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盏抿了抿唇,没藏住笑。
时间也没过去多久,上两个月,无锡雪灾。酒店停电停水,生活不便。夜晚的照明除了手电筒、探照灯外,便是蜡烛。
《春江》剧组上下几百号人,手电筒和探照灯的供应有限,最常用的还是蜡烛。
入夜后,大部分人都会用酒店提供的火柴取火。剧务担心大家用火不善,每晚跟查寝似地殷切叮嘱,入睡前必须吹熄火烛。
沈千盏用的是香薰蜡烛。
有次季清和半夜过来,她重点了香薰蜡烛照明用。火柴棍纤细,她怕烫着手,划了好几次才顺利点上。
季清和那时虽没说什么,倒把她不擅用火柴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
沈千盏后半夜难得好眠,一梦酣睡到第二天乔昕来叫她起床。
这趟去西安,沈千盏将一应事务交给了苏暂,又吩咐乔昕协理。
时间虽仓促,但乔昕做惯了助理的工作,上手并不难。何况沈千盏就离开三天,有事也能电话微信联系,用不着交接什么。
苏暂亲自将两人送到机场,看着季清和与沈千盏进了安检,这才和乔昕一并返回剧组。
回去的路上,苏小暂听着机场内飞机起飞降落的声音,对着窗外深深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有种送女儿出嫁的心酸感。”
乔昕呸他:“占谁便宜呢。”
苏暂眼神幽幽,满腹惆怅:“谁跟你开玩笑了。”
“你看这几天,盏姐和季总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一样。在片场一会没见着季总,就差人去找。傅老师对戏时,她那双眼睛全在看季总,我就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话落,他又一声叹息,忧心忡忡:“这趟去西安,别是公费见家长。”
乔昕听着有道理,贪吃蛇也不玩了:“不至于吧?盏姐还没恋爱呢,就直接见家长了?”
“难不成她想跳过恋爱的步骤,直接跟季总领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苏暂闻言,分析道:“还真没准。”
“无锡雪灾那回,我就觉得盏姐心防松动了。季总和明特助那几天都跟我住一个屋,我们三,就季总天天夜不归宿,偷香窃玉。我就不信盏姐不留他,他能在隔壁待到这么晚。”
“还有开机宴那晚,怕有搞黄色的嫌疑,我就不细说了。反正你是亲眼瞧见了,这两人都好到一个被窝里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苏暂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他回忆起那两人刚才过安检时,举手投足间的默契,啧啧了两声,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我的嘴开过光,你就等着瞧吧。”
“回来肯定如胶似漆,难舍难分,没你立足之地了。”
乔昕:“……”
那她好凄惨。
——
抵达西安已是凌晨三点。
明决来接。
到得太晚,季清和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选择就近回西安市区的别墅,小住一晚。
为了显得自己比较尊重沈千盏,季清和往家里打电话前,还意思意思地问了下她的意思:“让明决先送我们去市区,等你休息好了,再去见老爷子。”
沈千盏自然没意见。
季清和颔首,又道:“市区的房子是我在住,家里有一位保姆阿姨。你饿不饿,要不要煮点夜宵吃?”
沈千盏摇头:“太晚了,到市区该四点了。”
她话音刚落,眸中映入一片红色的灯海。紧接着,明决苦笑一声,说:“可能四点还到不了。”
他们的运气实在不好。
刚上机场高速就遭遇了事故堵车。
大约几分钟前,机场高速路面发生车祸,几辆车连环追尾,事故伤害不轻。
车辆碎片残骸将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通行。
季清和示意明决去探望下情况。
凌晨三点,正是道路压力最小的时候,会发生车辆追尾实在巧合。
没一会,明决回来,告诉季清和:“机场高速封了两条道修路,可能是司机疲劳驾驶,没留神。”顿了顿,他补充:“交警已经到了,在疏通道路。清障车还在路上,估计要再等半小时,路面才能畅通。”
身后的车辆越聚越多,陆续有不明白前方发生了什么的司机下车查看。
遇到这种束手无策的情况,沈千盏反而坦然。她熬夜惯了,即使旅途劳顿,精神状态却没受太多影响。
她往车门处移了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季总要不要靠着我睡会?”
季清和抬起眼睛。
他那双眼,眼瞳深不见底,看上去柔和深邃:“换个地方,我会很乐意。”
车后座的空间不算宽敞,他枕不枕着沈千盏都注定睡不安稳:“也就半小时,等等吧。”
明决瞧了眼空着的副驾,想提醒两位前面还有个座位可供调整,睡起来肯定要比后座舒适。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自己说了也是自讨没趣,索性闭嘴。
——
事故处理了近半小时,在交警的指挥下,路面交通渐渐恢复畅通,前方拥堵的车辆也有序地排着队逐一通过。
等过了隧道,道路路况良好,视野内三条主干道一览无遗。
所有车辆在经过隧道内缓慢通行的十分钟后,如鱼得水,分批汇入车道,朝着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么一耽搁,三人到市区时,将近凌晨五点。
天色熹微发亮,隐有天光。
季清和家中的保姆阿姨早已起来,备好了热茶水果与早点,就在客厅等候。
保姆阿姨姓谢,沈千盏听季清和叫她谢姨,就跟着叫了一声。
谢姨还是头一次见季清和带姑娘回家,不好多看,替沈千盏拿了拖鞋后,拘谨地笑了笑,问:“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单独备在浴室里。姑娘是先吃点东西垫垫,还是先去洗漱?”
沈千盏看了季清和一眼,心里纳闷。
这谢姨怎么光顾着招待她,不管季清和?
似是察觉她心中所想,季清和换好鞋,转头看她:“你刚来,这里的摆设布局都比较陌生。看你喜好,让谢姨给你安排。”
“是啊。”谢姨接话道:“季先生刚交代了我要以你为先,看姑娘是累了困了还是饿了。”
沈千盏难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讪了讪,想先去睡觉。话还没开口,季清和又跟未卜先知一样,打断她:“还是先吃早餐。”
沈千盏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季清和丝毫不觉,反而握住她的手,牵她到餐厅:“吃饱了再睡下,不会被饿醒。”
离开无锡后,季清和的一言一行都自在了许多。
想牵她时,不用考虑周围人多眼杂,再三忍耐。说话也不用反复思虑合不合适,妥不妥当。
她此刻的身份定位,就是他正在追求的女孩。
不需要刻意,不需要顾虑,更不需要克制。
——
吃完早餐,谢姨领着她去客房安顿。
“床铺是前两天刚换的,被子薄不压身。你来之前,我特意抱去院子里晒了晒,连着两天晒到酥软蓬松。”她回头看了眼沈千盏,笑眯眯道:“浴室里的浴巾和洗浴用品全是新的,姑娘看适不适用,缺什么告诉我,我再去置办。”
沈千盏在季春洱湾当财神爷时都没受到过这种待遇,虽不至于不自在,但盛情难却,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谢谢谢姨,我就小住两天,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的。”谢姨开门进屋,提醒她留意脚下门槛:“季先生长居北京,西安住得少,我工作清闲,难得忙碌一次,接待娇客。”
她介绍了下客房的几处设备,又引沈千盏到浴室,将浴巾及洗浴用品的摆放详细告知了一遍,确无遗漏了,这才替她关好门,退了出去。
这么一安静下来,沈千盏的精神放松,顿时生出几分倦意来。
因不知这几日是否都要住在这里,沈千盏没立刻收拾行李,她拿了件墨色的睡衣及自己的洗漱包,先去浴室洗澡,卸妆。
等她洗完澡,迈出浴室,寸草不生的床上已经长出了一个沐浴后的男人。
季清和倚着靠枕,正在翻文件。
听见动静,他抬眼,目光在她那身黑色蚕丝的蕾边睡裙上停留了一瞬,眼中有惊艳之情一闪而过。
她本就肤白胜雪,墨色的蚕丝更是将她的皮肤衬得如同纯色的缎玉,剔白通透。
季清和尚未收起视线,沈千盏先炸了:“你怎么在这?”
他半个身子掩在缎雪料的薄被下,姿态闲适地望着她:“我家,我不在这我要在哪?”
沈千盏沉默了数秒,抿唇不语。
正僵持间,季清和拍了拍空着的那侧床:“上来。”
“总共三天,你睡一觉得占掉我多少时间。”他干脆掀开被子,赤足踩在床下铺着的地毯上,几步走至她身前,将她抱起:“一起睡,谁的功夫都不耽误。”
沈千盏踢腿挣扎:“今天睡不了。”
季清和:“在我的地盘,你说了不算。”
沈千盏:艹,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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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之遇为采访和他闹了绯闻,等她主动吻了他,不敢说见色起意,只嘴硬:“心情不好。”
他甩上车门就走。
她把他诓来,似是认错:“要不你还回来?”
肖子校极浅地笑了下:“又心情不好了?”
不等她答,他亲下来:“我帮你纾解纾解。”
本以为世界上再无一个他,不曾想还能苦尽甘来。
当他说:“我的世界,你就是规矩。”她不再羡慕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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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盐可甜女记者VS禁欲系医生兼教授
撩你,我无师自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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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幕
这一觉, 睡到日暮西斜。
沈千盏醒来时,床侧已经空了。
落地窗外, 夕阳垂暮,天际卷云携带金雷之势,正奔着地平线匆匆撤去。
沈千盏初醒,身体仍处于惫懒阶段。
她盯着窗外发了会呆, 等意识回笼, 她才惊觉时间流逝已近黄昏。
她边起身,边埋怨季清和。
醒来不见人也就算了,他怎么能任由自己一觉睡到现在刚醒?
平时没事倒也无所谓, 可一早定了要去季家老宅拜访季老先生, 眼下也不知赶不赶得及。
她进更衣室换好衣服,边往腕上佩戴手表, 边看时间——五点二十。
正是每座城市的下班高峰期。
西安的路况不好,尤其鼓楼一带,是著名的旅游景点。
沈千盏第一次来西安时,就住在鼓楼与回民街附近的酒店,深知那条道路在早晚高峰期人流车流峰高不绝。
四条主干道更是以鼓楼为中心,挤得水泄不通。
季清和所在的别墅区虽闹中取静,偏居于老城的中心地段,交通便利。可最要命的也是这交通问题。
饶是沈千盏此刻脂粉不施, 清汤挂面的立刻出门,也赶不及在天黑前抵达位于岭山一侧的季家老宅。
她懊恼自己贪睡误事,但事已至此, 也没必要故生闷气。
以季清和万事周全的性格,不叫她起应该是事先与季老先生打好了招呼,她没赴约也不至于是失信失约。
想到这,她抬眼看向窗外渐渐沉入云霭中的夕阳,重新把自己陷回床中。
——
不赶时间后,沈千盏仔细收拾了一番。
她这两天气色好,不上妆皮肤也剔透如雪,无一瑕疵。出于画龙点睛的心态,她上了一层阿玛尼的素颜霜,又细细画了眼妆及眼线。
她五官立体精致,额头饱满,鼻峰不用鼻影也挺翘笔直。唇不点朱红自艳,一点饱和的润泽就能将唇形线条修饰得当,像盛开在傲雪中的红梅,含苞欲放。
沈千盏坐在镜前,左右端详了两眼。目光不经意从镜中落到刚换下的墨色蕾丝睡衣上,微微一顿,抬指将衣领往下压了压,望向胸前那一片刚种下不久的草莓地。
她的生理期在昨天就已经结束了。
季清和蠢蠢欲动,也不是没探处她的底线。今早同床共枕时,他就数次勾下她的底裤,可最后见她倦极,就没勉强。
沈千盏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睡前最深的印象就是狗男人在她两腿之间印下的那吻。
她羞耻难当,又觉得无比自然,当时也没觉得有哪里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