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春色如许——向阳葵
时间:2020-06-22 09:03:13

  不过她不记得他有没有考中了,前世自己很少关心府里发生的事情。
  “提前到了呗,”姜桃桃不在意地说,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听我娘亲说,老太太还准备给他说个亲事呢!”
  姜杏之眨巴眨巴眼睛:“哦!”
  “缺心眼儿,你就不怕老太太把你说给他!”姜桃桃笑骂道。
  “不会的。”姜杏之笃定道,前世不曾发生这样的事。
  再说老太太不喜欢她,怎么会把她嫁给她的侄孙呢!
  姜桃桃哼了一声:“你瞧着吧!”
  进屋后,就见老太太身旁坐着一位相貌白净的年轻男子,连一向受老太太喜爱的姜月桐都让了位。
  姜含之上辈子见过他,并不好奇。
  两人与王含郊见过礼后,便坐到一旁,安安静静当个花瓶。
  姜老太太余光打量着她们二人,心思浮动。
  姜老太太是高嫁,只是通州普通官宦人家出身,祖上出过一个散州通判。
  但她有个好父亲,她父亲曾无意中救过西宁侯府的老侯爷,许下两家之好,这才结了亲,早年间她也在扶持娘家,奈何王氏族中无人才可用,兄侄皆是庸碌之辈,只会伸手要钱,是个填不完的大窟窿,她便淡了心思。
  结果到了侄孙这一辈,竟然出了个王含郊,不过二十就中了举人。
  老太太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出身了,打定主意为王含郊谋个好前程。
  如今家中适龄的女儿就这两个,五丫头是侯府嫡女,又有个显赫的外家,自然是上上人选。
  姜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端起茶盅抿了一口,借此看了大夫人一眼。
  大夫人心里一咯噔,面上笑容不变。
  这时院子里又有一阵吵嚷,王含郊下意识地看去,只见进来了四位着华袍带玉簪的男子,皆是二十左右的俊朗男子,面若玉冠,身姿疏朗。
  与他们相比,自己仿佛太过寒酸,王含郊眼里闪过羡慕。
  “孙儿见过祖母。”
  姜老太太叫起,问了他们几句功课。
  大夫人攥紧手里的绢帕上前道:“几个哥儿也回来了,看时辰正好,老太太起身去用膳吧!”
  姜老太太弯唇应好:“郊哥儿扶着我。”
  王含郊听到姜老太太的声音紧绷的背脊一僵,忙起身扶她:“姑祖母小心。”
  他扶着老太太走在前头,耳朵里尽是身后几位哥儿姐儿的说笑声。
  “五妹妹今儿这裙子好看。”不知道是哪一位表弟的声音。
  “这当然,是云秀阁新来的一位绣娘所制,她本事大着呢,光这件裙子就要二十银呢!”少女声音娇俏。
  “不错,不错,等明儿也让母亲替我去做一件。”
  姜桃桃刺道:“我都听说前日陈大人去太学讲学,你被训斥了,母亲正恼着呢!才不会帮你置办新衣服。”
  陈大人?
  估计便是陈相公了,王含郊想起自己家中境况,再念这些年他自学苦读的情形,一时辨不清心里的滋味。
  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位表弟一脸不在乎地抱怨着陈相公的严苛。
  王含郊对他的话感到一丝愤懑,若他能得陈相公指导,定会好好珍惜。
  “六妹妹我下了太学,瞧见太学门口有卖兔子的,你不是养了只猫吗?要不我再送你个兔子?”
  姜杏之温声对着姜博容道谢:“谢谢大哥哥,我养一只猫就够忙的了,实在分不出经历在养只兔子了。”
  下午看的那只猫估计就是六姑娘养的了吧,王含郊想着。
  姜月桐走到王含郊身旁,轻声细语地说道:“夜里灯光暗淡,表哥看着脚下,仔细扶着祖母。”
  王含郊不敢再听身后的说笑声,连连点头,耳根泛红。
  姜月桐见他如此,得意地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走走剧情,早点让杏杏过上每天都可以亲亲抱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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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用完晚膳各自回了院子。
  王含郊被安排在了百竹院, 老太太另给他指派了一个小厮阿顺。
  “表少爷今天舟车劳顿辛苦了,早些休息吧!”阿顺忙前忙后地伺候着他。
  王含郊有意打听府里的事情,并不着急睡觉, 让他也坐下:“席上酒吃多了,我先歇会儿。”
  阿顺也想和这位拉近关系, 毕竟往后一段时日都得伺候他,“诶”了一声, 坐在不远处的杌凳上, 听他的话应和道:“我们大少爷酒量是出了名的厉害,表少爷你下回得提防着, 可不能他给你敬酒,你就喝。”
  阿顺本是随口一说,可王含郊耳朵里又变了个意思,垂在身侧的手一下握紧了,小声:“嗯。”
  “也怪我愚笨, ”王含郊看起来很不好意思,脸色泛红, “除了博容表哥, 其余的几位表弟和表妹都没对上名号。”
  “表少爷谦虚了,谁不知道你会读书, 是我们府上少爷姑娘多。”阿顺奉承道。
  阿顺乘机给他介绍道:“穿着墨绿色锦袍,行事不羁的是大房的四少爷,他功课不好,成天被大爷训斥, 那个头最高的是三房的二少爷,三爷外放兴元府,三房除了二少爷要留京读书其余地都去了兴元府,穿乌色圆袍的是……”
  王含郊腼腆地问:“表哥和表弟他们都在太学读书?”
  阿顺笑着说:“是呢!说来也巧大少爷和表少爷你都是明年春闱。”
  王含郊点了点头,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阿顺谢过之后,一边喝着不边和他继续讲道:“再说府上的姑娘们,前头几位都已经出嫁了,你今儿见到的是四姑娘,五姑娘和六姑娘,后面的几位姑娘年纪都太小,有随父母在外任官的,也有还在吃奶的。”
  毕竟是姑娘们,他这个做小厮的自然不敢妄言评论。
  王含郊没听到自己想听的心里有些着急。
  席上姑祖母三番五次和他说起五姑娘,他隐约明白她的意思,听说五姑娘的外家亦是显赫世家。
  王含郊眼睛闪过沉思,装作好奇地问他。
  “那可是大名府邵家,比我们侯府也不差什么的,前几个月邵家小舅爷调任步军指挥使,前途无量呢!有这样的外家,咱们五姑娘才养得这样的脾气。”阿顺忍不住嘴碎道。
  “姑娘家,骄纵些也是应当的。”王含郊有礼地说。
  阿顺夸道:“表少爷真是好脾气。”
  王含郊摆摆手,清俊的脸上带着些窘迫,看起来十分纯良。
  寿安堂内
  赵嬷嬷站在姜老太太身后,帮她卸着朱钗,姜老太太闭着眼睛,疲态尽显。
  姜老太太睁眼问道:“你瞧着五丫头可以郊哥儿相配。”
  “表少爷乃人中龙凤,五姑娘娇俏可人,老奴我瞧着实属郎才女貌。”赵嬷嬷道。
  姜老太太听着满意极了。
  赵嬷嬷觑着她的脸色,试探地说:“大夫人怕是不肯。”
  打磨光滑的铜镜里,姜老太太乌发满头,可她知道自己这头黑发不过都是青黛之类的染料染成的,细看之下,发根处已有银光。
  她已经逐渐衰老,王氏发家在即,她怎能不帮。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结一个好姻亲能带来多大的回报。
  “五丫头自己看上了,老大媳妇自然不会拦着,更何况,郊哥儿除了出身哪样不比汴京城的那些公子哥儿强,再怎么样他也是我的亲侄孙,身份上的不足又有何干系?”姜老太太淡声道。
  知道姜老太太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很难再改变,赵嬷嬷不敢多言。
  ·
  姜杏之席上被姜桃桃劝着饮了几杯酒。
  这会儿伴着晚风,姜杏之双眼漫着水光,盈盈动人,眼神涣散多了几分茫然像是初生的小鹿,面颊嫣红,用手挡着唇瓣在阿渔耳边说:“我,我还可以喝一杯。”
  阿渔“哎哟,哎哟”的扶住她,压住她舞动的小手:“我们回屋再喝。”
  姜杏之停住脚步,有些不乐意了:“现在就要喝。”
  阿渔点点头,哄住她:“好好好,现在就喝,到前面那棵树下,就给姑娘酒喝。”
  姜杏之闻言,满意地弯弯眼睛:“好~”
  阿渔就这样一路诱骗着她回到鹿鸣院。
  香净早先听说今儿几位少爷都在,肯定热闹,早早地备好了醒酒汤。
  阿渔见着她就像见到了救星一般,小心扶好软软地倚着她的姜杏之把她放在软塌上,将醒酒汤当做酒递给她。
  姜杏之捧着精巧的瓷碗,小口小口的抿着,瞧起来又乖又满足。
  根本分不清手里的是醒酒汤还是美酒。
  阿渔没忍住,问她:“姑娘这酒好喝吗?”
  香净在一旁轻拍了她一下,这不挺好的吗?非要去招惹姑娘,万一姑娘回过神来,不喝醒酒汤了该怎么办。
  姜杏之忽闪着大眼睛:“好喝的!”
  阿渔给了香净一个眼神,很是得意。
  香净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酒好喝,给道长送去。”姜杏之捧着她空掉的碗,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外走。
  香净和阿渔忙一边一个拉住她:“我这里还有更好的酒,明日再送去,好不好?你瞧这酒都被你喝光啦?”
  姜杏之望望手里的空碗,手腕一转,碗翻了过来,摇一摇,可怜巴巴地说:“没有了!”
  “所以明日取了好酒再送去。”香净怕她砸了碗,伸手接过来。
  姜杏之扁扁嘴巴,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酒醉后的姑娘有些难缠,香净颇有体会,很早之前,姑娘偷喝了贺老太爷的陈年好酒,醉醺醺地闹了一整夜。
  香净让阿渔看着她,自己去为她准备热水沐浴。
  蒲月蹲在地上,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她,似乎没有见过这般模样的姜杏之。
  姜杏之也看向她,眼睛忽然一亮,哒哒跑去书房。
  阿渔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姜杏之已经走到坐屏旁了,她吓了一跳,以为她想出去,跟上去发现她走向书房才松了口气。
  姜杏之拿起笔,在纸上潇洒地写下几个字,塞到蒲月的项圈里,挥挥手:“去吧!”
  蒲月舔舔自己的爪子,尾巴翘得高高的:“喵~”
  阿渔也不担心,毕竟蒲月现如今在府里比她都威风。
  姜杏之脑子正迷糊着呢!写完了信就抛到了脑后,由着阿渔牵去了净房。
  手里的纸条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字:要见你。
  字迹潦草,张狂,看着气势汹汹的,陆修元挑眉,摇头失笑。
  夜深人静,姜杏之已经忘记她还给陆修元送过信,躺在薄被里,睡得十分香甜。
  忽然屋内出现了一道高大的黑影,慢慢靠近帐幔,一团白绒绒的东西从黑影怀里跳下来,率先钻进帐内,拉出一条缝隙。
  黑影身姿提拔,仿佛是来做客一般,万不会让人想到他是在夜探春闺,伸手撩开帐幔,举止斯文,月光透光窗户洒下,黑影俊美隽秀的面容格外神秘。
  陆修元看着睡熟姜杏之,俯身轻嗅,馨香中带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姜杏之云鬓娇容,净白的面颊上还带着薄红,十分可爱。
  陆修元指腹摩挲着她软嫩的面颊,心里突如其来涌上一股可惜,可惜没瞧见她醉酒后的娇憨。
  陆修元薄唇微启,道了一声:“小骗子。”
  把他骗过来,自己倒是睡得香甜。
  似乎感知到有人在骂她,姜杏之忽然动了动,小脚伸出薄被外,小巧精致的玉足在黑夜中依旧白嫩显眼。
  陆修元眸子微暗,将窜到她小腿上的薄被往下轻拉,看着她脚腕上的银铃,忍不住用食指碰了碰,唇角相处一抹笑,帮盖好了被子。
  ·
  次日姜杏之醒来,脑袋有些痛,手指按着额角揉了揉,脑中忽然闪过几道画面。
  帐幔微动,蒲月从外面钻进来。
  姜杏之迷蒙的眼睛瞬间瞪圆,她昨天夜里是不是让蒲月帮自己送信了?
  蒲月仰着毛茸茸的脖子,姜杏之才发现她脖子上竟然挂着一只她小拇指大小的哨子,她狐疑的把她抱起来,这口哨是哪里来的?
  她摸摸蒲月的项圈,里头并没有东西,那是她做梦梦见让她蒲月送信的吗?
  姜杏之满头疑问,恰好阿渔走了进来。
  阿渔看她抱着蒲月,指指她的脖子:“今早我发现蒲月脖子上带着口哨,想是元蕴道长送给姑娘的。”
  姜杏之难以置信地问:“我昨晚真让蒲月去隔壁啦?”
  阿渔点点头。
  真是……
  姜杏之觉得自己脑袋更疼了。
  一整日,姜杏之都没有心思作画,拿着口哨,一脸深思,晚膳都没有用几口。
  阿渔看不下去说道:“姑娘,你要是好奇,你就吹一下嘛!”
  “要是我吹了什么都没有发生怎么办?”姜杏之小心地问。
  阿渔疑惑道:“那姑娘想要什么呢?”
  姜杏之摇摇头,不敢说。
  只能在心里嘟囔,她想立刻见到道长。
  阿渔帮她灭了灯:“姑娘早些睡吧!昨日你醉酒估计歇息的不好。”
  姜杏之“恩恩”点头。
  屋内寂静,姜杏之将口哨挂在了自己脖子上,双手握着,试探地含住,吹了一声,声音脆亮。
  姜杏之眨眨眼,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看了一眼口哨,这应该只是道长送给她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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