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可是二夫人放在心尖宠的,这请的正宾自是燕京最有德福的夫人,而且这事在年前就说好了就等年后三姑娘及笄,岂料这人突然就说不来了。
三姑娘那边也突然告诉她,她的姐妹不能给她做赞者了,没说明原因只说有事无法来了。
若是一人有事还情有可原,但请的人都有事便不是什么巧合了。
二夫人起了个心思让人去打听是怎么回事,这不打听不知道,燕京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打听得知三姑娘的名声不知怎得就变差了。
而事情的起因还要从元宵节三姑娘责备府上七姑娘开始,之前便有传言说丞相府的人欺负大房。
然后元宵节那天,三姑娘对大房七姑娘的态度恶劣,言语厌恶,可见先前的传言非虚。
一直以来丞相府三姑娘都是燕京第一才女,德才兼备温柔贤淑,可就当日对堂妹的态度,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温柔贤淑来。
二夫人急了,开始做出解释和反击,奈何事已至此已经没人信了。毕竟大房老爷好好的差事被毁,三姑娘对七姑娘的态度又是那样,众人都不是瞎子。
……
另一边,距离燕京越来越远的路上,陆珺宜觉得出门真是太好了。
虽说旅途累了些,但听着他爹讲各地的风土人情,再有她爹在外做官这些年所见所闻不少,从年勇哪儿知道她爹破案特别厉害后,陆珺宜就缠着她爹讲案子。
听着每个案子背后的心酸曲折和离奇诡异,日子竟是一点都不枯燥,而且她还挺喜欢听这些的。
年勇看了看天色,转身回到火堆旁坐下,“老爷姑娘,看这雪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到下个镇子满打满算还有大半天路程,今天应该是来不及了。”
本来预计今天赶到下个镇子,谁知还没到晌午就下起了大雪,雪下的又密又大,根本没法赶路,好在他们在大雪落下来之前寻到了一处破庙,可这雪这般大就怕封路,到那时可就更不好走了。
“那我们晚上住哪儿?”小蝶与茶花对视一眼,害怕的问道,不能到镇子,那她们晚上睡哪儿?
陆珺宜观察了一下破庙,破是破了点,不过避一晚应该不成问题,“看来今天我们要在破庙将就一晚了。”
一路上年勇已经知道陆珺宜想法与他们有些不一样,不过他一个大男人自是猜不透小姑娘的心思的,不过他家姑娘有一点让他很佩服,心大,“姑娘,你看着挺开心的。”
陆珺宜笑的嘴角起了梨涡,嘴上却还不承认,“那有,我们被困了我怎么还会开心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到装了杂物的马车旁,“小蝶、茶花来帮忙。”
这一路上她爹和年勇应该是为了照顾她,所以他们总是在赶了路后能找到住所,不是驿站就是农家或者酒家,即便还有半天路程可以继续赶路,但因为怕寻不到住所,都会选择早早入住。
这般用心陆珺宜自是知道的,但这样一来就打乱她的计划了,她准备了那么多东西就是为了睡野外时可用,结果走了十多天愣是没用上。
她准备的东西多,足足有一马车,然而除了酱被年勇他们用来蘸馒头或者下饭吃了不少,其他都没动过,反而让她怀疑自己一开始的准备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珺宜钻进到马车里翻找一番,随后让小蝶茶花搭手,年勇带着另外三名男子过去帮忙。
这次出门陆珺宜本来打算雇个镖局的,感觉她爹得罪人了可能需要保护,结果她爹说不用,这次出门赵易叔和宅子里的下人没一起,唯有三个陆珺宜没有见过的男子骑马驾车一并上路,三人话不多但看着挺厉害的。
把所需的东西都搬下来,这些日子虽然住店都吃的热乎饭,可那些味道——不提也罢。
陆子徵看着女儿忙碌一通,看那些东西就不难猜出她要做什么。陆子徵与百姓打交道多,并未多想为何陆珺宜一个身在丞相府的姑娘会做饭,似乎也没有察觉出不妥来。
他们自己喝的水不多,不能用来清洗东西,没有水用可不行,好在外面雪多可以用雪水,架起大锅将雪烧化成水再用来洗米洗腊肉和锅碗等。
陆珺宜打算做的是腊肉煲仔饭,当初买腊肉时就想到这道菜了,所以特意带了砂锅。
当将砂锅盖上盖就等慢慢煮好时,破庙门口突然进来两名男子,两人头上、眉宇间还有肩膀上都堆了一层雪。
两人中那身披貂毛大氅的面容和蔼的男子,目光落在陆子徵身上,看出他是这群人的主子,“在下不知这破庙已经有了人,外面雪大,兄台可否容我二人暂且在此避避。”
陆子徵微微颔首,“公子无需客气,这破庙本是供人暂壁困难所用,也是无主之所,公子且随意。”
这破庙本是荒废地,没有先来后到就可赶人的理,再有出门在外能不交恶便最好不交恶。
那二人便也不多说将马匹栓好,破庙里面以前应该有人住过,有不少干草,那二人将干草铺好坐下,看样子像是常年在外行走,没有诸多拘束。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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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在二人进来时,陆珺宜就细细打量了他们, 那和蔼之人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也许年岁更大一些或者更年轻, 他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意,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感觉。
跟着他的那名男子应该是一名武夫, 长得人高马大一脸黑相。
在两人进来时陆珺宜便闻到一股有些奇怪的味道,不过双方有一段距离所以那味道不算很重。
那二人骑马各带了四口大箱子, 武夫将箱子从马背上卸下来放到一旁,很珍贵一般。
砂锅中的水开起来, 慢慢的腊肉的香味儿就飘了出来, 混着米粒的饭香, 让人不断吞咽口水。
“好香啊,小姑娘, 你这锅中煮的是什么?怎么这么香?”
突然的说话声,而且就近在眼前, 陆珺宜吓了一跳, 这人明明不是坐在另一边的吗?没见他起身怎得突然就过来了?而陆珺宜之前闻到的味道似乎浓郁了些。
被惊动的不止陆珺宜, 陆子徵年勇他们也是一僵, 陆子徵就坐在火堆旁抬头看着男子,年勇和另外三个话少的男子纷纷将手放在腰间的硬物上, 一旦男子有动作他们便出手。
男子似乎发觉自己的唐突,对陆子徵歉意一笑,“许久未闻见如此美味,一时没忍住,还望兄台见谅。”
陆子徵上下打量他, 想从他身上看出一丝杀气来,毕竟能在破庙遇见陌生人这本就诡异,尤其这人功夫还奇高,“公子是行商之人?”
“正是。场面在外行商难得吃上一口热饭,小姑娘这饭菜做的太香,是在下唐突了。”说完看着陆珺宜,“小姑娘这两道是什么菜?可否告知一二,待回去了也让家中人做做。”
男子突然出现确实吓了陆珺宜一跳,不过对方倒也没做出格事,大概是好奇罢了,陆珺宜笑了笑指着两个锅,“大哥哥,这里面是腊肉煲仔饭,这边是火腿炖豆腐。”
只吃腊肉煲仔饭太过单一,干蘑菇干笋都需要时间泡发,没有办法立刻做成菜。好在出门时她特意选了一根上等的火腿肉,这豆腐是买来做成了冻豆腐带上的,大冬天唯有大白菜和萝卜两样蔬菜,却还必须存放好,不方便带上路,所以她就想到了冻豆腐。
趁着陆珺宜掀开盖子在锅中搅动,男子凑近了些,闻着那馋人的香味儿欲罢不能。
盖子盖上那一刻,男子咽了咽口水,笑着对陆珺宜道:“喊什么大哥哥,我儿子都与你同岁了,叫叔叔。小侄女,这豆腐怎么与我以往看的不太一样,瞧着挺老的,炖出来好吃吗?”
陆珺宜这是第一次出门,对外面的人何样也没个了解,可这人上来就一点不认生的喊她小侄女,着实让她吃惊不小。
“……这是冻豆腐,冻过的豆腐就是这般满是蜂眼,别看这样,待这豆腐吸饱火腿的汤汁精华,一口下去,汤香四溢。”
男子再一次咽下口水,将近两个月没吃上一顿像样的饭菜,这香味儿可馋死他了。
从衣袖中摸出一颗比拇指还大的珍珠,珍珠又圆又亮一看便是好东西,“等不及回家了,叔叔用这东珠与小侄女换一顿饭可好?”
陆珺宜看了看东珠又看了看男子,摇了摇头,“叔叔,我闻着你身上有股咸腥味儿,你可是带了海货?我能买些吗?这顿饭就当是我请叔叔吃了。”
男子没想到陆珺宜会拒绝,上等货色的东珠她居然看不上眼,忽而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小侄女有意思,叔叔这一个月来因这几箱子东西可被人嫌弃坏了,都以为我贩卖咸鱼的,驿臣还不让叔叔进驿站歇脚怕我熏着那些贵客,只有你闻出这是好东西,金三,把箱子拿过来,给小侄女看看。”
箱子一打开,小蝶和茶花捂着鼻子跳起来就跑开了,陆子徵虽然眉头紧皱,却同陆珺宜一样凑了过去。
箱子里满满一箱全是干的海货,味儿也格外重,陆珺宜却很喜欢,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呀。
她也不客气,挑选了起来,里面品种多,各类海鱼大的小的,连紫菜都有,虾仁儿更是布袋子装了满满两袋。
将想要的挑选出来,陆珺宜看向男子笑的见牙不见眼,“叔叔,开个价吧。”
“哈哈哈,小侄女,你这样买东西可不行。”喜好全在脸上了,若是遇上奸商岂不被人往死里宰,“不急不急,我哪儿还有好东西,有什么事等吃了饭再说。”
那是真馋,一双眼睛就瞅着两口锅了。
一顿饭的时间,陆珺宜知道了男子的姓名家住何方家中几口人。此人姓严名恒家住岭江,常年在外行商,不过去海边倒是第一次,据他说是受朋友之邀。
陆子徵不仅对各地风土了解,对海边的事也知道不少,两人越聊越起劲,聊到后来称兄道弟起来。
严恒带的不仅仅只有吃的海货,还有海螺贝壳等物,而且全是完整没有一点破损的,品质也是好的出奇。
这些东西在这里可是奇货,一点不比东珠价格低,得知价格后陆珺宜有点犹豫要不要买,在这个时代想去海边可不是那么轻易的事,她怕是没机会,而且在这里错过了怕以后就见不到了。
海货这种东西不是谁都能接受的,从海边带回这些也不易,就连燕京都极少看见,不过可以买一只海螺送给六姐姐,她定会喜欢。
一堆干海货,还有贝壳、海螺、珍珠等买了足足大半箱子东西,一共花了五千两银子,严恒不肯要这还是陆珺宜非要给的,就那五颗东珠就不止这点银子,还有那么多海货和贝壳,可是不便宜,也不知他与陆子徵怎么就投缘了,非说小侄女喜欢怎能收银子。
得了好东西心情好,陆珺宜当场烤了几条海鱼打算尝尝鲜,风干的海鱼用雪水侵洗,放在火上一烤,那臭味儿熏的众人直接逃出了破庙。
陆珺宜也被熏的不行,可她知道这东西烤出来的美味,而且她都跑了谁来烤?
众人跑出破庙不久,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打斗声,一群黑衣人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与陆子徵他们交手在一起。
“姑娘别出去。”小蝶和茶花跑出去又急忙跑了回来护着她。一同的还有年勇,提着剑站在她旁一身肃然之气,冷静道:“姑娘别怕。”
陆珺宜:“????”
黑衣人不少,陆子徵他们这边人数不多,双拳难敌四手,门口两个黑衣人没人管落了单,提刀虎视眈眈陆珺宜,眼中满是杀意。
两人冲进破庙,没等年勇冲上去动手,那二人跑了几步后停住脚急忙又撤了回去,转身便吐了起来,一个不备被摸了脖子。
“……”
黑衣人并未就此消散,反而越来越多,蒙着面不顾烤的满破庙的咸腥味儿冲进来,年勇一人对付不了那么多人。
突然,一黑衣人跃起砍向陆珺宜,刀尖距离她的脸不到一指距离时却突然停住了。
陆子徵抽出黑衣人背后的剑将人一脚踹开,对陆珺宜道:“七娘,躲到爹爹身后。”
破庙里外的打斗持续了一刻钟,严恒和他带的武夫功夫确实不错,有他们帮忙,竟是将这些人全数歼灭。
打斗消失后,年勇和另外三人淡定的处理尸体,严恒见状让武夫去帮忙。
陆珺宜眯了眯眼,其实她的睡眠一直很浅,这一点她很清楚,但自赶路以来,每天夜里她都睡的很熟一觉到天亮连个梦都没有的那种,白日里大家都太平静了,她便也没有多怀疑。
此时从她爹、小蝶、茶花、还有年勇等人的行为看来,可见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呕——”
陆珺宜松开她爹得衣服跑到一旁吐起来,不是因为烤鱼的咸腥味儿,而是她刚刚看见死人了,就死在她面前。
再有这咸腥味儿一搅和,夜里吃的全给吐了个干净。
……
安魂汤下肚,陆珺宜裹着被子蜷缩在马车一角,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见杀人。
魏璟当初那般可怕,她回去也不曾有任何想法,许是当时就想着保命来着其他什么也没想,可此时她却发现自己突然变矫情了,心里乱糟糟一团,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压在胸口,难受的她想哭。
陆子徵坐在车辕上,面色沉沉,他以为这一路他都能保护好七娘,到底还是让她看见了这些脏恶事。
严恒很聪明的什么也没问,一干众人过了一个安静无言的夜。
第二天一早。
陆珺宜起来就带着小蝶和茶花忙活,揉面搓面拉面条,再将昨夜泡好的干蘑菇、笋干切成丁,混入同为切成丁的火腿中下锅炒成臊子。
“爹,严叔叔你们先喝口茶,是用雪水泡的,你们尝尝味好不好,等一会儿马上就开饭了。”
水开下面,一碗面条配了火腿蘑菇笋干臊子,清酱、肉酱味道各不相同,依照个人喜好挑一筷子拌入其中,味道又爽口又入味。
有没吃过瘾的,将馒头用面汤水一泡,蘸了碗底的汤汁又吃下两大个。
严恒碍于身份没好意思这样做,不过他算是彻底见识了陆珺宜的厨艺,只可惜到下一个镇子他们就要分道扬镳了,若不是急着回去,他到还挺想与他们同路再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