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宠姬——未降
时间:2020-06-06 09:38:58

  楚禾抬起头来,目光丝毫不惧地望着章太后,眼神又飘到她身边一个年轻妃嫔身上。
  那妃嫔看起来陌生的很,可分明心虚。
  楚禾只不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便有些慌乱地垂下头去,模样有些局促。
  楚禾顷刻间便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只是一场宫斗闹剧罢了。
  怕只是有什么人得了她郑子初入宫的消息,借机来敲打许侧妃的。
  想到这儿,楚禾便不怕了,稍稍颌首道:
  “这件事的确是晚辈安排的。只不过,晚辈的本意是让北尧王殿下尽早康复,不知这怎么就引得太后如此不满?”
  章太后冷哼一声:
  “你只想让皇儿康复?东尧与我北尧已经数年没有来往,这忽然又是要结盟,又是主动提出送大夫进来,你们究竟安的什么心思?”
  楚禾闻言,轻叹一声,有些遗憾地开口道:
  “晚辈虽然从未见过太后娘娘,却素来听闻太后娘娘是个性情坚毅之人。想当年太后为了脱离玉京的夺嫡纷争,选择自毁容貌,早早带着北尧王殿下前来封地。那样刚烈的气节,实在应该让如今这些后宫妃嫔们学一学。可是晚辈却有些不解,您明明是那样有主见的一个人,如今竟然会听信小人的谗言,无故责罚于妃嫔?”
  章太后身边的那个妃嫔听到这些话,慌忙开口道:
  “太后娘娘,她竟然丝毫不避讳,凭空编排您的过往,实在太无礼了!”
  可章太后却并没有生气,她反而对楚禾产生了一些兴趣,语气相应地稍稍放缓了一些:
  “看你不过十多岁的样子,知道的东西倒是不少。”
  楚禾浅浅一笑:
  “章太后的故事,这天下谁人不知?虽然已经过去三十余年,但至今为止,天下后宫女子仍然没有一人能比太后娘娘当年的气节。晚辈今日提起,也只不过是尊崇向往而已。”
  章太后稍一思忖,忽然抬手示意那几个内侍将许侧妃松开。
  许侧妃一下子便跌倒在地上,宫女们便立刻上前去扶住了她。
  楚禾看了她一眼,确认她没有大碍,继续开口道:
  “太后娘娘从玉京那样的漩涡之中脱身,势必也恨毒了后宫妇人的那些心思,只怕不会想不到这一回…是谁故意为之吧?”
  说着,她的目光便抛向了章太后身边的那个年轻妃嫔。
  那年轻妃嫔惊得花容失色,颤抖地跪在章太后面前,连忙开口道:
  “太后娘娘明鉴,是许侧妃她带着外臣进来,欲加害于王上,这是确凿无疑的啊太后娘娘…”
  楚禾冷冷打断她的话,开口禀道:
  “太后娘娘明鉴,郑大夫入宫不假,可这加害北尧王殿下一说,一无实据,二无证词。就是这样的凭空陷害也能成功,岂非滋长宫中的歪风邪气?”
  章太后闻言沉默了片刻,忽然一脚将那年轻妃嫔踢开,怒道:
  “哀家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玩弄心机的脏东西,来人,给我将她拖下去,打入冷宫!”
  那年轻妃嫔吓坏了,连忙叩头求饶:
  “太后娘娘饶命啊…嫔妾也只是担心他们会对王上不利,绝对没有故意陷害许侧妃的意思啊…”
  可不等她说完,便已经被几个身强体壮的内侍拖了出去,嘶喊声几乎传遍了整座宫殿。
  章太后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又抬起头来:
  “无论如何,你们私自带外面的江湖大夫进来,到底是不合规矩…更何况,哀家去拿人的时候,已经见到你送进来的那位大夫正在偷偷给皇儿嘴里塞什么东西!若不是怕他下毒,哀家早就命人将他乱棍打死了。”
  楚禾心里一惊,冷不丁想起刚才走进养珍宫的时候,郑子初躲在角落里给她使眼色的样子。
  许侧妃闻言,也不顾脸上的伤,连忙往前爬了几步,朝楚禾开口道:
  “王后娘娘,你不是答应我只让他远远看一看,不下手诊疗的么?”
  楚禾没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
  “回禀太后娘娘,这位并非是普通的江湖医生,而是师从玉阙阁的名医郑子初。他素来有妙手回春之名,绝不会无故坑害…”
  她话音未落,却听见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跌跌撞撞的声响——
  “太后娘娘,不好了…王上他…他吐血了!王医们都吓坏了,连忙遣了奴才来传话,怕是今晚上也熬不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点还有一更哈~困了就别等,明天早上看也是一样哒
 
 
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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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内侍的一番话冷不丁传过来, 殿内瞬时便乱作一团。
  章太后全然没了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 一张脸吓得血色尽失, 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失声道:
  “你说什么?王上他吐血了?”
  许侧妃闻言也吓了一大跳,双腿一软便跪到地上, 脸色煞白、一副惶恐惊惧的模样。
  楚禾下意识地转头望向角落里的郑子初,却看见他正闭目养神, 仿佛殿上方才传进来的消息与他无关一般。
  这时候, 章太后已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竟颤抖着伸出手,指着楚禾和郑子初两个人怒斥道:
  “来人, 跟我将这两个人以谋刺之罪拿下!”
  “是!”
  只听一阵骚动声从殿外传来,一群内侍立刻便围拥过来。
  他们刚想要将楚禾强行按倒,谁知却看见她一双眸子冷不丁望过来,带着些许愠怒, 更带着凛然之色, 未出一言便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些内侍自然知道她的身份, 不敢轻易上前, 纷纷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楚禾将头转回来, 冷冷地看着章太后:
  “既然北尧王殿下出了事, 太后难道不打算先去看一看情况么?你这么急着处置我,若是北尧王真的出了什么事,届时新君登基, 军心大乱,你难道要让他在抵抗蠢蠢欲动的蛮族之时,还要腾出手来兼顾东尧军吗?!”
  她这一席话,立刻便让一个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母亲渐渐冷静了下来。
  楚禾方才一副温顺谦恭的样子,章太后果真就理所应当地以为她不过是个后生晚辈而已。
  可是如今她站在这儿,章太后不得不想到她背后的靠山。
  若是她有了事,东尧若是举国之力前来征讨,北尧能讨得了几分好?她若是意气用事处置了楚禾,那岂不是给她的皇孙招来无穷无尽的后患?
  章太后咬了咬牙,沉声道:
  “哀家不敢动你,不代表不敢动你身边这些人!在这后宫之中,哀家若是想杀一两人,这宫里谁敢阻拦?”
  楚禾看着她的眼睛道:
  “这宫里的确无人敢阻拦。只不过,晚辈请太后娘娘三思,郑子初乃是我东尧客卿之尊,怎容你想杀就杀?恕晚辈直言,如今太后最需要做的就是相信郑子初大夫,比起王宫里那些昏聩的王医而言,他更值得信任。”
  章太后恨恨地看了她一眼,下令道:
  “摆驾建章宫!带着她和那个郑子初一起!”
  饶是她这样说,那几个内侍仍然不敢上前去跟楚禾动手,只能走到她身边“请”她站起身来。
  楚禾撑着地,慢慢站起身来,不理会身边跟随她的内侍,而是不卑不亢地走到大殿角落里去将郑子初扶起来,将他搀扶起来,跟着太后出了养珍宫。
  走出养珍宫之后,等在外面的立夏和傅家小厮见这么大的阵势,都吓坏了。
  尤其是他们看见楚禾被几个内侍围拥在人群里面,立夏更是焦急得不行。
  而楚禾却给他们递了一个安慰的眼神,接着便默不作声地跟着太后轿辇,朝建章宫走去。
  等到了建章宫外,章太后颤颤巍巍地从轿辇上下来,由好几个宫女在一旁扶着,加快了脚步走进内殿。
  楚禾见人走远了,找准了机会低声与郑子初道:
  “郑大夫,你可有把握?”
  郑子初并没有答话,却微微一笑。
  临到这样的关头,郑子初竟然还笑得出来。
  楚禾深觉自己没他这么淡定。
  若是这一回失败了,东尧和北尧的合作也就会破裂,那她所作的一切努力恐怕就都要白费了。
  想到这儿,楚禾心里难免有些惴惴,身后的内侍催了好几次,她才慢慢搀扶着郑子初走进去。
  刚一进去,楚禾便闻见一股浓重的药味环绕在内殿,几个王医和宫女内侍全都齐刷刷地跪在屏风外,神情皆是一片惶恐。
  他们绕过屏风走进去,便能看见章太后正坐在床榻前,弯着腰佝偻着身子看自己的儿子。
  其余的便只有两个侧妃立在旁边,大约也觉得无力回天,便纷纷低声啜泣着。
  章太后被这恼人的声音吵得不行,抬起头来便是一阵呵斥:
  “皇儿还没殡天,你们在这里哭什么?要哭就出去哭!”
  那几个妃嫔被这么一惊吓,忙不迭地拭去眼泪,立在原地不敢再吱声。
  楚禾稍稍上前一步,看见躺在床上的北尧王此时仍然在昏睡着,只是唇角染着一层黑血,脸上苍白如纸,看起来的确是情况不大好的样子。
  谁知就在殿内众人一个个都如此肃穆的时候,郑子初却忽然笑出了声:
  “黑血都吐出来了,好事,好事。”
  章太后怒而回头,瞪着他说:
  “谁放这个疯子进来的,快给我撵出去!”
  楚禾急忙阻拦,却听郑子初仍然不肯闭上他的嘴:
  “让那些庸医将他们那九龙调养汤热热地灌下去一碗,保证今夜就醒来了。若是不灌嘛,也行,就是醒来的可能晚点。”
  这时候,身边的内侍已经上前来拉扯郑子初了,楚禾急的上前一步跪在章太后面前道:
  “既然王医都已经觉得无力回天,太后娘娘不妨试一试此法!”
  章太后盯着她看了半晌,或许也到了绝望之际,心里不由地动摇了几分,无奈终于松口命道:
  “也罢,先把那个疯子留下。来几个人下去煎药!”
  屏风后面的几个王医闻言,连忙便从地上爬起来,争先恐后地小跑着出门去煎药了。
  对于他们这些在内廷混迹多年的王医而言,治病救人永远不是上上之策,保命才是最要紧的事。
  原本他们还在担心这件事会不会株连到他们,可一听说这殿内没他们的事了,这平时都不愿意做的煎药杂事都能抢着干。
  药熬了一个时辰,还冒着滚滚热气便被端了上来。
  郑子初看了一眼,又翕动鼻翼闻了闻药味,这才满意道:
  “就这么热热地喂下去才好,吐多少出来就再灌多少进去!”
  那端药的内侍在原地踌躇,似乎在等着章太后的吩咐。
  章太后咬牙一挥手,示意他照做,那几个内侍便在一旁七手八脚地将北尧王扶起来,一勺一勺地喂汤药。
  楚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抬起头来望着床榻的方向,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只见满满一碗汤药灌下去没多久,原本昏睡的北尧王忽然长叹了一声,将殿内的人都吓得够呛,以为他是回光返照。
  楚禾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章太后身后,看着北尧王竟然慢慢醒转了过来,一双鹰眼也缓缓睁开。
  谁知那北尧王刚一睁眼,看得却不是床榻前老泪纵横的老母亲,反而无比精准地看到了楚禾,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张苍白的面容忽然扬起一个笑容:
  “母后这是从哪里给儿子搜罗来的美人?”
  楚禾一惊,心头浮起的喜悦忽然被冲淡了许多。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不想却迎上对面几个妃嫔嫉恨的眼神,忙不迭地转头向郑子初道:
  “郑大夫,快来看看,殿下醒了!”
  郑子初旁边的内侍见北尧王醒过来,连忙伸手将郑子初身上的绳子解开,一边一个搀扶着他走到床榻前。
  那北尧王只看了他一眼,便开口评价道:
  “你长得像是倒骑驴的张果老,与那美人是什么关系?”
  郑子初朝他作了个揖,淡淡笑道:
  “容草民为王上切一切脉再聊可好?”
  章太后见自己的儿子果然醒转,惊喜之余态度大变,立刻便起身给郑子初让了一个位置,自己则撑着拐杖立在旁边,伸着脖子看。
  那北尧王自然也是个惜命的,虽然安静了下来让他给自己切脉,可一双眼睛却仍然时不时地扫过楚禾的脸,越看越喜欢。
  楚禾被他这么一注视,脚下慢慢退出老远去,试图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郑子初诊完了,抚着胡须刚要说话,却听见北尧王自己开口道:
  “张果老,你可别唱衰孤的身子。若是不能纵情美人怀,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郑子初笑呵呵地开口道:
  “没事了。草民已经将您体内的虚火都排解了出来,日后王上只需每日服用草民特制的丹药调养,不出半年便会大好。至于美人什么的嘛…就依照您自己的心情来便是了。”
  说着,便将这瓶药丸送到他面前去,又转头向章太后躬身行礼道:
  “太后娘娘,草民已经治好了北尧王殿下,若是您还不放心,要留我在宫中小住,我也自然应允。只是草民不过一介‘江湖庸医’,这费用比起宫里这些草包还是要贵一些,您看若是付得起,草民就留下。”
  章太后的脸色僵得要命,可北尧王闻言却哈哈大笑,眼眸之中多有赞赏:
  “这张果老倒是爽快,孤喜欢的很。来人啊,传黄金万两,赠给这位江湖人!”
  章太后闻言,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只能将一腔怒火全都撒在了那些草包王医身上:
  “养你们这么多人,还不如一个江湖大夫有用!各自罚俸一个月,以儆效尤!”
  楚禾闻言,稍稍叹息了一声,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可她这细细小小的一声叹息,却又惹得北尧王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楚禾看,仔细瞧着她那水光缎子一般的秀发柔软地垂落在肩上,小小的绾发只戴了一两只珍珠宝钗,看起来清淡又雅致。她额前没有花钿装饰,一双细细的长眉色如远山,衬得她那副妩媚过分的容貌多了一分沉静温婉。一双美眸如同多看一眼就要被摄魂,鼻尖与唇角都是恰到好处地精致秀美。再加上那举手投足间的优雅自如,与那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竟是他后宫之中也难得一见的倾城之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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