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宠——清风摇雨
时间:2020-06-12 09:50:51

  两刻钟后,他让长风去沈府给自己的姐姐送信。
  长风回来时,裴氏一并来了。
  瞧姐姐脸色不好,裴钦问她:“可是姐夫又找你的事了?”
  裴氏回道:“你还不知道他吗?就会在家发威,不过自你教训了他后,再没敢动过手了。”
  “我与父亲辞官,肯定对你有影响。”
  “你别多想什么,没什么影响的。”裴氏言道,“家里没人提这个事。”
  “你婆婆嘴那么碎,真没说什么吗?”裴钦有点不信,他还能不知道高氏吗?
  “没有,定是被叮嘱过了,我是一句也没听见她说什么闲话。”
  “没有就好,省的听着你不舒心,父亲去散心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裴氏细问辞官之事,裴钦让她不要多问什么,“没什么祸事的。”
  “虽然你不说,但我也知道若真没祸,你们怎会齐齐辞官?你又怎么会在内宫多日才回?上月我回裴府,祖母说分家那晚不知你去了内宫,之后得知她们皆心惊胆战,很是害怕被连累的样子。明眼里谁能看不出来呢?说是让你去教七殿下习武,变相的就是软禁威胁,不过看出归看出,陛下做的此事有名有因,就算是言官也质疑不起来。还有那位慕三姑娘,怎么偏偏当天被赐婚还一头碰死了?那么巧合吗?现在外面不少人都在私下议论此事,认为父亲跟那位慕三姑娘有私人感情,悠悠众口是堵不住的。”
  “认为父亲跟慕三姑娘有私人感情?怎么没人怀疑是我与她有私人感情?难道我就这么不配吗?”
  裴氏见他还笑的出来,不免道:“这还用说吗?慕家要笼络也是笼络父亲,你跟我讲实话,父亲与她之事是真的吗?”
  裴钦还能说什么,只得承认,“是真的。”
  裴氏长叹了一口气,“那女子不但害死了自己,还把你跟父亲害成这样。不过也不能全怪她一人,还是父亲太没定力了,明知道是慕家的姑娘,还不避嫌离的远远地。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丢官就丢官了,什么都没命重要。”
  她来这待不了多久,只与他说说话就要走,临别前对裴钦说沈既白让其七天后去沈府。
  “今日与你见面说的?”
  裴氏否认,“不是,两日前说的,他说等你从内宫回来必定会让人给我捎口信,不管你是哪一天出宫都让我跟你说七天后。”
  用意何在裴钦最是清楚不过的,安排他与苏提贞见面,这是沈既白答应过的事。
  “多日没见我,看来白白是想我了。”
  如今他已是白身,苏清修自然懒得关注他。
  更何况,偶尔去一趟亲姐家里,难道不正常吗?
  也不是天天去。
  他也怕给沈既白添麻烦,所以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去荷华门找他或者在沈府以外的地方与之单独见面。
  借着看姐的名义在沈府见一面,最是合适不过了。
  裴氏刚要走被他喊住,“在我去之前你若见了白白,定要转告那日我要见他孩子,因为被困在内宫,满月酒我都没喝上。”
  裴氏淡笑点头,“孩子与他面容很是相像的。”
  “真的吗?那我更想见见了。”
  ……
  裴氏傍晚时听高氏提起了诗词会,说是七天后在沈府举办。
  虽然跟沈既白让她捎的口信日子是一天,但她没多想,因为在十几天前就听高氏说天气暖和了会在沈府举办一场诗词会。
  只以为是意外巧合。
  当然,她也没对高氏说沈既白让她捎口信的事儿。
  因为裴钦为她出气打过沈间白,高氏心里对裴钦多少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等到了诗词会这天,除了十几位朝臣闺秀,皇室宗女也来了好几位。
  见夏蓉抱着孩子笑着坐在高氏旁边,阿妩一脸不高兴,悄声说:“夏姑娘抱着小少爷还真有模有样的,不知的人真的以为她是孩子的母亲。还有沈夫人,听说跟她相处的不错,今日一见,还真那么回事。”
 
 
第108章 
  苏提贞的视线停留在高氏身上, 给她做了两世的儿媳妇, 不知是缘还是孽。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高氏看了过来,两人对视, 苏提贞给了她一个笑容。
  高氏回之一笑又低头看向自己的孙子。
  她这个笑容苏提贞太熟悉了。
  敷衍中带着冷淡,冷淡中带着恭敬。
  这是高氏曾经对她惯用的表情。
  诗词会热闹是热闹,但苏提贞觉着一点意思也没有,勉强坐了两刻钟,她站了起来。
  见状其她人也都纷纷起身,苏提贞摆了摆手,“你们继续,我出去走走。”
  别人可以不一起出门, 但高氏身为沈府主母,务必得跟上。
  “沈夫人就别一道了,让你大儿媳陪我走走就可。”
  高氏笑着应下, 她正不想陪苏提贞呢, 忙对裴氏招招手让其过来。
  走了一小段路, 苏提贞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她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侍女怀里抱着一女童,正是裴氏的小女儿, 明显瞧见了自己的母亲,吵闹着要往这边来被侍女欲带向别处。
  苏提贞明知故问,“那是你女儿吗?”
  裴氏忙点头, “是的,公主。”
  “去把她抱过来吧。”
  裴氏当即匆匆而去,把小女儿给抱了过来。
  “她叫什么名字?”
  “琼琼。”
  苏提贞伸手用手帕给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泪,裴氏的心提到嗓子口,受宠若惊出声制止,“公主,这使不得。”
  “一块帕子罢了,无碍。”苏提贞含笑,“琼琼让不熟悉的人抱吗?”
  裴氏小声回:“妾身这女儿性子有点怪,妾身也有点说不准。”
  苏提贞伸手试了一下,琼琼配合的进了她的怀里。
  “好乖。”
  裴氏听她如此说,紧张的不知所措,“琼琼喜欢公主呢。”
  之前没跟她近距离接触过,对其印象多是道听途说,实在不是很好,没想到她这么平易近人。
  相处了好一会儿,裴钦来沈府了。
  满月酒没吃上,但贺礼是得补上的。
  他备了两份礼,一份给了沈歆,让其带回荷华门,一份给了沈府的管家,空手登门总是不好。
  见到苏提贞时,裴钦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行了礼后,他道:“听闻公主身子大不适,可已大好?”
  苏提贞来沈府前特意掩盖了自己红润的气色,面上瞧着是有些病态的。
  “一直都在公主府内将息着,比起去年来已好上许多。”苏提贞眸光柔和,“听闻你辞了官,如今在家做些什么?”
  他回:“赋闲在家无事可做,不过明日就要离京了。”
  “哦?前往何处呢?”
  裴钦目似点漆,双眼牢牢注视着她,“曾经要么在边关要么在京都城内,都未有机会游山玩水,如今有了空闲时间,想去各个地方看看大好河山。”
  两人交谈了几句便止了,尽管如此,裴钦已心满意足。
  见到孩子时,虽早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惊讶到了。
  “这跟白白也太像了,可取了名字?”
  夏氏笑答:“夫君为其取骁一字。”
  裴钦抱了抱就又把孩子给她。
  临近午时,受邀前来的闺秀宗女们纷纷离开。
  苏提贞自然也不例外。
  高氏假情假意挽留了她在府用饭,纵知道沈既白中午会回这,但她不会因此留下。
  人一走,沈府内顿时安静了不少。
  高氏总算是松了口气,抱着孙女说:“我只当岭平公主不来呢,没想到竟也来了。”
  沈希音接话:“母亲邀请了她,人这不是给您面子吗?”
  裴钦并不在屋内,高氏说话自然随意了些,“谁稀罕她给我面子了?她知道我们沈家顾及她的面子就可以了,没必要非来。”
  沈希音则说:“如果公主真不来,母亲指不定又说什么呢。”
  “你倒怪会拿话堵我,她不来我绝对不会说什么,高兴都高兴不过来。”
  裴氏微笑着对高氏说:“感觉岭平公主的性情还挺温和的,今儿还抱琼琼了。”
  “温和都是装出来的,她那骄横跋扈的名声谁不知晓?”高氏一听脸色不大好看,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孙女,“虽说她现在瞧着跟个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之前都说她病重的很,孩子这样小,哪能经得住她那样一身病气的人抱?万一再有个好歹……”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瞧见了裴钦进来。
  不过很显然,裴钦都听见了。
  “公主金贵之躯,别人家的孩子想给她抱还没那机会呢,愿意抱那是琼琼的福气,您怎能这般说呢?”
  高氏道:“我这不是担心琼琼吗?”
  裴钦欲说什么被裴氏使了一个眼色,他便就此作罢不再多说。
  沈可茂先到的家,去了内室后,高氏告诉他上午苏提贞也来了。
  “晚书跟她没见着面吧?”
  “没有,她来不来,我都没打算让晚书那死丫头一起参加诗词会。”
  沈可茂嗯了一声,“免得坏事。”
  到了午饭时间迟迟不见沈既白回来,高氏纳闷,“怎么回事?”
  “许是因什么事给耽搁了。”沈可茂让大家再等等。
  又过去了好大一会儿,才见着沈既白进门。
  见其右手掌处包扎了布条,高氏忙站起走来问他,“你手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伤着了。”
  沈既白入座与裴钦打了个招呼,闲聊几句得知其明日离开京都城,他打趣,“说不定再回来的时候连媳妇都带回来了。”
  裴钦则说:“你还不知道我吗?眼光高着呢。”
  高氏接道:“差不多就行了,也别太挑了。你看我们家既白找的媳妇,不就挺好的吗?”
  “那也是因为白白喜欢啊,不喜欢肯定不会娶的。”裴钦询问,“孩子都有了,婚礼还举行吗?”
  沈既白语气肯定,“举行,只不过不是现在。”
  裴钦再问:“那你是打算下半年举行吗?说个大概时间,到时能回来一定回来。”
  只听沈既白说:“今年应该不会,估计得明年了。”
  “那我就放心了,满月酒没喝上,婚礼我可不能再给错过了。”
  “你只要不错过你自己的婚礼就成。”
  裴钦让他别扯远了,“我这八字没一撇呢,而且我现在也没那个心思,这事随缘。”
  沈可茂询问裴丞的情况,得知去散心了,他与沈既白对视了一眼。
  饭后,裴钦与沈既白单独相处,他靠坐在椅子翘着腿,“跟你说的一样。”
  一时没听懂他的话,沈既白问:“什么跟我说的一样?”
  裴钦提醒他,“你忘啦?我给你背锅那日,你告诉我那戴帷帽的怀孕女子是你妻,我不是曾经问有没有岭平公主好看吗?你说没有长得很一般,今日小爷见了后,确实如此。其实我当时听你那么说根本就没信你的话,毕竟那可是你喜欢到不惜偷用父亲母亲印鉴成婚的女子,对自己喜欢的人,肯定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只当你是不想多谈,也就不想再多问你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我眼光竟如此一致。”
  沈既白忍俊不禁,“别说,我那日那么说还真的是因为不想多谈,怕你因好奇问个没完没了,倒真的不是觉得我妻长得一般,如你所说,我一心想娶的女子,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既然裴钦提了,他得把这个话给澄清过来,免得以后裴钦知道真相后拿此事说他。
  裴钦:“……”
  沈既白从袖袋中掏出两瓶药来,“都是非常好的内服外用药,路上带着有备无患。”
  他伸手接过,道了一句谢后问:“黎屹的案子都过去两个多月了,还未有结束的迹象吗?”
  沈既白摇头,“你知道陛下想要什么结果的,如今牵扯进去的官员已增至十几位了。”
  “出宫前我与陛下见了一面,我瞧他瘦了许多啊,精神状态也不佳。”
  沈既白低声道:“听说这些日子以来陛下饮食睡眠都不太好,吃饭一直没什么胃口,晚上也常常睡不好。”
  “在你家待的时间不短了,我该走了。”
  见他起身,沈既白说:“钱够用吗?不够我给你准备一些银两。”
  “够的。”
  “到了外面记得给我来信,缺钱了也要跟我说。”
  裴钦笑着点头,“好,只是我不在京都城,我姐要多多拜托你照应了。”
  “有我在,你放心。”
  他前脚走,沈既白后脚也离府了。
  马车平稳的行驶在街道上,沈既白抱着儿子在这边坐,夏蓉坐在他斜对面。
  两人自上来就没说一句话,直至行到半道上夏蓉开了口,“三爷,您可想好了以后该如何跟老爷夫人他们说?”
  沈既白抬眼看向她,“这个不用你操心。”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多说了几句,“不用费心讨我家人欢心,尤其是我母亲,你以后在她面前最好少言少语,她喜欢不喜欢你不重要。”
  “是不是三奶奶对您说什么了?”
  沈既白一脸怎么可能的表情,“她在我面前就没提过你。”
  “三爷可能不知道,三奶奶上个月让侍卫长带了一些话给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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