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话就多说点——苏鎏
时间:2020-06-14 09:22:14

  徐父很给面子没有和关心提,只是冲儿子说了自己的看法:“海外太高调,还是国内更好一些。”
  关心听了心里一凛,猛地意识到自己确实意想天开。
  徐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多少双眼睛盯着,虽说烈火着锦富贵滔天,但想弄死他们的人家也不少。徐家二公子结婚这么大的事情,若是跑去国外办,徐家经商的那几位倒是影响不大,但走仕途的几位难免要落人口舌。
  更何况徐训自己就是体制内的人。
  关心立马表态:“爸说的对,我们就在国内办,小小的办一个就行了。”
  至于古堡,反正是她的,她爱什么时候去住都行。徐训要是没空陪她,她还可以在古堡里养一票小鲜肉。
  想到这里关心由衷地笑了。
  徐父也很满意她的识大体,当即保证:“规模不会小,我徐家的媳妇会体体面面地进门。”
  关心暗爽。
  徐父这样的人物,他嘴里的体面超出一般人理解的好几十倍。她到时候只怕收聘礼都要收到手软。
  聊完了婚礼话题很自然地就绕到了孩子身上。起先不过是徐识好奇,问起他们准备要几个孩子。结果徐父便看向徐训,一副要他亲口承诺的样子。
  徐训从刚才起就没说过话,这会儿依旧夹菜吃饭,头也不抬随意回了句:“我们没打算要孩子。”
  这话一出现场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徐识还很二百五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呀二哥?”
  关心特别想掐一把身边的男人。钢铁直男在这种时候能不能稍微委婉一点。他们是说好了不要孩子没错,但老人家的期望也不能一下子就给戳破啊。
  她赶紧给徐训舀了一碗汤,又开口安抚徐父:“其实也不是不生,只是现在婚礼还没有办,我们还没计划什么时候要孩子。”
  徐母很会察言观色,立马接嘴:“是啊是啊,总要先办婚礼才是。若是突然怀了孕,这婚纱礼服都要改。母体若是太累,对胎儿也不好。”
  这话戳中了徐父的软肋。他虽盼孙心切,但更盼着要一个健康的孙辈。体弱多病的孩子在徐家这样的环境里,是成不了大事的。
  关心见他点头终于松了一口气,后半餐饭吃得没滋没味草草了事。
  -
  吃过饭徐训又被公公叫进了书房。关心十分好奇,强行按捺住了偷听壁角的冲动,陪着小姑子进她房里去试穿新衣服。
  因为眼光好品味高,关心平日里常被朋友请去帮忙穿搭。徐识也很喜欢她的搭配,同样几件衣服关心搭出来总是比自己搭的更好看更出彩。
  可今天关心有点不在状态,坐在沙发里不知在想什么。徐识换了好几身出来让她给点意见,关心也只是淡淡地回一句好看,再问就是吹捧两句,完全没了平日的犀利与锋芒,变得柔软一团和气。
  徐识突然有点不习惯这样的二嫂。
  “嫂子,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可能晚饭吃多了肉,我想喝点茶。”
  徐识努力回忆关心晚饭究竟吃了什么,印象里她好像一直在吃青菜。不过徐识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立马陪着关心下楼:“嫂子,你是不是想给我哥送去啊?”
  “也没,想着爸吃完饭可能要喝茶,上回我不也端茶去了么。对了,爸喜欢喝什么?”
  徐识进厨房后叫来了阿姨,直接让她帮着泡了一壶茶。关心也没插手,注意力根本不在那上面。她就这么站在离门很近的柜子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可厨房离书房很远,她根本什么也听不见。
  徐识过去笑着搭她肩:“嫂子你别担心,我爸还能吃了我哥不成。最多骂他两句。”
  关心视线在阿姨身上飘过,歪了脑袋小声问徐识:“你爸会不会打他?”
  “应该不会吧,不过也难说。”
  “到底会不会?”
  “大多数时候是不会啦,不过当年二哥非要当警察这个事儿,我爸还是挺生气的。”
  “所以他打你二哥了?”
  徐识把她搁她肩膀上回想当年的情形:“唔,好像是打了。对打了,我记得二哥嘴角还流血呢。”
  都给打出血了,她这个公公脾气也是不小啊。
  关心再也坐不住,端起阿姨刚泡好的茶,转身就往书房走。徐识也跟过去凑热闹,两人刚到门口还没敲门,就听里面传出了徐父的一记怒吼:“你是不是非要事事与我作对?”
  关心吓得心头一哆嗦,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很快书房里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徐父的声音:“你小子都不知道躲吗?”
  关心终于忍不住,直接推门进屋。
  书房里一地狼藉,一个青花瓷瓶碎了满地。屋里两个姓徐的男人同时看向她,关心眼里却只有徐训一个。
  旁边徐识已经开始大呼小叫:“二哥,你脑袋怎么了,流血了吗?”
  关心面上依旧镇定,将茶盘往茶几上一搁,径直走到徐训面前:“伤得怎么样,我看看。”
  “没什么,小伤。”
  “我看看。”
  声音没了往日的娇柔,霸气无比。徐训无奈地笑笑,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将手从额头上移了开来。
  血糊了一片,关心其实看不清伤口怎么样,但她的心还是不自觉地抽搐起来。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向徐父:“爸,我先带他回房处理伤口。”
  不等徐父回应又瞪一眼徐训,示意他跟上。路过徐识身边的时候还问了一句:“你家药箱在哪儿,帮我拿过来。”
  一系列举措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徐识下意识地连连点头,还颇为同情地看了她二哥一眼。
  向来高大伟岸战无不胜的二哥,今天怎么看起来有点惧内啊。
  惧内的二哥好可爱啊。
  几个孩子刚走徐母就进了书房,一边招呼人打扫碎瓷片,一面让人给丈夫泡参茶。她自己挽着对方的胳膊,慢条斯理道:“孩子不听话你慢慢和他说,他们年轻人新婚不想要孩子打扰二人世界,也是情有可原。你好好说就是了,干什么动手。”
  徐父没接她话茬,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只回头看了一眼博古架,转而吩咐太太:“以后那种瓷瓶就别放在架子上,还放得那么高,一不小心掉下来砸破人脑袋。”
  “啊,阿训的伤不是你打的?”
  “我打他做什么。赶紧让人调整一下那些东西的摆放,别放重物知道吗?顺便让李医生来家里瞧瞧。”
  徐父说完手背着手离开了书房,留徐母一人茫然又意外。
  搞半天还是个乌龙啊。
  -
  回房的路上关心一直板着张脸,进屋后也没和缓的迹象。徐识不敢进来挨炮灰,让阿姨把药箱给送了过来。
  等阿姨走后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关心的表情绷了又绷,最终还是没绷住。
  “到底怎么搞的,你平时不是很能说会道吗?怎么一对上爸你就犯傻了。”
  关心一面拿棉球清理他额头上的血迹,一面查看伤口的大小。
  所幸伤口不大也不深,没到缝针的程度。等好了之后估计也不会留疤。
  关心松了一口气,心情一放松手里的劲儿就大了点,不小心直接戳到了伤口上,疼得徐训呲了一下。
  “现在知道疼了,早干嘛去了。明知道爸想让我们生孩子,就不能婉转一点么。”
  “怎么个婉转法?”
  “先拖着呗。反正还有大哥和三妹,大哥家不是已经有个闺女了么,大嫂也有意再生几个,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他们好了。等过个几年家里孩子多了,爸也就没空理会咱们了。你何苦现在跟他硬碰硬,这一花瓶你挨得冤不冤。”
  徐训眉眼舒展,笑得十分放肆。
  “笑什么笑,怎么砸一下就成傻瓜了。不疼吗?”
  “疼。”
  “疼就对了。”
  “但也可以马上不疼。”
  关心愣愣看他:“怎么个做法?”
  徐训指了指她的双唇:“吹两下就不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徐队真的太狗了,太狗了。
 
 
第35章 杰作
  关心给徐训的伤口消了毒, 正往上贴胶布的时候,警局里来了电话。
  徐训接完电话就开始披外套,说要出去一趟。关心也不拦他, 只问他今晚回不回来。
  “大概要熬通宵,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谁要等你。你不回来我一个人睡一张床, 不知道多快活。”
  徐训边系扣子边道:“难道不是两个人更快活?”
  关心脑海里立马浮现两人不穿衣服搂在一起的画面,不由老脸一红。
  “赶紧滚吧你, 好好办案为人民服务。东沙河昨晚捞起具女尸, 这案子不破你也不必回来了。”
  徐训笑笑没说话,搂过关心在怀里温存了片刻便要离开, 却又被对方一把拽住衣领。
  “等一下。”
  关心抿唇看着他,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像是在欣赏自己刚处理完的“杰作”。两人的目光毫不避讳地交缠在一起,看得徐训突然涌起了一股吻她的冲动。
  但他还没行动关心就抢先一步伸出手来,捧住了他的后脑勺用力向下一压, 自己则微微踮脚对着他的额头轻吹了两下。
  吹完后将人一把推开,若无其事地走到一边开始玩手机, 还颇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赶紧走吧, 帮我把门带上。”
  -
  徐训一路笑着开车到了警局。刚进办公室就被方思围眼尖地发现了端倪。
  “徐队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晚上出来工作嫂子不高兴, 把你给打了?”
  程栋拿了一份报告过来找徐训,听到这话也笑了:“怎么可能,嫂子那么温柔漂亮的人,不会动手。”
  “那可不一定, 打架有时候能增进夫妻感情。关起门来谁知道呢。”
  “那你又那么肯定是打架,不是因为别的……”
  徐训抬手轻咳两声,制止了两人天马行空的想象。方思围和程栋立马收起笑意,准备认真汇报工作。
  刚开口说了两句,就听徐训的声音从正翻着的报告后面悠悠地传了出来。
  “你们两只单身狗,懂什么夫妻间的相处。”
  不是说谈工作吗,咋还搞人身攻击啊。两只单身狗相顾无言唯有泪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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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训召集几个人开了个会议。几块白板上列出了昨晚东沙河女尸的现场照片和被害者的生前照片,以及现今掌握的重要线索。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女人的照片,旁边还写了她的基本资料。从出生年月看女人拍这张照片时大概四十来岁,但因为天生丽质显得十分年轻漂亮。
  程栋介绍着两个女人的情况:“东沙河的女尸已经初步证明,就是前一阵报失踪的刘金燕。现年五十八岁,身高一米五五。”
  雷远插嘴问一句:“怎么发现的,她女儿来认尸了?”
  “是,她女儿嫁到了隔壁市,前几个月刘金燕失踪后其女钱霞曾来报案,当时负责管辖的派出所民警给她做了笔录,记录了刘金燕的一些个人特征。因为没找到人头所以暂时还无法做面部辨认,但钱霞说过她母亲左脚脚底板有一颗很大的痦子。另外刘金燕年轻时左腿小腿曾有过骨折,那个年代也没有很好的休养治疗,腿上一直有疤。法医检验过尸体,确认左脚脚底确有痦子,另外小腿骨也有骨折的痕迹。对了钱霞还辨认了发现尸块的某个行李箱,和她母亲的一个箱子一模一样。”
  程栋说着从报告里抽出一张照片,贴到了白板上。那是刘金燕生前在某火车站前拍的照片,照片里她拎了个箱子,确实和今天发现的一模一样。
  但即便如此目前还不能百分百肯定尸体就是刘金燕。他们昨晚一共打捞上来两堆尸块,经法医拼接发现除了头部还缺了两只手掌部分和一截右小腿。想来刘金燕失踪几个月应该早已被害,东沙河里的尸块飘到了别处也很有可能。
  所以徐训一早就安排打捞队沿着河一路往下游打捞,希望找到缺失的部分。另外钱霞也提供了自己的DNA样本供警方比对,技术科那边很快就会有结果送来。
  最早发现尸块的目击证人都已做了笔录,刑警队还给钱霞做了一份更为详细的笔录。另外刘金燕的邻居们在今天白天也都接受了警方的询问,目前还未找到重大线索,也没有锁定特别的犯罪嫌疑人。
  “但咱们也不算一无所获。”雷远看一眼徐训,冲他一扬下巴,“你早上救下来的那老头,咱们还没给他做笔录。”
  “还没有?”
  一说起这个方思围就炸了:“我都上医院好几回了,跟医生也是谈了又谈。可那姓马的老头就是不肯合作,一会儿这疼一会儿那疼。他又上了年纪,医生也不敢冒险,非叫咱们再多等一天,气得我肝疼。”
  “他这么逃避询问,不会心里有鬼吧?”
  徐训看一眼发问的年轻警察,又看了眼白皙上另一个女人的照片,示意程栋继续介绍情况。
  程栋指着那张面容姣好的中年女人的照片道:“这个女人名叫施永兰,是姓马的那个老头,哦就是马建东的老婆。二十一年前报了失踪,至今没有下落。对了,今天早上在第四小学,马建东的儿子不是也来了吗?他口中说的被马建东杀了的妈就是这个施永兰。如果她还在世的话如今正好六十岁。”
  雷远眉头紧皱:“这么巧,又是一个失踪女人。刘金燕是马建东的邻居,她先是失踪后证明被害。而他的妻子施永兰则失踪了二十一年,他儿子马义军还口口声声说是马建东杀死了他妈。对了,马义军的口供做了吗,他怎么解释自己的说法?”
  程栋点头:“做了,他说他妈妈自打嫁给他爸就经常被打,好几回还被打伤住院。我们联系到了施永兰的一个女性朋友,对方也说马建东确实有家暴的习惯。而二十一年前,施永兰在一个雨夜突然失踪,只留下一封书信。信里说自己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所以决定离开。那封信我们已经拿到,马义军也提供了一些他母亲的记事本,所以我们正在做笔记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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