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见色起意——令栖
时间:2020-06-05 09:50:05

  “不请自来,”梁靖川言简意赅,“你自便。”
  “操,你大爷的梁靖川。”朋友气笑了,有点咬牙切齿,“以后有事可别使唤我。”
  梁靖川懒得搭理,平稳地抱着许昭意,快步离开。
  路上三言两语就搞清了前因后果,梁靖川微微蹙眉,“你不去医务室,跟她废话这么久?”
  他的嗓音沉冷,听着有点不近人情。
  许昭意趴在他肩头砸他,委屈得要死,“我是伤号,又不是我拦她。你对我凶什么?”
  “没凶你。”梁靖川也没躲,淡淡地瞥她一眼,“我心疼你。”
  许昭意低低地哦了声,莫名其妙被安抚住,脑袋往他怀里钻。
  -
  暮色渐深,华灯初上,在昏昧的环境里泛起潋滟的光。凛冽的冬风吹过来,贴着面颊刮过,带着北方特有的烈性,干燥却刺骨。
  进医务室前,梁靖川把许昭意放下来,扶着她慢慢过去。
  校医查看完,确定没伤着骨头,就简单交代了几句,给了喷雾和碘伏,“今天就我值班,有点忙不过来,隔壁病房有空床,你们自己处理一下可以吧?”
  消毒水的味道充盈在周围的空气里,有些刺鼻,空调的暖气开得十足,暖风扑面而来。病房内安安静静的,有人在挂点滴,睡得正熟。
  梁靖川一把拉过隔帘。
  他看她突然安静下来,垂着眼问她,“后悔把人拉上来了?”
  “那倒不至于,”许昭意歪了下脑袋,蛮认真地在想,轻声笑了笑,“遇到这种状况,我根本没时间思考,当时下意识就伸手了。其实就算有时间思考,我也会拉一把。”
  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但救人是本能,也是素质,她还不至于因为对方low,就要做得更没下限。
  只是有点讽刺。
  梁靖川目光沉静,沉默了几秒,在她面前半蹲下身来。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许昭意缩了下,“我自己来就行。”
  “你别乱动。”梁靖川按着她乱动的小腿,将她的鞋子脱掉,慢慢地搭在座椅上。
  她的脚踝纤细,但骨节下方已经微微肿起,泛着红,被周围冷白的皮肤衬得触目惊心。
  梁靖川微微蹙眉,冰凉的指骨在泛红的边缘顿了下。
  许昭意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睫毛轻眨了下,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氛围似乎有些微妙,难以言说的暧昧在空气中流窜。
  直到梁靖川拧开了医用消毒水的瓶盖,刚倾了下手,许昭意低呼了声,“疼疼疼疼你轻点,能不能温柔点儿,你那是准备撒胡椒粉吗梁靖川?”
  梁靖川抬眼,沉默了几秒,屈起指骨敲了下她的额头,“我还没倒许昭意,你喊什么?”
  他根本没想过上药这么费劲:她平时打架下手那么狠,擦药居然嫌疼,这就跟能轻松拧开天灵盖的女孩弱弱告诉你,她拧不开瓶盖一样。
  年度迷惑性-行为大赏。
  “提前渲染下我恐惧的情绪,不可以吗?”许昭意梗着脖子振振有词,“你刚刚的动作就是打算直接倒下去,那得多疼啊。疼在我身上,我还不能喊两声吗?”
  “行,”梁靖川牢牢卡着她乱挣的小腿,嗓音淡淡的,“叫得挺好听,你可以再大声点。”
  许昭意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她过了遍霸总文套路,慢慢朝他靠过去,不甘示弱地搂住他的脖颈。在他动作微顿时,她软着声娇嗔道:“哥哥,疼,你轻点儿。”
  梁靖川意外地挑了下眉。
  本来给崴脚的病号上药,是件很单纯的事,硬是被她这声弄的严重脱轨,活像带颜色小剧场。
  他撂下手里的药膏,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忽然一手捞过她的腰身,欺身将人掀翻在床上压住,眸底漆黑了一片,“宝贝儿别怕,哥哥疼你。”
  猝不及防的一下,许昭意向后栽去,被他卡着腕骨,陷入病床柔软的被褥里。裹着的棉服瞬间散开了,排练的缘故,她里面只有件淡薄的T桖和超短,非常清凉。
  她整个人都有点懵。
  梁靖川垂眸,捞过她的腿弯拖向自己,冰凉的指骨贴着内侧往上,嗓音沉缓低哑,“反正第二次就不疼了。”
  许昭意大脑嗡嗡的。
  梁靖川的指骨太凉,她其实不太好受,下意识地蜷了下腿,满脑子都是狗血霸总文里的颜色小剧场和羞耻台词,诸如“女人,你在玩火”、“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诚实”、“你这磨人的小妖精”、“自己点的火自己灭”。
  现在的社会主义校霸,打架之余还恶补了总裁文套路了吗?
  他还真是什么茬都能接。
  走神的空档,许昭意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凉意不知何时覆上身前,掀起电流窜过般的战栗。
  等等,他碰哪儿呢?
  搭扣什么时候开了?
  本来戏精小剧场只是她心血来潮,但他似乎被勾的兴起,还他妈想演变成病房py。
  “你干嘛啊你,”许昭意警惕地挣了下,低着声,紧张到语无伦次,“医务室啊哥,这是医务室,这里不合适,我旁边还有人呐。我我我我我还小。”
  “你不是特喜欢瞎撩-拨吗?”梁靖川勾了勾唇,漆黑的眼睛平静无波,不紧不慢地回答。
  他就跟故意似的,靠她很近。凛冽的冷香覆盖了她全身,吐息间的微热全洒在她颈侧,凌迟一样,寸寸折磨她。
  她躲一下,他就进犯一寸,直到她动都不敢动。
  病房内白茫茫一片,空调的暖风时不时地掀动隔帘,卷起一角往病床上撩。亮如白昼的灯光,随着他的身影浮动遮住又显露,晃得人眼睛疼。
  一帘之隔,有人正在熟睡。
  这种背德的行为,莫名能掀起悬着心的快意。许昭意被他按着,半强迫地留下痕迹,她不敢反抗出声,也无法沉溺其间。
  她撇开了视线,心脏不争气地跳得飞快,薄瘦脊背绷得笔直,脚趾都蜷起,分分钟丢盔弃甲。
  情浓时,梁靖川忽然停下来,冰凉的手指轻轻拨过她的下巴,“你看过狼牙山五壮士吗?”
  “嗯?”许昭意眨了下眼,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被弄得有些疼,不太想思考。
  好端端的提什么抗日片?
  “你现在的表情,跟英勇就义一样悲壮。”梁靖川轻哂,半垂着视线,懒洋洋地从她身上起来。
  许昭意怔了几秒,忍无可忍地抬腿踹了下他,声音里染上了愠色,全是恼羞成怒和气急败坏,“梁靖川你又唬我!”
  浑然忘记了脚踝有伤,她动一动又牵扯着疼。
  “疼疼疼我的脚。”许昭意咝地倒吸了口气冷气,几乎弹起来,蜷缩了下膝盖抱住,眼泪都飙出来了。
  先前还没觉得崴脚有多严重,结果不小心碰着,都从皮里疼到骨头。
  许昭意又气又恼地抄起枕头,砸了他几下,“都怪你!”
  “你别乱动。”梁靖川攥住她的手腕,唇角微妙地弯了下。
  地点实在不合适,他也没打算怎么着她。梁靖川按着乱挣的她,处理了下蹭破的地方,蘸着棉签耐心地消毒。
  开场舞的音乐隐隐约约从窗外飘进来,热烈动感的舞曲,掀动着场下的掌声,散入浓深的夜色里,回荡在校园上方。
  晚会似乎刚刚开始。
  许昭意怔了下,抬手推了推梁靖川的肩膀,“欸,你赶紧回去吧。”
  梁靖川没动,掀了掀眼皮,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她,“你不看了?”
  “我不想当观众,”许昭意垂着眼睑,微抿了下唇,“好歹浪费了我那么长时间练习,虽然一开始是为了……参加的,”
  她含糊不清地把“你”字略过,小声嘀咕道,“反正现在只能在台下看,我没心情了。”
  梁靖川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嗓音低下来,散漫又勾耳,“你可以留下来当我观众。”
  许昭意稍怔,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可疑地红了耳垂,耳尖都有些发麻。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会撩。
  只要他想。
  “谁稀罕啊,”许昭意心虚地挪开了视线,突然想到了点什么,瞪了眼他,“不是,我一想到你跟那朵小白莲花同台,我就不舒服,你存心隔应我吗?”
  “吃醋了?”梁靖川低声笑了笑,整个人懒懒散散的,不太走心,“不跟她同台,给你看点别的。”
  他冰凉的手指往她耳侧流连,捏住她的耳垂,轻轻碾了碾。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梗终于到了,小白莲花事后处理,先让我把晚会搞完。高中篇下一个高光炸裂场面即将发送。
  63章她那两句“和闺蜜骂你两句,不是很正常吗”“我不喜欢你,所以才……(省略欺负人内容)”取自真人真事。让我彻底明白了,有些人嘴脏和犯贱不需要理由。
  上章红包已发,评论里会附带的绿提示太丑了,我没点,但你们应该能收到站短。以后应该也不用红包的绿提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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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光芒万丈
  许昭意浑身一个激灵, 拍开了他的手。
  氛围很微妙, 日光灯亮得晃眼,消毒水的味道依旧刺鼻,卷走了人些许注意力。许昭意低眸时不经意晃到腿间和身前的痕迹, 先前经受过的难捱快意纷至沓来,耳根迅速蹿红。
  她拢着棉服穿好,拉链拽到顶端, 将他辗转过的地方裹得严严实实。
  对面传来他的一声轻笑,低低地往她耳边绕。
  他这人总是这样, 撩得人心里小鹿乱撞, 折腾得人身软腿也软, 自个儿倒永远气定神闲。
  “又开始了是吗?”许昭意耳尖都发麻, 实在忍不了, 抬膝撞向他, “你对我就没点良心是吗?”
  梁靖川手上捞了把,牢牢钳制住她的膝盖不放,“你又不疼了?这么能闹腾。”
  “……我那是又忘了。”许昭意挣了下, 没好气地看着他,“不过我不习惯, 你就不能少招我?”
  梁靖川无声地勾唇, 也没再继续闹她,俯身收拾好药水, 将一袋东西递给许昭意, “你拿着。”
  “我?”许昭意沉默地看着他, 很费解,“为什么我拎?”
  “我不方便。”梁靖川言简意赅,眸色淡淡的。
  “难道我看上去很方便?”许昭意难以置信地瞪他。
  让一个女孩子,还是让一个受伤的女孩子拎东西,他居然挺理所当然。就算不是很重,但他身为男朋友不应该绅士点吗?
  怎么能趁人之危,堂而皇之地发“昭”难财?
  **啊。
  “我的意思是,我抱你不方便。”梁靖川敲了下许昭意的额头,嗓音挫败又无可奈何,“你打算自己挪回去?”
  许昭意缩了下小脑袋,心虚地哦了声。她一手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一手搂住了他的脖颈。
  -
  回到大礼堂的表演厅时,场内氛围正热烈。台上正在说相声,一进门刚好听到逗哏在模仿某社四公子之一的绝活,“刹车哭”。
  许昭意本来想在后排找个座,悄无声息地坐下,但有人不让。
  梁靖川捉住她的手肘,把她捞起来,“你去前边坐着。”
  两相僵持了半分钟,继续拉扯也不是个事,许昭意拿他没辙,终于还是没拗过他,“行吧,您是我大爷。”
  梁靖川勾了勾唇,“待会儿提前一点出来,我带你回宿舍。”
  许昭意清楚他打的什么主意,也的确不想慢腾腾挪回去,点了点头,小声地应了句,“知道了。”
  梁靖川这才放过她,左手抄进外套里,去了后台。
  许昭意也从最左侧过道过去,走到前排的演员休息区,坐在了熟人旁边。
  “严不严重啊?”文娱委员压低声音,视线上下一扫,“我在楼下听到那声动静,都被吓了一跳。”
  “崴了下脚,没多大问题。”许昭意笑了笑。
  文娱委员看着比她都痛心,“可惜浪费你那么多时间,白便宜其他人了。”
  “没事。”许昭意不太在意,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小声说了几句话,安静地坐在位子上。
  毕竟有学校检修不到位的锅,其间老徐和负责晚会的老师还过来查看了下,反复确认许昭意没出事,才略微松劲。
  许昭意有点走神。
  跟其他人不太一样,她喜欢语言类节目,晚会的歌舞其实挺无聊,还是小品相声抓人眼球。隔了几个节目,主持人报幕报到梁靖川,她才专心了点。
  她往台上瞧了眼,略微诧异,“何芊芊呢?怎么没上台啊?”
  “鬼知道她又想整什么幺蛾子,说是受惊过度需要休息,不过我看小白莲花伤得没你重啊。”文娱委员耸了下肩,态度放在内娱粉圈,就是活生生一个毒唯,“不过这样也好,川哥肯定挺嫌她,只要她不在了,画面简直不能太赏心悦目。”
  许昭意笑笑,也没再说什么,望向台上。
  梁靖川端坐在钢琴前,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急速翻飞,激荡的曲调从黑白琴键上流淌而出。
  fantaisie-impromptu,肖邦的曲子。
  升c小调的乐曲节奏急速交合,他转调时清晰利落,技巧性很强,右手的琴音渐变,旋律舒缓下来,低回的曲调在反复中走向尾声。
  礼堂内陷入了沉寂,直到曲终都没反应过来。不知谁起了个头,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许昭意心说,大约艺术永远都能够引起共鸣。不管在任何年代、任何地点,面对的听众是专业的或是业余的,那种震撼人心的感染力亘古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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