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经验的医生查看了喵子的症状,又见她身上密密麻麻起了无数红疹子,对齐老太太说:“您孙女会不会是吃了什么东西过敏了,您仔细回忆一下,她睡觉前吃了什么?”
吃了什么?那可多了,齐老太太着急之下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把医生和齐老爷子都吓了一跳,见过乱吃东西的,没见过吃这么多的,晚上吃不容易消化的海鲜也就罢了,她还吃了水果和冰淇淋,这还不得肠胃炎谁得?
齐老爷子气得不行,数落老伴儿,“都怪你,给孩子吃那么多,把她撑出毛病来了,齐兑在家你就这样,一个劲儿叫他吃吃吃,喵子来你还这样,万一丫头有个好歹,你怎么跟她父母交代。”
老爷子为人很有修养,极少和老伴儿拌嘴,也是真急了,不然以他的持重,不至于当着外人的面数落老伴儿。齐老太太也急了,“我哪儿知道喵子吃海鲜过敏啊,她平常最喜欢吃海鲜了,上回吃醉蟹也没过敏。”
医生在一旁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禁感叹,哪怕是地位再高的家庭,孩子生病,大人一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都是人之常情哪。
为了安抚老两位的情绪,医生说:“也有可能病人本身肠胃功能就比较弱,吃了海鲜后又没注意保暖,着了凉,我们会给病人验血、做过敏源筛查,查出了病因就好治疗了。”
一番治疗措施后,喵子的呕吐症状总算是被控制住了,打了针以后很快睡着,两位老人安排她在医院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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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二天清晨,喵子睁开眼睛,看到叶小舷坐在自己床边,脑筋一瞬间打结,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医院。
“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上齐奶奶给我打电话,说你半夜急性肠胃炎住院,我就过来了。”叶小舷看喵子把被子掀开,替她把被子盖上。
“不盖,热死了。”喵子过敏起了一身红疹子,又痛又痒,身上也燥热,“齐姥姥他们回去了?”
“两位老人一夜没睡,我让他们回去休息了,别到时你还没好,他俩再倒下一个。”叶小舷再次把被子盖在喵子身上,又是肠胃炎又是过敏,再不注意保暖,她的病情非加重不可。
喵子端详他脸色,察觉他好像不大高兴,嗫嚅着问:“你生我气了?”
叶小舷闭目片刻,本不想和她发火,可实在又压不住火,嗔怪:“你以前吃芒果和菠萝过敏过,你忘记了?还吃那么多,馋嘴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不能改了,不让我吃我喜欢的食物,我活着还有个什么劲儿。”喵子知道他并不是真生自己的气,他只是心疼了。
叶小舷见她一脸无所谓,拍了拍她屁股,“吃吃吃,就知道吃,看你起的这一身红疹子。”
哎呦,喵子叫一声,倒不是他拍一下有多疼,而是疹子又痒又痛实在钻心,还不能用手去挠,挠发炎了会留疤。年轻女孩子,谁愿意身上留疤。
“别挠,我帮你擦点药。”叶小舷主动承担了护士的活儿。护士把药水送来以后,他拿药棉一点点替喵子擦在身上。
“你在这里住两天,还是回家?”叶小舷明知道喵子肯定想回家,还是问了她一句。
“回家,我不喜欢住这里,无聊死了。”
药水擦好以后,喵子就换掉身上的病号服,让叶小舷替她办理出院手续。叶小舷想得周到,不知道从哪里给她找了一条超大的丝巾,让她围上挡住脸。春天空气里花粉多,最是容易引发过敏的季节。
喵子于是像个阿拉伯女人,用丝巾把头和脸裹得严严实实,脸上也有疹子,不能吹风不能被太阳晒,忍着痒痛,喵子钻进叶小舷车里,让他带自己回家,能多快就多快。
李家人全上班上学去了,家里只剩保姆,喵子一回家就往自己房间跑,等叶小舷和保姆交代好事情,提着一大堆药上楼来的时候,喵子已经把身上衣服脱了趴在床上。疹子被衣服反复摩擦还不能挠,那滋味难受至极。
“这几天你要控制饮食,我让保姆给你煮了粥,一会儿你吃了粥再吃药。”叶小舷在喵子床边坐下,手轻抚着喵子的背,她一定是偷偷挠了,背上的疹子已经连成一大片一大片。
喵子半天没说话,眼睛噙着泪花,扭头看叶小舷,“全身痒痒,还疼。”
楚楚可怜的表情,叶小舷看在眼里心都化了,把药水晃均匀了,给她往身上涂抹。药水里有薄荷,清凉止痒,全身涂遍了,她才好受了点。
“知道疼以后就控制自己的嘴,别什么都往肚子里塞。”
喵子手指轻轻描画着他诱人的唇线,眼睛尽是迷醉。叶小舷微微笑着,俯身吻了吻她。
整整三天,喵子身上的红疹子才全部退了下去,其间,齐老太太来探望过她一次,见她病情减轻,很是欣慰。
“过几天我要回福建老家祭祖,想顺道去杭州看看齐兑,给他捎点东西。”齐老太太早就有此打算,但是老伴儿一直没同意让他去看外孙子,说是齐兑刚下部队,她这么大张旗鼓去看影响不好。
喵子灵机一动,赶忙说:“我还没去过福建呢,我跟您一起去吧,我们清明节放假,正好有时间。”
齐老太太哪知道这丫头盘什么心思,以为她只是贪玩,想跟自己去福建逛逛,笑说:“你身体还没好,哪能出去折腾,你父母和叶家二小子不会同意你出去的。”
“我都是大人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们管不着。齐姥姥,我这两天在家里待着可闷了,你就让我出去透透气吧。”喵子很有眼力见儿地撒娇,跟老太太磨。
“你能去啊?”
“能去。”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能去,喵子撸起袖子给齐老太太看她胳膊,“疹子都消下去了,我肠胃也恢复了,大不了我跟您出去什么东西都不乱吃,您就让我去吧。”
齐老太太本来就疼这丫头,又见她因为自己的原因白遭了一场罪,心里不落忍,当即便答应了她的请求,安排出京的行程。老头子反对也没用,这回她要自己安排一切。
喵子兴高采烈为即将到来的出行做准备,她不仅找老师多请了两天假,还跟叶小舷报备了行程。
叶小舷听说她要和齐老太太一起去福建祭祖,猜到她贪玩还是其次的,想调查齐兑的身世才是真正目的,叮嘱她小心饮食、及时增减衣服,此外没再多话。
“小船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么么哒。”喵子知道他这是答应了,搂着他亲了又亲。习惯了去哪儿都告诉对方,这不仅仅是一种尊重,也是爱的体现,不叫对方为自己担心。
叶小舷宠溺地看着喵子,轻抚她头发,“玩够了早点回来,清明一过你生日就到了,二十岁,给你好好办一次吧。”
陪她过了六次生日,十八岁的成人礼她家里人给她办了,二十岁是她第二个整生日,也是特殊日子,他想给她办个隆重点的生日Party。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了,我不喜欢太热闹。”喵子对过生日这种事并不很热衷,只要两个人感情好,每天都能过成纪念日。
“我来安排,会让你满意的。”叶小舷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想,怎么给喵子过二十岁生日。过了二十岁,她就够法定婚龄,能结婚了。
喵子的心已经飞了,两天后,她陪着齐老太太去南苑机场搭乘专机飞福建龙岩,老太太是祖籍龙岩的客家人,已经去世的长辈都葬在那里。
首长夫人出行,陪同人员自然不会少,老爷子特意安排他的二秘带队,负责老伴儿和喵子整个行程。除了二秘和保健医生和护士,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随行,听说是中央警卫团训练有素的军官。
老太太上了飞机就打盹儿,喵子闲着无聊,玩腻了手机,想找人聊聊天,二秘是四五十岁的大叔,和他多半话不投机,保健医生和护士坐位靠后,也是靠不到边,只有那一男一女坐得离她还近点儿。
两人气质很好,男帅女美,就是都太严肃了,不苟言笑似的,喵子看了他们好几眼,他们都目不斜视,大概是执行任务随时待命,飞机飞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他俩交谈。
“姐姐,我们打牌吧。”喵子主动和他俩说话。女人看了喵子一眼,微微笑道;“我们有纪律,执行警卫任务的时候不能分心。”
“飞机上怕什么,又不会有人劫机。活动活动嘛,老坐着多累啊。”喵子坐直了伸个懒腰,见女人不搭理自己,又问坐在她身旁的男人,“小哥哥,你打不打牌?”
“对不起,没兴趣。”男人冷冷的目光平视着前方,看也不看喵子一眼。
这家伙看不出来还是个刺儿头呢,比齐兑对人还冷,喵子讨了个没趣,只得灰溜溜把身子窝回座位里。余光瞥见女人似乎在冷笑,猜想她大概是看到自己碰了一鼻子灰幸灾乐祸。从这个细节,喵子判断,这女的多半对那男的有意思。
就这样坐到快中午,机组人员准备的飞机餐相当丰盛,喵子招手叫男人,她已经从二秘那里知道他叫冉非。
“冉非,你来一下。”
冉非听到她叫自己名字,眉头微展,起先是有些惊讶,紧跟着有些好奇,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有什么事?”
喵子故意指着餐盘里的油焖大对虾,对他说:“我想吃虾,你给我剥两只。”
“什么?”冉非有点来气,这丫头什么意思,把自己当佣人了?首长夫人对人都客客气气,从没这么使唤人,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凭什么这么不尊重人?
“我不喜欢吃虾壳,你帮我剥两只吧。”喵子冲他眨巴眼睛。她平常不会随便使唤人,但冉非之前冷淡的态度有点惹到了她,一上飞机他就对自己横眉冷对,好像自己欠了他钱一样。
冉非更来气了,虽然这小姑娘是首长家亲戚,也不该这么颐指气使。修养让他忍住怒火,刚要拂袖而去,慈眉善目的齐老太太在一旁说,“你帮她剥两只吧,喵丫头从小家里宠惯了,吃虾都要别人剥好了她才吃。”
老太太发了话,冉非没办法,只得在喵子身边坐下动手剥虾。
冉非出身军旅世家,父辈也都是军内高官,在警卫团服役不过是过渡,之后他就会去总参,哪知道最后一次执行警卫任务,竟叫他遇上喵子这个难缠的主儿。
娇生惯养的女孩,他不是没遇到过,可不管多娇气的女孩,到了他面前,都是服服帖帖的,喵子的公主病这么严重,不治她一回她就不知道厉害。
两只虾都剥好了,冉非把虾夹到喵子碗里,体贴地说:“够不够?不够再给你剥两只。”
喵子哪里知道他暗中使坏,夹起大虾仁就往嘴里送,才吃了一口,她就被辛辣的芥末味冲得差点把嘴里的食物吐出来,几秒钟之内涕泪俱下。
吸了半天气,喵子才好不容易把鼻腔里的呛辣之味抑制住,心里直嘀咕,这人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自己不过恶作剧叫他剥两只虾,他就给自己这样的下马威,真没意思,太不好玩了。
齐老太太见喵子辣得眼泪汪汪脸都红了,关切地问:“怎么了,菜太辣了?”喵子摇摇头,“不是,我不小心把芥末酱当沙拉酱了。”
“芥末味儿可冲着呢,你喝点牛奶缓缓。”齐老太太让机组人员给喵子倒热牛奶。喵子把半杯牛奶喝了,听到身旁的男人戏谑的声音,“虾还吃吗?”
不吃了,不吃了,怕了你。喵子不是那种爱和别人杠的性子,遇到这样又冷又硬的主儿,她往往本能地选择避开,从小到大她事事不爱操心,这种不省心的人她没精力去琢磨怎么和对方相处。
冉非见她认怂,心里得意,饶有兴趣观察她,看得出来,这丫头很喜欢吃虾,但也真够倔的,没人给她剥虾她就一口也不吃。
下了飞机以后,喵子寸步不离跟着齐老太太,对冉非和他那个女同事能躲多远躲多远。冉非哪里想到这娇气包是这种怂性子,本想再找机会逗逗她,她这样躲远了,让他多少有些扫兴。
作者有话要说: 又来了一个小哥哥,喵子躲他远远的。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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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福建的天气比北京热,也比北京湿润,从机场到齐老太太家乡还要坐两个多小时的汽车,来接他们的是两辆豪华商务车,正是中午的时候,车里人都困了,喵子的上下眼皮子也直打架,忍不了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齐老太太睡着了打呼噜,喵子睡着了则是没规矩,车开上盘山公路,脑袋跟着车的转向东倒西歪,冉非扭头看了她一眼,睡相这么难看,也不怕醒了头晕。
走到喵子身边,冉非把她挂在耳朵上的耳机取下来,怕弄醒她,小心翼翼把她身体放倒在座位上,让她能睡舒服一点,不要扭到了脖子。这丫头虽然公主病又怂,到底是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他得确保她不出任何闪失。
皮肤倒是很好,冉非冷冷瞥了喵子一眼,他是个会看女人的人,见过的女人不少,但皮肤比得上喵子的没几个,真正的牛奶肌,又白又嫩,可一看也是个不操心的主儿,睡得鞋掉了一只都不知道。
好人做到底,冉非索性把喵子脚上另一只鞋也给脱了下来,和之前那只一起摆在她座位下方。
喵子在梦里见到齐兑,他还是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抱着他妈妈的腿哭成个泪人儿,那么小的年纪,那么情真意切地想妈妈,让喵子在梦里也想哇哇大哭,小阿姨怎么年纪轻轻就去了呢,剩齐兑成了孤儿,多可怜。
“梦见什么了,哭成这样?”齐老太太被吵醒了,和车里其他人一样好奇地看着喵子。
喵子这才醒过来,感觉脸上有泪水,手一抹才发现自己真哭了,坐起来对齐老太太说:“梦见小阿姨了,还有小哥,小哥才三四岁,抱着小阿姨的腿哭,让妈妈不要走。”
这话把齐老太太给说崩溃了,老太太哭得泪如雨下,喵子赶忙安慰老太太,拿纸巾给她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