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快穿失职记录——Fahrenheit
时间:2020-06-20 09:09:49

  其实老爷子一进门就发觉这个素来只晓得讨好儿子的儿媳妇……大不一样。这“有恃无恐,万事不放在心上,万事也难不倒她”的模样,和记忆里珍哥儿原配,他老子亲自挑选的孙媳妇……一模一样。
  说起来,也是家学渊源:宁府荣府的贾家老爷们加在一起就没谁害怕神鬼之事的,因为他们一直都从这些玄之又玄的人身上获益……
  贾蓉察言观色的水准在他这个年纪,亦是可圈可点,他这会儿不仅不曾错过祖父和继母的对话——他和他媳妇都已经觉察到继母身子里的魂儿未必是原本的那个人,也再一次仔细清了场。
  待他回来,亲自给祖父和继母倒茶,而他扭头看向他爹:他爹眼神明显不对了。
  贾敬吃了口热茶,放下茶盏,神情声音语调无一不平稳,“珍哥儿媳妇,当年珍哥儿爷爷刚去,你不让我投向八皇子,我没听,如今……悔之晚矣。”
  这个八皇子必然指的是先帝的八皇子,而今上行十……顺便一提,废太子是先帝和元后唯一的儿子,他行三。
  陆稹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家子把她想成谁了?她无意解释,将错就错,“那时候您不搏一把也不甘心,横竖总有退路,蛰伏一阵子也就是了。”
  “再怎么悔,终是无用,”贾敬点了点头,又望了望陆稹,轻叹了一声,“都把你招回来了,可见事情不小。”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陆稹道,“蓉哥儿媳妇也过来听听吧。”
  贾敬闻言定睛瞧了陆稹一会儿才缓缓点头。
  就冲这反应,陆稹就明白贾敬对秦可卿身世一清二楚。
  然而还没吩咐人去请秦可卿,陆稹要把丑话说在前头,“您儿子瞧上了您孙媳妇,我冷眼看了有一阵子,他毫无收敛之意,我便抓了个正着,”她冲着贾珍笑了笑,“在您回来之前,我得让他不要再生事。”见贾敬脸色先白后红,她轻飘飘地再补了一刀,“眼见着都要有孙子的人了,不知怎么,忽然想做驸马了。”
  贾敬猛地扭头,瞪了贾珍一眼:那眼神是真要杀人……
  贾珍再怎么~色~欲~熏心,也跟愚蠢不沾边,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已经有了破罐破摔的打算,然而事到临头,面对他父亲和儿子,当然主要是他爹的目光,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陆稹看见,又乐了。
  尤氏的记忆中,也有贾代化的只言片语……这老爷子性子火爆,揍儿子能跟揍仇人一样,贾敬别看中了进士,走了文官之路,但收拾起儿子照样半点不手软。
  贾珍再怎么混不吝,天不怕地不怕,此时此刻……是真的怂了。他再清楚不过,事关家族前程,他老子绝不会饶过他。
  却说贾蓉脑子也很够用,之前多有揣测,不知是亲娘还是继母忽地丢了个“驸马”出来,他稍微琢磨过味儿来,整个人就杵在原地,动弹不得——彻底吓傻了。
  至于贾敬哪怕内心再波澜万丈,此时仍能冷静且果断地做出决定,“打断他的腿,别下床了。”
  贾敬的确是个聪明人,只是聪明人都爱脑补。
  他仔细分析权衡过轻重,尤其是儿媳妇这会儿的明示暗示,断定宁府的将来……许是要落在他这个身世不好拿到台面上邀功的孙媳妇身上,谁让宁府如今就是青黄不接呢。
  贾敬并不纠结于此:若是觉得孙媳妇身世没有做文章的意义,当初他老子就不会敢冒风险收下来,并为这孩子安排好后路。
  陆稹可不在乎贾敬作何思量,反正结果是她想要的,“蓉哥儿,去把你媳妇叫来。”
  陆稹这话犹如醍醐灌顶,贾蓉一下就惊醒了,随后他应了声,步履沉重地出门了。
  贾敬已然打定主意,此时倒放开点,“还是太年轻,经不住事儿。”
  陆稹调侃道:“那让他多受些刺激,习惯成自然,就经得住了。”
  早得了陆稹嘱咐就等在东厢房的秦可卿片刻后便跟着丈夫贾蓉一起到来。
  如今贾珍后半生被他老子亲自安排了个差不离,陆稹就不用再抢着亲力亲为了。于是叙述身世,也交给贾敬,陆稹只适当补充一二而已。
  之后就是见证奇迹了,陆稹头回见到喜怒哀乐能集于一时一刻,只看秦可卿,似乎能感受到她所有的情绪变化。
  而贾蓉什么都没说,伸出双臂牢牢抱住了她。秦可卿则含着泪靠在丈夫身前,努力酝酿了半天,也只低声道了句,“如何是好……”
  陆稹感慨万千,揪着小黑的尾巴对一直默默旁听的尤氏道,“皇帝见了这样的亲生女儿,可怎么顶得住啊……”
  此时其实已经达成共识:确认秦可卿对宁府上下好感远大于恶感,也并无和离再嫁之念之后——当然得刨去贾珍,贾敬便要一力襄助秦可卿与生父相认。
  陆稹倒不是为了庇护谁,她只管有一说一,“你也别怨老太爷他们这些长辈早不告诉你真相,当时你娘把你交托过来,说你生父是那一位……”
  秦可卿点了点头,情绪已然平复下来,瞥了眼丈夫与她紧紧相握的手,又跟丈夫来了回默契的柔情对视,才轻声道,“空口无凭,哪里这么一说就能当真呢。”
  陆稹看了眼贾敬,“您瞧瞧,多懂事。”才复对秦可卿解释,“我卜算了你的身世,直接害我吐了血,折了寿,才敢说万无一失。”
  秦可卿听了,直接跪下道谢,“母亲的恩情,”又转向贾敬,“老太爷,媳妇……”说到这里,她终于落了泪,话也讲不下去。
  陆稹忙道:“蓉哥儿还不扶你媳妇儿起来。”
  贾敬也由衷道:“傻孩子谢什么,倒是耽误你这么年,要怨只怨我糊涂吧。”
  陆稹修为不高,好歹是个修士,说话是否发自真心,她一眼自明,“不管相不相认,宁府这回都差不了。”
  尤氏应了声,“是啊,让我见识下他最后的下场,也就心满意足。”
  这个简单。
  几天后,贾敬便依照诺言,当着陆稹以及孙儿孙媳妇两口子,外加几个大管事的面儿,亲手打断了贾珍的一条腿。
  贾珍也算硬气,直接疼晕了过去,也没嚎上一声。
  断腿受苦还在其次,贾珍在人前被亲爹打断腿,直接扫掉了这位大老爷半生积攒下来的脸面和威风。
  如果断腿没好利索,落个残疾,贾珍当真是翻身无望。
  对尤氏而言,亲眼见到仇人彻底断了前程:仿佛所有野心气焰似乎都终结在伤腿处的那团鲜血,贾珍整个人都老了二十岁,从志得意满的壮年一下子变成精气神全无的暮年……她不能再畅快,对陆稹道,“我要把积攒的功德都送给你,我跟命书大人打听过了,都送你我去头胎就断了所有恩怨,这再好不过。”
  尤氏自打提交委托,就一直住在小黑的毛毛里,人家两个想沟通都不用找陆稹转手,陆稹还能说什么呢,“你慎重点,原本你委托时答应的报酬已经足够了。”
  尤氏兴奋道:“我乐意!”
  行吧……陆稹也笑道:“老板大气。”
  贾珍废了,他老子,他儿子儿媳妇跟他几成末路……于是尤氏的这个任务也就甩了个小尾巴,那就是怎么样让秦可卿“自然而然”地跟她生父相认。
  这对陆稹而言,实在太简单了。
  话说秦可卿生母在把女儿交托给贾代化的时候,还在女儿襁褓里塞了个玉佩。那玉佩看着的确是好东西,但并无什么皇家印记。
  而秦可卿被收养,再长大成人,又定亲嫁人,整个这十几年,其实都在贾代化老爷子的关照之下,于是那块玉佩一直都在秦可卿手中,不曾有过遗失或者其他的波折。
  不过就像陆稹为秦可卿解释的那样,贾代化都没把握秦可卿一定是皇帝所生,因为皇帝跟废太子兄弟俩长得也挺像——废太子和当今圣上的母亲可是亲姐妹。
  最后陆稹就出主意,趁着元春封妃娘家人入宫谢恩的功夫,秦可卿戴着玉佩进宫。她保证让皇帝偶然经过,一眼瞧见那块玉佩……
  但皇帝能不能想起来这玉佩曾经的主人是谁,陆稹实话实话,“这个我管不了,能不能成就得看你有没有公主命了。”
  而结果是……有。
  父女相认时陆稹没去凑热闹,知道从此以后皇帝对贾蓉秦可卿小夫妻少不了照拂,她就放心地离体而去——尤氏的面容好像睡着了一般,十分安详。
  得到消息秦可卿直接跪倒在尤氏的身体跟前,哭得人事不知……登时又是一通忙乱,最后皇帝都派了太医来,一诊脉,原来是有喜了……
  尤氏此时好似纯白一团棉絮,从小黑身上飞出,对陆稹闪了闪,旋即化作无数光点,缓缓消散在天地之间。
  陆稹顿感圆满,她露了个笑容,不妨被小黑的尾巴糊了脸,她“狠狠”地捏了把小黑的肉垫,遁入高空飘然离去。
  小黑窝在陆稹怀里,声音软糯,“任务完成,因为使用了修士的手段,判定你不合格呢。”
  陆稹不以为意,尤氏的打赏都到账了,所以她并不特别看重“系统评价”。果然小黑继续道,“可是委托人特别满意,”说着凭空一团金光砸在陆稹和小黑的头顶,“满意度太高,所以又来活儿了呢。”
  陆稹再一次捏了捏小黑的肉垫,“走着。”
  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一下,父女相认部分参见之后的元春篇~~~~
  下个故事是迎春,男主有出场。
 
 
第6章 
  完成尤氏的委托前前后后加在一起,包括等待元春封妃的时间在内,都没超过半年。陆稹自觉无需专门回宗门休整,而任务奖励——虽然尤氏毫无保留地把积蓄都给了她,仍旧远远不够她闭关一次的,所以她就顺着小黑的引领,再接个新活儿去。
  然而等她真正直面有“二木头”之名的贾迎春残魂,她很想反悔:亲身感受过几针都扎不出一个屁来,饶是陆稹都难免心生烦躁。
  小黑跟她心意相通,此时尖尖的的耳朵都耷拉了下来,“是我接错了吗?”
  陆稹还能说什么?心尖儿上的小可爱接下来的“订单”,怎么也得做完啊。她揉搓着小黑的胸毛,使出全部耐心引导着眼前这团一瞧就觉得丧气的灰蒙蒙魂魄说出她的愿望。
  为什么需要极大的耐心?因为迎春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究竟想干啥……好在迎春性子够软,好吧就是懦弱,她出的主意迎春基本都听进去了,不然陆稹拼着让小黑失望也要撂挑子不干。
  看原著时,陆稹对迎春的态度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她又有自知之明,不觉得自己完成迎春心愿的这个过程能够真正改变这位二姑娘,于是这一次只想速战速决,但她不缺“职业道德”,所作所为一定要对得起迎春付出的“赏金”。
  契约签订,小黑用尾巴把迎春魂魄一卷,跟陆稹主仆两个一起奔赴目的地。
  话说迎春手中的功德有限,她这辈子恶事没做过,但善事……也没怎么做过,自然不能像接手尤氏的任务那样,回到一切都没发生前,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
  陆稹穿过来,都已经是迎春嫁给孙绍祖并吃过多次拳脚之后了。
  陆稹能自如控制手脚后,发觉浑身酸痛,抱住例行隐身的小黑,感慨万千,“跟委托人处得来还能是难得之事吗?”对着镜子瞥了一眼,“孙绍祖好歹知道打人不打脸。”
  当初尤氏要在小黑的毛毛里温养一阵子才能说话,纯是因为她身上怨气深重,陆稹刚见到她时她已经被怨气折磨得神志不清,差一点就要危害乡邻;迎春完全没这个烦恼,她没怨也没恨,最多只是些不甘,所以这会儿她是能说话的,但……她就窝着一声都不敢吭。
  稚嫩的小黑想了又想,喵了声,才认真道,“人与人的缘分,不能强求?”
  陆稹大乐,把小黑按在腿上,从耳朵尖儿到尾巴尖儿来来回回撸了好几遍。
  撸猫撸得心情不错,陆稹靠在引枕上慢慢翻看小黑记录下的迎春这辈子的命数……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迎春到底是个活生生的人,总有“到底意难平”的时候,然而就算在她情绪即将爆发的端口,她也从未想过改变自己,更遑论改变他人。
  照陆稹的脾气,说一句“烂泥扶不上墙”也不为过。元迎探惜四姐妹,她结局最惨——就算惜春青灯古佛孤寂一生,那也是自主选择的结果,而迎春……不是没有原因的。
  然而任务都接了,还是要认真做完的。
  正好这会儿门外有些动静,陆稹瞧了一眼,原来是绣桔跑来报信儿:姑爷回来了……
  迎春舍了司棋,此时嫁入孙家,身边也只得绣桔一个忠心的丫头,其余的包括陪嫁在内,也个个都明哲保身——实在是迎春这个主子半点指望不上。
  绣桔此时上前,低声道,“姑娘在家里住了些日子,今儿才回来,姑爷……瞧着气儿就不大顺。”她是真怕姑娘再挨打。
  作为迎春的丫头,她的内心都砸否定迎春这门婚事,自然一点也不愿意称呼她家姑娘为“奶~奶”。
  这份心情,陆稹毫无疑问瞧出来了,她抬了眼,似笑非笑,“他喝酒了不成?”
  只这一个神色,绣桔就心头一动:姑娘这是怎么了!然而她还没理出个头绪,就让她家姑娘塞了个手炉到怀里。
  陆稹见这好丫头一脸疑惑,忍不住安抚道,“甭怕,你且瞧着。”
  绣桔将信将疑,但因为这会儿孙绍祖已然回府,明眼人该走就走,该避则避,绣桔既然已经跑来报信儿就没打算自己能躲掉……横竖陪着姑娘挨上几脚罢了。
  孙绍祖比贾珍过头多了,堪称色中魔鬼,府中除了孙绍祖的亲娘,但凡是个女的,他都“得了手”,绣桔也没幸免的道理,然而绣桔半点都不亲近孙绍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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