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难为(反穿书)——绮里眠
时间:2020-05-27 09:20:25

  江楚烟不由道:“他心生邪念,如此便算是罪有应得。哥哥也不必再多为他冒险了。”
  谢石低低地应了一声,道:“都听阿楚的。”
  声音低沉,落在江楚烟耳畔,只觉得耳根一片肌肤都酥/酥/麻麻的。
  她有些羞赧地侧了侧身,谢石手长脚长,手臂在她身后松松地拢着,就任由她怎样的辗转也脱不开去。
  江楚烟也不是真的想要离开这个怀抱。
  她伏在桌边支着颐,仍旧打量着眼前这个瓷瓶,喃喃地道:“所以当初是江泌派人出去搜寻这种药,然后白秋秋就派人假扮作胡商,把这瓶天南王族的绝嗣秘药送到了江泌的面前。”
  然后被监控着点红阁的谢石察觉,中途将药调换成了另外一种。
  “不是江阴侯的指使,那白秋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谢石也不知道白秋秋的用意。
  但这件事还不到必须解决的时候,他无意让江楚烟在当中辗转牵挂,就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白氏行/事怪异,不可以常理度之。如今江泌已经做成了这件事,如果闻人御还坐得稳东宫储位,那长公主必然要留着江泌,一时半刻无暇把主意打到你的头上了。”
  天南王族的药未必无法可解,但谢石的药却不然。
  闻人御从今往后,恐怕真要做个天阉了。
  江楚烟想起他落在她身上的黏/腻视线,一时间也觉得去了心头一股窒闷之气,仰起头来看着头顶的谢石,忽然支着方桌直起腰,轻轻倾过身去。
  作者有话要说:  长公主是个心里极度凉薄的变态,不是个好人,她哥也是。宝贝们低调点,不要上头_(:з」∠)_
 
 
第五十九章 
  -
  谢石眼眸微深, 感受到嘴角蓦然扑来的浅浅热意,唇上一点温软如落花沾过。
  女孩儿一时情动,旋就生出羞涩, 垂着睫向后退去,脑后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托住了。
  年轻男子的眉锋舒展, 侧着头,眼睫低低地垂着, 江楚烟被他睫梢的一点颤抖拂在心上。
  柔软的唇/瓣被轻轻厮/磨, 却仿佛带上了某种试探的意味, 在她顷刻的怔愣之间,齿关已经被温柔而不容抗拒地叩开,对方的唇/舌比吐息还要滚烫,仿佛新生的征服者,一寸一寸地巡视着他的领土。
  被掠夺、被压制、也被珍爱、被呵护。说不出的酥/麻细微刺痛几乎夺走了她思考的余地,喉间细碎的低吟如同某种幼兽的哀鸣,江楚烟无力地将手臂搭在谢石的肩上,连环住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谢石终于微微抬起头来。
  江楚烟勉力睁开了眼。
  线条锋利而俊美的脸近在咫尺,她在那双沉邃的眼睛里看见钗环散乱的少女倒影,倚在对方手臂圈出的领地里,像一枝被风雨摧折过的花。
  她微微张着唇, 细细地喘息。
  谢石垂着头,细碎的亲吻在她唇边、眼角和耳根游移,吮去她情动时难以自抑而溢出的薄薄泪珠。
  她听到他低哑的声音叫她“阿楚”:“再等一等, 我们就回家去成亲。”
  江楚烟仰了仰头,枕在他的手臂上,面上还是红彤彤的,却忽然掩住了他的口。
  谢石目光深黯,像未曾餍足的猛兽,江楚烟只觉得有什么湿热柔软的东西在她掌心一舐。
  她像是被烫着了似的,蓦地缩回了手。
  谢石闭了闭眼,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而只是捏了捏她的脸颊,道:“在想什么?”
  江楚烟低声道:“阿誉哥指点出来的那些话本里,大英雄们说了这样的话,往往就很难践诺。我记得阿誉哥说,这叫‘弗莱戈’,是旗帜的意思……”
  说着这样的话的少女,认真又可爱,明澈的眼睛里都是忧虑和关切的碎光。
  谢石不由得低低笑了起来,手臂微微用力,倚在他臂弯的少女就不由自主地扑到了他的身上,手勾上了他的颈后。
  谢石附在她耳畔,同样压低了声音,道:“那我们就算它灵验好了,说不定就不回家了。即使是留在京城,也是一样的。”
  他像是哄小孩儿一样,江楚烟鼓了鼓腮,不由得在他颈后捏了一把。
  手底肌肉流畅紧实,这一点力气抓上去不痛不痒的,谢石毫无反应,反而让江楚烟手指一痛。
  谢石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梢,将她指尖握在了掌心,嘴角却高高勾了起来。
  院门口忽然响起剧烈叩门的声音。
  长公主不在府中,江楚烟是府里名正言顺的小主人,她又态度疏离,向来没有人敢无缘无故地到知心院来打搅。
  谢石目光如电,隔窗向外一看,低声道:“我去看看。”
  江楚烟点了点头。
  玄色的身影隐没在庭院的夜色里,像暗影里的一道幽魅。一直在外间无声无息装作隐形人的绀香跟着起身,走到院门底下,沉声问道:“是谁?”
  门外却是一道极力镇定而掩不住惊惶的声音:“是小姐身边的姑娘吗?奴婢秋实,深夜搅扰小姐,斗胆请小姐出来坐镇。”
  -
  万寿宫宴之后,江泌被闻人亭带回府中,关在上院的倒座里,是仓促之举。
  江泌同闻人亭坦承给太子下了药,长公主因而夤夜进宫,也是仓促之行。
  秋实奉了长公主的命令,看守着江泌。
  她是长公主身边的宿仆,与江泌的生/母冬苗同辈,春华、夏穗、秋实、冬苗四个,如今走的走,散的散,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了。
  她昔日做丫鬟的时候,也只有老实忠诚这一项好处,寸步不离地守着闻人亭,一句也不多嘴,却因而熬过了一众聪慧要强的同僚,留到了最后。
  比她还小些的冬苗当初爬上了驸马江竟的床,并且还生下了一个女儿,她原本从头到尾都不曾知情。
  等到后来束冬苗上京,在京兆府前说了那些话,闹得满京城沸沸扬扬,她才知道服侍了这么多年的小郡主江泌,原来是这样一个身世。
  她对长公主忠心耿耿,对江泌自然只有厌恶和恨意,连带着对背叛了长公主的驸马爷也生了些许厌憎。
  她也知道长公主对太子殿下的看重,江泌这样未婚先孕,败坏长公主府的名声,又向太子下毒手,一副蛇蝎心肠,她恨不得生吃了江泌——但长公主的态度暧昧未明,夜里急匆匆进宫去,没有叫她继续给江泌灌药,秋实就知道,闻人亭如今是不能处置江泌的。
  她一心一意地为长公主保着这个秘密,更不敢假他人之手,只是自己看管着江泌。
  江泌不知道长公主去了哪里,但看到只有秋实一个人看管她,索性就试着秋实的底线,要茶要水,秋实忍着气,一一地都给了。
  江泌嫌屋中湿气重,要到隔壁去休息。
  秋实虽然不答应,却挪了四个炭盆进屋。
  江泌就老实了一阵子。
  长公主夤夜出府的响动惊动了在西院安置的驸马江竟。
  他是长公主的夫婿,又一向温和不多事,虽然近日里因为嫡庶小姐、大公子江汜的身世,传出许多不好听的闲话,但府里的下人们对他并没有戒备之心,就放他顺顺利利地进了上院。
  秋实拦住了他。
  江竟笑容温煦,问道:“我听着这边人仰马翻的,竟有人说是殿下半夜出门去了,殿下行/事稳重,哪有这样的道理呢?我怕是底下人胡乱传话,因而特地来看看。”
  秋实微微顿了顿。
  江竟神色不变,眼底却微微一沉。
  秋实从前还愿意给江竟几分尊重体面,如今知道他对长公主不忠,就不爱同他多费口舌,索性道:“夜深了,驸马爷这会子往这边来,也有些逾礼。还是请回吧。”
  江竟沉默了片刻,正欲开口说话,倒座房紧闭的门扉间却忽然传来声响。
  江泌站在门里,迎着月色,笑盈盈地道:“阿耶来了,我和阿耶说几句话,秋实姑姑,该不会你也要拦着吧。”
  秋实面色难看。
  江泌却笑吟吟的,手有意无意地抚在小腹上,轻轻地摩挲。
  秋实沉默了半晌,就在江竟以为她不会退让的时候,她却微微低下了头,向后退了一步。
  江竟的目光忍不住落在江泌的身上,探究似地看着她,一面踱步进了房门。
  屋中四角都笼上了炭盆,软榻上的迎枕花式繁复靡丽,与房中原本的椅袱截然不同,看上去就知道是临时取过来的。
  江泌坐回了榻上,江竟沉默了一瞬,亲自从案边拖了张椅子来,坐在了她的对面。
  “说吧。”
  他微微笑了笑,看着江泌,和声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面上挂着温煦的笑容,配上他俊美的五官,就宛如六朝新语中描摹的美男子形象走下了书页。
  二十年前他只是京中名不见经传的赶考书生,就因为一张脸和一身气度被时人追捧,奉为京城第一美男子,甚至深受天子恩宠的惠安公主也为他折腰。
  琼林殿试,他被皇帝亲自调换了名次,点做状元,名传天下。
  他本以为他这一生坦途在望,只要经营得当,往后入阁拜相,经纬天地也不是不可能。
  但一封赐婚圣旨,他就从前途无限的新科状元,变成了媚主惑上的外戚,惠安公主的驸马,他才知道原来他引以为傲的才华、胸襟,在天子眼中什么都不是,只是哄着女儿玩乐的一件玩物而已。
  ——那也无所谓,惠安公主是皇室的掌珠,只要不搅进夺嫡风云里站错队,一世富贵荣华总是保得住的。
  何况惠安公主好颜色,他尚了这样的主,也不算吃亏。
  可惜啊。
  江竟心中淡淡地想着,落在江泌身上的目光就模糊起来。
  江泌倾着身子,低声道:“阿耶救我。”
  江竟挑了挑眉。
  他道:“你做错了什么事,惹怒了殿下?”
  江泌咬着唇,低声道:“我给太子殿下下了药。”
  江竟愣了愣,有一刹几乎笑出声来。
  太子闻人御,那不就是闻人觉的那个好儿子?
  “卖给我药的那个人是个胡商,他说那种药可以断绝男子的后嗣,无法可解。阿娘说我被骗了,但她立刻就走了,我觉得她才是骗我的……”
  所以只是给太子下了不/育的药!
  但闻人觉养在宫中的皇子就有四个,太子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江竟心中冷淡下来,望着她,淡淡地道:“我还以为你给他下/药勾引了他!”
  江泌脸色通红。
  江竟面上还挂着笑容,却已经站起身向门口走去,说出口的话也十分刻毒,道:“愚蠢,我又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太子的孩子!”
  江泌原本不想把这件事告诉江竟,这时却忍不住冲口而出。
  江竟霍然回过头来。
  江泌其实和这位长公主驸马的关系并没有多么亲密,毕竟江竟长久生活在西院,并不时常涉足內帏。
  她只是本能地认知到,她虽然叫着长公主“阿娘”,长公主也没有拒绝,但实际上,只有这位驸马才是她的生父,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是不能切断的。
  他们才应该是一条战船上的人才对!
  她道:“如今长公主要圈禁我!她现在进宫去了,阿耶,你救我出去,我就听你的,你有这个孩子做筹码,长公主也要多给你一点脸面!”
  作者有话要说:  掐指一算,江泌下章就要下线了,竟然还有一点舍不得她。
  ——
  感谢在2020-05-18 19:48:01~2020-05-19 17:35: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羽生 15瓶;uheryija宜家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章 
  -
  江竟脚下站住了, 却迟迟没有回过头来。
  江泌满怀希望地看着他。
  “蠢货。”男人在良久的沉默后开了口,语气沉沉的,道:“就算你的药真有你想的那么神, 你又怎么知道你的孩子是男是女?”
  他冷冷地道:“你好自为之吧!”
  江泌愣住了。
  她被江竟戳破了心中从未细想过的隐秘恐惧,这时候六神无主, 又见江竟真的毫不留情,抬脚就向外走, 脑中紧绷的那根弦霎时间就断裂了。
  她叫道:“你这个懦夫!”
  男人的靴尖停在了半空中, 迟迟没有落下来。
  江泌眼中逼出泪来, 道:“胆小鬼,说什么我蠢,还不是你只敢顺着长公主的意思,江汜都不是你的种了,你还那么讨好他……我是你亲生的女儿,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江竟蓦地回过头来,大步走到了榻边。
  他脸上的笑容不见了,隽秀的容颜就显出阴鸷来, 伸手掐住了江泌的下颌。
  江泌抬手将他挥开了,气恼地道:“废物,别动我!”
  江竟冷冷地看着她,半晌, 竟然笑了起来。
  他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奴才秧子生的贱种,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亏得在长公主身边养了这么久, 上不得台面终究是上不得台面,和男人私相授受,勾搭成奸,都是你那个下/贱的亲娘做出来的事。”
  “当然了,也不能都怪冬苗那个贱人。”
  “仆似主人,主子就是个乱/伦常的种子,当然也教不出什么好来。”
  他平日里神态温和,这时候一旦露出凶相来,就显出十二分的狰狞可怖,江泌原本被他恶毒的言辞听得呆住了,醒过神才尖叫了一声,从榻上爬了下来,手脚都发软,大声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
  江竟低低笑了起来,因为笑得太过急促,甚至夹杂了喘息的意味,江泌从软榻上匆匆地逃离,身后一只脚却狠狠地踢在了她的小腹上。
  她尖叫一声,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面前的江竟宛如恶鬼,撕破一层人皮的伪装,一双眼充溢着血色,靴底接二连三地落在江泌的腹间。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