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我的钱你难道不知道放在哪里吗？
他只好说：“明年一定给你准备。”
苏筝瞪眼：“不行！我今年就要！”
顾川：“……”钱他有，一时半会儿他也找不到红纸包啊。
苏筝眼珠滴溜溜的转，张开手臂抱住顾川脖子，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没准备压岁钱也行，今晚让小葡萄去小床睡。”
话里的意思分外明显，顾川一瞬间觉得面皮滚烫，被她吹过气的耳朵更是要烧起来一般。
他晕乎乎的想，这招又是苏筝从哪个话本子上学来的？
……
第二天苏筝浑身酸软，没能爬起来，大年初一她赖床了。
也不知道顾川是怎么跟落雪说的，反正落雪没来叫她起床，她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胸前的动静弄醒的。
她睁开眼就看见了顾川放大版的脸。
她用力拍了他胳膊一巴掌，发出清脆的响声，用丧心病狂的眼神看他，嗓音还带着沙哑：“昨晚还不够吗？还来？”
昨晚到后来她腿都站不住了。
顾川看着雪白肌肤上的青紫痕迹，不自在地错开视线，指指旁边吸手指的小葡萄：“他饿了。”
苏筝眨眨眼，委屈道：“我也好饿。”她摸摸肚子，已经饿扁了。
顾川：“……有饺子，我现在就去煮。”
苏筝把儿子湿漉漉的手指从他嘴里拿出来，擦了擦他的口水，给他喂奶。
小家伙是真心饿了，闭着眼大口大口的吃。估计是刚哭过一场，眼尾还带着泪花。
苏筝亲亲他的小脸蛋，用手帕擦干他湿漉漉的眼睛，轻轻拍他：“睡吧。”
小家伙慢慢闭上眼睛。
年后的雪断断续续下了两天，第四天终于出太阳了。
中午苏筝抱着儿子在院子里晒太阳，浑身晒得暖烘烘的。
顾川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拨浪鼓，站在旁边逗小葡萄玩，小家伙看得目不转睛。
吃完午饭窦东娘过来了。
苏筝招呼她一起坐着晒太阳。
窦东娘看看苏筝怀里的小葡萄：“这小子养的可真好，白白胖胖的。”
“他挺能吃的。”
窦东娘逗了孩子一会，探头朝屋里看看，“落雪丫头呢？”
苏筝：“她在里屋，她说要给小葡萄做身新衣服。”
天气热了小葡萄就不用裹在被子里了。
窦东娘夸了一句：“落雪丫头心灵手巧，谁娶到她也是好福气。”
苏筝扬扬脑袋道：“那是。”
窦东娘话锋一转，试探地问：“要不让落雪嫁到大阳村得了。”
苏筝沉思了下：“得落雪自己喜欢。”
窦东娘咳了两声，“其实吧，我今天来是受人所托，村长家的小儿子托我来说媒。”
苏筝懂了：“他看上我们家落雪了？”
窦东娘点点头。
苏筝道：“我得问问落雪才能回你。”
上辈子她死得早，不知道落雪过得好不好，这辈子她希望落雪能幸福。
窦东娘：“成，村长家的小儿子你也了解，是个实在人，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你回复。”
窦东娘走了苏筝还在想，村长家的小儿子，她好像没见过吧？
“落雪……”
落雪从屋里出来：“小姐。”她在里面听到两人的对话了。
“村长家的小儿子，要不咱们悄悄去见见？感觉还不错的话我再回复窦东娘。”
落雪难得结巴了：“小姐……不用见，我已经见过了……”
苏筝：“……”也是，苏筝点头，落雪经常和左邻右舍出去，见过也正常。
落雪接着说：“柴房的柴火有的是他砍的。”
苏筝：“……”她这下真的震惊了。
她把事情理顺之后说：“所以你是喜欢他的？”
落雪垂头默认。
“那等顾川回来问问具体情况，如果人可靠，你喜欢的话就嫁。”
落雪惊喜道：“谢谢小姐。”
苏筝傲娇的昂昂下巴：“无论你将来嫁给谁，我都会给你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突然她觉得头皮一痛，低头一看儿子的手里抓的全是她的头发！
她一点点扳开他的手，打了他屁股一下：“不准抓娘亲的头发！”
他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咿咿呀呀的说话，胳膊乱舞，口水流了一地。
晚上顾川抱着书坐在床头看，苏筝偷偷笑了笑，把一旁睡着的儿子怼到他怀里。
顾川下意识的接住，不解地看向苏筝。
苏筝指着儿子：“别看我，是他，他想要别人抱。”
儿子大点以后确实不乐意躺着，顾川没多想，一手抱儿子一手拿书。
苏筝悄悄的把顾川的头发塞进儿子手里，小葡萄手里无论拿了什么都会用力攥紧。
果然，在顾川抬头时，头皮蓦然一痛，他低头一看，自己一缕头发握在儿子手里，小家伙仿佛得到了新的乐趣，攥着头发不停的来回拽。
顾川：“……”
苏筝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开心得身子一抖一抖的，被子也跟着她的身体幅度抖动。下午她被拽的那一下可疼了，孩子爹怎么着也得感受一下吧。
……
今年上元节顾川和苏筝打算去苏家过，苏筝本来是不想去的，她不耐烦应付黄氏，总忍不住想怼她，但是顾川让她多陪陪她爹，她爹就她一个女儿，肯定孤单。
她爹孤不孤单她不知道，但她看看小葡萄，还是决定去，她儿子还没去过镇上呢。
苏老爷见到女儿女婿惊喜的很，连忙吩咐管家让厨娘烧几个苏筝爱吃的菜，从女婿手里接过外孙乐呵呵的抱着。
苏筝目光晃了一圈，问：“她呢？”
苏老爷立马反应过来了：“她回娘家了。”
上次听了女婿的话，他本来没在意，后来可有可无的查了查，一查还真查到点问题。
这几天他找个理由把黄氏支出去了。
她不在，苏筝的心情略好了点，和落雪去了她以前住的房间。
顾川在外面陪着苏老爷说话，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苏老爷有心想问问顾川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没开口怀里的小葡萄闹了起来，小家伙被不熟的外公抱了这么久，这会儿不干了。
顾川把儿子接过来说：“他估计是饿了，我带他去找苏筝。”
外孙饿了是头等大事，苏老爷立马说：“哎，好，你快去。”
顾川还没来得及敲门，苏筝就自己出来了，小葡萄的哭声实在是中气十足，她在屋里就听到了。
顾川：“估计是饿了。”路上他摸了，没尿。
结果喂他奶他也不吃，不过躺在娘亲怀里，哭声倒是止住了，顾川猜测他可能是到了新环境，看不到娘心里比较不安。
苏筝指指院子外面：“我们带儿子去荡秋千。”
秋千是她爹当年特意请人做的，她小时候可喜欢坐了。
苏筝抱着儿子坐在秋千上，用眼神示意顾川推她。
顾川也不敢用力，轻轻地晃着，小葡萄没坐过秋千，开心的很，小手抓着娘亲的衣服咯咯的笑。
苏筝抱紧儿子，嘴上淘汰他：“还有脸笑，刚刚是谁哭的？”
然后她看向顾川说：“儿子也不知道这脾气像谁？”
顾川：“……”他不吱声，心里却想，难道不是像你吗？爱哭，其实有时候就是干嚎，有人陪他玩就不嚎了。呵，他小时候一定不是这样的性子。
苏筝却从顾川的沉默中领悟到了那么一点儿意思，她笑眯眯的追问：“你觉得儿子这性子像谁？”
顾川：“……”
他说：“……像我。”
一家人吃完了汤圆苏筝就要回去，趁天色还早，她要带小葡萄出去逛逛，然后再天黑前回大阳村。
苏老爷对女儿说：“晚上就别回去了，再这歇下，明天再回去，你的房间经常打扫，干净着呢。”
苏筝本想拒绝，抬头不经意间看到她爹期盼的神色，心一软就点头同意了。
“行吧。”
苏老爷高兴地很，嘱咐苏筝早点回来。
让丫鬟把房间重新打扫一遍，怕苏筝回来饿，又让厨娘准备宵夜。
时辰尚早，天还没黑，街边的灯笼并未亮起，来来往往的人不算太多，晚一点这条街会很热闹，有猜灯谜的，舞狮的，放花灯的。
不过这也够小葡萄看的目不转睛了，小家伙一兴奋，就控制不住地流口水，口水顺着他下巴流到衣服上，顾川见状叹气，拿帕子给他擦掉。
“这个好看吗？”苏筝手里拎着一盏兔子形状的灯笼问顾川，笑得眉眼弯弯。
顾川点头：“好看。”
小葡萄也看到了，兴奋的在爹怀里扑腾着，襁褓都要裹不住他了，嘴里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伸手要拿娘手里的灯笼。
“这个不能给你拿，你可以看看。”苏筝挑着灯笼在他眼前晃了一圈。
小家伙伸了几次手都没碰到，最后嘴一瘪，委屈的哭了。
顾川：“你别逗他了。”
苏筝悻悻地收起灯笼，不让儿子看见，嘴里嘟囔，“爱哭精，有的看不好吗？非要自己拿，你会拿吗？”
听清苏筝念叨什么的顾川：“……”
苏筝的怨念很快就没了，她看到了卖胭脂的，装胭脂的盒子小巧玲珑，漂亮的很，她一下子被吸引过去。
小贩见有生意来了，热情推销：“夫人，这批胭脂都是新到的货，颜色正，味道也好闻。”
他打开一盒让苏筝看。
苏筝闻了一下，确实挺好闻的，是花香，但她闻不出是什么花。
她看向顾川，她的钱刚刚买灯笼了，她嫌麻烦，一向很少在身上装钱。
小贩懂了，立刻换个人推销：“这位公子，你娘子长得好，涂上这个肯定更好看，而且这个也不贵，只要200文。”
顾川摇头，表示不买，一手抱儿子一手拉苏筝走。
小贩见客人要走急了，在后面喊到：“觉得价格高了回来谈，给你便宜点，150文也行啊……”
见客人都走的快要看不见背影了，小贩明白这单生意成不了了。暗骂自己看走眼了，早知道客人会嫌贵，他就喊120文了，本以为能宰一笔，结果把人吓得头都不回。
苏筝是不想走的，奈何力气敌不过顾川，被迫跟着他走。
她气死了：“为什么不给我买？”
顾川：“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的梳妆台上有好几个，我就没见你用过。”
苏筝每天早上能认真梳个发鬓都算勤快了，而且刚刚的胭脂明显没有她以前买的成色好。
苏筝跺脚：“那又不一样！”
在顾川看来都没差，反正她都不用。他不跟她争辩，识趣的转移话题，“要不要去放花灯？”
苏筝不耐烦地说：“不放！”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苏筝想要买胭脂心就没那么强烈了，这才发现顾川一直牵着她的手。
她哼了一声，倒是也没挣开，提着灯笼和顾川并肩走。
天色渐暗，路人行人逐渐增多，各个小摊小贩亮起了灯笼，各种各样的灯笼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苏道：“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顾川点头同意，儿子也该睡觉了，平常这个时辰他已经躺在床上了。
小葡萄确实困了，回去的路上就在顾川怀里睡着了，顾川把襁褓往上拉一点，遮住他圆墩墩的胖脸蛋。
苏筝提着火红的兔子灯笼走在他身侧。
她难得良心发现，“要不我来抱一会儿吧。”
小葡萄虽然不重，但是抱了一路胳膊难免会酸，她在家要是抱的时间长了胳膊也疼。
顾川摇头：“不用。”
不用她抱苏筝乐的开心，提着灯笼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
看得顾川不禁怀疑，这灯笼究竟是她买给儿子玩的还是买给她自己玩的。
苏筝出嫁前睡的床比顾家的要小不少，一家三口躺在上面稍微有点挤。
顾川提议：“要不我睡在中间吧。”他觉得苏筝的睡姿，半夜翻身压到儿子的可能非常大。
“可以！”苏筝一听立马答应了。
她正觉得睡在中间不舒服呢，左边是小葡萄，右边是顾川，和顾川换了位置后她觉得舒服多了。
不过这样一来她就睡在最外侧了，一翻身就要掉下去一样，她手脚并用的紧紧扒住睡在中间的顾川，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找好位置后闭上眼睡了。
顾川却僵住了，垂眼看枕在他胸口上的黑乎乎的小脑袋，还有搭在他腿上的……腿。
鼻端萦绕着她身上特有的甜香，身上是她温软的身子。
顾川突然觉得有点热，可能是床太挤了。
第二天苏筝回大阳村时，苏老爷问：“筝筝，天气暖和了要不要回来住一阵子？”
苏筝：“床太小了。”
苏老爷：“我等下就叫管家换床！”
苏筝看着苏老爷期盼的样子，到底嗯了一声：“我有空就回来。”
苏老爷立马道：“天气暖和了我派人去接你。”
……
最近苏筝发现小葡萄多了个技能，他会爬了！
不，准确来说也不是他会爬了，而是他想学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