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说它想认识你——七宝酥
时间:2020-06-07 08:50:39

  “这才到哪。”
  “我学渣,学沫,班级倒数,你粉丝里的吊车尾。”她佯装自暴自弃。
  程宿手随意搭着:“那就保持住本来的声音,也不要觉得不好听。”
  蒲桃望向他,瞳仁黑亮:“程老师,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容易半途而废了。”
  程宿皱眉:“你还有半途?脚尖都没过起跑线。”
  “哎呀——”蒲桃彻底耍无赖:“家里有个声音好听的就行了,不然我为什么找你,还不是为了提高下代声音基因。”
  “是这个原因?”
  “嗯,”蒲桃抿了下唇:“是不是考虑的有点远。”
  程宿安静几秒:“我该怎么回答。”
  蒲桃生出危机意识,忙不迭道:“不用回答了。”
  程宿轻描淡写,却挡不住话里有话:“远近取决于你。”
  “别说了,快别说了……”大意给自己挖了坑,蒲桃此刻只能无措掩回去:“当我没说没问。”
  程宿不语,只是也绷不住了,笑了出来。
  ……
  哼,就整天逗她吧。
  站在莲蓬头下,蒲桃任由温水冲过发端,好洗去自己那些诡谲又旖旎的遐想。
  她,蒲桃,24岁这一年,终于在非亲戚的男性家中淋浴过夜,尤其这个男人从头到脚由内而外都非常性感秀色可餐。
  妈啊,主啊,老天爷啊,给她点指引吧。
  蒲桃双手搓脸,只觉得浴室的热气将自己盈满了。她的全部胆量在索抱和强吻程宿时提前透支,此时的她,又变回那只惊弓之鸟,如影随形的怂鹌鹑基因重新发挥效力。
  她不敢提出更多想法,一是自己又慌又怕,二是担心程宿因此改变对她的看法。
  可主动要求来他家已经不折不扣的暗示了啊。
  蒲桃也不知道程宿的具体态度,但在她进来洗澡前,他曾安排她留宿客房。
  好像没那个那个的打算。
  这样的话……
  等会出去之后跟他说声晚安就回房间,安然无事度过这一夜好了。
  必须把持住自己!蒲桃暗自告诫,抹去镜面上的水雾。
  里面的女人完全卸去脂粉,面色被水气蒸红,只有镜灯在为她打光提亮。
  蒲桃想了想,从化妆包里掏出粉饼,仔细拍完全脸,又凑近看,薄薄一层,应该不是太能看出来。
  带妆睡就带妆睡了,反正一晚而已。
  她自我安慰着,下一秒闭了闭眼,又无语否定自己:
  不是……只是一个人睡,还要盖什么粉啊。
  不管了。
  把心一横,蒲桃套上睡衣,去取收纳筐里的换下衣服,中途,她手一顿,垂眼盯了会里面那身煞费苦心的成套内衣,而后闹心地搓了搓额角,开门走出盥洗室。
  程宿正坐在沙发上给大条喂零食,听见响动,他回过头来:“好了?”
  蒲桃顿足“嗯”了声,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
  她不自在到极点,只能做些小动作来掩饰这些心猿意马,比如随手扒拉一下头发:“阳台可以洗衣服吗?”
  程宿怔了下:“直接扔洗衣机吧。”
  蒲桃停顿几秒,艰难启齿:“还有……内衣……”
  程宿也不讲话了。
  片刻,他说:“阳台还有个挂壁的mini洗衣机,你放那里面洗,如果不介意的话。”
  “……内衣我还是手洗吧,”蒲桃说完连忙解释:“绝对不是介意的意思。”
  程宿抱开大条,站起来:“我陪你去。”
  蒲桃当即揣紧手里东西,怕露出半分越界迹象:“不用了,你跟大条玩,”她指着一处显而易见的位置:“阳台在那,我知道的。”
  程宿没有再走过来:“嗯。”
  “好,我去了。”她趿着拖鞋一路小跑,不,逃跑。
  安全距离。
  保持好安全距离。
  就算程宿坐怀不乱,她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鬼迷心窍。她也是理论经验很丰富的人了好吗!
  晾好衣服,蒲桃在落地窗前站了会,深呼吸,缓释情绪。
  脚下山城流光溢彩,她还发现,她所在的位置能够看到双子塔,高高矗立,闪烁着某位明星的应援。
  确认自己心无杂念四大皆空,蒲桃才慢吞吞走回客厅。
  程宿正好从自己卧室出来,手里拎着衣服,估计也是要洗澡。
  四目相对,他们都停了下来。
  蒲桃愣了一下,费劲镇压回去的遐思又开始破土滋长。
  她咽了下口水,努力使自己声线没有多余波动:“我去休息啦。”
  程宿弯了下唇:“好。晚安。”
  他的神态跟语气,可以说是格外无害,叫人感受不出一丝邪念,蒲桃要锤头凿脑了,看来胡思乱想的只有她一人。
  蒲桃也说了句“晚安”,而后与他交错,走回自己客房,闭门前,她悄悄从罅隙往外瞄了眼,男人在往卫生间走,身姿修长。
  关上门,蒲桃长舒一口气,好像终于从密室脱身。
  她不敢松懈,端坐到灰蓝纯色的床头,拔下充电宝,改换插头充电。
  两手搭着屏幕,蒲桃心不在焉刷着微博,实则留意外面动静。
  男人洗澡都这么快的吗?
  她感觉没过多久,程宿就走出了卫生间。
  随后,她听见他跟大条说了几句话,门板隔音效果太好,她并不能听清,之后,男人好像就回自己房间了。
  只跟她隔着一堵墙。
  蒲桃总算能垮耷肩膀,小心将双腿搁到床上,坐姿因此放开了许多。
  这时,手机忽的震了震。蒲桃急不可耐解锁摁开,随后唇畔上挑,这时候找她的,肯定只有隔壁那位。
  程宿:床还习惯吗?
  蒲桃曲起腿,将膝盖抵到下巴,单手戳字:我不怎么认床的。
  程宿:那就行。
  蒲桃不喜欢冷场:不过我可能还是会失眠。
  程宿:因为喝了咖啡?
  蒲桃透露真实心声:因为第一次在男人家里过夜。
  程宿:害怕就把门锁好。
  蒲桃想他一定在开玩笑:你是我男朋友,有什么好怕的。
  程宿:呵。
  这个“呵”字用的颇为微妙,愣是让蒲桃品出几分不大相信的意思。
  心思被一捉一个准,蒲桃侧了下头,换脸颊磕膝盖:笑什么,我以前又没谈过恋爱。
  她鼓足勇气阐述更多:你让我睡客房,是不是也觉得我们才确立关系,不应该马上睡一起。
  程宿回:是不鼓励。
  蒲桃试探着,心微微皱缩:如果我说我想过,你会不会觉得这女人很轻浮。
  程宿:我无法回答。
  蒲桃宛若捉住他小辫子:看,你就这样觉得。
  程宿:因为我也想过。我设身处地想了想,如果我这么做,你一定会认为我不可靠。
  蒲桃矢口狡赖:我没有!
  她递出证明:至少我没有把门上锁。
  程宿:建议换个话题。
  蒲桃:嗯?
  程宿:再聊下去影响睡眠质量。
  蒲桃秒懂他的话外音,掩唇窃笑,心里有个小人在捂脸狂窜:男女朋友聊这些很正常,尤其在共处一室的情况下。
  程宿:嗯。
  蒲桃:不过我们都共处一室了,为什么还要用微信聊天。
  程宿:你会比较自在?
  蒲桃:但我不想当一辈子的虚拟恋人。
  那边不再回复,少刻,门忽然被人叩响。
  蒲桃心猛烈跃起,仿佛卡在嗓子眼,以至于声音都有些慌张与干涸:“怎么了——”
  “出来。”程宿语气自在,听起来全无不妥。
  蒲桃攥住手机,紧张的要死了,但还是做足面子工程以牙还牙:“为什么不是你进来,我又没锁门。”
  下一刻,把手一动。
  蒲桃吓到下意识抱成团设防。
  程宿见状,一时失笑。
  叫她出来嘴硬,真如她所言进门,又秒变这副怂包样。
  蒲桃扬脸,飞速下床站定:“找我什么事。”
  他看着她:“过来。”
  蒲桃走近两步,还隔着段距离:“嗯?”
  程宿待在原地:“演绎乡愁呢。”
  蒲桃被他的吐槽逗笑,抿了抿唇,继续上前,还未完全到他跟前就被一把扯入怀里。她清楚感受到他胸腔一长阵起伏,似乎在无奈呵气:“抱会你实实在在的男朋友。”
  蒲桃贴在他胸口,唇角上扬,再上扬,圈紧他后腰。
  程宿倾了下上身:“你身上什么味道。”
  “嗯?”蒲桃垂脸四处找。
  程宿单手把她下巴抬回来:“用什么洗的?”
  蒲桃完全看进他眼低:“应该是……你沐浴露?”
  程宿轻掐住她双颊,认真:“第一次发现这么好闻。”
  蒲桃挽不住笑,又撇不开他制约,只能用嘟嘟嘴咬字不清控诉:“放手嗷。”
  “好。”他低声应着,上身倾压下来。
  嗯。
  手是放开了,嘴又被堵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7 17:11:40~2020-05-19 17:52: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4章 第二十四句话
  较于刚刚那个玄关吻,这一刻的程宿更多了些主动,蒲桃清晰感觉到他的试探,进而掌控。
  他的吐息带着些微急躁,滚烫而沉甸,辗转磨蹭到她耳后。她为之心悸,脊椎阵阵激灵。
  蒲桃不得不挽紧他腰身,男人的手指有魔力,她想,她可能成了一块轻黏土,可以被搓捏成任何形状。
  所以,什么时候纠缠到床上的,她印象全无。
  施加过来的重量并不唐突,相反恰如其分,她不知如何安放的情绪有了落脚点,驶向计划之内的车站。程宿的低喘太醉人了,他的声音向来是她命门。
  蒲桃情不自禁地圈住他脖子,注视着他逆光的黢黑眼睛,那里浓如深漩,也如黑洞,她在迷失,一脚踏空。
  光风霁月的他仿佛成了谪仙,终究会为七情六欲臣服,被贬在即。
  危险的氛围令蒲桃兴奋。耳鬓厮磨间,她胸脯起伏,因这种联想而涌流出憧憬。
  可能是她眼睛过于明亮,脸蛋红成一片的样子太可爱,程宿撑起了上身,俯视起她来。
  蒲桃被他看的不自在起来:“你在看什么?”
  程宿说:“看你。”
  蒲桃突然有了偶像包袱,稍微昂高下巴:“我这会有双下巴吗?”
  程宿仍在端详:“没有。”
  蒲桃摸摸他脸颊,心里做好打算:“你今晚想不想睡客房?”
  “看你意愿。”
  蒲桃抿唇,哼了声:“我在你直播间提前支付过嫖资了,你最好尽快兑现。”
  程宿笑了一下,倾身封住她嘴唇。
  ……
  过去这些年,蒲桃潜意识里总会认为,男欢女爱是与白纸一般的自己道别割裂,伴随着少女时代的悲壮与成人念想的激狂,是罪与恕,肮脏与圣洁。
  但她发现自己理解有误。
  这是个美丽新世界,从被动到主动,她逐渐寻回自我。或许是他的嗓音自带止痛效果,她竟未生出一丝惧意,反在那一瞬真切品尝到爱恋,全身心占有了他与生俱来的权杖。
  这个过程中,她不断被发掘和重组,也在吞噬与容纳,她完全解放自己,在高频的跌宕间纵情攀至崖顶。
  ……
  蒲桃气喘吁吁地搂住程宿,与他相贴。男人肩胛紧绷,将她打捞起来,变换姿势。
  接下来的感觉就更加妙不可言,相见恨晚。
  也不知道绞缠多久,他们依依不舍也情难自禁地放过自己,也放过对方。
  房内冷却下来,两人相拥着,都如在热浪里滚了一遭,汗水淋漓。
  蒲桃称心埋在他胸膛,偷偷笑,最后越笑越开,以至于笑出了咯咯声。
  “笑什么。”程宿摸着她脑后头发。
  蒲桃胳膊搭在他腰上,感慨万分:“好爱你啊。”
  程宿被她突如其来的告白唬住,闷笑:“我看你就是爱我的身体。”
  蒲桃仰头,脑袋直击他下巴:“不行吗,我这是在夸你。”
  程宿避了一下,整个被取悦,他手圈过去,在她咯吱窝挠了一下。
  蒲桃顿时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不要~我怕痒。”她假意求饶,反手偷袭他。
  程宿动了动,制住她作恶的小胳膊。他压低声音,与她耳语:“别招我。”
  蒲桃缩起脖子,挑唇问:“我今天表现怎么样。”
  程宿说:“还不错。”
  “像新手上路吗?”
  “像。”
  “后半程呢。”
  “有一点进步。”他口吻刻意,如导师威严,透着股禁欲感,搔得蒲桃心痒痒。
  “啊……只是一点吗?”她有些不服气:“程教练,你要不要再检验一下学习成果。”
  程宿低眸,从他角度来看,她仰头眼巴巴瞧他的样子,是无辜引诱,又欲又纯。
  他喉间涌动一下,扳下她肩头,重新欺身过去。
  大条不是只夜猫,这一晚她完全没睡好,可耻的人类,真是擅长制造各种奇怪声响。
  —
  蒲桃睡到了自然醒,起床时已日上三竿,身旁已没了人,床褥上过量的褶皱是昨夜留下的犯罪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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