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成了大佬的白月光——诗换花
时间:2020-05-23 10:11:03

  “妈妈你在哪里啊,你想不想猪猪?”
  小人儿抬手,两条肉呼呼的胳膊虚虚圈起来,像在努力拥抱。
  “妈妈你看,这是老师表扬猪猪的!”他手拉着身边无形的人坐下,献宝一样,把自己的私藏宝贝一样一样拿出来。
  “等,等妈咪回来,猪猪就把这些都送给你!”
  宴岑静静注视着戴VR眼镜痴笑的儿子,突然偏过头。他长眼跟被刺痛了一般,黑睫轻颤。
  过了一会儿,他走过去揉了揉居居的脑袋顶,“好了,你该去准备睡觉了。”
  居居恋恋不舍地撅起嘴,又磨蹭了几秒,还是乖乖摘下眼镜跟着保姆走了。
  宴岑看着眼镜上的闪光灯,犹豫着拿起来,但好半天也没往自己的头上戴。
  初榕走后的一段时间中,他都没有好好睡过觉。直到现在,他到别的地方出差,晚上还是会失眠。
  只有在这里,这间保存着她气息的房间,躺在他们的床上,宴岑才能够睡得着。
  只是很多时候,他都睡得不算安稳,闭上眼便是无尽的梦魇。
  梦境中的场景很多都是他们的过去:她抱着书坐在花园的躺椅上,看见他回家,鞋都不穿就迈着长腿跑过来跳到他身上,猫眼笑得像弯月。
  她帮他打领带时故意使坏,白嫩的小手猛地收紧,看他喘不过气,又哈哈笑着垫脚在他唇上亲两下;还有很多个夜晚,他们同床共枕,抵死缠*绵的样子,满室都是活色生香……
  最近一个有关她的梦境,是完全陌生的。梦里的她头发短了些,脸上神色冷漠。她昂首高傲地路过他身边,目不斜视,仿佛完全不认识他一样。
  宴岑出声,喊了好几遍她的名字,她才慢慢转身。那双猫眼淡淡瞥他,不带任何感情。
  “宴岑,你喜欢我吗?”她问,“你到底爱不爱我?”
  她以前就这样问过他。可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他都没有回答她。
  不是不爱,而是不能爱。
  他们这样的人,爱了,就等于主动袒露自己的软肋。
  她身份不明,生下孩子留在他身边,已经是众矢之的。他本想等彻底清理好集团的派系,等到自己身居最高位时,再让她稳妥地站在自己身边。
  如今他做到了。
  他有了可以保护他们的能力,却没有守护她的机会了……
  那场梦之后,宴岑就再也没有梦见过初榕。
  他想,她应该是失望之极,也恨死了他吧。
  恨到都不愿入他的梦。
  他还记得初榕落海前看向自己的那个眼神,惧怕无助,却又带着释然。
  她是真的决心离开他了……
  宴岑握着VR眼镜出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下定决心一般,慢慢把眼睛戴到了头上。
  当初他花了高价,请外国团队来家里做出这一套虚拟的环境,主要是因为居居天天哭着要妈妈。
  不到两岁的宝宝,想妈妈哭得直打嗝,边哭还边问爸爸:“为什么别的宝宝都有妈咪,猪猪没有?”
  “妈咪是不是不喜欢猪猪,不要猪猪了?呜呜呜猪猪好乖的,妈咪要猪猪好不好……”
  宴岑沉默许久,微哑开口:“没有,妈妈没有不要居居。”
  “爸爸会让居居看见妈妈的。”
  后来等虚拟的“初榕”出现后,宴岑比儿子更加沉溺其中。
  让居居看看妈妈或许是个借口,是他太想见到她。
  既然她不愿意让他梦到,那他就把自己的梦境造出来。
  戴好眼镜后,宴岑慢慢睁开了眼睛。
  穿红裙的女人出现在眼前时,他不自觉屏息。
  她偏头朝他笑,花瓣唇娇艳,猫眼灵动又明亮。
  就跟以前一样。
  宴岑的喉尖很重地沉了一下。
  “初榕……”
  他抬手,修长的指落在她小巧白皙的下巴上——空落落的触感,什么都摸不到。
  近在眼前,却遥不可及。
  宴岑动作僵了下,慢慢垂下胳膊,用力闭上了眼。
  “是我信错了人。
  “宴岑,我们分手吧,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
  他没有说过爱她,高傲如她,也从不跟他说那个字——但他知道她是爱自己的,他也笃定她不会离开。
  可那晚当她说出“分手”两字时,他脑中竟然空了好几秒。
  没有人看得到他那瞬间的慌乱。
  那一刻,他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拿了电脑里的东西,也不在乎她到底是谁——他只想要她留下来。
  继续在这栋房子里,留在他身边……
  所有人都说她不在了,但宴岑不信。可他也不愿意细想她杳无音讯的原因,那意味着另一个更难接受的事实——
  她已经斩断了和他所有的连接。
  不要他们的儿子了。
  也不要他了……
  宴岑摘下VR眼镜,抬手一下一下地揉上眉心,少见的颓败疲惫态。
  手机突然闷声震动,他瞟了一眼接起来,“什么事?”
  电话里的助理说了什么,宴岑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只轻扬了下眉。
  “告诉修衍,我半小时后到。”他看表,又顿了下,“让模特也一起过来。”
  放下电话,他又想起那个戴着面具的身影。
  像。很像。
  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一段线条,每一个细节。
  身材真的很像……
  宴岑又想起什么,翻开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他找到下午来电的那个号码,犹豫了两秒,回拨过去。
  对面是一连串忙音。
  宴岑收起手机,垂眸片刻,自嘲般翘唇笑了下。
  看见面试的模特觉得像,看见个背影觉得像,就连打个电话他也觉得声音相似。
  他是疯了吧。
  **
  “什么?”云初对着话筒惊讶道,“什么叫你就没想和D家签?那你叫我去面试做什么?”
  电话里的修衍很平静,“我有我的安排。总之,Sense给你的不会比D家差,不仅是开秀,后面的秋冬大片也很有可能。你现在就去Lare总部,他们总裁说要见你。”
  云初更加困惑,“总裁要见我?他见我做什么?”
  “二十分钟后我也会到,你不要迟了。 ”说完那边挂断了电话。
  云初对着手机屏幕吁了口气,也没再耽误,立刻打车去往Lare总部。
  照理来说这个点高峰期早就过了,可她还是在路上堵了一会儿。
  保安为她拉开沉重的玻璃门时,云初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五分钟。
  “等等,麻烦稍等下!”她冲着电梯喊道,一边噔噔小跑过去。
  “谢谢。”
  云初冲旁边匆匆颔首,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男人的异色,也没有发现这部电梯其实是总裁的专属梯。
  宴岑按完键的手指稍滞。他紧了下眉,偏头不悦地看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摸摸宴总狗头
  不,她不恨你,她已经把你忘掉了呢:)
  今天也是超肥的一章呢——
  所以明天请个假,就不更新啦,后天下午会早些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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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撞进视线的女人身形纤细修长。她偏着脑袋在翻包,齐肩的黑发遮住脸,绸缎一般洒在肩头,发丝间透出一小块脖颈,白得发亮。
  她翻包翻得专注,毫无察觉身侧男人不满的目光。
  宴岑皱眉更深。他正要开口,电梯突然发出轰隆隆的声响,轿厢反常地晃动了两下,又猛地停住了。
  头顶的环形灯闪了闪,“啪”地灭掉。
  宴岑抓上手边的栏杆,使劲儿眨了眨眼。
  只有混沌的黑色,什么都看不见。
  他的夜盲症比以前严重了不少,光线不好什么都看不见不说,猛地见光眼睛还会受刺激,要缓好一会儿才行。
  宴岑摸到口袋里的手机,犹豫了下,没有拿出来。
  他听见身边有手机解锁的声音,女人稍显急躁地啧了下舌,低声嘀咕:“连信号都没了……”
  比起被困在电梯里,云初更害怕会面迟到。她抬高胳膊企图搜寻信号,手机突然弹出一条电量不足的提醒,又滴滴两声,直接黑屏关机了。
  云初轻“啊”出一声,有点气急败坏地在屏幕上戳了两下,忍不在开始在心里吐槽。
  有没有搞错?
  这可是Lare的总部大厦啊,这么大一集团,电梯居然说坏就坏,也太不靠谱了吧。
  不过这家老总就很迷惑,照理来说他是忙到飞起的大人物,搞不懂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见她这个小模特。
  她扭头看跟自己一起被困住的男人。从刚才开始,他就没有任何动静。
  唉,估计跟她一样,也是个大晚上被压榨加班的社畜。
  害,摊上这么个迷惑资本家老板,也不容易。
  “先生。”云初轻声开口,“麻烦您按一下警铃可以吗?”
  安静了好几秒,有点诡异。
  男人的声音清淡:“我看不到。”
  云初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心里不由泛涩。
  是盲人啊。
  唉,那就更不容易了。怪不得他刚才都没什么反应。
  视障人士还这样自强不息地努力,真的很棒棒……
  “按键下面有个小拉板。”
  云初的思绪被打断,她不解“嗯”了一声。
  男人声线依然清冷:“请你拉开。”
  “哦,好的。”
  云初朝人走去,到跟前她俯下身,在黑暗之中使劲儿睁大眼。
  “咔啦”一声。
  “是这个吗?”她转过头问,一下子怔住了。
  这么糟糕的光线,也不难看出男人颜值有多高。
  五官看不清,但轮廓十分优异,挺直的笔锋和深邃的眉眼像细致雕刻出来的艺术品。
  大概是职业敏感性,容初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的身高。她穿上高跟还能高过她的男人,太少见了。
  而且他身材应该也不错。云初每天都健身,一眼就看出这幅宽肩窄腰是典型的衣架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种。
  容初心里没由来微妙又诡异地动了一下,说不上来什么熟悉感。她把这归于人自然的同情同理心。
  是啊,可惜了。
  这么高颜值的帅哥,偏偏是个盲人……
  “那个拉板后面有指纹验证,麻烦你抓住我的右手按上去。”
  “哦,好的。”
  云初伸手摸向旁边,抓了个空。
  她手在空中滞了下,稍稍又往前伸——触感极佳的面料,但应该不是胳膊的位置。
  男人穿了一身黑色正装,现在完全跟黑暗融合,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云初掌心展开,轻轻触了两下,她觉得自己现在跟他也没什么区别,盲人摸象一样,一下下在矜贵面料上触摸。
  她好像碰到了领口,也感受到类似胸肌般结实紧致的肌理——男人的体温都这么高吗?即便隔着衣服,她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
  就在她凭感觉摸到肩部挺括的边线时,男人突然冷声开口:“是让你抓,没有让你摸。”
  云初:“?”
  对于自食其力的残障人士的同情和钦佩,以及对帅哥天然的欣赏和好感,顿时荡然无存。
  云初嗖地收回手,语气硬邦邦:“这么黑我也看不见,没法一下子抓准,抱歉。”
  男人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没关系。”
  云初:“??”
  没关系?
  你还没关系?
  我说抱歉你还真顺坡下呢hello??
  男人又开口:“这个验证区马上会锁定,请你快点。”
  云初:“…………”
  云初在心里骂了一句,又告诉自己不要生气。
  不要生气。
  他都已经看不到世上的美好了,你要怜悯他:)
  云初耐着性子做了个深呼吸,闭了下眼,重新抬手。
  这次倒是一下子抓住了。男人的手骨节分明,明显透着力量感,掌心边界干燥温暖,腕上的表盘冷硬。
  来了,心里刚才那种诡异的微妙感又来了。
  云初没有理会,直接抓住男人的手贴上拉板。听到轻微滴声后,她赶紧把他的手扔开,还挺嫌弃地拧了下眉。
  拉板后的感应区又响了好几声,像在启动什么程序。
  云初看着那个一闪一灭的小红点,有些不解地眨眨眼。
  她从没见过电梯这样应急故障,难道每个员工的指纹都能识别么,还是……
  正想着,电梯又猛地晃了一下,云初努力稳住高跟鞋,一边伸手去够把杆。第二波摇晃来袭,她先是不受控制地后仰,脑袋结结实实地梯门上磕了一下,身子又歪歪斜斜地栽过去。
  栽到了一个足够宽阔高大的倚靠中。云初什么都看不见,鼻尖处清晰嗅到男人身上的清冽气息,好像是西洋杉的冷香,混合雄性荷尔蒙的气息,独特,却由莫名其妙的熟悉。
  云初刚磕了一下的后脑勺疼得耳鸣。她脑袋扎在男人的肩头,胳膊正好搭在他劲瘦的窄腰上。她揽了一把男人紧致的腰背,刚想拉开距离,头却晕得更厉害了。
  不止是脑后勺上刚磕的闷痛,而是头晕脑胀,脚下都有点虚浮了。
  云初很快反应过来,无助地低低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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