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皇帝当外室(双重生)——棹雪归来
时间:2020-06-11 09:42:43

  刘氏是从通房丫鬟抬的侍妾,身份低下。但徐国公还是为刘氏准备了一笔丰厚的养老钱,并且专门在徐国公府划了一处院子让刘氏母女居住,还给徐湘兰备了跟徐沅芷同样的嫁妆。足见徐国公仁善了。
  但是徐国公一死,刘氏立刻就盯上了徐国公府的产业。刘氏还在徐国公的丧仪上大哭大闹,指桑骂槐,意在说徐国公偏心,不给她们母女分家产,徐沅芷霸道,不该拿这么多。
  但其实分家产也不是徐国公一人能做主,必须在徐家族老的见证下才能完成。
  族老们看不上刘氏的出身,加上她也没生出儿子,给了她养老钱还给徐湘兰嫁妆就已经仁至义尽,分家产实在是没必要。而且徐沅芷的母亲也是商家出身,当年把自己的嫁妆给徐国公做生意,乱世之中二人的身家各占一半,又是夫妻二人共同决定投靠当今圣上,所以如今偌大的徐国公府当有徐沅芷母亲的一份。
  徐沅芷母亲的这一份无论如何也不能算到刘氏的头上,加上还有徐国公临终遗言,要把徐国公府经营的产业七成交给徐沅芷,就算是把她母亲的那一半还有自己的一点心意交给女儿。其余三成交给其他徐家长辈,只再给刘氏母女留几间铺子。
  因此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刘氏都没有资格染指徐国公府的产业。
  然而刘氏贪心不足,徐国公在世的时候便三番四次提起家产的事情,都被徐国公连消带打的怼了回来。刘氏不敢怨恨徐国公,久而久之就把自己分不到家产之恨算在了徐沅芷的头上,完全没有明白,这本就是她得不到的东西。
  想到这里,徐沅芷轻叹一口气,徐国公府经商维生,比寻常公侯都要有钱。父亲给刘氏母女的钱财,已经能媲美一般侯爵太太和小姐的身家了,然而她们还嫌不够。
  “小姐,别生气了,我来给你上药,洗漱完毕之后就赶紧睡下吧。”荷珠看徐沅芷闷闷不乐,出口安慰道。
  徐沅芷点了点头,自己的东西,迟早都会拿回来的。
  荷珠静静在徐沅芷后背上抹药,抹着抹着,徐沅芷就睡着了,荷珠贴心地为徐沅芷盖上了被子。
  第二日醒来,推开房门,天空中又开始丝丝点点地落雪,徐沅芷呵了一口气,雪在掌心融化。
  净了面匀了脸点了胭脂,徐沅芷换回了过去在徐国公府的打扮,叫了还没走的仆妇下人,要来训话。
  当初徐国公过世了,徐国公府的正经主子只剩徐沅芷,而徐沅芷赐婚的旨意已经下来了,眼看就要离去,徐国公府用不了这么多下人,就放走了一批。留下没走的仆人都是自己不愿意走的,徐沅芷也不忍心一下赶走太多人,所以内门里还留了些人手。
  但是现在小姐闺房里的东西都被人搬走了,这些留下的仆人都有失职之罪。
  三十几个在内门里伺候的仆妇站在廊下,都战战兢兢的,尤其是今日李陵准备的侍卫都到了,被萧北萧南两个领着站成一排,在一旁以备不测,把仆妇们都吓得不轻。
  荷珠捧着账册说道:“小姐房里丢了东西,现在把大家找来询问,若是没人答出东西去哪儿了,便立刻开始搜捡,从仪门一直搜到宝晋堂后面的三间抱厦,一处都不会放过!”
  三十几人无一人说话,场面静静的,几乎针落可闻。
  徐沅芷冷笑了一声,缓缓说道:“若是无人说话,等搜出了东西便不是赶出去了事,我会直接报官,你们自己也考虑一下吧。”
  一个仆妇站了出来,面上的表情很为难,徐沅芷认识此人,是从小伺候自己的王婆子。
  “小姐,不是我们拿的……这等豪奢的玩意儿,我们便是有胆子拿走,也卖不掉啊。”
  徐沅芷心里也知道,自己收藏在闺房的都是市面上有名的大家之作,彼此都知道买主,便是当铺也不敢收的。尤其是那三十多卷的凫公字画,普天之下有如此财力还能尽心收集的,恐怕也唯有徐国公府。
  就在王婆子犹豫着要说出人名的时候,浣花轩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大小姐,太太喊您去前厅用早饭,您昨日劳累了,还是先歇口气吧。”
  传话的仆妇脸上堆笑,显然是看准了时机才来传话。
  徐沅芷听见“太太”二字脸上一冷,然而很快就浅浅一笑,站了起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其余人都不许走,等我用完了饭,接着问话。”
  徐沅芷头也没回,留下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仆妇心中一苦,除了王婆子,都暗暗骂徐沅芷不会做人。她自己去吃饭了,却把其他人晾着。
  徐国公府吃饭的规矩与别处不同,其余世家多是太太奶奶和小姐一桌用饭,男人们在别处用饭。但徐国公府人丁稀少,也不必讲这么多规矩,所以在徐沅芷小时候,徐国公只陪她用饭,刘氏和徐湘兰一处吃饭。
  后来徐沅芷觉得这样不好。按道理小辈陪长辈吃饭,应当是自己和徐湘兰陪着父亲吃,或者是父亲和刘氏一起用饭,她们俩姐妹各吃各的,而不是四个人分成两拨儿。
  这样就好比直接告诉刘氏和徐湘兰,父亲和自己是一家人,而你们不是。
  徐国公听了徐沅芷的话,沉默了一会儿,从此便是父女三人一起用饭,刘氏在一旁伺候了。
  可徐沅芷到了前厅的时候,刘氏坐在主位上,徐湘兰坐在一旁,没有等她,已经自己先开吃了。
  “哟,飞出去的金凤凰又飞回来了,这知道的是徐家大姑娘不得陆老夫人喜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这个长辈不会教,教出个在娘家名声就不好的姑娘。”
  刘氏昨日在正门被下了面子,回房之后揉着膝盖,越想越不对味儿。自己明明是想羞辱徐沅芷的,可结果来了个皇子给她撑面子,反倒弄得自己低三下四。徐沅芷跟李陵那点儿破事,整个徐国公府谁不知道?!没想到徐沅芷都成婚了,还能勾地李陵魂儿都没有,真是不要脸。
  二十几岁的女人了,也不知宁王看中了她哪一点?
  徐沅芷没有答刘氏的话,而是挑眉看了看桌上的菜,小笼包,金丝芙蓉糕,薏仁儿粳米粥,酸笋鹿筋汤,还有一盘腌黄瓜。
  “荷珠,这些我都不爱吃,你去传个轩福楼的席面吧,快着点儿。”
  “是。”
  刘氏听了徐沅芷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叫道:“轩福楼的席面?!这大清早的就吃、吃这么隆重的饭菜吗?”
  轩福楼是整个华京最豪华的菜馆,传一次席面所耗费的银钱够寻常人家吃半年的。
  徐沅芷打了个呵欠,意态闲闲,玩儿着自己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
  “姨娘怕是忘了,从前家里的厨子走了,新厨子想必也做不出我爱吃的菜。凤凰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我都飞回来了,自然不能跟你们一起吃饭了。”
  “你——!”
  刘氏被徐沅芷噎得说不出话来,然而徐沅芷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哦,我忘了,姨娘过去是在一旁伺候的,也没有同我一起用过饭。但是伺候了这么长时间,也该记得规矩。怎么我才走了大半年,家中不知何时多了个太太?难不成是我父亲托了什么梦,把你这十六年都没抬了正的侍妾扶正了?”
  “你说什么?!”
  刘氏气得嘴都歪了,她这个“太太”自然是她自封的,徐沅芷走了,徐国公府的正经主子没了,下人们都去奉承刘氏,渐渐的不知是谁开始喊她“太太”。刘氏听了这大半年,听习惯了也就认下了,浑忘了自己是谁。
  现在徐沅芷所说的“侍妾”二字,一下就把她打回了原形。
  刘氏攥着手里的筷子,愤愤不平地说道:“你都已经嫁出去了,自然就是泼出去的水,我身为你的长辈,教训你几句也是理所应当!你这样牙尖嘴利,难怪陆老夫人不喜欢你!”
  徐沅芷听着刘氏脱口称自己“长辈”,又想起自己房中被偷拿的东西,不禁流露出嘲讽的笑容。
  “……不是年龄大就能成长辈,人得自己成全自己,若是年纪上去了,做的却还是下作之事,只能是马齿徒增,惹人发笑。原本我还想给你留点脸面,如今看来竟是不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徐国公的确有点偏心的,他对于徐沅芷来说是一个好父亲,但对于徐湘兰来说绝对不是。他努力在物质上给两个女儿同样的东西,然而规则就是徐湘兰注定拿的少,更何况徐国公对二人精神上的关爱是不同的。这算是反派长歪的一个原因吧,不过总体来说刘氏负的责任绝对更大。
  不过我是不会洗白反派的。
 
 
第9章 长辈
  刘氏侧目,心中咯噔一声,心想徐沅芷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但转念一想,自己早就把家中的下人收到自己的麾下,应当不会有人乱说话。
  不一会儿轩福楼的席面就传来了,一品豆腐,坛子肉,葱烧海参,九转大肠,鲤鱼焙面,都是徐沅芷喜欢的鲁菜。除此之外,轩福楼还特意备了许多适合早晨吃的菜式,乌鸡油卷儿,奶油松瓤卷酥,椒油莼齑酱,枣泥山药糕,虾丸鸡皮汤,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徐沅芷倒不是真心嫌弃家中的厨子做菜不好吃,她还不至于娇贵到这个份儿上。徐沅芷的目的是谨防徐湘兰下毒,系统给她提供的毒药都是拿银针试不出来的,若要防范她在食物中下手,最好的方法就是各吃各的,席面一天一传。
  反正她有的是钱,便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样儿的吃席面,也吃得起。
  徐湘兰在一旁若有所思,她对徐沅芷还是比较了解的,若是徐沅芷不想和她们母女一起吃饭,最多让厨子再做一份儿,不至于传席面。
  徐沅芷勾了勾手,让荷珠把浣花轩里站着的仆妇全都叫过来,徐湘兰惊讶地看着徐沅芷,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今日因我房中东西丢了,才把你们叫出来,但是问到最关键的地方,忽然被刘姨娘传话叫走。”徐沅芷说到这里,看了刘氏一眼,刘氏顿时一惊,“呵,既然我在自己的院子里训不好话,索性就在前厅把此事说清楚了,免得再有个什么人把我叫走。”
  听了徐沅芷这话,刘氏一声不吭。
  萧北立刻说到:“徐姑娘,刚刚你走了之后有人来对这些仆妇们说话,被我拦住了。”
  徐沅芷冷笑一声说道:“带上来。”
  一个中年妇人被押到徐沅芷面前,面带惊慌,是刘氏的心腹吕婆子。
  “姑娘饶命啊!不关我的事!都是刘氏指使我做的!她让我去跟这些仆妇说话,叫她们别把自己做的事说出去!”
  刘氏指着吕婆子的鼻子大骂:“你个没良心的,我什么时候指使你说这些话了?!”
  一直忍着怒气的王婆子走上前来,跪在徐沅芷面前,眼睛看着刘氏气愤地说道:“刘姨娘,你就别装了!你以为你这大半年做的事,真能瞒下来吗?姑娘前脚出嫁,你后脚就把徐国公府忠于姑娘的仆人打发走,若不是我隐忍不发,也早被你赶走了!你在徐国公府自称太太,把小姐房里的爱物全都搬出去,还美其名曰代为保管,其实全都搬到你自己的库房里了!你在外面私放印子钱,追债逼得人家破人亡!人家骂的不是你刘氏,是过世的国公爷啊!”
  徐沅芷面容逐渐严肃,没想到刘氏偷自己的东西便罢了,还能做出如此丧良心的事情。
  王婆子说着说着落下泪来,连着其他仆妇一起骂了:“你们都忘了国公爷的好了,刘氏给你们一点钱财就巴巴儿地贴上去,你们眼里就只有钱吗?!”
  “刘姨娘,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东西?”徐沅芷一边问话,一边拿起筷子,一口口吃着鸡油卷。
  刘氏呼吸急促,不敢答话,低头如同鹌鹑。
  徐沅芷也不着急,就这样慢条斯理地吃早饭,又喝完了一碗汤。
  刘氏是徐国公的房里人,便是干出什么不好的事,照理徐沅芷也该饶她一次,但刘氏已经当了将近一年的“太太”,怎么都不肯向徐沅芷低头。
  徐国公去世之前为徐沅芷留了一手,缠绵病榻之际叫了徐家长辈作证,将产业地契全都过了明路,分得清清楚楚,连着徐沅芷这么些年收藏的爱物都登记在册。刘氏以为徐沅芷不会回来了,因此堂而皇之将徐沅芷闺房的锁撬开,把东西偷了出来,徐湘兰也对自己母亲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刘氏见识短浅,又不爱文墨,所以不太清楚徐沅芷的这些东西价值几何,大半年的时间一直在找懂行儿的人鉴别。
  徐沅芷喝罢了汤,看着桌上的奶汤蒲菜,想动筷却已经饱了,于是轻叹口气收回了手。
  “既然姨娘不想说,那我也只好当个狠心人,萧南萧北,把刘氏捆起来,再去搜库房,找到我的东西,就抓她报官!”
  刘氏慌了,徐湘兰也站起来吼道:“徐沅芷!母亲是你的长辈,你居然押人去见官,你不顾徐国公府的脸面了吗?!”
  徐沅芷淡淡一笑说道:“妹妹,你的母亲是已过世的国公夫人徐夫人,刘氏与你什么相干呢?还是说徐家族谱上有她刘氏的名字了?荷珠,把东西拿上来吧。”
  荷珠从怀里拿出了一张轻飘飘的纸,刘氏见了这张纸脸色大变,颤抖着说道:“徐沅芷……你,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娘亲,这个是什么?”徐湘兰见刘氏脸色大变,皱眉问道。
  没等刘氏开口,徐沅芷先说话:“自然是刘氏的卖身契了。”徐沅芷露出一丝追忆的神色,颇为遗憾地继续说道,“父亲还在的时候,就发现刘姨娘私自盗窃府中的财物转卖,原本早就想把她发卖出去,但被我拦下了。因为我说,父亲,刘姨娘说什么也是我的长辈,又生了妹妹,该给她一次机会。”
  在刘氏震惊的眼神中,徐沅芷摇了摇头,失望地说道:“可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给人机会是善良之举,其实只是纵容了作恶。那时候父亲对我说,人的善良是要分场合的,我还不解其意,现在我明白了,我不能再纵容你了。哪怕外人说我徐国公府不近人情也罢,至少被你放印子钱害死的人会感谢徐国公府的。”
  “住手!不许抓她!你们都给我退下去!”
  徐湘兰冲上前来挡住侍卫,怒目圆睁。
  徐沅芷冷冷的眼神看着她,说道:“妹妹,不要救她了,有这么一个娘亲在你身边,迟早也会害了你。”
  徐沅芷此言并不是危言耸听,徐湘兰行差踏错固然有徐国公偏心的缘故,但更多的责任还是在刘氏身上。徐国公的偏心不过体现在一些小细节上,然而刘氏却无时无刻不在向徐湘兰灌输她自私自利,嫉妒刻毒的心思,有这样的娘亲在身边日复一日的教导,孩子怎么可能不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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