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失心疯王爷冲喜——三日成晶
时间:2020-06-09 09:02:50

  但是那两个婢女很快出来,却不是被赶出来的,泰平王一丁点动静都没有。
  杜书瑶没来由地心慌,有心想叫住那两个婢女问问,却开不了那个口,她此刻真的是又担心,又别扭得要死了。
  但是一直到那两个婢女出门,她也没能张开这个嘴,反倒是三红将凉茶端进来,她咕嘟嘟地连喝了两杯,被冰得有些发木的胃袋这才压抑住了那股子邪火,杜书瑶对三红说,“去给我拿条新棉被,这屋子太热了,我要去偏殿睡。”
  三红诧异地看了杜书瑶一眼,炭火已经熄了一些,这屋子现在真的不热啊……
  难不成王妃是发了高热?三红担忧地询问,杜书瑶只是摇头,她到底不是经常伺候在杜书瑶身边的,不知道她这是怎么回事,也不敢过多的劝阻,只能按照杜书瑶的吩咐,拿了崭新的棉被,在炭火上烤热,为杜书瑶在偏殿又支起了火盆,这才来正屋对杜书瑶说,“回王妃,已经准备好了。”
  杜书瑶一直心不在焉的,这会儿的功夫,又灌下两杯水,脑子和肚子里感觉都是水,一晃就哗啦啦响……
  不对!
  水声不是她身体里的,杜书瑶意识到这水声是隔壁传来的,她简直是飞身从椅子上起来,越过三红,直接朝着偏殿方向跑。
  她一鼓作气,进了偏殿后甩掉鞋子,把自己埋进热气未散的被子里,连脸都没进去,这才深深吁出一口气。
  三红跟着进来,询问杜书瑶还有什么吩咐,杜书瑶隔着被子说,“无需守夜,自行去睡。”
  说完听着三红出屋,她在被子里面把自己卷成小小的一个,那种怪异的后颈皮发紧的感觉才像是被这被子给阻隔了,从她身上缓缓地散去。
  这没什么,这只能算她帮忙教自家狗子怎么自我解决,她又不是强迫他了?
  杜书瑶回想了下他叫得那么大声,简直像是谁拿刀砍他了,杜书瑶就又缩了缩,她错了,她不该管的,管这种事情干什么,分开睡不就没有这种烦恼了?
  对啊,分开睡,串串也逐渐人化,再睡一起不合适,她接受不了他冲她来,自然就应该回避,对,是这道理……
  杜书瑶想着想着,再被被子里暖烘烘的热气熏着,没一会就睡着了,毕竟现在已经很晚了。
  不过这水喝多了,膀胱也不允许她一觉睡到天亮,杜书瑶模模糊糊地起身准备尿尿,但是从被子里眯着眼睛拱出来,手按在床沿什么东西上顿时吓得“妈呀”一声。
  睁开眼一看,是人手,顺着这手一看,就见到趴在她床沿上抬起头的泰平王。
  偏殿因为不常住人,所以三红怕杜书瑶害怕,格外多点了些蜡烛,这会儿是真的灯火通明,她一眼就看到泰平王脸色有些泛青。
  再一看他穿着薄薄的中衣,头发甚至还湿漉漉的,不知道在这里趴了多久,杜书瑶围着被子,伸出手碰了一下他的手臂,他凉得跟个死人似的。
  杜书瑶顿时睡意全无,几乎是呵斥,“你半夜三更不睡觉,趴这里干什么?回里屋睡去!”
  泰平王坐直,用一种很迷茫又惶恐的眼神看向杜书瑶,动了动有些泛青的嘴唇,开口道,“瑶瑶……我做错了什么吗?”
  杜书瑶愣了下,泰平王立刻又道,“对不起……我,想跟你在一起。”
  杜书瑶被在一起三个字激得头发差点炸起来,但是很快意识到泰平王说的是一起睡,他们确实除了不可抗力之外都是一起睡的。
  而泰平王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就道歉,他永远也不会认为杜书瑶是错的,他声音带着祈求,“瑶瑶……”
  杜书瑶立刻道,“你别叫我!”
  她张了张嘴,又心疼,可是也无措,狗能够不懂,但人不能,她想得太单纯了,好像无论串串变成什么样,只要是她的串串就没有问题。
  可是真的没有问题吗?他变成了人,会有正常的反应,当他能够用满含情绪的语调叫出她的名字,她就从心底里再没法把他强硬地当成一条狗。
  可他如果是个人,两个人之后要怎么样自然地相处?
  等他什么都懂了,难道还能像从前一样时刻不分离?
  杜书瑶看着泰平王眼中的迷茫,她也开始迷茫起来,那不能用从前的相处方式,两个人从今往后,又要用什么方式相处?
  以亲人?可他们的身份是夫妻。
  以夫妻?不!不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
  杜书瑶想到这里心中的情绪只能用惊恐来形容,她这一次没有怜惜地把泰平王搂进被子里,而是命令他,“去里屋睡,从今往后,你在里面,我在外面。”
  泰平王正要拉杜书瑶的动作一顿,瞬间脸色似乎又白了三分,但是他没有动,而是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划过他哪怕是死人脸色,也十分好看的脸,无声无息,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杜书瑶。
  杜书瑶:……又玩这招?不好使!
  杜书瑶:……那两壶水是他喝了吗?!眼泪这么大颗!
  杜书瑶:……呵,她就应该去阻止他清毒,拥有人智就是让他学会拿捏主人的?!
  杜书瑶:“……你过来。”
  她话音一落,还没等掀开被子,泰平王就爬了上来,并且十分麻利地钻进了被子里,冰冰凉的身体紧密地拥上来,激得她一哆嗦,憋到要爆炸的膀胱,差点让她尿被窝里。
  杜书瑶紧紧被搂着,泰平王呜呜呜地趴在她肩膀上,眼泪还朝着她肩膀上砸,十分可怜,像是被负心汉抛弃的小媳妇,虽然这个形容一冒出来,就被杜书瑶甩出了十万八千里。
  他还低声地说着对不起,哪怕不知到哪里错了,对于他来说,惹了杜书瑶,就肯定是他错了。
  杜书瑶抿着嘴唇,微微侧身,手指摸到他半湿的头发,夜里很凉的,这个狗东西就这么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一层薄薄的中衣,刚洗完澡就在外晾着,也不知道晾了多久……
  迟来的心疼还是淹没了她,她憋着尿,也抱紧了泰平王,手指摩挲他头发,“不是你的错。”
  不是他的错,也不是她的错,是他妈的这操蛋的世界的错!
  杜书瑶心里骂娘,但还是好好地安抚了泰平王,不再提以后分床睡的事情,并且拖着泰平王这个背后灵去尿了尿,又和他从偏殿到了正屋大床,一起卷在被子里,热乎乎地搂着睡了。
  哎,脑子再清醒,身体总是引人堕落,改变和一个人舒适的相处方式,这比改头发分在哪边的走向还让人别扭。
  第二天一早上,杜书瑶睡得格外久了点,她是热醒的,然后清醒过来才发现,这热度的来源就在她身边,像个火炭一样。
  昨晚那一通折腾,泰平王理所当然地发烧了。
 
 
第37章 您快看看!2合1
  大概是先前串串这副身体毒素淤积的原因, 即便是现在清除得差不多了,也还是不太好,像昨夜那样折腾之后, 病得来势汹汹,高热不爱退, 杜书瑶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 看他这么难受,心情复杂的同时又有些后悔。
  动手也是她先动的,她昨晚上不应该动完手就跑的, 她也不应该那么早就睡着, 要不然泰平王也就不会冻着了。
  “瑶瑶……”泰平王拉着她手, 直朝自己的额头上贴, 杜书瑶拧着毛巾给他擦脸擦身子物理降温,药也喝了两遍了, 就是不见好,这都大半天了, 也不退烧, 虽说这朝代不至于偶感风寒就送命, 却也不能和现代社会几瓶抗生素下去保准好那时候比。
  至少看着太医们的脸色, 对于泰平王这样的身体, 很显然还是有些棘手的。
  杜书瑶手背贴着他滚烫的额头, 片刻后叹口气,又把手抽出来, 拧布巾给他擦额头, 擦脸, 擦身。
  原本是可以用酒散热的,杜书瑶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 她病了,妈妈就会说没事,然后用酒将她全身擦个遍,接着捂在被子里,倒也确实会发汗,最后不知道凭借酒精还是她顽强的抵抗力,感冒总也会好的。
  只是杜书瑶到现在都记得,她每次被擦了酒,身上都会留下红疹子,哪怕是感冒好了,也要痒上好久才会好。
  后来长大,她才知道,那是因为她酒精过敏,她连夏天的时候喝上一杯啤酒都会浑身发痒,医生说她根本不能碰酒,严重会造成生命危险的。
  杜书瑶后来就再也没有碰过酒,甚至有些后怕,要不是命大一些,怕是她就会死在小时候,某个浑身擦满酒捂在被子里的日子。
  不过现在她想起这些事,早已经不会难过,在漫长的冷漠和偏心的过程中,杜书瑶没有积蓄出什么恨意,反倒是将对家人的爱意消磨得干干净净,爱才会去恨,不爱哪来的恨。
  自从捡到串串,她的生命中缺失的陪伴就被填得满满的,或许有人会无法理解一个人,为什么会对一只狗寄托这么多,但杜书瑶确实是将串串当成亲人的。
  所以哪怕别扭得要死了,她还是没忘了酒擦身子散热这种方法,并不适用任何人,泰平王这身体没有喝过酒,一旦要是对酒精过敏,这朝代怕是不太好消除过敏症状。
  所以她只是很勤快地用打湿的布巾给泰平王擦身子,毛巾不是冷的,是温温的,杜书瑶怕他冷,也不掀开被子,只是手抓着布巾,伸被子里去擦他的前胸和后背。
  泰平王眯着眼,很配合,只是除了转身外,他的一双眼,都锁在杜书瑶的身上,眼睛因为高烧,眼圈泛着点红,里面水雾和依恋弥漫着,杜书瑶每每对上,心里都柔软得能掐出水来。
  其实无论对于强大还是柔弱的人来说,很多时候,去依恋一个人和被一个人依恋,往往后者给人带来的满足更多一些。
  “瑶瑶……”泰平王散落满枕头的长发如同铺陈开在水中的墨,有些被布巾的水沾湿,贴在脖颈和露出的一小块肩膀上,他每隔一会,都是极其轻地叫杜书瑶一声,也没有什么话要说,就只是单纯地要叫她名字。
  杜书瑶一辈子得到的温情很有限,习惯和串串相依为命,也只是无声无息,从来没有尝试过被这样黏糊不已的依恋所淹没,只要泰平王一叫她名字,杜书瑶就觉得自己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要出口的“你别叫了”在嗓子转了好几个圈也出不来,最终被她又咽回去。
  叫吧叫吧,爱叫就叫,还能掉块肉么,看在他难受的份上。
  泰平王到了傍晚三碗药下去,这才终于见好了,烧退下一些,胃口也有了些,只是病中不适合大鱼大肉,杜书瑶晚饭的时候,逼着他喝了两碗粥。
  今夜繁星满月,已经是十月十五,还有一个半月,就是除夕,这里的计算和现代很像,只是不算现代阳历,只算阴历。
  杜书瑶和泰平王都躺在床上,她拍孩子似的,哄泰平王睡觉,因为昨晚上她跑到偏殿的事情,似乎是给泰平王留下了阴影,他不肯睡觉,这会儿时辰都不早了,他还是眼睛瞪得溜圆,抓着杜书瑶袖子,眼睛看着她,一刻也不移开。
  杜书瑶无奈,由着他去,撑着手臂眯着眼,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烛火时不时地传来滋啦啦的响声,夜安宁得让人舒心。
  只是在杜书瑶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间听到窗被什么撞击的声音。
  第一遍的时候,她只当是风卷着什么东西撞上了窗子,但是接下来,“叩叩叩,叩叩叩”间隔和频率十分均衡,杜书瑶这才意识到,是有人在叩窗子。
  这里是泰平王府,陛下钦赐府邸,还有两波据说能抵寻常府内护卫几百人的死士在守着,所以杜书瑶根本不觉得能有什么危险,直接披了衣服下床,让泰平王留在床上,“你看着,别跟来了,夜里风凉,你病还没好……”
  泰平王也还算听话,坐起来老老实实地看着杜书瑶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
  杜书瑶是想到或许是死士有什么事情要禀报,但稍微细想了下又不对,即便是再急的事情报告,也可以命人通报,何至于要趁夜敲窗子,这时候可不早了。
  窗子打开,杜书瑶看着面前捂得黑漆漆的,几乎融入在夜色中,只露出一双眼的死士,意料之中又情理之外,“什么事?”
  她拢了下披着的大氅,微微拧了下眉。
  窗外太暗了,她没等看清这人唯一可以作为辨识的眼睛,手上就突然间一凉,一枚玉簪便被放到了她的手心,接着面前人影如同一只翩然的黑蝶,一跃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杜书瑶垂头一看……是上好的白玉,触手生温,雕刻着简洁的花纹,不华丽繁杂,样式却算独特。
  她虽然不怎么喜欢戴首饰,可身为泰平王妃,首饰盒里面也是满满当当的,戴上几回,再被婢女科普一下,现在也能认出手里这一根玉簪是个好玩意。
  不是顶好的,却也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根本带不起的。
  可是……这夜半三更,来人敲窗赠玉,怎么想也不太正常。
  杜书瑶还没看清赠玉之人,这可如何是好?
  她在窗口站得时间太长,泰平王听话地没有下床,却在床边轻声唤她,“瑶瑶。”
  杜书瑶这才朝着窗外又搜寻了一番,没有看到人影,收起玉簪关了窗户,吸取了原身因为把祝良平的玉镯贴身佩带导致中毒事情的教训,将这玉簪单独放在梳妆盒的旁边,又仔仔细细地净了手,这才回到床上。
  “是谁?”泰平王在杜书瑶一躺下,就拥住了她的腰身,“什么事?”
  杜书瑶侧头看了他一眼,也不隐瞒,说道,“是咱们府上的死士,不知哪个,给我塞了一枚玉簪。”
  泰平王眨眼,动了动唇却最终只是将头埋在杜书瑶的肩窝,这种事情他还想不清楚,也不在意。
  杜书瑶也没有把事情想歪,直到第二天早上,太医照例为泰平王和她请脉的时候,杜书瑶这才拿出了玉簪,“劳烦太医检验一番,这玉簪可有异样?”
  太医仔细查看,闻嗅触摸,又用一种药水测试,最终递还给杜书瑶,“这玉簪并无异样,王妃安心佩带便是。”
  太医走后,杜书瑶拿着簪子愣住,虽然想到这簪子不会有异样,毕竟昨夜那死士,即便未曾露脸,但那身衣裳,还有消失的身法,杜书瑶却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哪怕她一个武功外行,都能看出是她府上的。
  可……她府上死士,夜半敲窗送玉簪是为何?
  杜书瑶转了转玉簪,猜到什么,却有点难以置信。
  她的桃花要开了?
  不过她这边捏着簪子还未等想清楚,就听闻三红来报,说是圣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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