在焉之故,两人的手倏尔相触,云月玺怕陡然缩手,导致茶盏落地碎裂,渊昭也不知为何,并未缩手。
  他们表面平静,心中皆翻滚着惊涛骇浪,倒是如常地完成了茶盏交接。
  “我还有事,先行别过。”渊昭垂眸道。
  云月玺现在也不敢留他,渊昭离去,竟然连给自己做的安神饮都没喝。
  渊昭走入夜风中,才如重新找回了自己。他的手似火烧,比他曾经习武还烫,他有些责怪自己当时为何心不在焉。
  继而,渊昭又想,有此一事不是他一手造成?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此女子身上有和他的红鸾,他拒绝了一次,没拒绝得了第二次,日日为她洗手做饭,他难道没有想过会发生些别的事情?
  如今,又在这里别扭什么?渊昭在心里讥讽自己一通,才回了自己屋子。
  
 
 
第113章 假千金是公主十一
  天光熹微, 天色仅仅蒙蒙亮,侯府的后门便被打开
  中年妇人垮着脸, 弯腰驼背站在侯夫人跟前:“夫人, 那小娘皮真真是个铁石心肠,一点也不顾念亲情, 昨夜,我和当家的在她门外喊了小半宿, 她愣是没给我们开门。”
  昨夜碰到鬼的事儿,中年妇人不敢说, 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想想云月玺的银钱, 还是不忍放弃这门差事。
  她又一筹莫展,只能回来求助侯夫人。
  侯夫人多思少眠,婆子正给她轻轻揉捏肩膀, 捶打腿部, 她微闭着眼享受,慢慢才道:“废物,你在她门外叫她她不听,你还不敢去她铺子里闹?只要你往那儿一站, 她有不理会你的道理?”
  妇人眼前一亮, 是啊, 她可以去云月玺铺子闹,只要云月玺不依着她,她就搅黄她的生意。
  “夫人真高明。”妇人赞道, 她又有些担忧:“那小娘皮性子硬得很,我怕,之后我支使不动她,怎么啃她的钱?”
  妇人想着昨天云月玺那道紧闭的门,便觉得太过难缠。
  她这张嘴骂过多少人,在她们村里,便是出嫁的媳妇,当了奶奶的婆子,被她这嘴一骂都招架不住,那个云月玺竟然能生生沉住气,不理会她。
  她真能骗到银子用?
  侯夫人眉头一皱,让捏肩的人轻些,才不耐道:“榆木脑袋,她要是不顾念骨肉亲情,你和她斗,当然斗不过她,但你明明可以不和她斗。”
  妇人不懂:“夫人的意思是?”
  “哼,你是她娘,能拿捏一个女子的,前半辈子是爹娘,后半辈子就是婆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嫁她出去,她敢不从?”侯夫人道,“她要是嫁了出去,之后,你随便给三瓜俩枣当她的嫁妆,她那铺子不就是你的了?她那皮相也不错,你随随便便找个地主或者商户给她嫁过去当妾,还会再得一笔银钱。”
  侯夫人看着自己保养得当的手,满意端详,自以为云月玺的命已经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她嘴角一翘,道:“你今日,便去她那铺子,届时,你那么做……”
  她们慢慢密谋,天光渐渐亮白,万缕金色的朝阳洒向茫茫天地。
  云妆铺子前,胡归户早早守在里边儿,擦拭香炉和柜台,一大早,铺子便有了客流量进来,几名眼生的小姐正在看首饰。
  忽而,一个有些沙哑、市侩的女声大叫叫道:“唉哟,这儿可真气派,这香炉得多少钱?这簪子可真好看,啧啧,跟画里的东西一样,都是我的福气。唉哟,当家的,这簪子我喜欢,我头上的木头簪子带了好久,早该换上,那个扳指也好看,拿来给你戴上?”
  扳指是男子所用之物,云月玺的铺子也有些扳指等物,用以让女客挑选赠给男客,算是扩大商品种类。
  胡归户见他们在铺子里团团转,这儿摸摸,那儿瞧瞧,嘴里还不住地念念有词。
  胡归户眼皮一跳,知道找茬的来了,朝他们走去,他是位儒商,见此道:“两位客人,铺内的东西不能试戴,两位要是喜欢,可以多瞧瞧。”
  妇人被扫兴,乜斜着眼看向胡归户,挎着脸道:“你是我女儿请的掌柜?我可是你们老板娘的亲娘,我是来享福的,你要是再不长眼色,我就叫你卷铺盖儿滚。”
  中年男子也道:“就、就是。请掌柜就是白花钱,白眼狼丫头不会过日子,收钱这事儿,我俩都能做,她请什么人啊,败家。”
  两人蛮横不讲理,一时之间,把铺内弄得乌烟瘴气。
  胡归户似乎仍在同他们讲道理,不住地说我们老板娘爹娘根本没找到,你们认错人了,铺内只有他一个掌柜,他又要和他们讲道理,一时之间,那妇人牙尖嘴利和他歪缠,那个中年男子已经把自己当扳指的主人一样,把扳指给揣在怀里。
  外面阳光明媚,天气尚没完全转凉,云月玺和娇娥一起在外吃了点早饭,现在坐着轿子回来。
  渊昭昨天似乎被狐狸精做饭的事情给刺激到了,今早,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早上顺便叫云月玺一起吃饭。
  云月玺和娇娥的轿子缓缓而来,正停在铺子面前,她正要给轿夫银钱,里面的中年妇人倒是眼尖,一下子瞥到云月玺,她兴冲冲出来,见到云月玺居然坐轿后拉长了脸:“这铺子离你住的地方才多少路,你怎么就花钱坐轿子?白花花的钱,流水一样就花出去了,我的心疼死了。”
  “败、败家子,娘们儿就是不住财。”那中年男子同样不满道,他那副肉痛的样子,便如云月玺在他身上割肉一般。
  两人一脸肉疼地指责云月玺,胡归户从里面追出来:“两位,看好的东西不喜欢了?”
  没人理会胡归户,娇娥握住云月玺的手:“她们是谁,在说些什么?”
  娇娥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月玺自己赚的钱,她自己想坐轿就坐轿,这怎么能叫败家子?况且,坐个轿子罢了,谁家不坐轿?
  面对娇娥的疑问,云月玺摇头:“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
  她从荷包里拿出一把钱给轿夫,大约有二三十文,“剩下的当赏钱。”
  什么?中年妇人的眼睛都快掉出去了,不只花钱坐轿,还敢给赏钱?那些将来可都是她的银子。
  而且,云月玺怎么装作不认识她?
  她怀疑她们的身份也就罢了,怎么昨晚发生的都不记得了?要说是第一次见。
  罢了,中年妇人想,反正,今天云月玺要是敢不认她,她就把这闹到天翻地覆,让所有人都知道云月玺不认爹娘,让她一个字儿也卖不出去。
  等到把她的生意给搅黄了,她一个人请不起人,她再凭借着人多势众,生生把云月玺打到认了她这个娘。
  思及此,中年妇人跨上前一步,拿出之前在村中和泼妇吵架的嗓门,劈头盖脸骂道:“你这白眼狼丧门星,你个倒了血霉的狗崽,不认你……”
  “啊!”云月玺清脆的呼声忽而响起,她的声音清而弱,如今慢慢说话已然不结巴了,她陡然惊叫起来,那妇人不知发生了什么,骂声停滞一瞬,云月玺芙蓉面上生出急切,指着中年男人怀中的扳指:“有贼!”
  娇娥和轿夫都没反应过来,原本奔流的人群听到说有贼,也停了下来。
  胡归户同样惊道:“他们偷了铺子里的扳指,我刚才没和他们成单,而且,那只扳指有瑕疵,根本不允许卖!”
  中年妇人一听到原来是扳指出了问题,原本惊慌一瞬,但她又立即想着,她们是云月玺的亲爹娘,拿一个扳指算偷?
  她这个铺子都是她的。
  中年妇人狠狠啐了一口,当即就想上前厮打云月玺,她道:“小杂碎,贼不贼都分不清,看我不好好教训你,否则你不知道什么叫孝……”
  中年妇人是村里打架的一把好手,她习惯了逞凶斗狠,云月玺敢不认爹娘,打一顿就好了。
  就像她们村里,有的婆娘不认偷情,往死里打一顿,她不就认了?
  在她要动手之际,轿夫还没走呢,轿夫身强体壮,又刚得了云月玺的赏银,直接拦住那中年妇人,把她往后狠狠一推,中年妇人酿跄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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