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见色起意——令栖
时间:2020-06-05 09:50:05

  二十班前一秒人声鼎沸,后一秒满坐寂然。没别的,谁让这江湖遍地是大佬的传说。大佬人还没到,往日的光辉事迹已经在一中广为流传了。
  二十班在顶楼,没人想知道摔下去什么感觉。所以在梁靖川推门进入、拉开新桌椅、丢下背包、趴下睡觉四个步骤进行中,所有人安静如鸡,甚至一直保持到现在。
  只有从前就认识大佬的赵观良,还敢没事找事打扰人睡觉。
  这种安静保持到第二位转校生进来前。
  在许昭意推门而入后,一片死寂的二十班才激起了点动静。
  她是最近校内风云的另一号人物了,不过她是正面的。她品学兼优又长得漂亮,虽说女生不屑一顾,但男生格外激动。
  许昭意没理会其他人的视线,四下看了眼,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有两套新课桌:
  外面还空着,里面有人了。
  里面坐着的是梁靖川。
  “……”
  许昭意突然就淡定不起来了。
  她生平第一次因为“总撞上某个人的孽缘”而感到绝望。
  许昭意在门口站了很久,虽说进班之前,班主任就给她打过“位置不好”的预防针,也承诺过段时间调位,但她还是十分抵触。
  班内的同学面面相觑,还以为新来的转校生也畏惧大佬的威名。大家虽然十分同情,但没人打算自我牺牲,提议换位。
  忍忍,再忍忍。
  许昭意深吸了口气,背着包平静地走过去。
  她想装作他不存在,但是走到座位前,看到他的东西还没整理,新书乱七八糟地都堆在她的桌面上,她冷笑了声。
  行吧,还是忍不了。
  许昭意面无表情地伸手,戳了戳梁靖川的胳膊。
  梁靖川没反应,一言不发且一动不动,像尊僵硬的雕像。
  许昭意耐着性子,再次戳了戳。
  这次大佬动了,不过反应十分暴躁。
  “操-你妈赵观良,没完没了了是吧?”梁靖川微拢的眉梢透着点不耐的意味来,喉结没忍住上下滚了滚,“你丫什么毛病?”
  周围的人以为即将有血腥场面出现,大气都不敢喘,恨不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前桌的赵观良无辜地回头,举手作投降状,朝旁边扬了扬下巴,示意不是自己。
  梁靖川掀了掀眼皮,视线触及许昭意,他沉默了两秒。再开口时,语气意外的平静。
  “不想坐外边?”
  大佬没生气,还在和新同学商量——这个诡异的认知让教室内的氛围微妙起来。
  可惜新同学不给面子。
  许昭意没有搭腔,只垂了垂眼睑,迅速地将桌面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清出来。
  然后她拢着多余的新课本,“哐哐哐”三下码齐,搬回了梁靖川的桌面。
  整个过程她的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周遭的气压又低上三分,前面几排终于有人忍不住,低下头来小声议论。
  “牛-逼,学神就是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学神不怕死。”
  “你懂个屁,这就是来自学神的决心——”
  “誓死与反派势力划清界限。”
  作者有话要说:  当婚后意见不合——
  许妹:梁靖川你笑什么笑,我真的生气了看到没,我!生!气!了!
  梁哥(ost):……操,我老婆撒娇好甜。
  反复强调生气——来自说话清甜的南方妹子的最后倔强。
  P.S.文中“真正的勇士!不仅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还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
  ”玩梗,来源鲁迅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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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薄荷沙冰
  前排八卦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但教室就那么大,基本都听到了。
  脱口而出后那人也后悔了,胆战心惊地把头埋在书里,甚至想咬舌自尽。
  多什么嘴?
  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学霸还没被大佬送进医院,他可能先躺进医院了。
  梁靖川唇角无声地弯了下,眼皮一抬,懒懒散散地看她,“你没话说?”
  这话听着其实挺像威胁。
  没什么多余的动作,但他的存在感强烈到无法忽略。
  许昭意倒没在意,眨了下眼,纤细的手指从两人桌沿之间做了个划线动作。她还真就敢顺着他的话认真回答了。
  “我不喜欢别人占我地方或者碰我东西,以后别放我桌子上。”
  场面太劲爆,前排窃窃私语的声音刚刻意压低,又忍不住高了起来:
  “我操,牛逼,现在是互放狠话环节吗?我是先点赞还是先点蜡?”
  “我看不透了,学神在玩挑战极限吗?”
  “不,挑战底线。”
  “没了?”梁靖川似笑非笑。
  “没了。”许昭意点点头。
  梁靖川嗓音里挂着笑意,说了句“行”。
  他好耐性的样子像是错觉。分不清他是没睡醒,还是真的没脾气。
  这场面,气氛很微妙。
  周遭看戏的同学都愣了神,实在想不透这两个人,前一秒还不对付,后一秒怎么就友好交流上了。
  许昭意太阳穴突突地跳。
  说不上哪里不对,她就是浑身不自在,莫名有种被他戏弄了的感觉。反正不管她是不是生气或者挑衅,他都当做闹着玩。
  他就跟……哄小孩似的。
  好在下课铃及时地响起,她撇开视线,忽略掉那点别扭感,全然当做没发生过。
  刚落了座,前排赵观良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欸,小仙女,还记得我吗小仙女?”
  赵观良指指自己,“上次没自我介绍,赵观良。”
  许昭意对“小仙女”这称呼几乎过敏,身形微微顿住,抬了抬眼。
  周末撞见赵观良的时候,他还是个染着奶奶灰的酷哥,可能被学校勒令染回来了,现在看着规矩多了。
  形象上虽然差别很大,但是他话唠到让人心烦这点,许昭意记忆深刻。
  “记得。”许昭意应了声,实在受不了他的称呼,“不过你别这么喊我,听着别扭,我叫许昭意。”
  “好的,小仙女。”赵观良点点头。
  “……”
  他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许昭意彻底放弃了交流,偏头看了梁靖川一眼。
  其实这是个无意识的动作,但后者似乎看懂了她的意思,懒洋洋地撂下一句。
  “早上被门挤过了。”
  “梁哥你能不能善良点!”赵观良痛呼疾首,“小仙女都要跟你划清界限了,你还同仇敌忾?”
  许昭意睫毛轻轻一颤,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睑。
  “少贫。”梁靖川不耐烦地摆摆手,趴下继续睡觉。
  趁着课间,许昭意闷头迅速的整理东西。
  推开书本的时候,铅笔从桌面滚落,掉到了桌子缝隙里。
  许昭意往外拖了下桌子。
  刚挪了一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桌沿上,牢牢地卡住了桌面,力道大的惊人。
  “过分了啊。”梁靖川掀了掀眼皮,低沉的嗓音散漫,“你几岁了,还玩三八线?”
  他的嗓音很抓耳,还带着初醒的倦意,几乎点准了声控的死穴,很挠人。
  许昭意抓着桌沿用力拽了下,他的手劲太大,桌子硬是没什么反应。
  纹丝不动。
  “你也挡到我了。”许昭意也没撒手,跟他僵持着。
  “嗯?”
  “我的笔掉缝隙里了,”她弯了弯唇,朝他微微一笑,“我就是捡支笔。
  “……”
  梁靖川有些意外。
  他忽然低笑了声,很轻,很淡,似乎并不在意被她噎了一句。
  -
  隔天清晨,许昭意一回班级,就扫到自己课桌似乎被碰过。没太变样,但桌上的课本往里挪动了点,桌洞里的考试袋也滑了出来。
  “谁来过我座位了?”许昭意有些反感,微微蹙眉。
  “隔壁班何芊芊来过吧,”前排有人犹豫了几秒,好心提醒道,“可能她没太注意,才撞到了。”
  许昭意看到对方微妙的表情,心里就有了底——
  十有八-九是为了早读后的开学典礼。
  她压根没见过何芊芊,不过昨天钟婷就逮着她科普过。开学典礼有学生代表演讲,按往年惯例,名额应该是去年榜首何芊芊的,结果昨天敲定了空降的许昭意。
  虽然许昭意不在意,但对其他高中女生来说,这是个出风头的好机会,不平衡在所难免。
  用不着她确认,赵观良就不怕事大地挑明了。
  “神他妈没注意。估计是看咱们小仙女不爽,趁着堵梁哥送东西的机会,没事找事。”赵观良低着头在桌洞里玩游戏,冷笑道,“不就是个演讲吗?宝贵的跟什么似的,又不是咱们小仙女抢的。”
  脏字滚出喉管,赵观良才觉得有损自己形象,回过头来咧嘴笑了笑。
  “小仙女不用管她,她就是一学婊,全方位被你吊打,气到只会撞桌子挠墙。”
  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许昭意没打算计较。正好上课铃响,梁靖川踏着铃声进的教室,话题到此为止。
  早读课被化学老师占了。
  二十班单元测试成绩不理想,化学老师气势汹汹进门,试卷往讲台上一砸,火气还是“蹭蹭蹭”地往上涨。
  原本期待借开学典礼摸鱼的学生,都收敛了,一整节课老老实实,拖堂都没敢吱一声。
  等化学老师前脚踏出去,教室内瞬间怨声载道。
  “最毒妇人心啊,拖堂就是嫌咱们班命长啊。”
  “快走快走,刚被骂了一节课,去晚了报告厅,‘炫迈’还得逮着你立典型。”
  班里的学生就风风火火地往外冲,几乎是拎起笔记本就走,连桌面都没心思清理。就连平时毫无时间观念的几个人,也积极起来。
  “‘炫迈’是谁?”许昭意随口问了句。
  “咱们教导主任,批评人的时候跟吃了‘炫迈’似的,根本停不下来。”赵观良边说边翻自己桌洞,“哪天见识到了你就知道了。”
  许昭意心说自己太知道了。
  前两天拜某位梁姓热心市民所赐,她在教务处被骂了大半个小时,耳朵都快起茧了。
  说话间赵观良终于倒腾出一个笔记本,磕碜得被狗啃了似的。
  “我先走了啊,你们俩也快点吧。”他朝门口方向扬了扬下巴,“上次五班那谁,迟到就收获了全校通报批评,我快窒息了。”
  说话间门口有人喊了句:
  “许昭意,门卫那边家长找你。”
  许昭意稍怔,略微诧异地抬头。还没看清是谁在叫自己,人已经没影儿了。
  几乎没有思考,她就跑下了楼。
  可惜门卫处的接待室空无一人,保安从监控室里探头,“有什么事吗?”
  “有人跟我说家长在这,让我过来。”许昭意往校门口看了眼。
  “今天没有家长探访,你同学是不是搞错了?”保安也很奇怪。
  “应该没搞错,我打个电……”电话拨出去的瞬间就被掐断,许昭意蓦地清醒过来:
  她父母都忙,母亲甚至在国外,怎么可能现在过来,而且连电话都没打。
  被耍了。
  刚刚心底那点兴奋和小雀跃突然就被冷风吹散了,失落全然盖过了恼怒,她甚至没心情追究是谁恶作剧。
  许昭意深吸了口气,将情绪压了回去。
  快迟到了,来不及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她抱着演讲夹往回赶。
  学校的小礼堂在最西北角,还隔了操场和篮球馆,许昭意几乎是一路跑着过去的。
  隔了老远,她就看到不紧不慢的梁靖川。
  “你怎么还在这儿?”许昭意边跑边诧异地看着他。
  “没劲,不着急。”梁靖川短促地笑了声,“至于吗?”
  “至于。”许昭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学生生涯就没通报批评过,还是为了迟到这种低级错误。”
  “那你刚刚怎么不着急?”梁靖川懒洋洋地问了句。
  许昭意表情僵硬了一瞬,没搭腔。
  看她陷入沉默,他也没追问。
  “其实也挺好,没犯过低级错误的学生生涯不完整。”梁靖川眉梢微微一挑,“今天破个例,丰富人生阅历,增加老来谈资。”
  许昭意本来跑得就很累,一口气卡在了喉管里,心底的燥意被他燎得直往上窜。
  “……你闭嘴梁靖川你快闭嘴吧。”
  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
  她觉得自己迟早会被他不满在乎的态度,还有没完没了的歪理气死。
  “别着急。”梁靖川扫了眼她郁闷的样子,轻轻一哂,“今天能不能混过去,主要看你。”
  这话说得含糊不明,不过许昭意没心思听他瞎掰扯,也懒得再问。
  迟到三分钟,报告厅内学生已经坐好,激昂的进行曲盘旋在礼堂之上,许昭意基本能想象出来,他俩一进去就是重点目标。
  许昭意微叹了口气。
  “报告。”
  话音刚落,她腿弯的某个位置,猝不及防地被人碰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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