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四个起点男主前女友——大梦当觉
时间:2020-06-07 08:53:12

  柳盼扶捡起一块红珊瑚,边打量边道:
  “是,后天就是宁家庶子宁全的大喜之日。我和你爹正愁送什么好呢。”
  “宁全……”
  厉鸢念着这个名字,感觉有些熟悉,长睫一颤。
  突然,她想到了这个人是谁,这不就是当初把宁逐推入了险境,害得他右腿被废的那个庶弟吗!?
  宁老爹以前就因为宁逐无法修习武功而偏袒宁全,如今宁逐都回来了,如今宁全不仅安然无恙,而且还大婚了……
  厉鸢顿时抿直了嘴唇。
  柳盼扶边挑捡边道:“鸢儿,我知道宁小子和他本家的关系不好,也知道宁老爷为人确实有缺。但是咱们厉家毕竟和宁家相交多年,当初你退过人家的亲,如今又把人家儿子拐带过来,于情于理,咱们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说着,柳盼扶为难地皱起眉:“老爷,这块珊瑚带不带上?我总觉得这么好看送出去有些亏。”
  厉万钧放下茶杯,头也不抬:
  “那块珊瑚鸢儿小时候不是经常拿来玩吗,你问问她要不要?”
  “都这么多年……哎,鸢儿呢?厉鸢!你又跑哪里去了!?”
 
 
第98章 
  厉鸢强行冲出了厉府。
  一出了大门, 发现几乎街上所有的人都在看她。
  厉鸢视若无睹, 她转了一圈, 这才发现自己此时竟然不知道宁逐的具体住址, 不由得鼻子一酸。
  宁逐回来这么长的时间, 自己竟然不知道他的住址。
  厉鸢有些懊恼,她不断穿梭在长街短巷之中,然而却没有看到宁逐半个人影。
  她去打听, 然而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到底住在哪里。
  路过宁家那条街的时候, 隔得很远就看到有人在不断地往宁家挑重物, 看来是准备宁全成亲要用到的东西。
  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然而厉鸢眼前却浮现出宁逐年少时独自走在街头的场景。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没有人记得宁逐。
  她咬了一下牙,又是气自己又是气别人, 有些难过地拍了自己一下。
  小凤啄了啄厉鸢的头发:
  “鸢鸢别着急, 小帅哥不会跑丢的。”
  厉鸢无法详说她不是因为怕宁逐跑丢而着急,而是因为……
  她想起宁逐那天晚上谈及她父母时, 眼底闪烁的光。
  她当时只道那是安慰她的话,但现在一想,也不也是他安慰他自己的话吗?
  同样都是父母,为何对待子女的态度大不相同?
  厉鸢一时无法和小凤解释明白, 只能皱紧眉头。
  突然,她感觉眼前的景色如此熟悉,猛地就抬起了头四处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回去已经跑到了东街!
  厉鸢内心一动, 她捡起记忆进入巷子,推开一扇破旧的木门,然而出乎她意料地是,这里的老板不是她印象中地老婆,而是一对年轻的夫妻。
  她顿时一愣,再仔细一问,原来以前的那家店已经搬走了,搬到了隔壁的东溪城了。
  厉鸢的脸色微变,所以每天晚上她吃的那些食物是……
  她皱紧了眉,有些迷茫地走出巷子。
  周围的人熙熙攘攘,然而到底不见那个黑色劲瘦的身影。
  厉鸢捏了一下眉心,她知道找宁逐不急于一时,只是到底还是担心他。
  毕竟宁家给他的伤害,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抹除的。如果是换做是她的话,肯定会很伤心,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躲着吧……
  想到这里,她内心一动。缓缓向身后的高山上看去。
  丰陵城外群山环伺。有别于狼山的高耸,这里的后山山坡平缓,不高却能将整个丰陵城一览无余。
  此时天气转寒,厉鸢爬上坡顶的时候不由得微微打了一个哆嗦。
  离得很远,果然看到宁逐站在那里。
  他身形修长,如同长在悬崖边伫立了多少年的古树。
  厉鸢心里一窝:“宁逐……”
  他微微转头,面色看不出什么异样:
  “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厉鸢喘了一口粗气,她看他没有什么异样松了一口气,然而却也知道宁逐的心思向来藏得深,她不敢说得太明白,于是道:
  “今天想吃东街的烧鸡,于是就偷跑出来了。”
  宁逐勾了一下嘴角:
  ”晚上我给你送过去。”
  厉鸢暗叹一口气。
  她跟他站在一起,看着远处宁府那一点点越来越明显的红,她动了动唇,却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以用“放下”劝说的,宁老爷当初抛妻弃子,对宁逐又如此奚落冷待。看他逆袭之后又开始转脸攀附,攀附不成转而又提拔了自己的庶子。
  这样的一个爹,已经不是“原谅”能处理好和他的关系了。
  她自己都对回家有那么深的执念,更何况是小时候被抛在狼山的宁逐?
  她不知如何劝说,于是只能学着他的话,道:
  “回去吧,这里风大会着凉。”
  宁逐被这简单的一句话触动,他回过头。眼底那种被长风吹干的情绪又慢慢湿润起来。像是枯木逢春,隐隐带光。
  他知道厉鸢此时的来意,嘴角忍不住勾起:
  “我没事。”
  他看向远处的宁府,道:
  “我还是修行太少,对此事无法全然不在乎,但对这种结果也可以接受。”
  厉鸢道:
  “接受不了就算了。”
  她一笑:
  “反正宁家欠你的,你说了算,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宁逐一怔,他转头看她。
  厉鸢对他挑了一下眉梢。
  ————
  三天后,宁全的喜宴开始。
  宴会上,宁家老爷宁如松全程不苟言笑,绷着脸审视着来宴会的所有人。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许是怕某人捣乱,又许是怕从哪里会突然冲出来一个沉默劲瘦的少年。
  自从宁逐回到丰陵城后,宁如松就没有和对方正式见过面,因此对这个大儿子还是有些忐忑的。
  以前宁逐小的时候,他就厌其不能聚气,是废人一个。后来见其勤勉锻炼,虽然无法运用内功,但到底身手灵活,若是好好培养将来也勉强得用。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这个大儿子会在狼山走失。他永远都忘不了找到宁逐时,对方从猎物怀里抬起的鲜血淋漓的脸,毫无感情地盯着他。
  那双眼,已经沾染了兽性。应该是天生的白眼狼。
  宁如松的心凉了下去,从此以后,对这个儿子退避三舍。
  无论对方再努力,他也没有多看一眼。
  直到对方长大后,执意参加家族试炼,然后被废了一条右腿。
  他心里更加失望,厉鸢找上门来的时候,宁逐气不过选择离家出走。他虽然无奈,但实话说自己心里还是松口气的。
  只是他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宁逐会治好自己的右腿,洗筋脆骨完全地重生,不到三年,就成为了北域武道院第一人。
  他并非没有懊悔过,每每旁人用奚落、看好戏的眼神看他时,更让他面颊发痛,有如火烧。
  他也向宁逐求和过,向北域发过的信、送去的东西无数,但无一例外都被送回来。
  宁如松知道宁逐的脾气倔强,虽然无奈但也无可奈何。
  但没有想到,对方却又回到了丰陵城,且以一名最接近天阶满级的武道者的身份。这让他的脸像是被鞭子狠狠地抽过一样,羞上加耻。
  特别是相熟之人对他投来的眼神,仿佛无一不在骂他是一个不识货的傻子。
  他心中郁结,但又有些愤懑。
  宁逐身为他的儿子,即使老子有错难道非得让他低头认错吗?
  宁逐当真就狠心至此,一次也不来看他?
  他烦闷不已,恰巧碰上宁全着急地告诉他,对方已经与侯爷家的姑娘私定终身,但是被侯爷发现了,正威胁让其负责呢!
  宁如松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陈侯爷虽好,但不是个好相与的啊,他们武学世家与官方搭上关系,早晚会被扯进泥里!
  只是受不住宁全苦苦哀求,他还是答应了。
  最起码,这庄婚姻在外人看来是风风光光,也能让他扬眉吐气。
  宁如松将宁全的婚事风光大办,然而有人忍不住问:
  “宁老爷子,你如此张扬,就不怕宁逐前来捣乱?”
  宁如松顿时冷笑一声:“我是他爹,我为何怕他?!”
  然而回到房间,心里直打鼓。因为他知道宁逐的厉害,即使没看到,也听说过地方反屠了杀手,又几乎灭了半个冯家的事。
  如今宁家已经大不如以前,要是宁逐过来,他们所有人加起来恐怕都不如他一个手指头。
  宁如松心下惴惴,又安慰自己来的全都是皇亲国戚,如今有皇家坐镇,就不信宁逐敢来捣乱?
  想到这里,他微微放下了心。
  转眼看到宁全穿着喜服,笑着对自己走过来。
  然后低声道:“爹,我知道你怕什么。您不用担心,宁逐就算是真的过来,我就不信他敢在侯爷面前放肆?”
  左看右看,眼神凌厉:“听说他身上有一本洗髓的秘籍,如果真把他抓起来,再送给上面,咱们宁家还用得着在这粗鄙的江湖混饭吃吗?”
  宁如松不由得一怔,他看向庶子如狼一般的目光,心下一颤。
  其实宁全当初对宁逐做过什么,他心里是隐隐有预感的,但是为了包住家族里唯一能有出息的儿子,他没有出声。
  如今……
  宁如松一咬牙。
  他暗示自己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一条道走到黑了,就莫要回头了。
  然而宁如松战战兢兢、高度戒备了一下午,没想到喜宴之上半点事情都没发生。
  他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夜里就出了事。
  第二天一早,丫鬟去敲喜房的门的时候,半晌没听到里面有动静。
  于是壮着胆子推开门,看到里面的第一眼,猛地尖叫出声。
  原来宁逐被扒i光了扔在了床上,全身只有裆部被勉强挡住,嘴巴被他自己的臭袜子塞住,还被点了哑穴。
  他成大字行躺在床上,全身是层层叠叠的鞭痕,鲜红夺目,胸口用墨水写着明显的两个大字:
  “小人”。
  右腿微微扭曲着,看起来不废也残,偏偏他被点了哑穴,连疼都不能喊。
  此时看见小丫鬟进来,既说不出话也不能动,眼泪先下来了……
  ————
  宁家的事彻底成了笑料,宁府乱成一团,宁如松大为痛心,捶着胸口找来大夫,说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的一条腿。
  众人慌乱之下,竟然无人顾得上新娘子,听说侯爷家找上门的时候,才把新娘子从床底下揪出来,又是一轮混乱。
  柳盼扶在饭桌上说的时候,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厉鸢已经忍得不行,险些喷饭。
  宁逐今天受邀,难得尝到柳盼扶亲手做的饭菜,因此敛眉垂眸仔细品尝,似乎刚才说的那些事无法影响到他分毫。
  听厉鸢笑得肩膀抖动,于是把水壶微微向她那边推了推。
  厉鸢连连摆手,她现在是连饭都吃不下,更别说是喝水了。
  厉万钧咳了一声:
  “宁老弟家的事咱们不便多提,不过东西送过了心意也就算是到了。那些纷扰和咱们无关。”
  言外之意,他们礼金送到了就行,宁全是死是活,行凶者何人和他们无关。
  实话说,柳盼扶不是不怀疑厉鸢和宁逐。但一是厉鸢和宁全没什么过节,犯不着在宁全新婚之夜戏弄对方。
  二是,这样的戏弄太过幼稚,不像是宁逐能做出来的事。
  只是心里打消了怀疑,但看自家的死丫头和宁逐,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吃完饭,厉鸢和宁逐在长廊下消食。她还是笑得有些停不下来。
  宁逐无奈:“有那么好笑吗?”
  厉鸢道:“我不是在笑,我是在‘幸灾乐祸’。”
  昨天晚上,她带着宁逐摸进宁家的时候,宁全吓破胆的样子让她现在都忍不住想笑。
  然而她也没想到,宁逐竟然真的跟着她,也陪着她瞎胡闹。
  宁逐勾了一下嘴角。
  厉鸢咳了一声道:“侯爷那边不会找你麻烦吧?”
  宁逐摇了摇头:”无事。他们即使怀疑到我头上也不敢动手。”
  他又回到了北域武道院,以北域的势力,和他的实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厉鸢也欣慰地叹口气:
  “现在已经没有人敢欺负你啦。”
  宁逐看着她与有荣焉的样子,勾了一下嘴角。
  厉鸢还想自夸自己那个“小人”两个字写得无比顺畅,突然感觉面上一凉。
  她一愣,和宁逐微微抬眼。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雪。
  厉鸢摸了摸脸上的冰凉,不由得喃喃:
  “冬天到了。”
  宁逐垂下眸子。
  时光流逝,虽不止何时是终点,但到底离那一日又近了一天。
 
 
第99章 
  天气突然转凉了。
  夏季时热意是一天一天地积累, 而变得冰寒的时候, 可能只需要一夜。
  厉鸢也换上了冬装, 毛绒绒的领子托着脸颊, 有时候她照镜子, 会怀疑自己是一颗蒲公英。
  今年的冬天是她到南境学习之后,第一次在家里渡过的冬天,因此柳盼扶对此很是重视, 不仅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还三令五申她不许总往外跑。
  厉鸢习武之身哪里会怕冷, 但是碍于老娘“厚重”的爱,她只好勉强忍受自己被裹成一个小球。
  虽然是刚入冬, 但雪已经下得不薄了。
  厉鸢站在门口 ,微微探一下脚, 已经能够踩出一个不浅的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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