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温昫宗甘愿舍弃温曼香也要咬将军府一口,那温景也不介意将温曼香行为不检的消息传出去。
毕竟人可是他们自己送来将军府的。
这世道总是对女子不公,一旦传了温曼香行为不检的名声,无论是真是假,于温曼香乃至于整个温府,都有影响。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就看温昫宗是更在乎温曼香剩余的价值和他的名声,还是官复原职了。
只是……温景她也姓温。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人家不高兴了啦~快来哄哄。
男主现在有多隐忍,后面就有多……(我不说)
感谢“吖吖”的地雷。
感谢“陈子芥”“雪绒芝士”的营养液。
第18章
温景转身回了屋子,她此时才开始思索褚昴方才离去时说的那句话。
“我不高兴。”
他不高兴什么?
温景若有所思,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侧眸询问从始至终便一直留在屋子里的丫鬟,“方才温曼香可有触碰到将军?”
那丫鬟摇了摇头,低首道:“回夫人的话,奴婢不知。”
将军在这屋子里,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没有下人敢抬头。
闻言,温景又接着询问了好几人,都说不知。
“都退下吧。”
丫鬟们转身退了出去,独留了几个守夜的丫鬟还站在屋子里。
温景沉思,脑海里回想着褚昴方才离去时的脸色,温景猜测温曼香该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温景想到了陈管家那日说的话,他说将军不喜女子近身。
所以他方才说他不高兴是因为温曼香接近了他。
不过以褚昴的身手,温曼香恐怕并没有能接触到他,或许只是简单的靠近他,便惹怒了他。
想到这儿,温景觉得温曼香倒也不全无用处,至少通过她,温景如今对她的这位名义上的夫君更了解了。
此事因温景而起,惹了他不悦,温景原本打算亲自到他跟前赔罪,可此时想清楚前因后果了之后,温景便有些犹豫了。
褚昴此时可能还在气头上,而她又是名女子,若是去了后更惹了他不快怎么办?
所以温景最终决定,先将此事冷一冷,再做打算。
想了想,温景还是侧眸吩咐,“去看看将军在哪?若是在书房,便吩咐膳房熬一碗莲子羹送去。”
闻言,一旁有丫鬟回应,“是。”
说罢,便转身走了。
虽然打算先将此事冷一冷,暂不去他跟前赔罪,不过提前示个好也无伤大雅。
夜已深,锦竹吹灭了屋子里多余的烛火,只留了床前的一盏,微微照明。
关好了门窗,锦竹不放心又向守夜的丫鬟交代了几句要事,才退了下去。
温景躺在床上,这几日以来的习惯,她下意识便睡去了里侧。
床前的烛火静静地燃着,床帐内光线昏暗,没一会儿温景便来了睡意。
只是在她睡得迷迷糊糊时,似乎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节奏分明,沉稳有力。
脚步声在床榻前停了下来,没过一会儿,温景便感觉到了身侧的动静。
这动静让温景完全清醒过来,猛地睁开了眼往身旁看去,光线昏暗,只能隐隐地看见坐在床边的背影,高大宽厚。
随着看见他模糊的侧脸,温景才微微定心,试探道:“夫君?”
“是我。”
听见熟悉的嗓音,温景才完全放下心来。
见他翻身上了床,男人身上的气息幽淡清新,该是才沐浴过了。
温景不着痕迹地往一旁挪了挪,离他远了些,才开口询问:“夫君可有吃莲子羹?”
褚昴看了她一眼,随即躺在了床上,面对着她侧卧,沉寂的双眸在黑夜里更显压迫,不做回应,而是看着她的小脸一字一句地道:“过来。”
温景一愣,“啊?”
“过来。”
褚昴的耐心似乎很好。
温景这次听清楚了,却有些怀疑,遂迟迟不动。
此时的褚昴更像是一头伺机而动的猛兽,虽看不清他的脸色,可哪怕是隔着黑夜,温景都能感觉有一道目光正牢牢地锁着她,强势得可怕。
他耐心又缓慢说出来的那两个字,更像是引诱,那种明目张胆挖了陷阱后肆无忌惮的引诱,极具侵略性。
明知山有虎,可温景却不是那种偏向虎山行的人。
此时温景的内心有一百种不去靠近他的理由,却没有一种理由能说服自己去靠近他。
温景犹豫了一会儿,缓缓道:“温曼香她……”
话音刚出,温景突然感觉被褥下的腰身被一双如铁钳般的手臂困住了,紧接着便是一道力量猛地将温景席卷而去。
温景直接趴在了他身上。
身下,便是男人温热的身体,温景面对着他,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温景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他的呼吸。
也能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楚他的面容。
他的手臂还揽在她的腰上,控制着她,双眸与她对视,充斥着侵略性。
温景心跳得很快,手腕抵在他的胸.口,夜深,屋子里烛火的光线昏暗,一股暧昧的气息油然而生。
此时的场景出乎温景所料。
他不是不喜女子近身吗?
何况,自他娶了她后,便从不曾碰过她,哪怕是两人同睡在一张床上,中间都余留了一些空隙。
除了少有的几次接触,两人之间甚至连亲密的举动都少。
而今日,温景甚至都忍不住怀疑他会对她做些什么。
因为他此时的眼神太炙热了。
深得可怕。
“……将……将军……”
温景的眸色里隐隐带了些害怕。
甚至连夫君二字都不敢喊出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接触,皆一动不动,温景是吓得身子僵硬而不敢动,另外一人是何原因,耐人深思。
不知过了多久,温景才终于听他道:“睡吧。”
说罢,便搂着她放在了床上,可距离依旧很近。
甚至,温景的脑袋都还枕在他的手臂上。
在她脸庞,便是男人的胸.膛。
这么亲密的相处让温景不太适应,脸颊上甚至冒了些热意。
温景安静地躺着,不知过了多久,见身旁的人似乎睡着了,温景才悄悄将手往腰身那处挪动。
企图将男人搂在她腰上的手拿开。
哪知,温景的手刚一触碰到他的手,便被他反手握住,被褥下,男人的掌心炙热,五指像是牢不可破的铁网,挣脱不开。
温景吓了一跳,旋即抬眸来看了他一眼,眼底下的男人依旧闭着眼,没了白日里的戾气与冰冷,此时单看容貌,更像是一个仪表不凡的俊美公子。
只是……他究竟睡着了没?
温景又轻轻地动了动手,企图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离出来,哪知刚动了一下,眼底下的男人便突然睁开了眼,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直直地凝视着她。
“别动。”
温景一颤,“将……夫君,你还没睡着?”
这话问的似乎有些愚蠢。
不过若是有人回应了,再怎么愚蠢的话语都显得不那么愚蠢了。
“恩。”
他竟然回应她了。
温景想了想,小声询问:“夫君,你热吗?”
此时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通过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
不出意料,他回应了,“热。”
温景一喜,“那不如我们隔远一些,这样就不热了。”
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温度自然高,何况,这张床原本便是温景在睡,被褥也都是照顾着温景,极厚也极暖。
温景甚至都想着,待会儿不如让锦竹再拿一床适合他盖的被褥,两人分开盖。
只是温景没有想到,他的回应出乎她的意料。
“你冷。”
恩?
温景疑惑地看着他,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
她冷?
温景的确冷,哪怕是此时,她的手脚都是十分冰凉。
所以他之所以抱着她睡,是因为觉得她身子冷,抱着她能驱散一些他的热意?
温景想通了。
这么想明白了后,温景突然就没那么纠结了。
有个暖炉她自然乐意,各取所需的关系,让温景心里舒坦了。
睡意即刻便来了。
不过在温景睡得迷迷糊糊时,似乎听见耳畔有人道:“我没吃莲子羹。”
恩?
温景还没来得及细想,便睡了过去。
褚昴没吃莲子羹。
他方才出去是去沐浴了。
丫鬟打听到将军在沐浴,没有在书房,所以便没有送莲子羹去。
————
第二日一早,当温景刚一醒过来,便听见锦竹道:“夫人,温府来人了。”
温景让下人先招待着温府的人。
“什么时辰了?”
锦竹道:“辰时三刻。”
挺早。
所以温府的人来的似乎有点快,快到温景都忍不住怀疑他们是别有用意。
温景道:“昨晚是谁去通知的温府?”
锦竹回应,“是云平。”
“叫云平过来。”
温府的人来的太快了,完全出乎了温景所料。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温景需要唤云平过来,了解清楚他昨晚去通知温府时的情况。
云平很快便来了,他知晓夫人要问什么,所以率先便道:“夫人,奴才昨晚没去温府。”
“奴才本来打算去的,可后来到了大门口,便被陈管家拦了下来,陈管家说将军已经派人去了温府了,所以不需要奴才再跑一趟。”
见夫人沉默,云平又道:“奴才本来昨晚就要回来告诉夫人的,可见夫人休息了,便想着今儿再告诉夫人。”
话音落下,温景缓缓回神,轻声道:“退下吧。”
云平退了出去。
褚昴会派人去温府,倒是出乎温景所料。
陈管家能在大门口堵到云平,那说明褚昴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可此事,他昨晚竟然只字未提。
怪不得温府的人能来的这么快,她是让温昫宗做选择,而褚昴恐怕是威胁了,亦或者是握着温昫宗不可告人的把柄。
一个能让温昫宗放弃官复原职的把柄。
温景好奇,褚昴若是真的是握着温昫宗的把柄,可他不在京城两年,又是如何办到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马上就不隐忍了,相信我,依照这个作者的尿性,她更喜欢写甜甜甜。
感谢“lammo”“”“”“雪绒芝士”的营养液。
有的宝宝名字太复杂了,jj显示不出来,就会是空格的。
第19章
褚昴的确握着温昫宗不可告人的把柄。
还是一个能让温昫宗一听便大惊失色的把柄。
这个把柄最大的作用不在于它本身能对温昫宗产生多大的影响,而是在于通过这个把柄,温昫宗产生了深深的恐慌,那种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了如指掌的惊慌。
乾元十三年,温昫宗赴京赶考。
温昫宗一向心高气傲,好高骛远,可等他到了京城,他才发现,他的那点学识算不得什么。
与他同住一舍的那人,学识便比他渊博了不少。
后来,为了能顺利考上,他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财,贿赂了当时的司封主事,调换了两人的会试卷。
因此,他成功进入殿选,荣获第二名榜眼。
此事如今已过了十七年,若真翻出来,因为当年的司封主事早已逝世,人证不在,所以温昫宗只要一口咬定他是被污蔑的,便不会掀起什么风浪。
但令温昫宗恐慌的是,十七年前的事,褚昴竟然都了如指掌。
若真算算,褚昴那时不过是个八岁孩童。
所以,他当时不可能知道此事。
那褚昴之所以会知晓此事,便只能是后来刻意去调查他了。
连十七年前的事都能调查的一清二楚,温昫宗不知褚昴究竟还查到了他哪些,会不会还有更多。
这比褚昴直接派人来揭穿他更大的罪行还让他恐慌。
更让他恐惧的是,他完全看不透褚昴此人,对褚昴的底细更是一无所知。
若说从前,温昫宗是畏惧褚昴的权势和地位,如今温昫宗却是畏惧褚昴的手段。
狠,让人不寒而栗的狠。
所以在得知了温曼香的事情后,温昫宗片刻也不敢耽搁,一大早便来了温府。
连坐在大堂等待,都一直心绪不宁。
不知等了多久,温昫宗才终于等到了人。
是温景来了。
因为褚昴,此时温昫宗连看着温景的目光都充满了忌惮与恐慌。
温景走了进来,微微俯身。
温昫宗连忙站了起来,走近,想虚扶一把,可却被温景不加掩饰地避开了。
见状,温昫宗有些尴尬,收回了手,却笑得十分慈祥,“景儿,爹听说你病了,这病如今可痊愈了?”
这几日温景并未请太医,也不曾请过郎中。
所以温昫宗此时询问的病,还是温景上一次从温府回来后感染的风寒。
时间虽然久远了些,且上一次送温曼香来将军府时也不曾听他问过,不过好歹这也是他第一次过问她的病情。
温景面色平静,“小小风寒而已,早已痊愈。”
闻言,温昫宗释然地笑了,连道了几声,“痊愈了好,痊愈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