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若是哪天两人落了难,有姜瑶月在也不会饿死了。
而且他会洗菜。
想着虞容璧便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也是越想越奇怪了,为何会有如此想法,葛采薇从他小时起也没少做东西给他吃,吃便是吃了,从未想过其他。
姜瑶月看着面前吃饱喝足的虞容璧一副在想心事的模样,还煞有介事地敲了敲脑袋,不觉有些好笑。
到底年岁还未长,还带着些许孩子气。
真不知道以后的虞容璧会是什么样子,姜瑶月有些遗憾没有在那个梦中见一见十年后的虞容璧。
或许会老成许多,但是姜瑶月暂时还想像不到他那时的样子。
大概是估摸着吃得也该差不多了,外头的秦公公轻轻敲了敲门,问道:“皇上和娘娘吃得怎么样了?若好了,便回寝殿去罢,夜里天冷,那里才暖和。”
热食才刚下了肚,不仅不饿了,人也不会太冷,不过总不可能一直留在小厨房,虞容璧便带头起身离开。
姜瑶月跟在他后头进了寝殿,还未坐下,冷不防虞容璧又回头道:“听王姑姑说你吐得厉害,今日食面似乎还好一些。”
姜瑶月愣了,方才吃了面,她自己也没想起这一茬。
“也不是餐餐都吐......”
虞容璧点点头:“那很好,你这顿没吐。”
姜瑶月却眉头一拧,轻声说道:“但是皇上一提起来,臣妾就想到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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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阵势从来都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大抵是见姜瑶月只轻飘飘地发了句话,并未具体去发落谁,风言风语便没有停歇下来。
说起方才人来皆是摇头,毕竟她无端端飞来横祸,坏了这张脸蛋,一辈子都差不多要搭进去。
再提起袁妙嫣和诸晴,及至姜瑶月,有些一脸心知肚明的模样,有些则是神神秘秘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更有些胆大的便会直说上一两句。
见事情没有平息,姜瑶月便有些纠结要不要揪出那么一两个打头的,发落去掖庭局,让他们的皮都紧上一紧。
只是撇去姜老夫人的意见不说,姜瑶月冷静下来之后也实有自己的顾虑。
不罚像是心虚,罚了像是气急败坏。
若照着姜老夫人的想法,让其自己慢慢平息消弭倒真的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然而那幕后之人似乎却并不想适可而止。
绿檀担心她实在无法纾解,便劝:“娘娘不去听不去想也就罢了,当得什么真,左右皇上可一个字儿都没说。”
这日姜瑶月正为此事举棋不定,却见王姑姑来报:“娘娘,寿康宫有请。”
姜瑶月有些诧异,无缘无故的也不知太后找她何事,郑太后也算是省事之人,等闲不要她们去寿康宫伺候,自个儿也不大出寿康宫走动,大多时候只与孙太妃一处作伴罢了。
等姜瑶月到了寿康宫,太后见了她便直接道:“宫里头的流言,皇后打算怎么着?”
姜瑶月立在太后面前,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只笑道:“臣妾本也不欲理会,只是如今看来却须得压上一压了。”
太后叹了口气,伸手将姜瑶月拉到自己身边来坐下,道:“也罢,倒有一半儿是哀家的错。”
论及源头,袁妙嫣确是太后一手请进宫来的。
姜瑶月佯装不解,疑惑道:“母后何出此言?”
“你呀,怎么这会儿却糊涂起来了,”太后指了指她,又继续道,“你也确实难出面。”
这回姜瑶月低下头不说话了,静静地等着太后接下来的话。
“哀家人在这寿康宫里,也不是没有听说外头那些话。难听的话多了,这宫里还是得有个清净。”太后从身边刘嬷嬷手上接过枣茶,呷了一小口,“只是流言诛心,自己也更要小心谨慎,你虽已是皇后,也要自己立得住。”
“臣妾省得。”姜瑶月毕恭毕敬道。
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至少面对太后,态度必须要好,不能让自己有被诟病之处,且太后这些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太后又看着她道:“其余也就罢了,只一点,说你恃宠生娇,这可不是什么好话。你是后宫之主,那千百句众说纷纭的流言蜚语,都抵不过这一句来得厉害。”
姜瑶月的脸色这才微微沉了沉,语气愈发诚惶诚恐:“请母后教诲。”
“你是聪明孩子,安国公府的教养自不必说,你祖母姜老夫人又是出了名的厉害人,想来自己也早就想明白了。一个正妻该做什么,一个皇后该做什么,你该比哀家要清楚。”
太后话中之意,若姜瑶月还听不懂,那便是白活了十几年了。
对于一位正室来说,爱与宠是最无关紧要的玩意儿,对于一位皇后来说,有宠又恃宠,岂非更是不成体统,与底下妃嫔无异。
而太后当年在后宫中虽不在后位只是妃嫔,但却是经历过张贤妃这位宠妃的,自然愈发视“恃宠”之二字为洪水猛兽。
见姜瑶月敛眉低首,太后以为她听进去了,于是将声音放缓和了些,道:“你的身子正在要紧时候,哀家便替你解决了此事罢,你不必再忧愁,否则反倒伤了身子。还有,你自己也要多思己过,要知道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这样罢,你先搬来寿康宫一段时日,哀家这里清净,也好修身养性,顺便陪陪哀家。”
太后此举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总不可能叫她全都偏着姜瑶月,肯替姜瑶月出手已是仁至义尽,言语间又对那空穴来风的恃宠生娇有些不满,没有各打五十大板已是仁慈,仅仅是将儿媳叫来跟前住上一阵子而已。
倒是姜瑶月身边的王姑姑等人闻言有些忧虑之色,姜瑶月脸上神色一丝未改,马上就笑着对太后亲亲热热道:“只怕母后嫌皎皎烦,这是母后疼爱我,皎皎心里不知有多开心。”
太后既已发了话,姜瑶月再拒绝反倒不妙,于公于私她也并无损失,不如就顺势而下。
且姜瑶月也有自己的考量在里头,往后她的身子就要渐渐沉起来了,对许多事情自然是要少些心力,太后将她叫来寿康宫,或许也并不是一件坏事,以退为进不失为一种好方法,她尽可在寿康宫的庇佑下蛰伏起来,静观其变。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差点被稀里糊涂打了胎的事。
至少在寿康宫,太后不会允许类似事情发生,她可以安安稳稳待着。
太后被她说的话哄得开心,又道:“还是你乖巧懂事。正好留在哀家这里,也能多照顾到你的身子,你这胎有三月了,人还是这样清瘦,哀家和皇上看了也担心。”
“这几日好些了,”姜瑶月连忙接道,“吃东西吐得也见少了。”
太后点了点头,又看看姜瑶月身边立着的王姑姑,若有所思道:“王姑姑做事认真,她在昭熹皇后身边时,都是有目共睹的。只是若论照顾有孕之人,怕是没有哀家身边的严姑姑和房嬷嬷来得驾轻就熟。”
这也是实话,王姑姑年少到昭熹皇后跟前儿时,昭熹皇后早已当了很久的太后了,自然不涉生养之事,王姑姑便也于妇人生育之事也不甚明了,仅仅只是懂一些表面。
“多谢母后挂心。”姜瑶月眨了眨眼睛。
“不仅是在寿康宫,等你搬回去之后,这两个你也带回去,总有用得着的。”太后又道,姜瑶月在她面前听话,她便也有了几分逗趣儿的兴致,“生完了也不急着还回来,你们年轻,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又有了,不会很久。”
姜瑶月听了抿嘴一笑,羞怯怯低了头,如云端娇花,清雅柔美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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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被卖入勾栏的阮柔烟媚骨天成,眸如春水含情,腰若弱柳扶风,她却有一个不想对人说起的秘密——天生长了一根味觉灵敏奇特的舌头。
肃王萧渊天生富贵,跋扈不可一世,听说在途径夷地之时因轻薄了父皇未来的宠妃而不幸误中蛊毒,传闻他正一病不起且眼歪嘴斜。于是阮柔烟被一顶小轿抬进肃王府做侍妾,肃王的白月光含泪旁观,茶香四溢,坚决为阮柔烟腾地儿。
阮柔烟战战兢兢,只差哭得梨花带雨,当晚却对着萧渊的俊美容貌表示震惊,传闻果然不可信。
几个月后阮柔烟被白月光灌下了毒药,一尸两命。
睁眼醒来的阮柔烟却发现自己重生到了进肃王府的第二天,
枕边的萧渊苍白着脸正紧闭双眼,她心如止水,欲哭无泪,
阮柔烟:告辞。
于是阮柔烟毫不犹豫地跑了路,成了村口的俏寡妇。
仗着自己百尝百灵的舌头,男人女人都为阮柔烟做的菜而折腰,从此阮柔烟闻名乡里。
等萧渊找到她的时候,她身边的适龄男性络绎不绝。
阮柔烟对着萧渊小腰一拧,拉起身边正在玩泥巴的儿子,一脸决绝:“殿下,妾身已然重新嫁人,孩子不是你的。”
萧渊上前一步,长眉一挑,嘴里却道:“孤的时日不多了。”
1v1,男女主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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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如此,姜瑶月不欲拖延, 一刻也不耽误, 立刻就带着绿檀等收拾东西,准备搬去寿康宫。
姜瑶月脸上只淡淡的, 分不出悲喜,一边看着她们收拾, 偶尔插上几句嘴。
倒是显得有些闲适。
“绿檀,不必将东西全收走, 寿康宫离承乾宫才多远, 缺了什么来拿便是。”姜瑶月捧着热热的手炉, 往引枕上靠了靠。
王姑姑立在她身边伺候,拿了块狐皮褥子盖到姜瑶月腿上, 才道:“娘娘真要搬去寿康宫?”
姜瑶月看了她一眼,直接道:“本宫自有打算。”
既是姜瑶月如此说, 王姑姑也并未再继续, 而是压低了声音道:“安国公府又给奴婢送来了一封信。”
“是祖母?”姜瑶月立刻便问。
果然不出姜瑶月所料, 王姑姑微微一颔首, 又道:“姜老夫人信中所言,有一些是让奴婢代为转告娘娘, 在宫中要步步谨慎,不可行差踏错。”
姜瑶月的唇瓣轻勾,问道:“只说了这些?”
王姑姑脸上为难之色显露,姜瑶月倒也不在意,反而继续道:“无妨, 说便是了,本宫知道祖母是为了本宫好。”
若换了别人,倒还要奇怪姜老夫人为何不是直接给姜瑶月递信,姜瑶月却习以为常,姜老夫人与几个孙女并不亲厚,虽一日要见上两次面,让孙女们去请安,但总是礼数大过亲情,细论起来姜瑶月与姜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娘子们说的话甚至还要比和姜老夫人说的还多些。
姜老夫人有什么话,几乎都是让身边的人来传达,而她自己,往往只消一个眼神看过去,就足以让底下的儿孙们胆寒。
王姑姑定了定神,姜老夫人信中训诫姜瑶月的话倒也不多,只是最后有一句话,王姑姑看了便举棋不定,不知该不该在这时候说给姜瑶月听。
毕竟姜瑶月尚且还在孕中,而有心之人的暗箭也实在不能很怪姜瑶月自己。
“姜老夫人说,娘娘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安国公府的脸面,娘娘要时刻记住,不能给安国公丢脸,不能给父母族人蒙羞。”
王姑姑话音才刚落,姜瑶月便忍不住笑了,这话倒真是姜老夫人一贯的风格,她自小便熟了的,便是每位姑娘出嫁之前,祖母也要叫人去她们面前说一番诸如此类的话,无人能例外。
“娘娘?”王姑姑总以为姜瑶月听了这重话会不大好受,谁知她反而笑了起来,一时竟也有些担心。
姜瑶月脸上笑意犹在,将一张白皙透亮的小脸朝着王姑姑扬了扬,道:“祖母的话本宫记在心里了,也是本宫不好,叫祖母挂念了。”
这倒让王姑姑有些想起还在昭熹皇后身边时,昭熹皇后也是这般,等闲什么事都不能叫她发愁,总是轻描淡写的,脸上时常挂着笑,与姜瑶月此刻很是相似。
她想了想,又道:“娘娘要不要往安国公府去一封信,也好让老夫人安心。”
姜瑶月立时便摇了摇头,干干脆脆,并道:“祖母既是递了信给你,便还是由你再去信罢。只消提上一句本宫方才的话,祖母心里便有数了。”
她再是了解姜老夫人不过,若寻常祖孙俩,她往国公府写了信去,总要再提上点其余事务,顺道再问候问候祖母等人的身子,家中近况,但姜老夫人只怕也不耐烦看到这些零零碎碎的话,她只需知道姜瑶月听进去了她的话便好。
那么姜瑶月写得再多也是白费笔墨,倒不如让王姑姑回了话过去,也清爽干净。
王姑姑点头应下,又去将那边的嵌螺母紫檀木炕头箱收拢好带去寿康宫,又与姜瑶月闲话道:“这几日寿康宫倒也热闹,听说过几日长公主也要入宫小住一阵子,留在寿康宫陪着太后。”
太后爱极了这个长女,母女俩的关系甚为融洽,是以姜瑶月听了也不奇怪,只点了头,便算作已知晓了。
两人正说着闲话,却见虞容璧进来,也不见人通传,见到姜瑶月便问:“母后让你去寿康宫?”
姜瑶月也没有忙着起身迎他,而是缓缓地动了动身子,还未站起,果然虞容璧就将她按下。
她便继续心安理得地坐着,含着笑道:“想来是母后常日寂寞,再过几日姐姐也要来陪母后,一处倒也热闹。”
虞容璧看了看她,在她身边坐下,才道:“你倒想得通。”
“臣妾又能如何呢?”姜瑶月水灵灵的眼珠子一转,伸出手指去勾了勾虞容璧的衣角。
王姑姑见了便连忙避开,往绿檀那处帮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