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温曼香为何会来将军府?
温景神色幽深,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了一丝嘲讽。
缓缓道:“带进来吧。”
温昫宗和温曼香被下人带去了云霁院。
这一路上,温昫宗被将军府豪华的建筑和典雅的布置震惊了。
隐隐的,他开始有些后悔了。
他这个嫁来将军府的女儿,过的日子似乎与他所想、与京城里的传闻都不一样。
再想起那日褚昴对温景的维护,温昫宗眼底的后悔之色越来越浓,竟然隐约怨恨起了沈氏。
都怪她,整日在他耳旁说着什么温景嫁去了将军府也是坐的冷板凳。
所以在那两年,温昫宗才会由着沈氏派人来将军府告诉温景,日后都不必回府祝寿。
为的就是能撇清。
因为温昫宗担心温景走投无路了会回温府来求他帮忙、向他伸手。
毕竟多一人便多了一份开销,若是能有回报的开销,温昫宗自然愿意付出,可若是明知不能得到回报,温昫宗就没那么大方了。
而温昫宗的身旁,温曼香的眼底则是充满了向往和贪婪,眼神流连于将军府的豪华繁盛,暗暗的又充满了嫉妒与不甘。
凭什么!
凭什么温景能住在这种地方。
温曼香握紧了拳,眼底的神色渐渐狠辣,只有她才配住在这里,她一定会夺回来的!
父女两人到了云霁院。
尽管在来的一路上已经将军府的气派震惊到了,可此时进入云霁院屋内,却依旧被室内的陈设布置吸引地移不开眼。
这屋子里,随随便便的一幅画都是出自名家,价值不菲。
吃穿用的皆是上乘。
岂止是她们温府能比得起,哪怕是皇宫也不过如此。
而坐在屋子上方的人,今日所穿虽不是袖衣阁的年供,但简单的装束都能让人看出贵气与优雅,举止间气度不凡。
温昫宗越来越后悔了。
温景淡淡开口,“来人,赐座。”
话音落下,便有小厮端上来了椅子,温昫宗的目光落在了椅子上,暗自惊叹,竟然连一把椅子都是沉木建构。
他当初竟然会以为温景会因为受尽冷落,而向温府伸手。
如今可真是打脸。
不过与此同时,温昫宗心底的另一个想法却越发坚定。
温昫宗坐了下去。
温曼香也不情不愿地坐了下去。
温景慢条斯理地拿开茶盖,低首轻轻地吹了吹,抿了一口茶,才缓缓道:“不知爹今日前来将军府是为何事?”
听见温景漫不经心地询问,再看温景坐于上方,一袭锦罗玉衣,紫狐披肩,连简单的喝茶都似乎透露着与她全然不同的优雅贵气,温曼香咬紧了牙,眸色嫉妒。
“温景,你这是什么态度?”
闻言,温景勾起了唇。
见温景未曾回应,温曼香越发肆意,“爹亲自来了将军府,你不出门迎接便罢了,如今竟然正眼都没给一个!”
“你别以为嫁来了将军府便能目中无人,我告诉你……”
“放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温曼香的话,温景身旁,锦竹嗓音严肃,厉眸直直地看着温曼香。
温曼香吓得一颤,不过在看见是锦竹后又胆大了起来。
“一个丫鬟罢了,一条狗而已,还以为能成了主子不成?”
真是越说越放肆。
温昫宗担心温曼香继续口无遮拦,误了他的事,侧眸怒喝,“香儿!”
温曼香一怔,“爹。”
温昫宗收回了眼,侧眸看向了温景,“景儿,香儿她就是这个性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温景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同样都是他的女儿,为何人心可以这么偏。
见他一脸紧张,温景缓缓道:“为何不计较?”
温昫宗一怔,“景儿……”
温景收回了眼,面色冷淡,“锦竹,掌嘴。”
锦竹闻言笑了,忙俯身弯腰道:“是。”
说罢,便往温曼香跟前走去。
温曼香神色慌乱,“你要做什么?”
锦竹也不着急,颇有耐心地道:“二小姐,你也别怪我家夫人。是你屡次出言不逊,对我家夫人不尊敬。我家夫人大量,可以不计较,但将军府不能啊!我家夫人如今是将军夫人,便代表着将军府的颜面,可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被人污蔑。”
温曼香没有想到锦竹竟然能扯出这么一大堆来,还堵的她无话可说。
见锦竹越走越近,温曼香害怕地拉了拉温昫宗的手,“爹。”
温昫宗的目光则是落在温景脸上,见她神色依旧淡漠,冷淡得可怕,温昫宗本想求情的话咽了下去,语重心长地道:“香儿,是你错了。”
温曼香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而温昫宗犹如一个慈父一般,耐心道:“景儿是你长姐,长姐为母,自然是一心为了你好,出言不逊受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温曼香大叫,“爹!你在说什么?”
温景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此时的表情,心底想,原来她方才的想法错了,温昫宗谁也不爱,只爱他自己,为了权势地位利益,谁都可以放弃,谁都可以利用。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男主,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替你操碎了心!
推荐一本我的预收文,《被纨绔世子抢回家后》,这本的男主绝对不木头,绝对不闷骚,是那种一天说五百次喜欢女主都嫌少的男主,爱撒娇又病娇,强取豪夺却又小心翼翼,喜欢的宝宝去收藏一个呀。
预收文案:
近日,京城百姓疯传,承伯侯家的世子卫烺当街抢了个姑娘回去,还是扛回去的。
三日后,有消息从侯府传出,卫烺被承伯侯打到双腿骨折、肋骨断了五根都不肯把人姑娘送回去。
在昏迷时,还不停地叫着那姑娘的名儿。
众人惊叹,这还是第一次见承伯侯世子这般硬气。
到最后,竟然连承伯侯都束手无策。
十日后,一道圣旨轰炸京城。
原来是承伯侯世子,在人昏迷五日后醒来,便急急忙忙入了宫,向太后求了赐婚。
姜惠不知,她不过是入京卖些刺绣,竟被人扛了回府,此后,便再没能独自回去。
卫烺前半生作孽无数,其中,作的最大的一个孽便是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当众抢回了家。
后来,卫烺最喜欢抱着姜惠撒娇,用着玩笑的语气说着最深情的话,“惠惠,这不是孽,是我亲手捏造的缘。”
一句话简介:我所有的嚣张肆意,都只为得到你。
感谢“哎哟喂”的地雷。
感谢“哎哟喂”“只如初见”的营养液。
第16章
温昫宗侧过了眸,耳后,传来了锦竹掌嘴的声音和温曼香尖叫的声音。
锦竹只掌嘴了两下后便收回了手。
但锦竹下手狠,所以哪怕只有两下,温曼香的脸上也是一左一右挂着两个大嘴巴子。
“景儿,这香儿你也教训了,不过你也知道,香儿就是个直性子,藏不住话,但她也是一心一意为了你好。”
为了她好?
温景眸色讽刺。
温昫宗继续道:“都说长姐如母,如今爹老了,有时候舍不下心管教香儿,但香儿的性子又的确该压一压。”
温昫宗叹了声气,似乎十分无奈,“所以爹如今只能指望你了,不如就让香儿留在你这儿,你替爹好好管教管教,压一压香儿的性子?”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知道靠不住她,所以便想着将另外一个也女儿塞进将军府来,若是能得到将军的另眼相待,他也就如日中天。
温景还以为温昫宗这两年变硬气了,有骨气了,没想到依旧是靠女人!
当年他若不是依靠女人,恐怕连这京城都走不进来。
没错,温昫宗当年不过是个清贫学子,没钱又没势,若不是骗了温景这副身子的亲生母亲柳云娆与他私奔,得到了一大笔钱财入京,恐怕如今早已曝尸荒野了。
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再有一身甘于清贫的傲气,再加上一口的甜言蜜语,很容易便能得到那些长于深闺、入世不深的女子的芳心。
好端端的柳州首富之女,竟然愿意抛弃所有,与一个一贫如洗的男子私奔。
可换来的却是,柳云娆不仅将心给了温昫宗,还被温昫宗骗了身子,最后在柳云娆怀胎五月时,温昫宗入京赴考。
男人的甜言蜜语是,他如今一贫如洗,等他金榜题名时,再回来定风风光光的娶她。
为了支持温昫宗入京赴考,柳云娆变卖了自己从府上带出来的所有首饰,将身上所有的钱财都给了温昫宗,最后在寒窑无名无份地等他。
但因为所有的钱财都给了温昫宗,柳云娆日子清苦,再加上怀有身孕,所以竟然在怀胎第七月时便失足生下了温景。
后来,温景将近两岁了,柳云娆依旧没能等来温昫宗。
所以她等不下去了,她一名女子不仅要背负着世人的骂名,还要承受着清苦的日子,最后实在无能养不起温景,所以柳云娆将温景送回了柳府。
自己独自上京了。
不得不说,哪怕温昫宗没有回柳州接柳云娆,可柳云娆却都还爱着温昫宗。
因为温景的名字。
温昫宗在去京城时便告诉柳云娆,以后孩儿出声,不论是男是女都唤温景。
因为柳云娆是温昫宗眼前最美的风景。
至于再后来,温景也不知柳云娆如何了。
柳云娆也再没有出现在柳州。
而当年那个被柳云娆送回柳府的孩子,因为先天不足,后天亏损,在回了柳府第二日后便死了。
温景也是在那个时候,进入了原主的身子。
这个故事,是柳祖母在大病时,断断续续讲给十岁的温景听的。
温景能体会到柳祖母的难受与悲哀,可她既不是真正的温景,也不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女孩,她感谢柳祖母养她,也愿意为柳祖母付出真心,但于柳云娆她只能说一句,自古男儿靠不住,可惜了。
此时看着温昫宗竟然还想着把自己另外一个女儿送进将军府为自己谋利,温景想,若是柳云娆还活在世上,会不会恨自己当年的痴傻。
“你确定吗?”
温景嗓音冷漠,看着温昫宗的目光仿若在看一具没有温度的尸首。
温昫宗竟被温景的目光看得发寒。
硬着头皮道:“香儿就服你管,她这性子若是再不收敛,爹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奇迹的是,温曼香竟然安静极了。全程一丁点儿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按道理,依照温曼香的性子,温昫宗当着她的面儿这般贬低她,温曼香早就该暴发了。
今日却出奇的安静。
是被耳光打傻了,还是正合她意?
温景道:“将军府不养闲人。”
这是什么意思?
温昫宗一愣,忙道:“瞧这说的什么话?香儿是你妹妹,又不是外人,怎么会是闲人?”
温景笑了,“哦?我可不曾记得柳氏还生了一女。”
闻言,温昫宗脸色一僵,一旁的温曼香急了,“我不是闲人,我可以做事的。”
这就好笑了。
温景侧眸看向了她,不急不缓地道:“你的意思是要来将军府当丫鬟。”
温曼香气得脸都绿了,“温景,你……”
想说什么,但话到口中,发觉脸还疼着。
温昫宗卯足了劲道:“只要能收收香儿的性子,哪怕是当丫鬟也并无不可。”
“爹!”温曼香侧眸。
温昫宗一脸正义凛然,“香儿,爹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好好留在将军府伺候你姐和褚将军吧。”
一语落地,温曼香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竟然红了。
温昫宗看向了温景,“景儿,香儿就由你照顾了。”
温景的目光越来越冷,最后看向了温曼香,话语缓慢,字字清晰,“留在将军府,那便是将军府的人,是死是活也都由将军府决定,温曼香,你确定要留在将军府?”
温曼香犹豫了,因为温景的这段话说得太冷,太吓人。
可她只要一想起那个高大威猛的男子,便芳心乱跳,止不住脸红,最后侧眸看了眼温昫宗,见他眼神鼓励,温曼香一口咬定,“我确定。”
既然她如此不知死活,要闯到她的手上来,温景也没有不收的道理。
温景收回了眼,“锦竹,带她下去。”
“是。”锦竹点头。
说罢,便走近温曼香。
“走吧,二小姐。”
说完话后,锦竹愣了愣,随后笑着改口,“哦,现在不是二小姐了,是二……丫鬟。”
温曼香咬紧了牙,但她才受了锦竹的巴掌,还对锦竹有些顾忌。
只能忍着气跟着锦竹下去了。
见状,温昫宗也起身,“既然如此,那爹也回府了。”
笑容满面,好似胜利就在眼前。
温景嘲讽地笑了笑,“女儿就不送爹了。”
温昫宗摆了摆手,“不用不用。”
走时比来时洒脱多了。
果然是又送了一个女儿来将军府,温景就不重要了。
温景看着温昫宗离去时明显轻快的步子,面色冷漠。
他们既然敢送,那她就敢收。只不过到时候回了温府,还能不能完整,她就不能保证了。
若是温曼香手段高明,能入了褚昴的眼,温景倒是能高看她一眼。
锦竹带了温曼香去了四竹院,挑了一间最简陋的屋子。
温曼香看的直皱眉头,“这是什么破屋子?能住人吗?”
锦竹面色嘲讽,“既然不能住人,那二小姐还是回温府吧,将军府的丫鬟可都是能吃苦耐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