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收回手,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往外撤,“那姑娘,奴婢们待会再过来。”
两人退出去后,屋内就只剩下呆站在正中的载向慕,以及倚在门槛处,挑眉好整以暇望着她的齐王。
好一会儿,载向慕手足无措地转过身,询问地看向齐王。
齐王嘴角上挑,将斜倚在门边的身板拉正,率先往外走去,“跟上,小娘子。”
载向慕呆呆地站了会,见没有人来领她,也没有平时习惯的流程走,且前头那人还吆五喝六地让她跟着,原地咬唇犹豫了会,到底跟了上去。
齐王带着她径自来到旁边的一处厢房,原本是放置杂物的房间,但后来载向慕搬过来,正房的洗漱间让给了她,他也就只能屈尊到这处放杂物的厢房,拾掇出来,倒也宽敞华丽。
门口处立着个人。
走近了,才看清是贴身伺候齐王的明清。
等在门口,准备伺候主子洗漱的明清抬眼便瞧见今日主子身后还跟着个人,婉约窈窕的身姿走一步挪一步地跟在后头,他眼睛微微睁大,愣在原地一时没有动静。
直至齐王和身后的人来到眼前,明清才恍然回神,茫然失措地行礼,“参见王爷,载姑娘。”
齐王走过他,吩咐道:“今日不用你了,退下。”
粉白着小脸,神情懵懂状态的载向慕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眼看着他撩开帘子,推开门,踏了进去,她顿了顿,没多犹豫,也跟在身后走了进去。
帘子飘飘洒洒落下来,挡住了两人的身影,唯独烛光映在门帘上一高一低一修长一略圆润的旖旎身影隐约可见。
不知过了多久,明清终于回过神来,他惊讶又觉意料之中地望着转过屏风,愈发模糊的两道身影,好半晌,啧啧摇头,王爷啊……转瞬,想到什么,面庞浮现出一抹奸笑,嘻嘻笑着转身一溜儿跑了。
再说,房间里头,明清早已将洗澡水备好,齐王只需要脱衣跳进去就好。
这第一步,是脱衣,齐王立在载向慕眼底下脱衣,那是真的坦荡悠然,修长的手指一撩一扣一拨,华重的外袍便脱落了下来,露出里头素白色的中衣。
载向慕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见他抬起手指,准备脱中衣,愈发睁大了双眼,似乎想瞧瞧他内里长什么模样,与自己有没有什么不同。
齐王笑一声,“采/花小娘子,看了爷可要对爷负责。”
载向慕歪歪头,用懵懂无辜的大眼睛对着他。
然后齐王丝毫不扭捏地脱下了身上的衣服。
载向慕眼睛微微睁大,里头还泛着丝丝好奇,先是瞧了瞧他上头两点,又瞧了瞧下头一点,眼神在下面那处顿住,抿嘴仔细瞧了瞧,蓦然低头,瞧向自己,面上浮出疑惑,似是在想,为何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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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过来, 给爷搓背。”
一晃神的功夫, 齐王已经赤/裸裸地跳进了澡池里,背对着她,招招手,让她过来帮忙搓背。
载向慕走过去, 立在齐王身后,盯着他光洁宽厚的背部, 却有些无从下手,她茫然地伸出手, 搓背要怎么做?
齐王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等来后面的动静, 不由回过头,看她, 瞧见她呆愣的样子, 扬眉:“不会?”
载向慕老实地摇头。
齐王啧一声, 随手将旁边的浴巾丢给她,“用这个。”
载向慕慢腾腾接过浴巾, 在手心翻腾两下, 好奇地揪了揪上头软软的毛刺, 然后翻过来,一把扣到了宽广的脊背上。
左嘿嘿, 右嘿嘿,上嘿嘿,下嘿嘿,载小慕是勤劳的粉刷匠~
齐王靠着浴池边, 身子放松,被“粉刷匠”伺候得舒适地闭上了双眼。
…………
只是,过了好一会儿,舒适的触感一直流连在背部,并未朝前面蔓延,齐王不禁睁开眼,揪住她小辫子,把她拉扯过来。
“不要光顾着搓背,还有前面呢。”
载向慕抬起额角沁了一层汗,眼睛却晶晶亮的脸蛋,抿着小/嘴儿,粉面扑上一层晕红,那脸庞上扑面而来的愉悦,逗笑了齐王。
伸出手掌抚了抚她脑瓜子,“当玩儿呢。”
载向慕抿嘴一笑,埋下头继续搓玩他前面。
齐王垂眸盯了她一会儿,翘起唇闭上眼享受她的“玩式”搓澡。
载家“玩式”搓澡很有一套,喜欢从左到右,自上而下,一道复三遍,一遍复三圈这样有条有理,层次分明的搓法,闭着眼也能感觉到其中的井然有序,齐王悠然自得地享受了会,感觉到她纤细柔软的手指从脖颈滑到胸膛,再从胸膛滑到肚脐眼,再再从肚脐眼往下……
蓦然睁开眼,拦住她不规矩的手掌,齐王挑起眼角:“小流/氓,想作甚?”
载向慕此时整个上半身都趴在浴桶边缘,一只手顺着胸膛往下探,一只手撑住身子不让自己掉下去,冷不丁被他抓住,不由抬起脸庞,嘴巴微张,呆呆地跟他对视。
听到他的问话,她下意识朝被埋没在水面以下的那处望去。
齐王似笑非笑:“你想擦哪里?”
载向慕眼神纯洁:那里。
眉梢一挑:“知道这是哪里吗?”
她复抬起头,睁着清澈纯净的大眼睛歪头看他,眼底是纯然的疑惑和好奇。
齐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慢慢凑过去,热气吐在她眼睑处,“不能哦,现在还不能给你。”
载向慕秀气的眉毛微拧,随即,瘪了瘪嘴。
齐王缓缓松开她手腕,眨眨眼,“放心,早晚是你的。”
载向慕懵懂地抿了抿唇。
低下头,从她手里抽出来浴巾,“行了,剩下的我来吧。”
…………
剩下的,齐王自己擦擦完事了。
他从浴桶里跳出来,擦了擦身子,套上素色寝衣,正要低头系衣带,蓦然,察觉到前方一道聚精会神的眼神。
抬起头,望过去——恰对上杵在角落,眼巴巴瞅着他的载向慕。
齐王的身子劲瘦却有力,四肢修长白皙,腰间没有一丝赘肉,结实的线条鼓囊有型,配上他这副白净俊逸的脸蛋,活生生一句“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
瞧载向慕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身子看,齐王眉眼肆意地张扬开,抬脚朝她迈近一步。
那处随身子走动而微微颤动——
载向慕不禁也颤了颤身子,一股说不出的感觉霎时席卷全身。
耳边温热气息袭来:“小娘子觉得为夫身材怎样?”
不知什么时候,齐王已经来到她身边,高大宽广的身影将她覆盖住,身子微弯,脑袋靠在她一侧肩膀上,殷红/唇瓣若有若无流连在她耳畔,呢喃的话语灼热而氤氲。
一股从未有过的陌生紧张感陡然而至,来得分外汹涌澎湃,澎湃得载向慕睁大眼睛,身子紧绷,仍觉心口剧烈得好似要跳出来,于是下意识伸出手——
一把攥住了颤动的某处。
齐王嘴角的笑意僵住。
载向慕眨眨眼,又眨眨眼,手下下意识捏了捏,好软弹,不对,好像有点硬了……
齐王一点点抬起脑袋,从她肩膀处撤离,转至她正面,身子还弯着,前倾的脑袋跟她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到鼻翼间呼出的热气依稀都缠/绵在一起,彼此交融,又缓慢上升。
齐王微微一笑,“手感怎么样?”
载向慕再次捏了捏,认真感受:软的,发点硬。
齐王轻笑一声,拍了拍她脸蛋,身子缓缓站直,“这么想提前感受,行吧,满足你。”
载向慕一向迟钝,但这次不知为何,竟奇异地敏觉到他面上的笑容十分古怪,古怪到她忍不住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
床榻上,齐王斜倚在床侧,而床内的载向慕,却盘腿坐在他身旁。
她低着头,双手捣鼓某处,面颊染上一层不正常的潮红,仔细去听,还能听到她微急的喘息声。
齐王单手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任由她怎么捣鼓,径自巍然不动。
好半晌,载向慕抬起头,眼角红红的,委屈巴巴地看向他:不,不想玩了。
齐王竖起一根手指,缓缓摇了摇:“不行哦,爷还石头着。”
载向慕扁扁嘴巴,眼角泛泪:不好玩。
齐王微笑:“你惹了爷,现在一句不好玩就想算了?”
载向慕乖乖地往他身上靠:我,我不惹你了。
齐王伸手,抵住她:“不行,现在爷不舒服,你先让爷舒服了。”
载向慕瘪嘴:不行,你好,好久。
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这话心情都不会差。
齐王也不例外,他唇角忍不住翘起,但是面向她,却仍毫不动摇,他伸出手,握住她柔夷,一点点往下按。
“别忘了,你说过要养我的。”
载向慕摸着自己酸软的手,眼泪落了下来。
呜呜,我不养了,养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我们齐王身体才没病,是一夜n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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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不知不觉踏入了十一月, 一夜凉雨过后, 天气彻底寒凉下来。
清晨,枯黄的枝丫微凝冰霜,地面笼上一层水雾,天际昏暗, 晨霞浮起的时辰越来越晚。
内室,屏风后, 人影绰约。
镜子前坐着一位妙龄少女,少女明眸皓齿, 仪态万方, 只是此时,她坐在凳子上, 双眼皮微微泛沉, 脑袋一点一点的, 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应微给她挽好髻,插上一枝缠丝海棠分辫簪子, 垂眸扫见她这副模样, 不禁抿唇一笑。
“姑娘昨夜没睡好吗?”
载向慕一个瞌睡, 身子险些直接歪下去,闻听她这话, 立即拿委屈巴巴的神情看向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应菲好奇,“姑娘昨夜怎么了?”
载向慕不禁低下头,可怜兮兮地看向自己摊在膝盖上的双手。
手指纤细婉约, 嫩白如玉,她握了握,却仿佛依旧能感觉到昨晚的酸软。
嘤——
太委屈了。
应微和应菲对视一眼,拿热毛巾给她敷脸擦手。
擦过,又用了香胰,就打算放到一边,让奴婢端下去,谁知,这时候,一直乖乖打瞌睡的载向慕突然伸过来手,抢走了香胰。
“姑娘?”应微和应菲愕然。
载向慕把香胰放在两手中间,使劲儿搓,搓了好大一会儿,终于搓出了泡沫儿。
然后,她将香胰还给了应微。
应微怔怔地接过,“姑娘?”
载向慕又把沾满泡沫的手放进水盆里,重新清洗一番,而后才乖乖地伸出来,给她们示意。
呐,现在可以擦了。
应微和应菲满目茫然,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她们愣愣地重新给她擦一遍手,就看到姑娘将手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似是闻出什么不好的味道,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姑娘,要不然擦点香膏?”应微试探的提议道。
载向慕立即双眼一亮,小鸡啄米地点头。
应微笑着拿过来香膏,给她双手手指手面和手腕都擦了一遍。
往常姑娘总是不喜欢擦这些东西,因为擦完后双手会粘乎乎的,姑娘觉得不舒服,但近些时日,天气越来越冷了,姑娘如果不擦香膏出门,双手很容易被冷风吹糙。
本以为还要耐心劝阻一番,姑娘才能听话,没想到姑娘今日居然主动想擦这些东西。
怀着满腔的疑惑,应微和应菲带着载向慕来到饭厅。
恰好,齐王锻炼回来了。
正在洗手。
然而,看到他,载向慕却脸色大变,立时退后两三大步,瞧着看到他的神情跟看到瘟疫似的。
陶嬷嬷,应微和应菲愣住,这是两人拌嘴了?
陶嬷嬷第一反应,扭头,皱眉,“王爷,你又欺负姑娘了?”
齐王将热毛巾扔回水盆里,懒散地走过来,“冤枉,估计是昨晚做噩梦了吧?”
载向慕立即委屈巴巴地点头,她昨晚梦到,一个大壮猴子硬逼着她剥香蕉皮,一根两根也就算了,一捆两捆也能忍受,但他硬生生逼着自己剥了一晚上啊!
齐王挑眉。
陶嬷嬷却误会了,笑着揽住载向慕,将她带到桌边,柔声哄道:“不怕不怕啊,那都是梦,现在已经过去了。”
载向慕抽了抽鼻子,她真的好怕梦想成真。
陶嬷嬷又劝,“姑娘吃点饭儿,消消食,一会儿就忘了昨晚的噩梦了。”
闻言,载向慕把视线转移到饭桌上面,看到上头琳琅满目的美食,不禁眼前一亮,立即颠颠走了过去。
刚想坐下,瞥见身旁跟自己离得极近的某人,吓得一个哆嗦,立即把凳子拉远了些。
齐王嗓子眼发出一声嗤笑,望过来的眼神满是鄙夷,似乎在笑话她胆子真小。
载向慕抿抿唇,再次把凳子拉远了些。
这样两人就是相对的位置,也是能最远的距离。
“行了,开膳吧。”齐王说道。
载向慕弯唇一笑,眉眼里满满的都是眼前的美食。
她伸出手,拿起竹箸,抄了一块红烧狮子头,凑到嘴边,刚要放进嘴里,突然,手腕一抖,红烧狮子头掉了下来,竹箸也散落下来,砸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