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式婚姻——楠阿珠
时间:2020-05-26 10:10:37

  就在胡海的刀要无情地扎进她手臂时,背后突然有人,重重的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随后赶来的警察,很快制服他。
  刀锋偏了,只划过她小臂细嫩的皮肤,渗出鲜红的血迹。
  程安好抬眼,就看到身穿病号服的他,捂着肚子上可能已经裂开的刀口,毫无血色的脸,死死盯着她,好像错过一秒的眼神,就再也见不到她。
  看到许箴言的那一瞬间,她刚才所有的冷静和沉着灰飞烟灭,这场跟苏温尔串通好的戏,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好像迎来了最凄苦的美好结局,让她看到他,眼泪情不自禁往外冒。
  所有惊险落幕,他冲到她面前,一把把她抱进怀里,捂在胸口最深最痛的位置,就能止血。
  程安好食指紧抠他的病号服,埋在他怀里,终于有勇气痛哭。哭完后,她仰脸望着他,肩膀还在抽搐,却是执拗地问:“老公,还离婚吗?”
  她从来不会这么叫他,可能觉得过于肉麻,一直对他直呼名讳。
  但这一声,却是真的,从心尖酥到心底,主动脉泵出最热烈澎湃的血液,在体循环里横冲直撞,温暖了整个身体。
  他的手扶住她的脑袋,抵在他颈窝,像重获珍宝。
  鼻息,微重的叹息。
  “程安好,我认输了。”
  这次认输,就是一辈子。
  “不离婚,死也不离。”
  “.…..”
  苏温尔默默拿起座位上的挎包,步调优雅地离去。
  她对他们曾经的亏欠,让她选择在关键时刻供出胡海,演这场戏,保住无数人的生命。
  从他出现起,她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可他没有给她一丝回应。
  他目光所及,只有她身侧的女子。
  苏温尔那一刻就知道,她对许箴言的感情,早该画上句号了。
  这场戏,何尝不是她孤注一掷的赌博,结果她输得彻底。
  她明艳的唇角勾起,笑了。
  记忆里的少年长大了,那些她曾经轻视漠视的情感,随云烟而去,他有了想珍视爱护一辈子的人,她终于成了他生命里的路人甲。
  是时候,说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随缘十个红包
 
 
第四十四章 
  关于许氏的很多内部消息, 包括许默出轨的照片,的确是胡海搜集后交到苏温尔手上。
  在许默寿宴闹完后,苏温尔辞职跳槽去了另一家上市公司, 果断利落地跟章霄云离了婚。
  名存实亡的悲惨婚姻,她不想再继续。
  过去她总埋怨生活给她带来的不公, 受父母灌输的思想影响,以为只有嫁给人上人, 才能光耀门楣, 过上一世风光的生活。
  经历这么多她终于懂了, 爱人的真实属性是给予幸福,没有这个前提,她不如一个人独自生活,活得漂亮潇洒,这样的生活比被迫跟人待在一个屋檐下,维持表面的和平安宁,舒心得多。
  媒体塞给她的钱,她跟胡海分了, 她以为他是为钱而来。
  没想到,他是想置程安好和许箴言于死地。
  与他约定的前一天,她打电话给程安好,跟她说明了胡海的预谋。
  用胡海的话说, 程安好死了,你不是更有机会?
  但苏温尔潜意识里,完全推翻这个想法。她有预感, 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许箴言会恨她一辈子。
  她也不想伤及无辜。
  程安好比她想象中勇敢,她二话不说答应了,陪她演这场戏,配合警方擒拿胡海。
  一切都按照她们预料的发展。唯一的意外,就是胡海突然拿刀伤人,还有许箴言的出现。
  医院。
  虽然刀锋只是浅略滑过皮肤,但她白嫩的手臂多出来一条口子,也是触目惊心。
  许箴言因为剧烈动作刚刚开始合拢的刀口又裂开了,医生给他再次缝好,嘱咐他只能卧床,绝对不能动弹。
  所以他只能躺在病床上,看着医生在一边给她进行清洁和包扎。眼里紧张的神色,没有半刻缓解。
  医生走了,她坐在病床边,他紧紧抓住她绑着纱布的手。
  他抿唇,长睫自然下垂,挺立的鼻梁在背光侧落下一簇阴影,手心紧握她的,沉默许久后,劫后余生般叹口气。
  “程安好,你是天大的胆子。”
  明知胡海的阴谋,还上赶着赴约,他跟警察要是晚一秒,可能不是皮肉伤这么简单。
  程安好莞尔,回敬一句:“彼此彼此。”
  最注重形象的某人,穿着病号服跑到街上,他当时慌张害怕的眼神,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何尝不是在无形中强势而霸道地给他一道选择题,他意外交了一份最让她满意的答卷。
  也是生死关头一眼万年的回眸,心里满溢的惊喜和他温暖安心的怀抱,让她明白,她心里一直为他存留一个隐僻秘密的角落,摆放她如数奇珍的情感。
  四年前,不成熟的婚姻,独傲倔强地不肯低头,那些没解释的误会成了压死他们感情的最后的一根稻草。
  四年后,危难关头,他毫不犹豫的保护和选择给她最安心的答案。
  十七岁时的程安好,一定想不到,那个在人群中永远发光的少年,会不顾一切地奔向她,会在这个静谧的午后,坐在床上,牵着她的手,温柔怜惜的眼神胶着在她身上。
  顾城诗集里很有名的一句: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形容现在的场景,再贴切不过。
  许箴言见她泪眼朦胧有了困意,另一只手拍拍他膝上的被子。
  “趴会。”
  程安好伏在他膝上,病号服穿在他身上有点短,腰末露出一截,结实的肌理裸露在空气中。
  她眨眨眼,没被他握住的那只手,调皮地伸出食指,撩拨两下。
  某人的身子显而易见一僵。
  她趴着偷笑,颊边梨涡漾着春光。
  许箴言不自在地轻咳,耳根红了,眼神飘然。
  “那什么,今晚陪我待医院行吗?”
  “你这只有一张病床,我怎么睡?”她不以为意地问道。
  许箴言左手绕住她的长发,盘旋,轻柔地绕成一圈。
  “我这是特护病房,床够大,睡两个人不成问题。”
  “还有,我刀口位置靠上,刚问了医生,只要动作不太剧烈,不影响下半身的运动。”
  程安好花了三秒反应他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出来的这番话,懂了其中意味,红了脸,瞬间坐起。
  她艰涩地吞吞嗓子。
  “许箴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呢?”
  他笑着再次把她拉过来,春光满目。
  “现在发现也不晚。”
  程安好还想说什么,又被他打断。
  “想退货也晚了。”
  “许太太。”
  他微扬的尾音,质实中莫名有种酥麻,脸上几分顽皮的笑意,跟往日漂亮人儿的模样重叠,是她爱到心坎的模样。
  直到他的吻缱绻温柔落在她眼睑,程安好阖眼,认命般叹口气,攀上他纤长的脖颈,与他唇齿交融。
  最后,程安好没遂他的愿住在医院,怕他把持不住,影响伤口愈合。
  过了一周,他康复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里他愈发孩子气,程安好给他送饭,跟实习男医生多聊了几句,他不高兴了,吃饭时铁勺都快被咬断,眼神幽怨地看着她。
  程安好无奈。
  “又怎么了?”
  “拈花惹草。”他咬牙切齿地吐字。
  程安好挑眉。
  “说你自己呢?”
  “说你!小艾,还有之前那什么赵老师。”
  见他吃完,程安好收了碗,站起身准备去洗碗,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许箴言,你确定要跟我翻旧账?”
  许箴言一愣,不服气地背过身装睡。
  要论旧账,从他还不记得她是谁开始她就记起,心里记的,绝对不比他少。
  原本以为他安分了,结果她刚走到洗手间准备洗碗,隔壁房间病房里传来他的呼喊:“程安好!”
  旁边接热水的家属认识她,热心提示:“你老公好像叫你呢?”
  程安好黑脸,她很想否认,她不是他老婆。但最后还是捧着没有来得及洗的碗,回到病房。
  一看,他精瘦的小腹暴露于空气中,护士医生手里一人一把手术剪,准备给他的刀口拆线。
  看到她来了,他眨眨眼,抿唇故作痛苦害怕的模样。
  “程程,疼。”
  他脸生得俊秀,最近被她养得好,肤色白嫩,远一看,像个羸弱书生,真装得像那么回事。
  医生和护士:“.…..”
  当初手术麻醉师剂量注少了,您手术缝伤口的时候醒来了,那才是皮开肉绽的痛,您忍得满头大汗,也没见您吭一声,现在这是装的哪门子痛?
  程安好:“.…..”
  她觉得她应该装作没听到他的鬼哭狼嚎,不该来看这辣眼的一幕。
  缠完线,介于某人一直说他伤口隐隐发痛,死活不肯她回去,程安好只好今晚留下来陪他。
  晚饭,她带来骨头汤给他补充营养,结果,推开病房的门,床上空着。
  特护病房自带浴室,浴室里传来清晰的水声。
  “许箴言。”她叫他,语气颇为气急败坏。
  刚拆线的伤口,医生明明嘱咐,暂时不能沾水。
  他就没有老实听医嘱的时候。
  “程安好,我忘拿衣服了,你帮我拿进来。”
  水雾升腾中,他声音带着湿气,平添几分蛊惑。
  程安好拧开门锁,把衣服递给他,可迟迟没人接,她皱眉正准备质问时,里面伸出一只温热的手,抓住她手腕,把她拉进去。
  啪嗒,他把她抵在浴室门口,手指灵活地给门落锁。
  四目相对,他围着浴巾,宽肩窄腰的标准身材暴露于眼前,白净的肤色透着刚刚冲淋后浅淡而暧昧的红,清淡的沐浴露香味依旧是他一直钟爱的那款。
  她脸颊微红地别开眼神,嘴里是还算清醒冷静的质问:“医生说不能碰水,今晚不洗不行吗?”
  “不行。”他答得毫不犹豫。
  “不洗有味道。”
  “我一个人可以,今晚你住这就不行。”
  他边说,还下意识自我嫌弃地耸耸鼻翼。
  程安好见他别扭的样子,彻底被逗笑了,仰头,伸手擦了擦他眉心的汗。
  “许箴言,你只比我大两岁吧?”
  “嗯。”他沉声,声线耐心温柔。
  “我怎么觉得你要提前步入更年期了。”
  结合他最近的表现,真是别扭又喜怒无常,跟男性更年期有的一拼。
  许箴言嘴角不自觉抽搐,见她笑得合不拢嘴,叹气。
  手上的动作却是霸道执拗地握住她的腰,贴近。
  “那我让你看看,我有没有到更年期。”
  他在她耳边喘着气,暗自警告。
  边说,他解了腰上的浴巾,手上对她的动作,也是凌厉,急不可耐。
  程安好被他翻过身,被迫扶住门把手,不自觉红着脸皱眉,咬牙逼自己不发出声音。
  他掐着她的腰,眉目舒悦,颇为得意。
  “程程,我觉得你缺乏锻炼,真的。”
  “小心提前进入更年期。”
  她恨恨地咬牙,使劲在他腰上掐一把,逼他别乱说话。
  许箴言得逞地笑了,专心开始他没完没了的动作。
  两人的汗液交融在一起,浴室氤氲的雾气,这个澡,像是白洗了。
  最后,她全身疲软地在他怀里,他拂开她汗湿的长发,轻喘:“眠眠上次跟我说,他想要个弟弟或妹妹。”
  程安好身子一僵。
  他低头,再次温柔吻上她的眉眼。
  “我觉得,可以提上日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大结局,5000+肥章,本来想分成两更,但觉得没必要,放一起了(大结局不等于完结,阿珠还有蛮多想写的)
  但毕竟是大结局,所以,下章抽二十五个红包,前十+随缘十五个,大家多多评论咩!
 
 
第45章   大结局
  一周后, 许箴言正式出院。
  他带她和眠眠去的第一个地方,是监狱。
  乔芝月带了几件许默常换洗的衣服还有保温桶里热气腾腾的饭菜,站在监狱门口, 等他们。
  下车后发现这是B市监狱,程安好身形一顿, 显然犹豫了。
  是他从身后赶来,牢牢牵起她的手, 不退让, 不放开。
  “走吧。”
  乔芝月看到她, 不太自然地抚了抚她刚染黑的长发,把蹦蹦跳跳朝她跑来的眠眠抱个满怀。
  看到眠眠,她嘴角总算有了几分笑意,隔着一段距离,跟在他们身后。
  当许默在接待室看到他们一家时,眼里闪过意外,很快低下头,沟壑纵横的脸上, 多了几分悔意和惘然。
  眠眠贴着厚厚玻璃上收音设备的位置,认真而礼貌地叫了句:“爷爷。”
  他问:“爷爷,你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听到孩子纯稚关心的话,许默原本紧绷的背脊瞬间松弛下来, 眼眶湿濡了。
  “眠眠,爷爷会努力,早一点出来。”
  “眠眠要听爸爸妈妈的话, 好好长大。”
  他乖乖点头。
  许默的眼神瞥到一侧牵着手的许箴言和程安好,又慌忙埋下脑袋,搁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仔细看,在抖。
  乔芝月把带来的衣服交给狱警,还有特意给他改善营养的饭菜。看到许默打开保温桶的盖子,急不可耐地开始扒饭。对面那个已到花甲之年,稀疏黑发里的银白那样惹眼的男人,没了往日的儒雅和风华,就像普通的退休老人,等待家人的看望,脸上强行忍耐自己的喜悦,吃到熟悉的味道,会津津有味地快速扫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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