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子在学校里没少听到这样那样的八卦,往往付之一笑,并不放在心上,可这回说到了她心上人头上,就没那么痛快了。
瞥着台上意气奋发演讲的叶小舷,天知道他还有多少秘密瞒着自己,不过来学校找他一回,他就撒了回谎,气不过,发短信调戏调戏他。
“宝贝,你在台上好帅哦,想吃棒棒糖。”
叶小舷的手机就放在演讲台上,瞥见喵子发来的短信,他面容平静,甚至目光也没有去寻找她,从容地继续他的演讲。
虽然他表面上一本正经、道貌岸然,喵子却能猜到他心里会想些什么,昨天在车里那一场,导致她现在胸前还隐隐作痛。
刚抬起头看向演讲台,喵子就发现叶小舷瞥了自己一眼,低头果然发现他发了一条短信过来,难怪刚才他一直把手放在演讲台上,看起来像是在翻讲稿,实际上他是在悄悄发短信。
“小野猫,晚上neng死你。”
一向斯斯文文的他很少说这么又糙又野的撩`骚话,可见他是真被自己的恶作剧气坏了,喵子捂嘴轻笑。
演讲结束后,叶小舷从讲台上下来,没有留下来坐在第一排听其他人发言,径直走向报告厅门口,喵子看到他递过来的眼神,赶紧收拾东西跟上他去。
似乎想快一点离开这里,叶小舷走得很急促,喵子几乎要追不上他,好不容易追上了,手腕被他捏得生疼,他手心里热热的都是汗,像是要惩罚她一样。
把喵子带到车前,叶小舷命令她上车,喵子见他脸庞微红,不知他这是热的还是气的,凭她对他的了解,她认为多半是前者,小神仙很少动怒,对她更是从没红过脸。
尽管如此,喵子还是感觉到一丝丝尴尬,拒绝上车,“我不上车,都快中午了,我要吃饭去。”
“你不是想吃棒棒糖吗,让你吃个够。”
“人家跟你开玩笑。”
怎么能把撩他的话当真呢,这家伙也真是的,大白天的在学校里车`震,也不怕被人看见笑话。喵子在这方面还是有些害羞的,白日宣`淫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庭广众之下成什么样子。
“怎么,就嘴炮厉害,玩不起真的?想让我放过你也行,认怂。”叶小舷坏笑起来的时候很迷人也很危险。
喵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激,认怂是不可能认怂的,一辈子都不可能认怂,索性跟他说:“我们去外面,车里太热。”
“那就去我宿舍,反正我室友一天都不在。”叶小舷平常住在清华的研究生宿舍,室友有个外校女友,白天从来不在宿舍,晚上也经常夜不归宿。
喵子没去过他宿舍,给他这么一说还挺想去看看。研究生宿舍条件可比她们本科好多了,喵子一进去就发出这样的感叹。
叶小舷拖着喵子到床边,往床上一坐,单手扯开衬衣领子,动作迅速而凌厉。喵子被他的迅疾吓到,“唉,你急什么?”
“你说我急什么,还不是被你撩的。”叶小舷冷冷一笑,把喵子的脸往他身上按。
这丫头坏死了,不这么罚她不行,明知道他在台上演讲还故意使坏,那种撩法,任他是个神仙也得破功,在演讲台上他就差点演讲不下去,最后下台的时候,浑身燥热难耐、后脑勺直冒冷汗。
“人家跟你闹着玩的,闹着玩的。”喵子扭动着身体,不肯就范。
叶小舷脱掉她外套,把她抱起来走到浴室里,莲蓬头洒出热水把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淋湿了,柔声对她说:“棒棒糖准备好了,你不吃我怎么办?你让我在台上难受那么长时间,就不疼疼我?”
喵子看着他头发上不断往脸上滴落的水珠,身上湿透的衬衣紧紧贴着身体,一双清澈纯净的眼睛情真意切又充满诱惑,迷恋这一刻他表现出来的、纯洁的情和浪`荡的欲,是他身上禁欲般的仙气和沉沦时沾染的人间烟火气的完美结合。
他永远是自己的死穴,就像苦大师家那些不用榫卯的家具,一凹一凸、阴阳之道,只要契上了,就是严丝合缝。喵子喜欢这种感觉,她是最普通不过的凡人,把一个心志冰雪般坚定的神拉下凡尘,破戒、沉沦,从此样样完美的小神仙,只能是她的裙下之臣。
叶小舷带喵子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让喵子坐着等,叶小舷自己去打饭菜,他们来得太晚,大多数人这个时候已经吃过了。
餐盘里都是喵子平常爱吃的菜,叶小舷见她手托着腮半天才动一下筷子,关切地问:“是不是菜不合胃口?再去给你买两个?”
“人家腮帮子好酸,都快僵了。”喵子故意揉揉两腮。叶小舷自然知道她撒娇的意思,伸手替她揉了揉脸,“快吃吧,饿了一中午了。”
喵子这才动筷子。叶小舷熟练地给她剥虾、挑鱼刺,这么多年宠成了习惯,不用她说,他非常自觉、驾轻就熟。喵子夹了一块香酥辣子鸡送到叶小舷嘴边,看着他吃下去,拿起纸巾给他擦了擦嘴。叶小舷只跟她笑,却没有更亲昵的动作。
喵子不高兴,他就那么爱装?还是在他学校的食堂,太亲热怕给他同学和迷妹们看到?
因着家里的关系,叶小舷在学校一向低调,知道他家世的人不在少数,但见他优秀又很谦逊,往往也就忘了他出众的家世,在私生活方面,他更是低调到家了,除了几个和他走得近的同学,没人知道他有个谈了六年的女朋友,大多数人还以为他是单身。
叶小舷见喵子一颗一颗数数儿似的把饭粒子夹起来往嘴里送,知道她又闹小情绪了,只得轻轻揽住她脖颈,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宝贝儿,乖乖吃饭,我下午还有事儿呢。”
喵子喜欢被他这么宠着,虽然他比她大不了几岁,却格外让她有一种渴望被关爱的感觉,以前这么宠着喵子的是喵子爸爸,因为在野战部队不常回家,每次回家都会把喵子抱在怀里亲半天,心肝儿宝贝地叫,喵子每次看到蹒跚学步的弟弟歪歪扭扭跑过来、张着小胳膊也要爸爸抱,爸爸却总是先抱自己就特别特意,弟弟虽然是爷爷奶奶最疼的小孙子,但是爸爸更宠的是自己。
但是自从喵子长大,爸爸就对她保持了距离,抱是不会再抱了,亲就更不可能再亲,好在喵子早早有了更宠他的叶小舷,不然还真得失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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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下午,叶小舷有事要回实验室,喵子拿着他的借书卡去图书馆查阅齐兑妈妈去世那一年全世界空难事件资料。二十多年前互联网尚不发达,很多以前的资料网上都查不到,只能看旧报纸,喵子想好了,如果这里查不到,再去市里的图书馆查。
相比日报,晚报的信息量更大,喵子把那一年的北京晚报细细看了一遍,发现了齐兑说的三起空难事件的报道,但是一般此类报道不会记录遇难人员名单,喵子细心记下失事飞机航班号和时间地点,准备到外网去详查遇难人员名单。
给叶小舷打了个电话,喵子返回自己学校,用笔记本电脑登录发生空难的航空公司官网,搜寻失事飞机情况,在一长串名单里寻找可能有的线索。
三起空难里共有五百多人遇难,其中不乏看起来像是亚裔的姓名,喵子花了一下午时间细看,没有发现一个符合齐兑妈妈国籍和年龄的遇难者。
视线投向窗外高大的樱花树,喵子思索着,小阿姨如果不是在空难中丧生,那她的死因真就是个难解之谜了,只怕除了齐家人,外人没一个知道的。
清风吹过,樱花树上飘落无数花瓣,室内也落了一些,喵子看着有趣,拿出手机拍了好多张樱花的照片,发在朋友圈。
灵机一动,喵子下楼爬到樱花树上采花瓣,为了稳当,索性跨坐在粗壮的树干上,室友们在楼上看到这一幕,大笑,纷纷说,喵子你干嘛呢,为了在朋友圈发自拍也是拼了。
喵子抬手像招财猫那样摇了摇,笑着对她们说:“四月的樱花猫,能带给你们好运,还能招桃花。”室友们笑得更厉害了,说喵子不愧是叫喵子,人如其名,和猫一样爱爬树。
“你们拿饭盒下来,我要多采点花瓣做布丁。”喵子在树上跟室友们大喊。
三个室友一听这话,都来了兴致,兴奋地拿着饭盒冲下楼,不一会儿,女生宿舍的一排樱花树上挂着四个女生。过来过往的人看到此等奇景,纷纷拿手机拍照。直到校风纠察队听到举报跑来抓现行,女生们才抱着饭盒逃之夭夭。
把采好的樱花瓣放在盐水里浸渍,喵子和室友们一起买材料做樱花布丁和樱花饼,准备送给各自的男朋友,学校的烘焙兴趣小组有一整套器具,她们不做则已,一做就做了几十盒。
给叶小舷送了两盒樱花布丁、两盒樱花饼,喵子又另外装了四盒,包装得漂漂亮亮的,准备拿去送给齐家。解铃还需系铃人,想找到小阿姨的真正死因,只有从齐家人那里下手。
齐老太太看到喵子送来的手工糕点,心里非常高兴,这孩子就是懂事,什么事都想到她,不像齐兑那浑小子,多少天都不带往家里打个电话。
喵子使了个心眼儿,把在叶家找来的那些照片打印出来拿给齐老太太。老太太一看到女儿年轻时的照片,又是激动又是心酸,摩挲着说:“好些个我都没见过,你这是打哪儿找到的?”
“在小舷家里。湛阿姨和小阿姨是好朋友,您忘记了?”喵子说。
老太太叹了口气,女儿出事后,他们一家人陷入悲痛中久久不能平复,哪里还会有心思去女儿朋友那里找照片,女儿本来就不太爱交际,平常也没几个朋友,生下齐兑这个没有爸爸的孩子后,更不爱见人了。
“喵子,晚上留下来吃饭,我让保姆去买海鲜,家里还有好多海南运过来的水果,你吃了再走。”
“您不用张罗,我有什么吃什么。”
每次喵子到齐家来,齐老太太都会留她吃饭,喵子留在齐家吃饭也吃成了习惯,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遇到喜欢的还会多吃。
人算不如天算,傍晚前后忽然狂风大作,天边黑云滚滚,四周顿时黑了下来,风吹得到处飞沙走石,让人睁不开眼睛。
喵子正陪着齐老太太在院子里给花花草草剪枝松土,遇到这样的大风,齐老太太赶紧叫人来帮忙,要在下雨之前把她那些精心种植的花用遮雨布遮起来,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打在身上,喵子扶着老太太回屋。
“花儿倒了就倒了吧,姥姥您可不能淋雨,会生病的。”喵子顾不得自己身上衣服湿了,叫保姆拿来热毛巾先给老太太擦脸擦头发。
齐老太太见喵子头发散乱,衣服也湿了一大半,催促她去洗澡,“你先穿你小阿姨的衣服,我让保姆把你的衣服拿去烘干。”
喵子不太习惯在别人家里洗澡,但是为了能深入“虎穴”一探究竟,也只能将计就计,当即洗澡去了。等她穿着齐兑妈妈的一身睡衣下来,齐老太太的眼眶又湿润了。
招呼喵子吃晚饭,齐老太太把喵子碗里堆得满满的,什么好吃的都给她,新鲜的帝王蟹用葱姜炝出来,长腿切成一截截,再用滚油辣椒翻炒,诱人的香辣蟹是喵子最爱,蟹膏则拿来蒸鸡蛋,吃得时候再淋上点香醋,色香味俱全,还有蒜蓉蒸龙虾,更是将龙虾的美味发挥到极致。
吃完了海鲜大餐,齐家的保姆又送上各色水果拼盘,喵子本不想在晚上当个饕餮,无奈的是老太太一个劲的劝,多吃点多吃点,你一点也不胖,吃多了走不动了就在姥姥家住一晚,反正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坐车也不安全。
喵子此时才深深体会,为什么齐兑不愿意在家里住了,老人家疼起孙辈来也是怪吓人的,什么好吃的都喂给你吃,这么吃不下去不胖死才怪,齐兑那么爱美的人,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胖死呢。
在齐家留宿,喵子早早就睡了,夜来风雨,窗外的雨打玻璃声不绝于耳,喵子惦记自己的任务,下床后拿着手机蹑手蹑脚离开房间。
齐老爷子公务繁忙,经常半夜才回家,齐老太太一个人先睡下了,走廊上仅有一盏灯照明,喵子裹紧外套,悄悄溜向齐兑妈妈的房间。她的运气不错,齐老太太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因为齐兑不在家放松了警惕,房间的门竟然没有锁。
喵子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照明,凭着微弱的光找到小阿姨的写字台,如果能找到她的日记,没准能发现关于齐兑爸爸的蛛丝马迹。
心情紧张加上晚上出来做贼难免有些害怕,喵子找了三层抽屉都没发现日记本之类的东西,就算有一两本看着像的,打开一看却是相册。相册里绝不会有那个男人的照片,喵子相信,如果有,凭齐兑的聪明,偷偷进来翻找的时候早就看到了,正因为没有,抽屉才不上锁。
会在哪里呢,难道是在床底下?喵子拿手电照了照床,无数个鬼故事瞬间涌入脑海,说什么也不敢去掀开床单,只能另想别的办法。
手摸摸写字台台面下方的木板,喵子想找找这里有没有隔板和机关,电视里卧底的地下党找东西都喜欢这么找,喵子回忆着谍战电视剧里的情节,寻找着一切可能。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写字台就是个很正常的写字台,没有任何机关和暗格,好不容易进来一回,就这么前功尽弃了吗?
小阿姨那么心思细腻的女子,不能对别人诉说的心事写在日记里再正常不过,喵子想起来自己妈妈年轻时就写过日记,多年后还把日记拿出来念给丈夫儿女听,只不过妈妈文笔不怎么样,日记写得像流水账,还写错别字,一家人经常听着听着大笑起来。
遍寻无果,喵子急得团团转,正在这时楼下传来汽车开进院子的声音,把喵子吓一跳,猜到是齐兑他姥爷回来了,赶忙离开小阿姨的房间,溜回自己房间。
齐家的楼梯是木质的,年代也比较久了,脚步稍微重一点木地板都会发出声音,喵子躺在床上听着脚步声渐渐近了,努力闭上眼睛睡觉,可怎么想入睡都睡不着。
折腾一晚上,后半夜喵子发起了高烧,脸色蜡黄得吓人,不能坐起来,一起来就头晕眼花,还呕吐,把齐家老俩口吓坏了。这孩子这是怎么了,是吃海鲜吃坏了肚子,还是下午淋雨着凉了?
老爷子打了个电话给秘书,秘书很快安排了救护车过来接喵子去医院,老两口放心不下也跟着去了。医院上下听说首长一家深夜光临,也是紧张得不行,立刻安排人手给喵子做全身检查,老俩口亲自送来的女孩儿,一定是他们家小孙女无疑了,看起来病得倒不重,只是病因不明,人又昏迷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下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