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宠冠六宫——锦亦乐
时间:2020-06-09 09:04:08

  如今的薛慕娴旁人避着她还来不及, 柳茹馨却一反常态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可不像她平时会做出的事。
  朱兰依低下头轻咬唇,似是回忆起刚刚的事就有些后怕, “皇后娘娘,嫔妾今日原本是瞧着天气不错想去御花园中走走, 正巧在半路上遇见了淑妃娘娘便与她攀谈了几句一起结伴而行, 谁知……”
  她回身望了一眼另一侧的路口, “走到转角处的时候, 淑妃娘娘忽然被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的薛妃给撞到了, 薛妃的性子您是知道的,两人说了几句, 便争执了起来。后来……后来……”
  温映寒轻轻开口“后来淑妃打了薛妃?”
  朱兰依看了看四周眸子里尽是无措,她慌张地点了点头,“嗯, 嫔妾也没有想到,事发突然, 嫔妾也没能拉住淑妃娘娘……”
  她低低地屈下了膝盖, “都是嫔妾不好, 是嫔妾没能劝住淑妃娘娘才让事情变成了这样。”
  温映寒抬手扶了她起身, “不怪你, 是她们的错。”话至此处,事情她也大致了解了,薛慕娴前面的话她虽然没有听到,但是从柳茹馨后来说的话来看,这两人应是从前便有些恩怨。
  如今不巧撞到了彼此,说话间再嘲讽几句,便彻底爆发开来。
  嫔妃之中,确切的说现在确实是柳茹馨位份最高,除了皇后之位在她之上,其余的人皆得向她行礼,柳茹馨也不像从前那般对薛慕娴有那样多的顾及了。
  温映寒微微颔首,望了望朱兰依的肩膀,“怎么样?现在感觉可有好些了?”
  朱兰依手指下意识地从肩膀的位置蹭过,“已经不碍事了,嫔妾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已经不用请御医了。”
  “那就好,你先回宫休息吧,本宫也要回去了。”
  朱兰依低着头,没有动,沉默了片刻,轻轻张了张口“皇后娘娘,您会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皇上吗?”
  温映寒微微怔了怔。
  “不会。”她余光下意识地望了眼勤政殿的方向,“皇上忙于朝政,日理万机,这些事本宫处理就好。”
  温映寒看着朱兰依战战兢兢地样子,推测着她许是怕被皇上知道涉事其中,“别担心了,此事到此为止了。”
  朱兰依福了福身,“嫔妾明白。”
  温映寒没再说什么,敛了敛眸光朝德坤宫的方向走去,朱兰依这一段同她也顺路,便跟在两步后的位置,往自己的宫中走去,谁知刚一抬步,脚下便踢到了一个香囊。
  绣着彩蝶花卉的紫色香囊滚了两圈,正好被踢到了温映寒身旁。温映寒脚步一顿低头望去,身侧的芸夏立刻俯下身将东西拾了起来,“娘娘,您看,这儿有个香囊。”
  温映寒回眸望了一眼朱兰依,“是你掉落的?”
  芸夏闻言将香囊拿到了朱兰依跟前。
  朱兰依立刻摇了摇头,“不是嫔妾的,嫔妾也是不小心踢到了。”她拿起来仔细辨认了一下,“嫔妾好像……刚刚在薛妃身上见过。许是刚刚争执的时候给弄掉了。”
  温映寒眼眸微动,“拿过来我瞧瞧。”
  朱兰依双手递了过去。那香囊不大,约莫半个巴掌的大小,紫色的布料用得是上好的锦缎,像是出自薛慕娴宫中的,温映寒拿起来轻轻闻了一下。
  “嗯,确实是薛妃宫中的。”那股子仿照凝神香制出来的清冽,六宫上下,也就只有薛慕娴会这么做了。
  温映寒在上次太后寿宴的时候跟薛慕娴近距离接触过,忘不了她身上那特意弄出来的味道,原以为她只是制了熏香出门前刻意熏一熏,没想到连香囊也是一样的。
  仿制终究是仿制,这味道也只有九成相似,最重要的淡雅被薛慕娴忽略掉了,她命人制的香清冽之余却甚是浓烈。终究是同凝神香不同的。
  朱兰依也凑过来轻嗅了一下,似是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很快她便调整了神色,后退半步拿帕子掩了掩唇,“没想到薛妃的香囊味道竟和皇上身上的是一样的。”
  温映寒放下香囊的动作微微一顿,“一样?”
  朱兰依以为温映寒是忘记了过去的事,垂下视线解释“皇后娘娘可能不知,嫔妃们入宫的第一日是要集体向皇上和皇后娘娘您行礼的,当时皇上殿中燃的就是这种香,后来宫宴上也闻到过,所以嫔妾就多留了几分印象。”
  温映寒微微颔首,收了视线不着痕迹地掩去眸间的神色,将香囊放到了明夏手中,“拿去芙湘宫还给薛妃吧。”
  明夏双手接过,“是,奴婢明白。”
  后来朱兰依便没再说话了,走到岔路口的时候向温映寒行了礼,目送着温映寒离开后,转而走向了自己宫殿的方向。
  芸夏扶着温映寒的手,似是对刚刚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皇后娘娘,那个香囊有什么不妥吗?”
  温映寒确实对朱兰依所说的那一幕没什么印象了,不过她奇怪的不是朱兰依为何会闻过凝神香。
  “没什么。”
  芸夏还不死心,“难道说……那个香囊不是薛妃的?”
  温映寒望着她轻轻地笑了笑,也不知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疑了,“就是薛妃的。不是都叫明夏送去了?”
  芸夏闻言也不再问了,低着头自己瞎琢磨。
  温映寒淡淡地将眸光移向不远处已经能看到的德坤宫的屋檐。
  或许……是她想多了吧?
  “芸夏,淑妃被薛妃罚跪是什么时候的事?”
  芸夏蓦地被这么一问,也有些被问住了,“这事奴婢也未瞧见,应是薛妃住持宫中的时候。”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奴婢记得,事后好像曾经听外面的小宫女们提起过,那阵子薛妃要众人去她宫中请安,好像是淑妃不小心在衣服还是什么上面冲撞了薛妃,薛妃便寻了个由头,让她罚跪在庭院里。”
  她边说边点头肯定,“对,当时足足罚跪了一个时辰呢,还叫其他嫔妃看着。奴婢听闻,就连宜嫔那阵子也没少明里暗里地给淑妃气受。”
  温映寒顿时蹙眉,“太后也没有管过吗?”
  芸夏缓缓摇头,“没有,自从将后宫交给了薛妃掌管,太后便再没有过问过六宫的事了,薛妃是太后一手栽培的,太后最信得过薛妃。”
  温映寒也能看出太后对薛妃的信任,不然也不会前后两次救她于禁足之中了,如今薛慕娴也是依仗住了这个最后的靠山,整日往太后宫中跑,毕竟只要讨得了太后的欢心,便不怕在这后宫之中失了立足之地。
  有关于她失忆前那段时间的事,温映寒后来多少有过些耳闻。柳茹馨同她在宫外便有交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芸夏说过她从前没少管过柳茹馨惹出来的事,在外界看来必定早已经将她们两人视作一党。
  她就算失了六宫之权也仍是皇后,薛慕娴明面上不敢对她做些什么,但柳茹馨就不同了,那段时间柳茹馨也算是落入了薛慕娴的股掌。
  今日柳茹馨怕是想起了不少旧事,也难怪她会那样。
  “芸夏,今天我们找到那枚耳坠的事你同谁也不要说,待会子明夏回来了也一并嘱咐给她。另外你暗中打探一下,这枚耳坠究竟是不是薛慕娴的,如果是的话,最好那到一些证据。”
  “奴婢明白。”
  ……
  那日在御花园附近发生的事,并没有传出去。薛慕娴应是觉得有失颜面,下令自己宫中的人谁都不准往外说,柳茹馨被禁在宫里抄写《宫训》这几日也算是出不来门了。
  没了柳茹馨隔三差五地来德坤宫门前叨扰,温映寒宫中意外地清静了好些日子。前两天她听说前朝战事有了进展,前线的将军大挫敌方士气,率少量精锐守住了城池,还消耗了敌方不少兵力。
  朝中下令调遣了周围几城的兵力作为援军,不过这并不是长久之计,退回去的敌人很可能会在未来的日子里卷土重来,要想真正换得几年的安宁,必得逼着他们交了降书才行。
  于是朝中的文臣和武将便各执一词了,众将军们认为应该乘胜追击以平后患,而文臣们则大多比较保守,认为先拖着便好,不宜再往前线运粮草了。
  为首的便是薛慕娴的父亲薛岸。
  前朝忙着温映寒便没怎么去勤政殿打扰,自己在屋中处理了些后宫日常的账目,直到内务府向她询问起夏季避暑的安排了,她才想起来还有件这么重要的事被她给忘记了。
  “娘娘,王公公那边派人来回话了,说是今日午后皇上要见大臣,恐怕得晚些时候才能见皇后娘娘了。”
  芸夏将手中的凤梨酥和栗子糕摆放在温映寒身前的小桌上,“娘娘先用些点心,晚膳前再过去就好,还能同皇上一起用晚膳。”
  有了先前芸夏和王德禄“串通”好,背着温映寒偷偷回德坤宫拿寝衣的事情在先,若不是这次温映寒知道沈凌渊最近确实忙于朝政不得空,都要怀疑这又是他们两人想法子把她留在勤政殿呢。
  “罢了,反正也不差这一日两日了。”夏季依照惯例去行宫避暑是大事,也是皇上登基后第一次去,是得好好同沈凌渊商量过后再安排才行。
  明夏从殿外走了进来时,正好望见温映寒在同芸夏说行宫的事。
  “娘娘,府里派人递了信,大公子说,上次您想查的那件事已经有些眉目了。”
  温映寒微微一怔,望向她手里的信件,“拿过来我看看。”
 
 
第94章 
  这封信不同于往日的家书,是明夏出了趟宫,亲自从递信人手中取回来的,躲避了不少审查。
  因着这封信是关于温映寒托温承修调查柳茹馨和贺家小将军当年的事的,所以不方便被旁人瞧见。
  对方再三叮嘱过明夏必须亲自交到温映寒手中,还交代了许多不方便写进信里的话,一并告知给了她,让她亲自转达。
  温映寒取过密封好的信函,开始的事同她印象中的差不多,可后面的发展却叫她有些意外了。
  贺家的小将军当年确实心悦于柳茹馨,每每两人私下见面还会准备不少礼物给她。信中提到的几个物件,温映寒都曾经在柳茹馨那里或是听她提起过或是见她穿戴过。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给贺家那个小将军编过宫绦,小将军日日佩在身上,但因为尚未订婚,旁人问他那宫绦是谁给他的,他也不开口,总是不好意思地笑笑便过去了。
  倒是柳茹馨这边从未掩饰过,跟旁人炫耀她新得的物件,就算她不提小将军的名字,实际上的意思也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明夏动了动唇,开口补充了一句“娘娘,那时的事您可能不记得了,当年暗中羡慕她的人不少,也有听说她跟那个贺家将军熟悉的,每次您同她赴宴的时候,她经常被好多贵女围着询问那位将军的事。”
  “那她后来是何时开始不再提起贺家将军的?”温映寒看着那信中记载的事,说是后来不知为何,贺家小将军登门想要提亲的时候,被她当面拒绝了。
  这就有些想不通了。
  明夏皱眉细细地思索,“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好像大约是娘娘您定亲之后,有一段时间就没怎么见她来镇北侯府了,再后来来了,也很少提那位将军的事,只和您谈有关当时还是七皇子的皇上或者聊些别的什么。”
  明夏继续开口道“拒绝贺家提亲的时候,是她家里出的面,不过实际上应该就是淑妃本人的意思,您是知道的,柳将军一向疼爱女儿,事事都会顺着她的想法。”
  温映寒轻捻着信笺眉心微蹙,“贺家提亲大约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大约是那位将军打了胜仗归来,”她沉吟了一会儿,“是她被太后选中之前的事。那阵子应该是已经露了风声说要选妃了。”
  嫁入王府的事温映寒都不记得,更何况是她成为皇后之后的事了,看完信件又听了明夏的讲述,大致可以判断出,贺家的小将军那时还是对柳茹馨有意的,只不过柳茹馨忽然又不想嫁了。
  事情发生在那样的时机下,怎么想都有些微妙。
  信的后半部分就是关于现在那个小将军的下落了,听说当年被拒了婚事也曾低沉过一段时间,后来见柳茹馨嫁入了皇宫,便没再出现过,沉浸兵法苦练武艺去了。
  贺家在皇城中算不得什么大家族,家中也都是文臣居多,贺家这个小将军官位不高,那次作为副位跟着大将军打了胜仗稍稍被提拔了一下,便没什么音讯了,听说现在调离了皇城,在其他地方为官,也不是什么大官职,就是镇守着一方疆土。
  明夏福了福身,“娘娘,送信那人交代过奴婢,说是当年淑妃入宫前曾特意遮掩过当年发生的事,封口了不少人,所以现在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这次若不是大公子亲自去查,很多事也调查不出来。”
  她压低了声音“拒绝提亲之后,淑妃应是私底下又见过贺家那位将军一面,好像说了不少绝情的话,也看不上他的官职。”
  这便是送信那人交代她口头转达的事。这种东西不宜直接落在纸上,还是说过便过了较为稳妥。
  温映寒眸子微微动了动,贺家是不显赫,不过她看得出那贺家的小将军待她是一片真心,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吧。
  柳茹馨从一开始就在和她说谎,她说她是迫不得已,是家里逼着她嫁入宫中的,她没有办法。
  温映寒从前见过柳父,同自己的父亲想必,柳父待自己的儿女甚至慈爱。
  所以在柳茹馨这样说起的时候还曾疑惑柳父何时这般不近人情地要牺牲自己儿女的一辈子换荣华了。却不想,这一切都是柳茹馨的谎言。她只是自己想嫁入宫中罢了。
  温映寒轻轻敛了敛神色,将那封信递到明夏手中,“取个烛台过来,烧了吧。”
  这信不能被旁人瞧见,只当是为了贺家那个小将军吧。
  ……
  温映寒到勤政殿的时候,正值晚膳前夕,两人一同用了晚膳移步到书房里。熟悉的金丝楠木书案上,奏折较前些日子少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他提前都批阅好了的缘故,看起来已经没有往日那般摇摇欲坠的样子了。
  沈凌渊应是刚刚见完大臣,身上穿的是件深色的金丝龙纹袍,腰间系着的羊脂白玉尽显其身份的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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