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四个大佬的亲妹妹——何案灯
时间:2020-06-17 09:14:29

  说话的那人胡子花白,话一出口就有人应和,定是他们中间资历比较老的。
  老太太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倒是蜚蜚,在一旁愤怒地说:“你!不许,说姐姐!”
  她双手一拐,掐着圆滚滚的腰,小脸皱着,尽量做出自以为凶神恶煞的表情,可她细嫩的小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让人只觉得可爱。
  “没大没小。”老大夫不满地说道,“老太太若想羞辱我等,何必用这种方式?”
  这话倒叫老太太和赵县令都没脸,也就他年纪大了敢这么说。
  “羞辱你?”冷哼一声,老太太说,“你们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治好我的病,还用我来羞辱你们吗?自己就不觉得羞愧吗?”
  众大夫:“……”有必要说的这么直接吗?
  老太太直来直去惯了,县令也在旁边,谁敢惹她?众人顿时敢怒不敢言。
  就在这个时候,阿柔说道:“诸位长辈都是身经百战地,我自然比不了,若有说错了的地方,还望各位长辈海涵。”
  “可不敢当。”那老头又冷嘲热讽,“像你这么大的小娃娃,能认识几株草药已然是不简单了。”
  阿柔却是不理这话,只说:“方才观老夫人脉象,端直以长,按如弓弦,然右侧反沉而弦缓,是为虚损。结合久咳不愈,发热多汗,被你们误诊成了痨病,也是可以理解的。若不是老夫人久药不愈,我也会以为是痨病。”
  她这样一说,几个老大夫的表情就难看极了。
  有几个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凑在一起窃窃私语,隐约听见什么,痨病,损病之类,越说,气氛越是凝重。
  “你的意思是,老夫人这是损病,而非痨病?”老大夫捋捋胡子,“脉象弦滑,发热多汗,是为甲火上逆。”说到这,他的脸色就已经变了,“再加肺脾阳虚,越清火越炙,是为饮邪?”
  他一说,阿柔就笑了。
  “饮邪,竟是支饮!”老大夫一拍手,“嗨呀,差点儿误了大事。”
  众大夫交头接耳,也不知道嘀咕着些什么。
  不仅是大夫们,县令大人的脸色也有些尴尬,这么大点儿小姑娘,竟然真的会看病?
  只老太太兴高采烈的,仿佛出了口恶气。
  得知自己不是痨病,心情瞬间就好了,忙向蜚蜚招手:“来,小娃娃,到阿嬷这儿来。”
  蜚蜚本坐在床边吃小橘子,见老太太叫她,腼腆地笑了笑。但见老太太神态慈祥,眼神中又含着期待,便乖乖跳下床,晃到她跟前去了。
  老太太笑的格外开心,捏捏她的小手,跟她说话。蜚蜚一一答了,她更高兴,又让人拿糕点来给她吃。
  赵县令在旁看着,十分不是滋味,母亲的心情他哪里会不理解呢?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老大夫,竟然真的诊错了?
  未免太过荒唐。
  “脾肾阳虚,上逆犯肺,肺气不降,故咳喘不能卧。”老大夫说道,“需温补脾肾,以化水饮。当用桂枝、附子、熟地黄、茯苓……”
  这下没人敢附和了,都在瞧阿柔的脸色。
  “若真是支饮,用金匮肾气汤与苓桂术甘汤自然是有用的,只不过……”阿柔顿了顿,眼睛盯着老大夫,“虽然病因确为脾肾阳虚,上逆犯肺,却并非饮邪,而是——风水病。”
  她光听一半,就知道老大夫要用什么方子,可见医术并不低。才这么大点儿的小姑娘,哪里学来的本事?说是天才也不为过!
  大伙儿再也不敢轻视她,看她年纪小,就当她是胡乱说。
  “风、风水病?”老大夫脸色惨白,胡子不停地颤抖,他甚至开始觉得恐惧。
  ——他给人看了几十年的病,如今竟败在一个小娃娃的手里?
  开什么玩笑?
  在西营县内,医疗资源匮乏,同行皆以他为首。当日也是他断定说是肺痨,给了旁人先入为主的感觉,便始终以肺痨来医治,即使换了好几个大夫,也是换汤不换药。
  可如今,这小娃娃却告诉他,不仅诊错了,而且背道而驰、错的离谱,差点害了老太太性命!
  “不可能!”老大夫颤抖着,上下牙直打磕,“劳烦老夫人,再让我请一次脉。”
  他在老太太这儿已经丧失了信任,但见他这神态,觉得没必要把人逼得太过,便将手伸了出来,任他把脉。
  老大夫已然浑浑噩噩,连礼法都顾不得了,信手往老太太腕上一搭。
  表情几经变化,仍未察觉自己有错,直到松手的时候,见老太太手腕上留下两个深深的按压印记,许久未散,他才身形一晃,失魂落魄地回了原位。
  “我输了。”老大夫似是受了极大的打击,“县令大人,草民有罪,请大人责罚。”
  众大夫皆是面如土色,与他跪在一处,齐声向赵大人请罪。
  赵县令也没料想到事情会往这么诡异的方向发展,有些没反应过来,看向阿柔的眼神充满了不敢相信。
  “行了,要说出去说,莫要在此扰我清净。”老太太开口道,“既不是肺痨,快去将孩子们都喊来,可想死我了。”
  县令大人忙要去办。
  他们出去之前,阿柔突然说了一句:“医者自古便有辩论之礼,前辈莫要太过在意此次比较——只是医者之间正常切磋罢了。”笑了笑,看向赵大人,“也没听过谁家大夫看不好病就要论罪的。前辈严于律己、高风亮节,晚辈今日学习了。”
  “你……”老大夫眼眶酸涩,望向朝他行礼的阿柔,大笑出声,“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他们一走,老太太就拉着她,嗔她:“何苦给那老匹夫面子,让我喝了那些个苦药,正想找个法子治治他呢。”
  蜚蜚也点头表示同意:“让他、让他也喝。”
  “就是,起码也要让他尝尝那苦不堪言的滋味。”老太太说着,语气掩不住爱怜,“晚上在这儿吃饭?”
  不待阿柔回答,又说:“咱家有好些个小皮猴儿,都跟你差不多大,留下来玩会儿,吃完饭让人送你回去,好不好?”
  蜚蜚听了,忙去看阿柔脸色,见她有些为难,忙说:“阿嬷,不行呀,我阿爹还、还等着呢。”
  她说话的时候经常连音,跟气不够用似的。
  “哎呦,这就急了呀。”老太太让她的语气逗得哈哈大笑,也没有强留她们,加上赵家的孩子们不多时全来了,她们在这儿也不合适。
  开了治风水病的药方,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姐妹俩便提出了告辞。
  离开之前,老太太特意交代了赵县令,千万要好好谢谢人家。
  给诊金阿柔没有收,干脆准备了一车的东西,同阿柔一块儿送到江家。
  临走,老太太还一个劲儿让姐妹俩往后多来玩。
  她们自然答应。回去的路上,碰巧遇到了江敬武。之后发生的事情,家中族老都已经知道了。
  -
  “阿柔竟还有这等本事。”族长惊呆了,“什么支饮,什么风水病,连我都一窍不通,阿柔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啊。”说着,大笑起来。
  他是村上为数不多的进士,平素颇有威望,以渊博著称,如今竟叫族中后辈给震撼到了。
  被震惊到的不光是他,还有在座的所有人。
  尤其是三婶。
  她整个人都傻掉了。
  ——根本不是县令大人要报复他们,也没有灾难要发生,阿柔甚至成了他亲娘的救命恩人?!
  这、这怎么可能?
  那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成什么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这是!
  看族长这喜笑颜开的表情,就差把阿柔给供起来了。怎么可能还会把二房给分出去?
  那……让大房走?
  三婶攥着拳头,脑子飞速转动,寻思着把谁给挤出去。
  大房不行。大房是长子,要留下来赡养老娘的,而且大伯母如果出去单过了,她就得一个人做一大家子的饭。
  二房现在也不行。一是她现在不敢得罪他们,二是县令大人刚给了他们那么多好东西,若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岂不是一样也吃不上?
  他们三房更不行。她男人惯会偷懒,那破庙光打扫就要累死人,她才不要过去住。
  这样一想,那就只能对不起四房了!
  “是啊是啊。”陈小月笑笑,“阿柔这孩子,从小主意就正,将来必是有大出息的。往后可得让胖墩、胖丫、胖虎以她为榜样。”
  三叔瞥她一眼:“你算了吧,咱家三个崽子就知道吃,有阿柔那么聪慧懂事吗?”
  “知道吃咋啦?”白他一眼,陈小月心里不是太舒服,“不是你亲儿子啊?”
  三叔懒得和她说似的,揣了揣手。
  话题被引开,族长可算才想起来此行目的似的,看向张氏:“儿孙这么能干,弟妹,你将来可有福了啊。”
  “早着呢。”张氏抬抬手,“现在除了气我,还能干啥。”
  大伙儿忙说客气话。张氏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沉重地说道:“分罢。你们兄弟自个商量商量,都说说自己想法。”
  没人说,这种情况下,谁会开口?
  他们兄弟是一个都不想出去单过,不然之前也不会有那样的举措,主要就是妯娌们闹腾,不配合,叫人头疼。
  “既然是三弟妹找的人,那三弟妹先说罢。”大伯直接把箭头指向她,“咱们都不知道这个事儿。若有想分家的心思,先前何必麻烦各位,白用功一趟?”
  他是带着情绪说的,但话糙理不糙,定然是三房想走,才会主动找长辈来主持公道。
  “我、我当然也是不想分的。”三婶嘟囔了一句,瞥一眼旁边低头抽旱烟的江敬全,语焉不详道,“问问四房罢。”
  可不能怪她不厚道,谁让刘桂云假传消息,让那死丫头在族长面前露脸?
  本来要齐心合力把他们给挤出去的,现在好了,反成了别人的推手。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就得让她长长教训!
  再加上刘桂云不在场,长辈们拍板定下之后,她还能抗议更改不成?
  -
  江敬全在上次被气吐血之后,性子就变了。
  原本就不爱说话,现在更是沉默寡言,像是被钜了嘴的闷葫芦,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那就咱们四房出去单过罢。”江敬全裹了口旱烟,呛人的雾气之下,瞧不清他的神采,“这么长时间,委屈各位兄嫂了,内人不懂事,给大伙添了不少麻烦,也闹了不少笑话,望各位兄嫂莫要计较。”
  众人脸色各异,三婶当即就想答应。
  正要说话,让三叔用力拽了下袖子,示意她莫要多嘴。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病理、药方等中医方面情节参考自百度、《金匮要略》、医学百科等。
  千万不要当真,也考据不得。
  ——半文盲灯
  ※红包继续,新年冲冲冲鸭!
 
 
第29章 (捉虫)
  “老三家的是啥想法?”族长突然望向陈小月, 态度不算和气, “山神庙的主意也是你想的, 我以为你早有打算。”
  陈小月面色一僵, 说不出话来了。
  三叔也有点慌, 看看张氏,又看看兄弟们,希望有人能来说句话。
  “行了, 就我们去罢。”江敬全说道,“三番五次这样,我也受够了, 分出去,大家眼不见为净。”
  族长瞧他一眼,明显是想帮他说话的,可见他态度坚决,便没再说什么。
  而是等着张氏表态。
  沉默片刻,张氏问他:“修房子和宅基地都要银子,你现在有吗?”
  江敬全执旱烟的手顿了顿,低下了头。
  三婶一听,就急了, 连忙说道:“要不了多少钱的罢?何况, 现在的房子每个兄弟都有份, 我看啊,无论谁出去,都要和划粮食、地的时候一样, 由余下几家凑钱给上。”
  “这个提议好。”族长点头说道,“省的像是欺负了谁似的。”
  如此一来,老四更没有理由拒绝,点了点头。
  在座众人都没有反对的,这事儿便算板上钉钉了,只等江家给了宅基地的银子,再由兄弟几个帮忙修葺好,搬进去住。
  没成想,刚拍板定下,就出了岔子——江敬全意外重伤,差点儿死在外头!
  事情还得从他们村东边的二塘子说起。
  村东有条河,名做花江。花江村便由此而来。二塘子的家在花江边儿上,从小是在水里泡大的,水性极好,捕鱼摸虾的本事一流。
  成家之后,自然就做起了打渔的生意,时常出海,抓些海货换钱。
  他跟江敬全关系不错,江敬全急于挣钱,便打算在他下次出海的时候,给他打打下手。
  本来说好年后去的,但这不是决定起宅子了吗?虽然兄嫂们说会帮忙,可也不能盖了宅子就不过日子了。
  新宅子肯定什么都缺,他又不能一直指望着兄嫂,便决定提前出海。
  ——年关将至,总要吃些荤腥,肉啊蛋啊的买不起,鱼和海货就格外抢手,年年有鱼嘛。
  二塘子年前挣够了,年底其实想好好歇几天的,但禁不住江敬全劝他,最终还是同意再跑一趟。
  两人也没有跑太远,只去了渔阳郡边儿上的泊阳湖。
  泊阳湖名字里虽然有湖,实际上是片海,以梭子蟹名满天下。这个时候不是吃梭子蟹的季节,加上天气寒冷,风雪大,很少有人出海捕捞。
  出发前,二塘子就和江敬全说了,若起了大风,定要折返,毕竟跟银子比起来,命更重要。
  江敬全自然答应。
  而到了决定出海的日子,一大早起来,那叫一个晴空万里,二人高兴极了,觉得天公作美,便带好工具,乘着船驶向泊阳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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