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男主国士无双——超霸糖
时间:2020-06-12 09:47:50

  就在马车尚未停稳,贺清之还没下车的时候,前方便传来吵嚷声,依稀可以辨听出是那御史大夫刘大人的声音。
  阿九一听,就面带忧色瞧着自家的主子,可贺清之似乎不同以往,他神情安逸并无任何不悦。
  贺清之瞧着少年忍不住笑道:“怎么,很意外我没有发怒?”
  阿九点了点头,低声道:“主子别往心里去。”
  贺清之轻轻拍了拍阿九的肩头,抿唇一笑也不再多言。
  连接渡头的长堤较窄,贺清之的马车又十分宽大自然是进不去,故而阿九此时替他推着轮椅,石砌的长堤有些坡度,阿九也是小心翼翼地行动。
  只不过,还没到渡口那吵嚷声变得更清晰了。
  “你们这些奴才怎么做事的?不知道大都督是瘫痪之人?这样的坐席要让大都督怎么入座?”
  “还不都撤下去,换上桌椅?”
  贺清之双手扶着轮椅把手,神情平静似乎并不在意,可阿九却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这刘大人是故意吵嚷就是要让自家的主子难受。
  阿九抿着唇神情不悦,但脚步却没停下,他推着贺清之的轮椅通过跳板,便登上了画舫的甲板。
  似乎是听见了木质轱辘声压过甲板发出的“吱嘎”声,刘大人嚷嚷的更大声了:“还不快去,看什么看,得罪了大都督,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刘大人的话,显然是在给贺清之拉仇恨。
  倒是贺清之并不在意刘大夫抹黑他,只是偏头瞧着宽敞的船舱,内中筵席已布置妥当,毫无意外的是并没有为他放置隐几,原本他倒是可以落座,只是眼下他更想示弱。
  “不必劳烦了。”贺清之双手相交置于腹间,神情淡然,到让一众官员有些意外。
  他们都听闻,自从这贺清之重伤而归,因为从此再也无法站立,成了不良于行的废人,他惩戒了不少的军医。性情大变的他,更为阴晴不定暴戾可怖。
  可眼下瞧着似乎传言有误?
  官员们都忍不住看向龚丞相,试图得到答案。
  “大都督,是老夫考虑不周,这筵席怕是……”
  贺清之抬了抬手,阿九立刻会意将轮椅抬入了船舱,之后身形一动便离开了,留下贺清之一人在船舱之内。
  这倒是让龚丞相等人神情一愣,没有人敢靠近贺清之,也不知道此时他们应该怎么做。
  贺清之自己转动了轮椅,调整了方向。
  他瞧着船舱外坐立不安的人,面带着笑意道:“诸位大人不必拘束,都进来落座吧。”
  刘大人一皱眉,神态恭敬地说道。“我等今日都是为大都督庆贺的,大都督不坐,我等怎敢入座?”
  贺清之抬眼看了过去,说话的便是御史大夫刘品正,他记得这个人。
  十年之前,此人还是冀王府中的门客,他少时曾见过一次,也正是此人向他的父亲冀王献计,将他献给初登大宝的昭仁皇帝。
  如今想来,贺清之觉得他怕是早就知道了昭仁皇帝喜好男风。
  便是此人毁了他两世健康的身躯。
  贺清之本以为自己会和上一世一般,拿此人作为复仇的开端,可心中那把火只是吐了一下火舌便平静了下来。
  许是上一世已经给自己报了仇,如今的他倒是更在乎已经拥有的一切。
  贺清之觉得此刻心情平静,他将身体靠紧轮椅椅背,垂下眉眼似有些漫不经心,好半响才道:“刘大人难道不知,贺某即便见到陛下,也同样是坐着。”
  刘品正心头一惊,慌忙下跪:“大都督息怒,下官……是下官失言了。”
  “刘大人实话实说而已,倒是贺某借着身残欺压了各位大人,只能叫各位大人这般杵着。”贺清之又眺望了一下江畔,接着轻笑了一声道,“感受一下这连江河畔的春风。”
  贺清之说完,船舱之内瞬间有些尴尬,龚丞相也立刻来打圆场道:“大都督说笑了,我等便是等上片刻又有何妨。”
  “也是,不像贺某即便想站着体验一下这春风醉人的感受,怕是这辈子也不可能了。”贺清之整理了一下膝头的驼绒薄毯,神情转为伤感,“诸位大人还真是让贺某羡慕不已。”
  贺清之说到这里,一船舱的大小官员,各个面色青红交加。
  看以龚丞相为首的官员们,一脸便秘相,窘迫的恨不得立刻跳水逃跑的神情,贺清之觉得自己的身体也松快了,他心中看戏的念头更浓烈了。
  贺清之也不再说话只是让去而复返的阿九将他的轮椅推至主坐旁,之后他就放松身体,全由阿九替他摆弄。
  瞧贺清之丝毫不能动弹的模样,连如此简单的落座都需要人伺候。瞧得出他自腰部以下完全没有自主的能力,以龚丞相为首的一众官员心中也是各有心思。
  贺清之当然发现这些人一瞬不瞬的瞧着自己不便的模样,有些人特别关注他的腿。
  “诸位大人,想是从未见过贺某这样的瘫痪之人吧?”贺清之坐稳后,又在双腿上盖上了驼绒薄毯,而后单手支着隐几,淡淡地扫过在场众人,“诸位大人也坐吧。”
  贺清之那么一说,在场的大小官员心头一震,立刻收回自己的视线,有的甚至后悔的当场想抠出眼珠子以示清白。
  他们真的不是有意要看的!
  阿九是没想到,自家向来温润的主子,竟然有这样的恶趣味,把这一众官员吓的坐立不安。
  想想先前放出的风,他顿时明白医老说的,他家主子的确是个不能惹的人!
  一众官员除了龚丞相,各个惴惴不安,也不知道这大都督究竟是什么心思,不是说他最忌讳别人提及他的腿?这会他怎么自己反复提及他瘫废的事?
  莫不是……
  龚丞相也微微眯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今日在早朝之后,这贺清之就有些不同了,也说不清哪里不同,老狐狸龚丞相觉得,原本的贺清之在他看来是个狡兔绝脱不开他这只狐狸的掌握。
  可如今……他却觉得贺清之成了猎人,给他莫测高深处处危机的感受。
  龚丞相暂且压下心头的诧异,一挥袖便道:“来人摆宴。”
  贺清之斜靠着隐几,看着鱼贯而入的美貌少女,唇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其实对他来说这样的坐姿确实不适,不过他倒是很期待龚丞相接下来的安排。
  这不,上菜的美貌少女之中便有一人向他款步而来。
  少女看着约莫十五六岁,一袭杏白撒花交领长衫,逶迤拖地冰蓝色琵琶散花裙,莲步生姿纤腰如柳,摇摇曳曳地煞是勾人。
  贺清之依旧神色泰然,没有丝毫气恼,哪怕那少女向他靠了过来,他也不曾有一丝恼怒,倒是一旁的阿九身体紧绷,右手又忍不住按住了剑柄。
  “大人,妾身为您倒酒。”
  此刻,贺清之的思绪其实早已神游了,因为他又想起了上一世被他拒绝,被他送給自己兄长的少女。
  上一世他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做出这样的安排,她一定不会拂逆他的意思。
  他利用了她的善良,如今想来他确实太自私了。
  见贺清之似乎一直看着女子,也没有拒绝的举动,刘大人的胆子也大了些许,他起身先行了礼而后开口道:“大都督,此女子出自江南,乃是扬州知州精挑细选的,吴侬软语娇美动人不知大都督瞧着如何。”
  刘大人的话让贺清之回过神来,他接过少女递来的酒杯,视线便落在那张明媚动人的脸上,之后语调清冷道:“盈盈水波,顾盼流兮,确实生得貌美。”
  一听贺清之那么夸赞,少女立刻软着身子靠向贺清之,她的手也忍不住擦过贺清之盘坐的双腿,试图圈住他的腰际。
  少女忽略了贺清之那毫无情感的语气。
  对她来说,先不说贺清之是不是身有残疾,就他如今上座,在场的唯有丞相大人坐在其左侧,可见他的身份地位。在说了贺清之看起来不过及冠之年,如此年轻有为,又长得清隽儒雅。
  那么芝兰玉树的男子,又怎能叫女子不心动?
  “只不过,贺某不明刘大人之意,不知刘大人是想替贺某寻一个暖床的,还是……”贺清之一改先前温温如玉的气场,此刻他眼中杀气竟现,冷眼那么一扫,顿时现场响起此起彼伏的瓷杯碗盘相击的声音。
  刘品正还来不及为自己辩驳,就见贺清之出手极快瞬间掐住女子的下颚,他上身微动,接着上半身依靠隐几的支撑,凑近了少女。
  “想伺候我?”贺清之的手微一用力,少女的下颚便红了一片,看她惊惧不已的神情,贺清之却笑了,“你可知道,碰了本官的腿,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少女惊恐的眼神,缓缓下移,她碰了吗?好像是有……
 
 
第4章 004
  就在船舱之内氛围紧迫,充满杀机之时,船舱外沿河的堤岸上却是一派春意盎然,杨柳垂落春风拂过,柳枝在水面上轻轻摇摆。
  贺清之的马车就停在一株杨柳之下,驾车之人此刻掩着脸依靠着柳树打盹,似乎没人注意一道人影就那么一晃,接着像是用手按了一下车轸,就登上了贺清之的马车。
  再看船上,船舱之内的气氛因为贺清之的杀意骤然而变,在场的人几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有的甚至怕得浑身颤抖。
  可他们所想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就在他们以这少女要血溅三尺时,贺清之竟然松开了手。
  之后少女的身体就那么软倒在地,她的眼眸因为恐惧而蓄满的泪水。
  贺清之轻笑了一声,用丝怕擦了擦手道:“不过,本官向来不杀女子,既然你如此想要伺候本官,那便来吧。”
  接着,贺清之状似困难的想要挪动身躯,可徒劳无功的一幕却没有躲过龚丞相的视线。
  阿九单膝下跪,协助贺清之挪动了身体,龚丞相就那么看着贺清之掀开了腿上的驼绒薄毯与衣袍,而后露出了双腿。
  虽然那双腿瞧着与普通人并无太大的差异,可龚丞相不那么认为,因为他已经接到宫里传出的信息。
  龚丞相明白,因为贺清之太过出色,出色到让君王也有了忌惮,所以作为忠臣,他难免要为君忧心,这才有了这一局。
  见贺清之这般,少女哪敢触摸,此刻她只想离开,离开这个阴晴不定的男子。
  贺清之一手扶着隐几,另一手去捞盘起的腿,许是坐姿的关系,原本麻痹的腿此刻更为木讷。
  少女见贺清之费力地用手搬动双腿,令它们能呈伸直状态,只是不知是受了凉,还是瘫痪之人都是如此,少女眼见那两条腿细微颤抖着,这让她忍不住向后挪开。
  贺清之抬眼冷冷地看向少女,随后轻轻抚着双腿,神情像是不甘又像是愤怒,语调凌冽道:“怎么?嫌弃本官瘫废?”
  见贺清之的反应,在场之人大多垂下眉眼,恨不得隐去身形。
  不少人心中隐隐后悔,今日就不该来趟这浑水!
  “奴婢……奴婢粗手笨脚,怕是伺候不好大都督。”
  贺清之抬眼,看着少女眼中是惊恐也有藏不住的心机,他却笑道:“按吧,本官的腿没有知觉,只要你不是心怀恶意,本官不会要了你的命。”
  阿九皱了皱眉,他家主子确实不同了,过去即便是自己要触碰他的身子,他都会难掩情绪,可现在他竟让一个陌生女子摸他的腿?
  是将计就计?
  此刻,阿九觉得自家的主子似乎牺牲太大了。
  少女想要拒绝,却俱与贺清之的眼神,她感道……好像只要自己说不,下一刻她可能就是个死人了!
  眼前的年轻男子……他的性子根本不像他的模样那般,温润可亲……
  他是个魔鬼!
  贺清之就那么看着少女颤抖的手即将抚上他的腿,这十年来连他自己都很少触摸的自己的腿。
  他强忍心中的别扭,因为他知道龚丞相在等。
  隔着衣料,女子的手还是触碰到他最不愿人触碰的地方,贺清之握紧了隐几,五指用尽了全力,忍住了想要挥开女子的冲动。
  少女浑身一颤,那双腿毫无生气,比常人稍显纤弱,冰冷地仿佛摸着腐朽的尸骨一般,就连肌肉都是僵硬不堪,她忍不住抬起头试图想要看向龚丞相,可黑衣少年一侧身便挡住了她的视线。
  那少年的眼神像一把锐利的剑一样向她射来。
  “坐得久了,本官的身子确实乏了。”贺清之的身体向后靠去,双腿因为他的动作更显无助地撇开两边。
  此刻,贺清之竟然闭上眼眸似乎开始准备享受少女的服务。
  少女骑虎难下不知该不该动,可不动又怕眼前年轻的大都督真的会怒而杀她,她不过就是一介民女,被挑选来的目的就是要接近这个男子。虽说男子是个瘫废,但只要她能在他身边活下来,那便比许多女子都过的惬意。
  至少她不愁吃穿,甚至有机会锦衣玉食!
  想到此处,少女也大着胆子,开始揉捏贺清之的腿,指尖的力道轻柔地一点点向上游移。
  来了!
  贺清之忍不住眉峰紧蹙,他微微睁开眼,余光瞥见了龚丞相的神情,心中冷笑。
  这龚丞相果然还想确定,他究竟是不是不能人道。
  少女的手从捏到揉,渐渐地便换做了抚摸,轻柔地像是抚摸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她的动作令贺清之瞬间一把握住少女的手,微眯着眼瞅着她。
  她双颊绯红,身子颤得更厉害了。
  贺清之掀起唇角将她的手往下一按,顿时便瞧见少女的脸色由红至白,而后惶恐的咬着唇,似在强忍着什么。
  船舱之内顿时静的仿若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贺清之抬眼,瞧着众人惶恐而躲避的视线笑道:“丞相大人想的真是周到,此女温柔如水,贺某甚是喜爱,不知可否带回府中,日后便有她伺候贺某。”
  顿了一顿,贺清之才道:“就寝。”
  一直在等贺清之反应的龚丞相,此刻眼神一亮,他要的就是送一个人进大都督府,为他打探消息,想不到这贺清之竟然真的吃美人计。?
  到底还是年轻啊!
  “那是自然,大都督瞧上她,便是她的福分。”龚丞相瞅了一眼刘品正,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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