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令看了眼原本桌上原本放画纸的位置,就剩了几片她昨日撕碎了的碎片。
要是她没记错,那纸上应该是花了是。
到了外头,余令扫了眼沈屺春手上拿着的画纸,果真边角碎烂,上面被水迹晕染的不成样子,只是沈屺春像是没察觉的拿着画纸划分院落,而浮翠她们也像是没注意。
“醒了。”
沈屺春侧眸看了余令一眼,见了白白净净的脸颊,伸手摸了摸。
“像是浸在水里才拿出来的桃子。”
“有些桃子是青色。”
“你知我说的不是青桃,说的是熟透了挂在枝头上摇摇欲坠的蜜桃。”
沈屺春收起了画纸,“醒了就吃早膳,吃完了我跟你一起种花。”
“那是我的消遣,你抢去了,我就少了件事做。”
余令想无视沈屺春拿着的画纸,但见他折好放到胸膛的位置,眉心还是忍不住蹙了蹙,“我可以再画一张。”
“那就再画,你瞧你不是给自己又找了件事做?”
余令看向沈屺春,见他似笑非笑,她上一句说的话下一句就成了他的调侃。
“那便一起种。”
余令妥协,沈屺春扬唇:“忙了几日,终于能空几日,这几日我都陪你。”
“不必都陪我。”
“可我只想陪你。”
沈屺春对于感情不懂矜持,跟不知道节制。如果旁人说话,丢出一句好话,对方不接话茬,总是会觉得面子有所损伤,但沈屺春仿佛没面子这东西,非要再丢句更重的蜜语。
“那你便陪吧。”
桌上摆上了早膳,流丹看两人其乐融融,在旁道:“见着大人跟姑娘这样,奴婢可高兴了,只是这府里恐怕只有我们几个高兴。”
流丹话里有话,余令一听就知道她是还没放下楚美人她们的事,她也不阻止,想着让流丹认清现实也好。
“怎么说?”
沈屺春坐相着实算不上好,半点规矩也无,手支撑在桌上,头靠在手上像是脖子少了根骨头。
流丹见沈屺春眯着眼瞧她,不禁觉得紧张,抓着身旁的衣摆告状道:“前几日大人不不在府邸,楚美人她们来找茬,楚美人说大人不爱姑娘,才把姑娘安置在这里,还拿姑娘的身籍说事,王美人走之前还故意弄倒了茶水,弄脏了姑娘的衣裳。”
流丹话越说越顺溜,最后直接跪了下来:“求大人为姑娘做主,我们家姑娘从小千娇百宠,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
沈屺春低眸看着脚边的丫头:“我见她不觉委屈。”
“大人?”流丹愣愣抬头。
“你怎知王美人是故意弄倒茶杯,我只听说她们一走,你就砸了杯子。”
流丹没想到自己砸杯子的事情竟然让沈屺春知晓了:“大人,奴婢是为姑娘不平。”
“她有什么可不平。”
沈屺春语调淡淡,看向余令。
余令正在小口吃着豆腐羹,沈屺春瞧着乖巧,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味道如何?”
余令拿勺子的手一顿,直接把剩下的一半递到了沈屺春的唇边。
沈屺春张嘴咬住了勺子,舌尖把豆腐卷入,虽然没说话,但半眯的眼睛,看得出是吃到好东西的反应。
流丹仰着头怔怔的看着这一幕,越发越觉得自家姑娘陌生。
浮翠小心的把流丹拉开,在心里叹了口气。
之前她就想沈屺春对姑娘的态度有些奇怪,现在彻底看明白了,沈屺春估计是记恨当年退婚的事或者其他,反正他对姑娘的心没那么诚。
只要楚美人她们做的不是太过,他应该都不会阻止。
用了膳,余令跟沈屺春还真似模似样地种起了花种。
院里除了到月门主路铺了青石板,其他地方都是褐色的泥,因为没好好打理,除了几株不大精神松柏,连野草都从青石板的下头冒出来了。
“我只是一个人,府邸赐下来之后除了主院,许多地方都是空的,这里曾经种过花草,府里下人伺候不过来就拔出了。”
沈屺春话不少,看着余令拿着小锄头完全错误的翻地,他也不提醒,就支着脑袋在旁边看着。
倒是余令看到他眉眼带笑,有种不对的感觉,直接把锄头递给了他。
沈屺春也不反抗,接过来就开始挖了起来。
“这里种一株树如何?”余令指了指原先松柏的位置,沈屺春既然要参与,她就把他当做商量的对象,“你觉得种什么好?”
沈屺春真拧眉想了想:“桃树如何?”
“那你就叫人弄株桃树过来。”
“好。”
沈府下人的速度算是快,几株松柏才挖出来,桃树就送到了,上面还结着小颗的青果子。
余令围着桃树转了一圈,然后看向沈屺春。
“你这是让我一人种?”
“我可以帮你扶着树干……中深些,别没几日就死了。”
余令担忧地看着沈屺春挖的浅坑,连桃树的树根都放不进去。
沈屺春认命的挖深了不少,觉得差不多了才解开了包着树根的布条。
树根如了坑洞,余令蹲下添了几把土。
“不然全都移了已经结过的花?”
院里有了只是添了一株桃树,看着就不一样多了,沈屺春举目看向四周才种下的花苗,也不知道这些花种出来需要多久。
“你都种下了难不成还要一一挖出来。”余令牵了沈屺春全是泥土的手去洗手,“每日浇水,等到这桃树的果子能吃,花也长出来了。”
手全都浸泡在铜盆里,一层层的昏黄从沈屺春的手上晕开。
余令看着他的手指,觉得奇怪的很。
两人都翻了土种了树,手指都粘了泥腥,但她的指甲干干净净,沈屺春的指甲缝却没那么干净,还有有点泛绿,像是草卡在了里头。
余令看,沈屺春就摊开手让她看。
余令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他的脸,他就朝她笑。
拿着胰子把沈屺春的手搓了一遍,余令让浮翠她们找来了修指甲的工具,低着头给沈屺春修甲。
被余令捧着手挑黑泥,对沈屺春来说是一种新奇的感觉。
不止是修甲新奇,今天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新奇的很,他把余令带回沈府,是觉得时候差不多,她过了想死的那一时刻。
但没想到她表现的会比他想象中的好那么多。
在他吻她的时候,她竟然会试探的伸出舌头。
沈屺春瞧着余令的唇,微微发怔。
“你怎么会这个?”
被余令抓住的小指颤了一下,余令吓了一跳,以为弄疼了他,肩膀缩了下。
沈屺春觉得好玩,故意又颤。
余令拍了下他的手:“我不会,只是想着不会难到哪里。”
磨个指甲,一共十根指头,总是第一二个磨的不好,第三四个就晓得了技巧。
“你的确聪明。”
“比不得你。”听到沈屺春的夸奖,余令反言道。
一边说,她一边抬着沈屺春的指头,比较指甲的长度,见到整齐如一,没有过短或是过长,满意地放下了他的手。
这一次沈屺春的手比余令还晚一步。
他的手还没搂住她的腰,她就坐到了他蠢蠢欲动的腿上。
比起随时都能摆出慵懒神态的沈屺春,余令的家教让她没办法在有人的面前弓着腰,摆出没规矩的动作。
所以她只是直挺腰坐在沈屺春腿上与他对视。
不过只是这样就足够让沈屺春呼吸急促。
“明日你想做些什么?”
余令眨了眨眼:“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不管明日,只享受今日欢愉,沈屺春抱着余令听着她嘴里溢出变调的声响,噙着她的唇,他不在意余令想做什么,单是现在他就愿意死在她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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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大约是种树翻土后还要抱着余令运动太累, 这日白日余令醒了半晌, 沈屺春还在梦中。
沈屺春醒来时,院里的小池塘已经垒的差不多了。
种了桃树的旁边用形状各异的石头垒了一个水池,等到沙砾干了就可以把注水把鱼放进去。
“怎么起那么早?”
沈屺春从余令身后拥住她,凑头看向那个不算深的小水池。
“桃树你种, 鱼池我挖。”
余令轻笑了声, “只是鱼恐怕要我们一起捉了。”
沈屺春没什么意见, 甚至神情期待,匆匆用了早膳,换了件出门的衣裳,就要带着余令出府。
说是捉鱼,余令的意思是在沈府的池塘里抓几尾就够了, 没想到沈屺春要带她出府。
在水月楼的时候,她渴望离开出了水月楼,但是现在在沈府, 她却没多少想出去的念头。
该是知道就是走出去也没什么用,反正也得回。
若不是彻底的离开, 一来一回久了, 这就像是她家了, 这样还不如一直被禁锢在这。
“你连着两日不去当值无事?”
余令本以为昨日是休沐,所以沈屺春没什么事, 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止一天的假。
“前几日把事忙的差不多,问陛下要了几天的假。”
“要这几天假专为了陪我?”
沈屺春点头:“自然是因为你。”
既然沈屺春都那么说了,余令当然没话说。两人出府的时候遇到了楚美人与王美人。
两人看着就是知道了信, 特别在旁等着。
王美人哀怨地看着沈屺春:“大人这是要带昙月妹妹去哪?”
“去捕鱼。”
沈屺春没隐瞒的意思,目光划过二人,“昨日不是跟我说你们谁伤风了,既然病了不好好躺着,在这里站着作甚?”
王美人一噎:“大人说起,妾才知道奴才把妾的病传到了大人的耳里,大人既然知道妾病了,怎么也不来看看妾。”
“我又不是大夫,看你有何用?”
沈屺春神情浮现了丝丝不耐,“无旁事就别站在这。”
听到沈屺春要赶她们走,楚美人急忙道:“大人既然要带昙月妹妹去捕鱼,能不能也带妾们去?”
沈屺春回眸看了余令一眼,见她神情自然,便点了头:“你们要去就一同去。”
“谢大人。”
楚美人喜气洋洋像是占了大便宜,只是没想到沈屺春虽然答应,却不打算跟她们共乘马车,甚至连等也没打算等她们。
等到府里下人把另一架马车牵出来,沈屺春跟余令的马车早就不见了影。
王美人跺了跺脚,愤愤看向牵马的下人:“都怪你们慢腾腾,你们是收那女人银子了!故意不让我们跟大人一同出门!”
“小的不敢!”
“什么不敢,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跟那装模作样的女人是一伙的!”
“好了,你拿他们出什么气,现在跟上说不定来能看到个鱼尾巴。”
楚美人也气恼的很,不过这跟下人能有什么关系,跟那女人都没关系,是大人压根没等她们的意思。
王美人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就是想找个人泄泄火气罢了。
上了马车才坐稳,王美人便重哼了声:“你说大人是什么意思,若是不想我们一起,直接拒了你的话就算了,既然点头同意了又不等我们。府里的这些人一定都看了我们的笑话。”
“可要是大人直接拒了,那才是更大的笑话。”
楚美人的神情也不好,“能让我们一起出门,就算是没把那女人捧得太高,这样我们还算有机会。”
“有什么机会啊,你上次没见那女人身上的痕迹……”
王美人说着,眼红了一圈,帕子压在眼角怕哭出来不好看,“我本以为是大人有毛病呢,没想到他只是不碰我们。”
她们进府的快半年了,谁能想到她们还是处子。
若说沈屺春不疼她们,她们提什么要求,沈屺春也都会应,但偏偏她们最想要,最需要的却不给她们。
“我也本以为他有毛病,还想他模样出众,脾气又好,就是有毛病也是我的福气。”
想着这是她才更恨余令。
当初她跟王美人进府许久,沈屺春也不跟她们圆房,她们以为沈屺春是不喜欢她们,怕的哭哭啼啼去他面前问他原因。
那一日还是在书房,虽然只有他们三人,但还是白日。
沈屺春叫她们脱了衣裳,她们羞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想着机会难得,她们什么招都使了,可沈屺春那玩意安安静静,一点反应都没有。
虽说那里就是没动静的大小,也与画册上看到差不多大,可偏是软的。
她们没经过事,却有□□妈妈教过她们常识,就知道沈屺春这样是不行。
“会不会她身上的痕迹都是旁人碰的?”王美人想着余令是从那种地方出来,在心里还想为沈屺春开脱。
“就算是别人碰的,难不成她每夜都是空叫。”
余令的院子都有她们的人监视着,每天的动静做不了假。
“我们就不行,对着她就行了?”王美人气的锤车,“我们还追上去做什么,去看他们浓情蜜意?”
王美人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还真叫她说准了。
等到她们追上沈屺春他们,只见马车,不见两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