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宠冠六宫——锦亦乐
时间:2020-06-09 09:04:08

  温映寒哑口无言,只得点头。虽记不起具体时间和前后发生的事,但那段时间一定是在大婚之前。
  “朕在战场,你在皇城,你是如何听见朕说的?”
  温映寒忽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了……难道真的是她听错了,可当时的自己为何这般深信不疑?
  沈凌渊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凤眸微微暗了暗,语气间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危险“你是不是把旁人错当成朕了?”
  温映寒本能地摇头,她忙开口道“那……那条宫绦呢?”
  沈凌渊顿时眉心一蹙,“什么宫绦?”
  话一出口,温映寒便有些后悔了,慌忙之间问出来的话未经思考,纤细的手指在旁人视线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攥了攥。0
  那种心底的感觉说不上来,温映寒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
  若不是自己方才看见了书架上的那个锦盒,她还可以将这件事当成是自己记错了,可那条宫绦现在还在沈凌渊的寝宫里。
  若是外面的传闻为真……
  “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又给朕安什么莫须有的罪名了?”沈凌渊低沉的声音蓦地从她身前响起,温映寒轻咬了下唇,她指了指书架的方向。
  “第三层的锦盒里,那条宫绦。”
  沈凌渊回眸望了望,起身去看。温映寒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方才她塞得匆忙,几本书倾倒了下来刚好压在了那个锦盒上,盒子微微被挤扁了一块,看上去更加有年头了。
  沈凌渊抬手将盒子取了下来,“你说的是这个?”
  温映寒微微点了点头。
  “皇上……”
  “嗯?”
  温映寒轻垂了视线,手指在衣袖间轻捻,“皇上是不是认识孙家姑娘?”
  沈凌渊眉心微微一蹙,“孙家?”
  温映寒朱唇轻抿,“太后的亲侄女,孙雅淳。”
  沈凌渊不知她是怎么想起太后家的人了,“嗯,有几分印象。”
  沈凌渊忆起温映寒所说的那个人好似是从前常入宫中,只不过他当时已经出宫建府,交集甚少,最多不过是对方过来向他行礼问安了,点点头罢了。
  “怎么了?”
  “皇上为何会同她戴一样的宫绦?”温映寒将锦盒的盖子打开,“这一条宫绦……臣妾曾在孙雅淳那里见过。”
  她终是将话问出来了,那条编织简约缀有环形玉佩的宫绦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看起来微微有些旧了,像是尘封了不少年。
  沈凌渊将宫绦拿起,蹙眉思索,“这不是老十六小时候编的那一条吗?”
  温映寒微微一怔,“瑞王?”
  沈凌渊修长的手指轻轻捻了捻,“有些年头了,竟在这里放着。”
  瑞王是诸位王爷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如今都还不够娶妻的年龄。温映寒想起,她好像以前是听沈文茵说过,她那十六弟最喜欢缠着沈凌渊了。
  “是瑞王编的?”
  沈凌渊微微颔首,“嗯,他年纪小,那年好像是跟身边的宫女学会了打宫绦,遇见认识的便要送上一条,不戴便不肯罢休。”
  他声音似是有些无奈“可能是后来到行宫的时候随手让下人收了,这宫中的书架未整理过,多半是他们从朕以前住的宫里直接原封不动搬过来的。”
  说是逢人便送一条,实际上能拿到的也就是那几位他喜欢的皇兄皇姐了,因而知道这件事的人甚少。
  温映寒想起那个时候孙雅淳也常常入宫,有那么一条也不奇怪。只不过时间上同她看见沈凌渊戴的那次相差的有些远了。
  孙雅淳戴的时候大约便是温映寒刚刚订下婚约后不久,联想当时孙雅淳朝她望过来的神色,和世间的那些传言,温映寒忽然有些不确定0
  ,孙雅淳当初是不是故意带给她看的了……
  沈凌渊将宫绦放回到了锦盒里,轻轻一笑,“皇后以为,是旁人送给朕的了?”
  温映寒侧脸彻底绯红了起来,她将视线移向一边,矢口否认“没有,臣妾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方才看到了,觉得新奇而已。”
  她的解释显然丝毫没有说服力。
  沈凌渊凤眸微微动了动,“皇后在吃醋?”
  温映寒一怔,“才没有,臣妾才不会吃醋。”
  沈凌渊薄唇轻轻勾了勾,她那肤若凝脂般的侧脸上分明还透着红晕,眸光也望在别的地方,处处透露着不坦诚。
  沈凌渊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蹭过她的脸侧,似是漫不经心地将她鬓角的碎发轻挽到了耳后,“既然如此,那皇后说说,给朕安了这么多莫须有的罪名,该当何罪呢?”
  温映寒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奈何这里本就是墙角,很快,她的后背便轻抵在了厚重的书架上。
  离得最近的烛火因着他们的动作,微微有了一丝晃动。雨声足够大,刚好掩盖了温映寒心脏跳动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远处的赤金香炉早就不知何时自己熄灭了。余烟袅袅,轻飘飘地消散在空气里。
  温映寒纤长微弯的睫毛轻轻颤抖,抬眸望见他同自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靠近,一时竟有些后悔刚刚还不如承认了呢。
  她索性轻阖上了眸子不再去看他那双深黑色的眼睛,咬牙道“臣妾何错之有?”
  沈凌渊未语,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唇。
  温映寒蓦地睁开双眸,刚好看到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那个时候没能在你身边,是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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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温映寒心脏蓦地漏跳了一拍。
  书架的位置靠近窗,雨后的清凉从云窗的缝隙里渗透进来,空气里夹杂着潮湿的味道。
  徐徐的清风吹起了温映寒鬓角的碎发,两个人的距离靠得太近了,以至于温映寒一抬眸便能看清那人恍若星辰般深黑色的眼睛。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温映寒朱唇微微动了动,不着痕迹地将轻轻垂了视线。
  记忆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有她一个人若有所思,指尖轻搭在琴弦上度过清清冷冷的夜晚,也有沈凌渊征战归来,她吹灭了自己寝殿里的烛火,恍若未闻避而不见……
  当年的她,好似是害怕自己会再度深陷进去,从前种种怦然心动的感觉皆是在面对那人时不经意时的瞬间,所以她宁愿自己主动疏远,好似久而久之便可以不念。
  时至今日,她才知道,那些所谓的放下了,不过是对自己的一种欺骗。他们之间有过太多的阴差阳错,终究是她误会了更多些吧?
  温映寒想起,那人初登基的那晚,来她寝宫里的场景了。因着她对他长期的刻意回避,久而久之,沈凌渊也就不再出现在她面前了,王府的时候,他便借口领兵常宿在军营里。那天,是他们相隔很久后的单独相见。
  温映寒斟了两杯酒,摆在了他们两人之间,口中说着的是恭祝的话,可他们都明白,对方心中没有半点喜悦的波澜。
  他那日来,许是想重修这段破碎不堪的关系的,可温映寒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了句“恭贺”,便斩断了一切可能继续下去的机会。
  将近两年的夫妻,真正相处的日子,竟只是在她失忆后这不到半年的时间里。
  倘若没有这场失忆,他们真的有可能就这样下去了。废后的圣旨会在太阳升起时昭告天下,而她会彻底隐姓埋名,只做个普通人,自由地远离皇城,生活下去。
  永远隔着的重重宫墙,是再不会相见的距离。
  恍惚间想起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样的一场失忆,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过去的种种,激起莫名的心绪。
  遥想起他从战场上征战归来那晚,身上其实是有战伤未愈的,他踏进王府的第一件事,便是问下人,“王妃呢?”杰i哒
  她吹熄烛火的那一刻,沈凌渊多半是瞧见了吧……
  微风吹拂着她从回忆中清醒。
  温映寒纤细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下意识地攥在了沈凌渊玄黑色的前襟上,夜雨的味道里夹在着那人身上她所熟悉的气息。
  她轻轻靠了过去。
  沈凌渊凤眸一深,宽大的手掌停顿了片刻,缓缓轻搭在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身上。他抬起胳膊揉了揉她垂在身后的长发,“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了?”
  温映寒将头轻抵在他的前襟上,微微摇了摇。
  许是靠得太久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垂着视线抬手轻轻在他胸膛上推了推,“皇上该去批折子了。”
  说好了去将折子从书房搬过来,耗了这样久,怕是殿外的下人们都要不知所措了。
  沈凌渊望着自己身前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手中轻揽未能叫她如愿。他喉咙微微动了动“今日不批也罢。”
  温映寒下意识地抬眸,第一次见沈凌渊也有这般任性妄为的时候。
  她随即觉得不对,眼睛微微眯了眯,“皇上说不批,肯定是准备等臣妾睡着了之后,再自己到书房去。”
  她顷刻便看透了沈凌渊的打算。
  沈凌渊垂眸望着她,声音似是有些无可奈何“又不累了?”
  温映寒轻轻抿了抿唇,“方才说乏了,是唬人的。说好了要陪皇上批折子……”
  这人分明是明知故问,她说那话时,是想避开他,故而找的借口,真要是身体特别不舒服倦了乏了,还能和他在这里神色如常地站着,耗这么久吗?
  虽是如此,她还是担心以沈凌渊的个性要以此为理由跟她计较刚刚她说谎诓他的事。温映寒忙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皇上前些日子跟臣妾说,要带臣妾去个地方,结果到今天也没说是哪里。”
  她还记得那是自己送他寝衣的那日,一晃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人却再都没提。
  沈凌渊凤眸微深,薄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了勾,“还差些天,不过……”
  “不过什么?”温映寒似有所觉,认真地朝他望去。
  “今日也不是不行。”他揉了把她的额发,稍稍退开了些距离。
  温映寒不过是随口一提,没想到沈凌渊真的应下了。
  “外面还下着雨呢。”
  “不远。”沈凌渊推开了寝殿的门,朝外面候着的王德禄低声吩咐了几句。
  他说了些什么,温映寒并没有听清,但她瞧着逐渐变晚的天色,只想着批折子的事不能再耽搁了,“臣妾先陪皇上去书房吧。”眼下已经一更天了,今日怎么也得在三更前睡下。
  沈凌渊回眸薄唇轻轻勾了勾,“好。”
  ……杰i哒
  两人很快移步到了书房,就是始终没有见到王德禄过来。书案上摆着的奏折已被整齐地码放好,只是未来得及搬运,眼下他们两个已经过来了,便直接在这里批了。
  温映寒往墨砚里到了些清水,替沈凌渊研墨,下人们将一切都准备妥帖了,纷纷识趣地掩上了大门退了下去。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屋内却是另一番岁月静好的光景。
  好在今日的奏折并不多,很快未批完的部分便要见了底。温映寒稍稍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一抬眸便看见沈凌渊在望着她。
  “……皇上?”
  沈凌渊轻敛了眸光,他薄唇微微动了动“先去沐浴更衣吧,回房里等朕?”
  温映寒也未多想,轻轻颔首,他们常是如此,快到收尾的时候便提前让温映寒回去更衣,也好早些睡下。
  “好。”
  ……
  直到换好了寝衣坐在内殿的软榻上了,温映寒才想起沈凌渊之前好像是跟她说还要带她去个什么地方来着,陪他在书房里待着待着,她便将这件事个忘记了。
  她起身将大门打开,“芸夏,去看看皇上……”她本想让芸夏去看看沈凌渊的政务处理完了没有,可廊间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下人的影子。温映寒顿时蹙眉。
  她走出寝殿,向左侧张望,还未等看清楚状况,便听见身后传来了沈凌渊低醇悦耳的声音。
  “等很久了?”
  温映寒蓦地回过身,“皇上批完奏折了?怎么廊间一个下人都没有了?”她这才发现沈凌渊身上的衣裳好像也换了。
  “朕叫他们先下去了。”他握了她的手,轻轻牵着她往宫殿的另一侧走。
  温映寒微怔,一时没想通沈凌渊这是要带她去哪里。杰i哒
  “皇上?”
  沈凌渊深黑色的凤眸微微敛了敛,缓缓开口“你可还记得,再过些天,是什么日子?”
  温映寒朱唇轻抿,眼下已经是夏季的尾声,再过些天……?
  未等她深思,沈凌渊已经带她站在了一道轻掩着的门外,这是一间她从前从未来过的房间。
  “这里是……?”
  沈凌渊声音低沉轻缓“朕从前,欠了你一样东西。”
  雕花镂刻的花梨木门在温映寒面前缓缓被推开。屋中是红烛高照,红绸布景。
  尽头的金丝楠木雕龙刻凤拔步床上,是大红底刺绣鸳鸯的被褥,不远处的圆桌上,是成双成对的酒盏和茶杯。四周尽是一片喜气。
  温映寒微怔,恍然间想起再过些天便是他们结婚整整两年的日子。
  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沈凌渊喉咙微微动了动“纵使没了花轿,也没了红盖头,朕也想赔你一个,从前欠了你的婚礼。”
  温映寒的心脏蓦地轻轻跳动了一下,她环望着屋中的布景,与曾经的那晚几乎别无二致。如此精心的布置,一看就是准备了良久的。方才不见王德禄的踪影,恐怕便是去取那几只红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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