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萧敛是伯侯府里的嫡长女,本身也不是蠢笨之才,这位置传给她是名正言顺。
“对了,最近右相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萧伯侯手上的画笔没停,见萧言走了后,又语气随意的跟萧敛讨论起朝堂政事,“七皇女今年也都十岁了,一些事情你我再不抓紧些,怕是都要带到地底下去办了。”
七皇女正是贵君的女儿,在众皇女中排行老七。
瞧着皇帝专宠贵君这架势,指不定这一两年就会把他提到君后的位置上,到时候七皇女成了太女,右相跟着水涨船高,她们再想把人拉下来就难了。
贵君那边属于后宫争宠,萧家没有儿子,所以有些难办,但朝堂上的事情还是有很大的活动空间的。
萧敛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已经安排妥当了,这一两日怕是就有消息传来京都。”
“右相那边的事情再加上皇子府的事情,贵君最近几日在宫里怕是会过的不舒坦。”
萧伯侯终于舍得放下笔,低头吹了吹书案上的画,拿起旁边的巾帕擦手,笑着转身看向萧敛,“贵君不舒坦了,十殿下怕是要吃苦头,就不知道你妹妹打算怎么护着他了。”
萧敛眉头拧紧,萧伯侯招手示意她来欣赏自己的杰作,“她有主意,你让她自己操心去,来看看我这幅画怎么样?”
“……”哪怕是亲母女,也没办法昧着良心夸她。
母女俩在书房说话,萧言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华灯初上,晚饭已经摆了出来。
大门大户里除非家宴,寻常时候都是各自吃各自的,更何况萧言已经成家尚皇子。
萧言抬脚进门,就看到阿离坐在饭桌旁等她,一时间心里说不出的柔软。
纱灯罩在烛台上,屋里暖光流泻满室,身着白色锦衣棉袍的阿离发黑如墨眉眼如画,端庄规矩的坐在饭桌旁,听见门口传来动静,狭长漂亮的眼尾不经意的扫过来,眼底波光流动。
萧言脚步微凝,心弦波动,指尖软的轻轻发颤。
这样的美人,好适合解开衣袍摁在桌上,看他清冷矜持的眉眼染上异样情绪。
“在等我?”萧言觉得自己不能一回来就不做个人,至少得像模像样的掩饰掩饰。
她就着下人端来的水盆洗手擦脸,笑着出声问他。
阿离眼睛边瞥着萧言的脸色,边梗着脖子说,“我可没等你,我只是暂时不想吃。”
……刚才的欲.望瞬间没了。
他不说话的时候美的像副画,只要一开口就傲娇的不像话。
——太破坏气氛了。
萧言气的牙痒痒,决定待会儿好好收拾他,口不对心这个毛病,迟早得给他掰过来。她就想听阿离亲口说喜欢,听他在床上黏黏糊糊的张嘴说想要。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萧言从不觉得这些事情羞于启齿。
“真的不饿?”萧言擦手,转身看向阿离,两人下午逛了一圈,回来他又试了衣服,运动量应该也不小,以阿离的胃口早该饿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那边阿离的心音就委委屈屈的带着小鼻音跟她哼哼:
[饿~]
这样多可爱!
萧言心尖被这软唧唧的心音搔的发痒,撩起衣摆坐到阿离身边,单手揽着他的脖子低头亲他唇瓣,“饭前点心。”
阿离白玉似的面庞像是浸了红颜料,慢慢变得绯红莹润,格外诱人。
——啧。
萧言目光灼灼,想吃点别的了。
手掌顺着脖颈往下,搭在那细腰上,鼻尖凑过去蹭着阿离的耳珠,轻轻呼气,“想我吗?”
“谁想你!”阿离呼吸微窒,感觉到萧言大手往下滑,立马斜眼瞪她,“放肆,我可是皇子!”
[唔软了软了,腰都软了。]
[你这样皇子也扛不住啊。]
萧言笑,双手圈着阿离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嗯,你是皇子,但你更是我的夫郎,是臣的殿下,是我骄傲的小孔雀。”
[我生气了啊,我不开心了,我怎么能是鸟呢?]
“你竟然拿我当鸟!”阿离脸颊鼓鼓,手指搭在萧言的手腕上,作势要扯开箍在腰上的胳膊。
[我都喜欢上你了,你竟然只拿我当个宠儿?]
他说了喜欢。
萧言呼吸沉沉,没忍住溢出笑声。
她收紧手臂,将人拉扯到怀里,垂眸在阿离耳边询问,嗓音沙哑视线下移,暗示性十足,“不是吗?难道没有鸟?”
阿离双股夹紧,倒抽了口凉气,连脖子都红了。
[这污言秽语!!!……竟该死的上头。]
[呜呜呜,我完了,我竟然沦落了,我的耳朵脏了。]
阿离红着眼睛瞪萧言,薄唇抿紧鼻翼煽动轻轻抽气,像是受了多大的屈辱似的,其实心里叭叭个不停。
[呜,我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了,母皇要是知道我听了这些话,肯定要割掉我的耳朵。]
[我要是没了耳朵,那可真就成了鸟人!]
[……要是这样,那我就告诉她你绿了,连孩子都有了,这样我们母子俩扯平,谁也没比谁干净!]
阿离下定决心,底气十足挺直腰背,狭长微红的眸子斜向萧言,正要说话,就见萧言微微抬眸满脸好奇,“谁绿了陛下?”
——宫里竟然玩的这么劲爆吗?
——这事她的小傲娇是怎么知道的?
比萧言更吃惊的是阿离,他一双凤眼险些瞪圆了。
[???]
[!!!]
[夭寿哦,她怎么知道的!!!]
[……母皇会灭口的吧?]
阿离跟只受惊的兔子似的,就差支棱着耳朵看萧言了,满脸都写着“不可能”。
自欺欺人没有用。
萧言毫不留情的用手指点着阿离的胸口,憋笑憋的脸疼,“你刚说的,还说我这污言秽语听着格外上头。”
——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阿离一口气没喘上来,整个人差点在萧言怀里厥过去。
[我死了。]
阿离单方面宣布社会性死亡,希望以后萧言站在坟头来看他就行了,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永久长眠于地下。
阳间的事情太可怕了。
[我就说我怎么觉得自己在驸马面前没穿衣服。]
[原来真的没穿……]
[我怎么还在说!]
[她都能听见的,快住脑!]
[呜,来道雷劈死她吧。]
“……”萧言满脑子问号,好奇的问道,“我要是死了殿下给我守寡吗?”
这怎么一言不合还要黑化弑妻了???
阿离看都不看她,怒道,“你前脚死我后脚就改嫁,还养一堆的大美人报复你!”
他气鼓鼓的,小脸别开,扭身甩掉身上多余的两只手。
明知道他说的是假话,萧言还是觉得心尖疼了一下。有朝一日她若是早死了,阿离可怎么办……
他那么容易相信人,会不会转头就被人拐走了?
萧言眼睛微眯,手不容抗拒的搭在阿离腿上,嗓音危险,“真的?”
[呜假的。]
[我身子都给你了,不守寡还能和离了吗?]
[你老欺负我。]
阿离快哭了,他捂着嘴巴,但心里怎么都停不下来,偏偏说呢还都是大实话。
他分不清是羞耻多些还是尴尬多些,反正余光瞥见萧言的衣角他脸蛋都能爆红,脚指头都蜷缩了起来。
——这日子可怎么过吧。
——还不让人有点小秘.密了。
阿离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萧言觉得刚才被破坏掉的气氛还能重新捡起来,她又行了,她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你我妻夫同体,你怎么样我都喜欢。”萧言亲吻阿离红到滴血的耳垂,不轻不重的用口中软物卷了一下,嗓音低哑,性.感撩人,“当然,不穿衣服我更喜欢。”
阿离被刺激的打了哆嗦,刚才还平平无凸的地方莫名跟着抖擞起来。
“……”阿离别别扭扭的想用手盖住,脸红的厉害,头顶都快冒烟了。
[好、好尴尬啊。]
——果然坏了是吗???都不听话了。
萧言视线下垂盯着那里,舔了舔嘴唇,呼吸沉沉。
——这不是逼她不做个人吗?
夫郎都这样了,为妻的若是还没有丝毫表示,还算什么女人!
萧言抬手示意听雨他们下去,弯腰打横抱起阿离就往内室走,“饭菜先温着,待会儿再吃。”
下面齐齐应了声是。
阿离满脑子想的都是完了,这下所有下人都知道他们进屋干嘛去了。
虽说是他自己先不争气,但他也是个要面子的啊。
阿离跟只鸵鸟一样把头扎萧言怀里,企图自我逃避。
萧言将人摁在床上,阿离躺平了看她,眼尾泛红,眼角含春,呼吸喘的厉害,就这还嘴硬呢,“松、松开我。”
[我自己脱。]
刚买的衣服,他怕萧言给他撕坏了。
萧言的表情跟要吃人一样,根本没再给阿离动脑的机会,没两下就让他晕晕乎乎的什么都不再想。
叭叭个不停地心音安静下来,接下来只能听到跳动如鼓的心跳声。
心声如鼓,扑通乱跳,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达到顶峰,空白了一瞬间后慢慢缓了下来,鼓声沉缓慢顿,引的呼吸发颤,嘴唇颤抖。
萧言撩起阿离脸上汗湿的头发,垂眸看着枕头上尚在喘.息的阿离,“怎么样殿下,臣伺候的还满意吗?”
“你闭嘴。”阿离伸手想捂她的嘴,奈何四肢发软动弹不得。
她一问,自己肯定会回答。
阿离羞愤的别开脸,耳朵红的烫人。
心音颤悠悠的传过来,显然还没回过神:
[哦~爽!!!]
阿离,“……”
……我不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离:把我埋了吧
我已经无颜面对晋江的姐妹乡亲_(: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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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皇子府的事情萧言这个驸马都当着外臣的面要到了御前, 皇帝为了自己的脸面怎么都得把这事应下来。
她不会怪自己忘了, 只会怪贵君这个十殿下名义上的父君没把事情办妥帖。
为了这事,皇帝还数落了贵君那么一两句。
本来吕美人怀孕的事情就够让贵君糟心了,结果又被圣上责备,惹的他莫名委屈。
身边人致力于为主子分忧,见贵君神色恹恹,立马宽慰道, “您别生气, 要怪也该怪十殿下, 您别气着了自己。”
赵离肯定是要要教训的,只是贵君觉得皇帝近两日对他的态度也不如前段时间黏糊, 肯定不单是皇子府的事情。
贵君使人出去打听了一圈才知道原由, 自己不仅因为赵离的事情被连累, 他还被自己母亲给牵连了。
右相手里有人做事出了严重纰漏,竟然被捅到了陛下面前,惹的她龙颜大怒,当朝斥责了右相不说,回了后宫又想起来皇子府的事情,两样加在一起, 这才说落了贵君。
被皇帝说落,丢的是脸面。贵君这个位份的人最要的也就是这东西了,这让他怎能不气?
贵君心里不舒坦,后宫美人那里也不好过,同样十殿下赵离更别想快活。
“以前在眼皮子底下倒是个不显眼的, 这一出宫就长本事了。”贵君撸着腿上狸猫的脊背,这猫被养的油光水滑,摸起来倒是舒服。
狸猫打起了小呼噜,贵君闻声垂眸瞥了眼,莫名觉得烦了。
宫里伺候的下人惯来会看主子脸色行事,见贵君撸猫的动作停下来,便立马弓腰上去将猫从他腿上抱了起来。
贵君慵懒的靠在身后软榻上,手指撑着额角,远观起来就是副活生生的美人卧榻图。
“听闻这两日他在皇子府里过的甚是快活,金银如水似的往外花,倒是气派极了。”贵君轻轻嗤笑,“倒是个有福气的。”
他说话的时候下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只垂头静静地听着。
“这人到底是本宫宫里头出去的,本宫作为他名义上的父亲,怎么着都得敲打敲打他两句,人莫要太过于蠢笨还贪图享受,免得不知道得罪了谁,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贵君撩起眼皮,看向旁边的侍从,“去皇子府走一趟,就说本宫想他了,让他过来。”
“是。”
侍从得了旨意出宫的时候,阿离刚试完首饰。
皇帝给阿离选皇子府的时候,扭头询问身旁的御官,问她底下可有适合空闲的府邸了?
空闲的府邸多的是,但又大又宽敞位置还好的可就不多了。
御官双手拢在袖筒里做恭顺弯腰状,手指捏了捏袖筒里的金锭子,佯装思考了片刻,才说城东倒是有个府邸挺合适的,如果急着用,立马就能收拾出来。
于是几天后,萧言跟阿离就接到旨意,说皇子府定在城东,择日就能过去。
来传旨的是御官,她笑呵呵的跟萧言说恭喜,萧言着人塞给她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说辛苦她了,金银不多,权当跟着沾沾喜气。
殿前办事的人看起来最不缺银子了,但是金子谁不稀罕?
像萧言这样出手阔绰,随手就给金锭子的人更是让人稀罕。御官有意给她卖个好,说因为这府邸的事情陛下还恼上了贵君呢。
这话什么意思?
不就是提醒萧言提前准备准备,免得贵君发难吗?
这不,今天就来了。
萧言利用她父亲留下来的银钱做生意搞投资,阿离不懂那些,他每日闲着无事不是试新衣服就是挑新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