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女配不做人啦——众生皆苦派大星
时间:2020-06-18 09:40:14

  “龙族!”盛鸣瑶眼睛一点一点睁大,乌黑的瞳孔倒映着对方的模样,语气变得雀跃,“那你岂不是还能化成龙形?”
  “你想看吗?”
  “当然!”
  苍柏歪歪脑袋,坐直了身体,含笑道:“现在还不可以,我还太弱了一些。等日后,我一定化作龙形,带着阿鸣姐姐遨游四海。”
  “这次可不许再骗我了。”
  苍柏状似无奈地摇头浅笑:“看来我在阿鸣这里已经没有信誉可言了。”说完后,他对着盛鸣瑶伸出了右手小指:“那不如,我们拉钩约定。”
  盛鸣瑶失笑:“这种骗小孩子的伎俩,你也拿出来糊弄我?”
  话虽这么说,可盛鸣瑶还是伸出了手,勾住了苍柏冰凉的小指,开着玩笑:“你体温总是这么低,我还一直以为是你身体孱弱,如今看来,竟是你体质的问题,害我白担心了一场。”
  苍柏没有正面作答,在勾住了盛鸣瑶的小指后,他忽然张开了手掌,虚虚覆盖在了盛鸣瑶的手背上。
  “人间的童谣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可百年对于修仙者不过须臾,实在太短暂了。”苍柏蹙眉,难得幼稚得说道,“一根手指算一百年,我覆整个手掌,就是五百年。”
  还能这么算?
  盛鸣瑶挑眉,顺着苍柏的目光落在了两人交叠的手背上,眉眼弯弯,也跟着他一起变得幼稚起来:“那不如在加上我的,就是一千年。”
  “一千年之内,不准骗我。”
  两人的小指轻轻勾住,并没有交叠太久。松开后,彼此的体温相互交叠。
  立下约定后,苍柏伸出手想破开隔音罩。他刚背过身,就听盛鸣瑶在他身后悠闲地开口——
  “那么,第一个问题。”
  “苍柏小公子,为何不喜欢旁人叫我‘阿鸣’呢?”
作者有话要说:  掐指一算,剩下的那三位已经安排在路上了
 
  ☆、天赋
 
  为何不喜欢?
  因为……
  “因为‘阿鸣’是我一个人的称呼。”
  苍柏收回手撕裂结界的手, 洁白的衣袖扫过面前的案桌, 带恰似之前盛鸣瑶在荒山之顶感受到的微风。
  他坐在盛鸣瑶身旁, 睁开了眼,眼神坦然清澈, 连泪痣都写满了坦荡与无辜。
  ……与说出口的话,截然相反。
  “我太自私了,这个称呼,我自私得不想让给旁人。”
  能将暧昧的语句说得光风霁月,在盛鸣瑶所有认识的人中,只有苍柏能够做到了。
  正是因为这份坦然,盛鸣瑶半点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少年对于同病相怜的自己有了一份特殊的雏鸟情节, 因此故意叹了口气:“可惜了,我倒没有什么特殊的称呼来叫你。”
  “我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名字。只怕你知道后,心中恐惧。”
  “嗯?”盛鸣瑶被苍柏半遮半露的话语勾起了好奇心, “但说无妨。”
  “我最早的名字, 叫苍破, 有不破不立的意思。”
  “后来大家都觉得这个名字不太吉利, 又容易引起旁人恐慌,这才将我改名成了苍柏。”
  在讲述这些往事的时候,苍柏神情淡然, 声音不疾不徐,甚至准确无误地伸出手提起了茶壶,给盛鸣瑶蓄满了一杯茶, 半点都没泼洒出来。
  盛鸣瑶半点也没觉得不对,毕竟世间这么多人,并非人人都对修真界感兴趣,一时撞名也是有的。
  “原来如此。那日后,你想让我如何称呼你呢?”
  “还是叫苍柏吧,我已经习惯了。”苍柏清浅一笑,显然并没有将往事放在心中。
  “苍破”是令所有人畏惧的疯子,是让人心惊胆战的上古妖龙。
  而“苍柏”,只是苍柏,是为了盛鸣瑶而存在的苍柏。
  少年抬头,目光虚虚落在了盛鸣瑶的身上,见她接过茶回望,又是一笑。
  有些事情,苍柏不愿再隐瞒,他会一点一点地让她知晓。
  盛鸣瑶抿了口茶,并未在一个小小的称呼上过多纠结,她仔细打量了苍柏握住茶壶柄的手指,见上面半点没有灼伤的痕迹,也无灵气缠绕,不免问道,“你的眼睛……?”
  若苍柏是眼盲之人,刚才怎么能那般准确地找准茶壶的位置?
  听见盛鸣瑶没有执着于称呼,而是关切的询问后,苍柏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大。
  他并未直接告知缘由,而是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中,靠近了盛鸣瑶的耳畔,低声道:“我醒来后就问过长老们此事……过一会儿,阿鸣姐姐就该知道缘由了。”
  神神秘秘,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既然阿鸣姐姐问了我一个问题,那么礼尚往来,我也要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能反问,只能告诉我答案。”
  盛鸣瑶扬眉:“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可以,你问吧。”
  苍柏也跟着笑了起来,语气随意:“阿鸣姐姐觉得,人无心,可活吗?”
  盛鸣瑶缓慢地眨了下眼:“当然。”
  自己接连失去了两滴心头血后跳了崖,都能活到现在,无心有心,又算得上什么呢?
  “那若是……”苍柏不自觉地绷紧了下颌,嗓音又变得暗哑,“……用草木为心呢?用草木为心之人,会有感情吗?”
  “会啊。”盛鸣瑶奇怪于苍柏的问题,但有言在先,因此也不追问,认真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天地之大,在乎于一草一木。因而乾坤万物,皆是有情的。”
  苍柏霎时睁开了眼,空洞的眼神中,隐约可见一丝金光闪过。
  还不等盛鸣瑶忍不住追问,苍柏就已经出言为这段谈话画上了句号:“谢谢阿鸣姐姐今日为我解惑,我没有别疑问了。”
  两人交谈告一段落,苍柏主动伸出手撤离了罩在他们头顶的隔音罩。
  同样的,大殿之内,除去田虚夜之外的三位长老,也已经挑到了合心意的弟子。
  比起往年,今年弟子的数量虽然少,可质量却出乎意料的好,连久不愿意收徒的鱼令莺都动了心思。
  “你叫什么名字?”
  鱼令莺杏眼在底下的弟子身上溜了一圈儿,隔空一点,拎起了一个身量不高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衣领是粉白的,衣摆处也是粉白的,在一堆五颜六色的弟子里,看着就很鲜嫩青春。
  尤其是与身着浅黄衣裙,眉目含情,弱柳扶风的鱼令莺隔空对视,无比和谐。
  站在了田虚夜身后的盛鸣瑶定睛一看,哟,这不是暴躁小兔子阮绵吗!
  此时的阮绵半点也不见幻境之中抡起大刀的威武不羁,她站在原地,偷偷抬起头望向了鱼令莺,脸上还飞起了一朵红霞。
  盛鸣瑶:……。
  若非见识过阮绵扛刀砍虎的情景,她恐怕也会下意识以为阮绵不过是一个娇弱可爱的吉祥物。
  鱼令莺越看阮绵越喜欢,又问道:“你喜欢什么武器?”
  阮绵站在底下,脆生生地开口:“一开始喜欢剑,现在喜欢大刀,一刀下去可以砍好几个的那种。”
  这话说得直白又带着一股奇特的凶横,坐在上首的汲南眼角抽搐,他已经能想象到这孩子拜鱼令莺为师后,大荒宫内会何等鸡飞狗跳。
  然而,不等汲南出言阻止,就听鱼令莺愉悦地笑了出声:“你可愿入我门下?”
  阮绵当即跪倒在地:“弟子阮绵,见过师父!”
  鱼令莺点点头,这才想起了自己这一出未和身旁的好友们交代过,当即传音入密:[这孩子我瞧着喜欢,新收一个弟子,没问题吧?]
  早些年的时候,因为某些缘故,鱼令莺曾说过再也不收新弟子。倒也不是指天发誓,而是一时负气之言。
  今天她破了戒,熟人们难免要取笑揶揄。
  可惜,还不等桂阿开口玩笑,汲南的声音已经传来:[你若喜欢,多收几个也无妨。]
  桂阿:……呵,男人。
  他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转而又用挑剔地目光张望着底下的新弟子。
  汲南挑到了一个没名没姓的小呆瓜,取名叫了长叶,鱼令莺时隔百年也终于收了个小姑娘,破了戒。
  田虚夜那老狐狸就更不用说了,一收收两个,还是这一届新弟子中模样最漂亮,能力最出众的两个。
  这无疑让桂阿眼热不已。
  要知道,他素爱美人。整个大荒宫中,原本颜值最高的就是他门下弟子,如今眼睁睁看着两个姿容上佳又心性绝顶的新弟子被田虚夜抢走,桂阿的心都在滴血。
  桂阿本身的容貌在修仙界也有名声,因而得了一个“玉颜君”的称号。色若春花,形如芝兰,探扇浅笑时,自有一股惑人风情,勾得不少人神魂颠倒。
  不行,一定不能输了排面。
  桂阿上身前倾,仔仔细细地用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终于又被他找到了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名为锦沅。”
  “锦沅。”桂阿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低头看向了身前的花名册,赞赏地点了点头,“名字很好听,资质也尚可。”
  锦沅的衣襟处起先是墨色,而后越来越浅,最后变成了绛紫色。
  这代表她性格沉静,起初经历苦难,最后却终得解脱。
  桂阿心中满意,又点出了一个人:“长孙景山?”
  长孙景山依言出列,他身上乱七八糟,色彩斑斓——难得的是,这么纷杂的色彩却半点也不显得乌七八糟,而是鲜亮可爱。
  是个性格跳脱,为人赤忱纯粹的孩子。
  这两人的容貌也属上佳,桂阿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二人可愿意拜我为师?”
  两人自然欢喜行礼,被召到了桂阿身边。
  接着,到是汲南又看重了一位女弟子。他素来喜爱心性沉稳,性格坚韧之人,眼光也高,这次春炼能挑中两人,已经算是收获颇丰。
  见剩余弟子即将散去,长孙景山的神情明显变得焦躁起来,先是看向了身侧的锦沅,二人眼神一对,又齐齐看向了底下的弟子们,也不知在纠结些什么。
  这番动静,惹得他身前的长老桂阿扬眉,身体后倾,仰面看着自己新收的两个徒弟,伸手用扇子挨个轻点他们的额头,态度亲昵自然。
  “心神不宁,你们可是有话要说?”
  长孙景山尴尬地挠挠头,他在家中时是个少爷,虽然父母早逝,可叔伯也没薄待他,因此什么都写在脸上。
  见自己的师父问起,长孙景山也不遮掩,直接弯腰凑近了桂阿的耳旁嘀咕。
  这一番动静,惹得汲南皱眉,最后也只能叹息。
  随桂阿这家伙去吧。
  四位长老各有各的处事方式,桂阿不太喜欢那些迂腐规矩,也纵容弟子性情,从来都是有话直说。不过他看着放肆,门下倒也从未出过乱子。
  “原来如此。”
  桂阿甩开折扇,掩唇轻笑,分明是有些妩媚的动作,可被他做起来,非但不显得女气,反而风流至极。
  “你不必担心他,他已经被另外一位定下了。只是那个家伙常年闭关,也不愿意轻易出现在人前,这才没有前来。”
  桂阿话音落下,就见殿中骤然闪过了一个黑色身影。这身影如旋风般一闪即逝,同时带走了一位熟人。
  “——许句!”
  长孙景山焦急地喊出了声,站在他身旁的锦沅也紧握手掌,仰头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同伴的踪影。
  桂阿被这两个小家伙逗得笑了出声,他轻轻挥动折扇,扇面前后颤动间,有点点金光落下:“行了,别装神弄鬼了,看你把这群小孩吓得。”
  一面说着话,桂阿猛地将手中的折扇抛出。
  折扇越旋越大,最后竟大到能将主殿从中间折断。饶是如此厉害,这折扇竟是被挡在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外,在不能向前挪动半寸。
  空中分明无一物,却有金戈相撞之声响起,不少弟子面露惧色。
  桂阿冷哼一声,他身旁不动声色饮茶的田虚夜撩起眼皮,随手泼出了一杯茶,这茶水四散,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化成了一股水流,直直朝殿内某一处撞去。
  这一撞,撞出了一个大荒宫久未露面的家伙。
  桂阿见他露了真容,自觉小赢一筹,顿时笑了起来。他靠在自己格外奢华的主座上,懒洋洋地开口:“云中君啊云中君,你要来就来嘛,我们又不会笑话你,何苦躲在一旁偷窥呢?”
  殿中的新弟子们已然看呆,汲南黑着脸令人将他们带离,鱼令莺愉悦地拉着阮绵的手看戏。
  每每这几个不知轻重的家伙闹起来,从来是汲南收拾残局。
  “抓了人就想跑——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没改掉这个毛病,和个土匪似的,简直辱没了‘云中君’这个风雅的名字。”
  盛鸣瑶扯着苍柏的袖子,抬头望去,果然见殿内突兀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人好生厉害,哪怕是如今立在了殿内,周身居然也能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
  被称为“云中君”的男子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五官深邃,面容孤傲。他立在大殿中央,不发一言,唯独在掠过桂阿身后的秋萱时,视线凝固了几秒,而后又挪开了目光。
  也是这几秒,盛鸣瑶才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情绪的波动,才终于确定了这个人是活着的。
  遗憾,悲痛,歉疚。
  拥有这样的情绪,这个人的经历,想来也不会太过愉快。
  确实如此。
  云中君原本是不叫云中君的,只不过在遇见大荒宫的众人后,他就已经变成了云中君了。
  如在云中,孤寡无依,孑然一君子。
  当年人妖混战,云中君亲眼看到原本活泼开朗的妻子躺在地上的尸体,凄惨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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