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白——这碗粥
时间:2020-06-15 09:00:02

  陈乌夏眼眶热了,“哥……”
  “别哭,这玩意儿不知道防水性怎样。哭花了我可不会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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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静享脸上的妆更美艳。灯光下,她的钻石耳钉耀眼夺目。她迎上前:“陈乌夏,三年不见,变这么漂亮了。”
  陈乌夏低了低头:“临走前整理了一下。”
  魏静享哈哈大笑:“没变,你还是当年的孩子。”
  陈乌夏问:“还有其他同学过来吗?”
  “有几个。对了,肖奕媛没回来啊?”
  “她在学校打暑期工。”
  魏静享问:“她哥判了几年啊?”
  肖奕媛是肖兴飞的妹妹,又正好是丁晴的目击证人,警方为了调查肖奕媛是否同谋,到过学校,也问了几个同学。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个同学说漏了嘴,自然就传开了。
  陈乌夏:“五年。”
  “要不是遇到李深,我都忘记高三的事了。你给我的第一通电话就是为了他。你今天过来是见他的吧?”魏静享说话和从前一样直白。
  今晚李深也来吗?陈乌夏心中咯噔了一下。
  魏静享问:“你不喜欢他了吗?”
  陈乌夏连忙摇头:“我和他不是这么回事。”
  “陈乌夏,你就这方面不实诚。终究是你们的恩怨,我这个无聊的旁观者就不掺合了。李深迟到了,你自己先坐坐吧。”魏静享拍拍陈乌夏的肩,说:“当年那点破事,有什么可介怀的。这么大个人,还没学会一笑泯恩仇吗?”
  陈乌夏:“我泯了呀。”
 
 
第45章 
  陆续有女孩进来。个个千娇百媚, 短裙、长裙。魏静享的裤装在其中特别有个性。
  陈乌夏以前不在意聚会时其他女孩的打扮, 经陈立洲提醒, 她才承认, 自己不仅是宿舍四人最普通的。哪怕是现在, 她比平时漂亮了一丁点儿。在人堆里,她还是一个普通的女生。
  但是,她有天底下最温暖的哥哥,她只要当哥哥的小公主就很幸福了。
  服务员上了一打五彩缤纷的饮料, 这排场比吴婷贝生日那天丰富多了。
  陈乌夏选了一杯泡有柠檬片的。她闻一闻,没有刺激的酒精味道。尝一口,是清清的柠檬香气,像是果饮。
  她向外张望, 撞上了几道打量的视线。
  魏静享圈子的人, 大多有染发、纹身的癖好。她似乎还见到了那天的黄毛。个个凶神恶煞的。
  陈乌夏躲在角落里,捧起柠檬水清酌。偶尔抬头, 还是不见熟人。
  中途,有一个白西装男人过来搭话。
  她有些慌张,不说话, 只摇头。
  这是高中同学聚会, 可在场的, 她一个也不认识。他们盯着她的眼睛跟贼一样。上来就是“小妹妹”,都把她当成高中生了。
  她太沉默。白西装自讨没趣, 走了。
  陈乌夏喝完了一杯水, 把那一片柠檬含在嘴里。想到李深也会来, 她才安定了些。他再堕落也不会变成古惑仔的。
  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陈乌夏?”
  陈乌夏惊喜地抬头。
  邝力换了一副细边眼镜,没有高三那么瘦弱,更加彬彬有礼。如沐春风般的温和。
  她喊:“班长!”两人早已高中毕业,可她还是叫这个称呼。
  “真的是你。”陈乌夏没有了齐刘海,邝力刚才以为认错人了。“多少年没见了,去年魏静享组织高中聚会,你没有来。”
  那时,魏静享也没想起陈乌夏。
  陈乌夏腼腆一笑:“好久不见。”
  “和肖奕媛见过吗?”邝力的印象中,高中的陈乌夏,就和肖奕媛比较熟。
  陈乌夏点点头,“今年春节她回来了,一起吃过饭。。”
  邝力:“高中时以为,大家几年的感情散不了。可是上了大学,就丢了很多高中同学。”
  陈乌夏:“班长,肖奕媛有说起你,你关照过她,她很感激。”邝力和肖奕媛的大学在同一个城市,两人现在又在同一个家教中心做兼职,见过几次。
  邝力笑了:“举手之劳。”
  陈乌夏:“其实,她是一个很懂得感恩的人。”肖奕媛得到的帮助很少,小小的恩情,她也会铭记在心。
  “她自立自强,我敬佩她。”邝力见到了前方的魏静享,“对了,听说今天李深也过来。”
  陈乌夏:“嗯。”
  “没想到,他竟然和魏静享成了朋友。”邝力说:“当年的事闹得太大了。我们走了,高中还有李深的传说。我后来去见班主任,她得知案子大白,不知多可惜。”白白送走了一个高考状元,谁想起都会后悔。
  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乌夏看向门口,李深进来了。
  可是,他身后跟着那天的女孩。女孩穿了件一字肩的黑色短裙,肩骨笔直,提了一个闪亮的手提包。她妆容比上次淡,俏皮了许多,正在和李深说话,笑意嫣然。
  陈乌夏想,和李深般配的女孩,肯定是漂亮的。
  邝力问:“过去打招呼吗?”
  陈乌夏还在犹豫。
  邝力鼓励她,“一起吧?”
  陈乌夏点点头:“好。”说得对,一笑泯恩仇。
  她低了头,李深看不清她的脸,只见到饱满的额头,长长的大波浪卷在纤细的肩上。高三时候,两人单独出去,她都是普通的T恤牛仔裤。今天难得穿裙子。上身挺拔,细腰盈盈一握,双腿修长又匀称。晒得到光的皮肤比较黑,小腿和脚踝却白得透亮。鞋子跟不高,她走得小心翼翼。
  李深春雪初融了。
  邝力走上前,抬抬眼镜,“李深,还认得我吧?”
  “邝力。”李深说:“好久不见了。”
  陈乌夏不说话,装作整理自己的束腰,手指勾着上面的蝴蝶结。
  邝力看一眼另一个美女,笑问:“女朋友吗?”
  李深还没回答。
  “还不是。”蒋湄站近了一步,浅笑:“至于什么时候是,要看他心狠到什么程度了。”
  邝力笑了下。追求李深的女孩一直很多,几年过去,依然如此。
  李深看着陈乌夏。
  她没有什么反应,还在勾蝴蝶结。大蝴蝶结的翅膀还没她的柳腰窄。他想,会不会勾着勾着,蝴蝶结就松了。
  李深的手指动了动。然后转向邝力,“你现在怎么样?”
  “平淡无奇。”当年,邝力平淡地当上了数学满分状元,没什么大起伏。“平淡无奇”这四个字是邝力和李深互相的调侃。邝力问:“你呢?”
  李深:“一样。”
  几人到了沙发坐下。
  李深没有介绍蒋湄,也没有为她解释这边的两人。
  蒋湄习惯了他的冷漠无情,自顾自跟着他坐下。
  李深拿出烟盒,给邝力递过去。
  “谢谢。”邝力摆摆手。“我不抽烟。”
  李深抽出一支烟,衔在了嘴上。
  蒋湄玩了两下打火机。
  “叮叮”两声,追过身边两个男生的沉嗓,清脆地传到了陈乌夏的耳边。
  邝力看着李深的动作,“魏静享说你变了,我本来还不信,现在不得不信了。”
  李深问:“变得如何?”
  邝力笑了:“你的气质比高三时松懈了。”
  蒋湄倾身,想给李深点烟。
  李深推开了,说:“松懈不是一个褒义词。”
  邝力:“对你来说,是一个释然的信号。”
  沙发的另一边,坐了两个抽烟的男人。
  陈乌夏一直没说话,这时喉咙不舒服,轻轻咳了一声。
  李深拿下嘴上的烟,搁在烟灰缸。
  邝力坐在中间,觉得左右的一男一女有些古怪。
  陈乌夏内向少话,邝力主动问:“陈乌夏,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自己来就好。”陈乌夏离座,端了一个泡了柠檬片的杯子。她喝一大口,这味道比啤酒好,又清又甜。和见到李深的心情不一样。
  她端着杯子回到沙发。
  邝力微讶,“三年不见,你这么猛了?快赶上魏静享了。”
  李深长臂伸出,右手横过邝力,夺走了陈乌夏手里的杯子,“你别喝酒。”
  陈乌夏的手指差点被他捉住,她松开了酒杯,“这不是酒啊。”
  李深:“这就是酒。”
  邝力推上眼镜,看了看杯中水,“我也觉得是。柠檬风味的鸡尾调酒。”
  “哦。”陈乌夏瞟向烟灰缸里的烟,问:“为什么我不能喝酒?”
  因为会发酒疯。李深委婉地说:“你喝了酒会打醉拳。”
  邝力咳了一下,掩住嘴角的笑意,“好久没有听你的冷笑话了,我竟然有些怀念。”
  陈乌夏皱了皱眉:“我刚才喝了一整杯……”
  李深啜了一口柠檬酒,“没事,这杯度数不高。你先休息一下。”
  陈乌夏:“噢。”李深喝的是她的杯子……
  李深和邝力聊天的话,陈乌夏越听越迷糊。趁着还清醒,她拍拍脸蛋,去了自助区。
  李深看着她在自助区转悠。
  她吃了两块饼干,一块蛋糕,一片面包。然后,她拿起一杯饮料,瞪大眼评估这是水还是酒。
  李深上前,拿走了她的杯子,解释说:“这是酒。”
  陈乌夏扁起嘴,问:“有没有不是酒的啊?我口干,想喝水了。”
  他招来服务员,“给她一杯白开水。”
  她又问:“为什么我只能喝白开水啊?”
  李深:“你喝酒会醉。”
  她继续问:“你又不是我,我自己不知道自己会醉,你为什么知道?”
  李深看着她嫣红的脸,“你会这么问,说明你醉了。”
  陈乌夏点点头,“有道理。我去洗脸了。”她转身向外走。
  李深不放心,跟了上去。
  她回过头,纳闷地问:“为什么我去洗手间你也要跟过来?”
  “为了不辜负你给我起的名字。”李深见识过她的醉酒,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她拔腿就跑,出了走廊。
  李深一出来,被路人挡了下。一眨眼,她就不知去了哪边方向。
  陈乌夏在走廊疾走。
  迎面走来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满嘴脏话,踉跄地冲她撞过来。
  她敏捷地闪过,继续向前跑,她记着自己要去洗手间。却被一只长满汗毛的手拦住了。
  壮汉酒气熏天,吼:“撞到了我……赔钱啊!”他的小眼睛见到这是美人儿,立即转了调子,贼笑起来,“美女啊。那我一笔勾销了。”话是这么说,他拦着的手没有撤走,汗毛粗得和猩猩似的。
  陈乌夏扣住他的手臂,一个反手。
  壮汉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小臂麻了。他痛骂一句:“草!”
  这时,陈乌夏被壮汉的同伴推了一下,她松开壮汉,连退好几步。
  壮汉和同伴男想来抓她。
  她一个肘击,击中了同伴男的肚子。
  “靠,这女人练过的!”同伴男随手拿起旁边一个装饰品,向她丢了过来。
  陈乌夏想去踢掉,因为高跟鞋滑了下,脚抬不起,就这样被这个红木生肖品砸中了。小腿生疼,她险险才站稳。
  同伴男的眼睛跟着飞舞的裙,他心生邪念,想要去掀她的裙摆。
  赶过来的李深搂过陈乌夏的腰,一脚狠狠地踢掉了同伴男的手。
  同伴男当下滚在了地上,喊着:“靠!好痛好痛!是不是骨折了!”
  李深没说话,一脸阴寒。
  魏静享正在包厢探头,见到这里动静,暴脾气上来,她喊:“哪条道上的?我魏姐包的场,也敢来捣乱。”
  壮汉这边的人也走了出来,“怎么回事?”为首的见到她,喊了声:“魏静享!”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变了。为首的上前,要和魏静享握手言和。
  魏静享闪开了,“干嘛啊?你的人打我同学?”
  “赔礼,道歉!”为首的向地上痛吟的同伴男说。
  走廊里一阵喧闹。
  陈乌夏站了起来,甩了甩腿,一下子把两只鞋子甩掉了。
  李深捡了鞋子回来,紧紧攥着她的手腕,面上没有多余的情绪。他不搭理这里的混乱,拉着她向外走。
  “好痛……”酒的后劲上来了,陈乌夏的头也开始疼了。
  转过那里的走廊,安静了很多。
  “忍着。”李深弯腰,她赤脚站着,小腿有了大片的淤青。“陈乌夏,你胆子不小。”
  胆子?对,她缺的就是胆子。陈乌夏点头:“我胆子不小。”
  “走吧。”李深不和醉鬼理论。
  陈乌夏低下去,“我痛……”
  李深:“我背你。”
  她像是听见了,像是没听见,动了动鼻子,忽然问:“你为什么总是洗澡?”
  李深回答:“我爱干净。”
  胡说八道。他喝了她喝过的杯子,哪里爱干净了?“我自己走。”她不和不爱干净的人一起。
  李深:“一,背,二,抱。两个选项。”
  “三。”陈乌夏伸出了三个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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