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择深一听,对于他这番言论有些莫名:“你上回被你老子关别墅,不他娘的也是为了一个平民?”
郭宇说不出话了。
过了一会:“哥你有所不知,人家那是装的,她喵的这小东西暗恋我,装成平民来试探我的,好歹人也是十八线不知名小公司的千金。”郭宇叽里咕噜又反驳了好几句。
林择深顿时哑了火:“操,那你说个屁。”
恰好是红灯,郭宇侧了点身子正色道:“我要说啊,我这不是担你更担心林叔吗,他可是很满意裴大小姐啊,你今儿来不也是暗戳戳给了他点眼色了吗?”
“什么眼色?我经常不三不四的人出来吃饭,这能叫眼色?”林择深颇不屑。
郭宇语重心长:“哥,不是弟弟给你泼冷水啊,你看..”
话还没说完,紧随后头的别家豪车开始疯狂按喇叭,转绿灯了。
郭宇急忙又踩下油门。
“你今儿话真多。”林择深蹬了蹬郭宇小腿:“知道你担心我,好小子,我有分寸。”
郭宇心说:你有分寸个屁!有分寸你还能被里老子驴,越活越回头!
林择深左手捏了捏右手无名指的指节,车窗外路灯光影还有一闪而过的霓虹绸缎似的灯线印在他半个躯体上,他闷哼了一声,散漫道:“大不了,一刀两断。”
郭宇一听,顿时喜上眉梢。
“对啊!这才是好哥哥,来来来咱趁早断了。”他指的是跟平民姑娘,谁料林择深——
“老子不做什么狗屁林少爷了,让他娘的情-妇给他生儿子去。”
郭宇:“……”
***
夜深之际,林择深从傍晚到现在一直没接到时鹿的电话,他心里一直都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这不像她的作风,这姑娘到了一个新地方,按理说应该会给他打电话的。
但是没有。
郭宇把他送回南区,原本一脸闷丧地打算就这样走掉,走前林择深又安慰了他这铁哥们几句,这让郭宇不得不乐观起来。
也是,这可是牛逼哄哄的他深哥啊,要是他这么轻而易举想放弃,倒显得自己之前白瞎了那么多付出的真心了。
郭宇走了,林择深蹲在马路牙,烦躁的不行。
他想跟时鹿说说话,哪怕不能说太多,就一句晚安也行。
手机开了关关了又开,确认通话记录没有未接来电。
她是真的没联系过自己。
操。
真他娘的够狠啊,这臭丫头。
要是现在他想打过去,又怕吵她睡觉,太晚了毕竟不太好。
啧。
这就是世人口中津津乐道的小两口分居体现出来的弊端了。
不过嘛,林择深安慰自己说:小别胜新婚。
这句上古酸文居然此时此刻起了点作用。
林择深蹲了半天,腿都麻了半截,站起来摇摇晃晃朝小区里走。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有个小彩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
哈哈
没添内容,字句补了俩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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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58
时鹿这一觉睡的极其不安稳, 或许是因为换了新的环境,又或许是因为电话里,那一连串黏腻恶心的女性嗓音。
躁动的因子, 陆离的梦境。
虚假的情话,虚伪至极的骗子。
“我都认定你了啊。”
“给哥哥一个机会, 好吗?”
“渣男,专门骗小姑娘哦。”
“毕竟, 我最喜欢的人, 就是你。”
男人的脸埋在阴影下,看不清楚表情, 只依稀望见那张轻抿的薄唇,以及下面那令她血脉贲张的俊拔体格,那双手,正做着邀请的动作。
他在邀请谁?
好恶心。
那是,摸过别人的手。
同样看不清样貌的年轻女人, 突然横插-进画面里,女人扭着腰肢走了几步, 而后男人越过自己, 将她们搂进怀里。
“我喜欢你。”
“毕竟,我想把全世界的好处, 都给你。”
——
时鹿猛睁开眼,惊得坐起。
又睡出了一身的汗,身体还在隐隐约约的颤抖,这个梦, 好脏。
就跟身下的不断流出的红色液体一样。
经期快结束了,她依旧觉得小腹一阵阵的不适。
时鹿静静坐在床头喘息,看了眼四周,这里跟平襄小区的卧室相比,一丝一毫也不相似。
天快亮了,轻柔细纱的鹅黄色窗帘,遮在本就关的严严实实的窗户上。
她一时间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昨天被她扔掉的老人机照旧安安静静滚落在墙角,还蹭坏了墙面的一小块壁纸,有墙灰落下来。
时鹿突然跨下一条腿,将它拾起,蹲着用力擦了擦机身沾到的灰。
细看机身边角有一块塑料壳凹下去了一点。
跟另一边不对称了。
她皱起眉,好恶心。
***
时鹿缓缓走出房间,一眼就看见了客厅沙发上,蜷缩着的一条腿。
这跟之前许多个清晨日夜的画面似乎有些重叠。
她愣住,那是...
那是江骋,昨晚他并没有回屋睡,而是洗完澡套了一条短裤,□□着上身直接睡在了客厅。
听见动静,他睁开眼。
望见时鹿木头似的杵在客厅中间。
他猛地坐起来,皱眉捂着头,对着交叉的双腿烦躁地骂了声:操
他被吵醒了。
时鹿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等她离开,谁料江骋主动起身跑向自己房间,经过她时,半分眼神都没施舍。
时鹿在刚才的某一瞬间,将他认作了...林琛。
她惶恐至极,瞪大了双眼。
***
江家一般富裕,住的小区档次中等,但不论怎样,这儿都比破旧的平襄好出百倍。
没有乱叫的大爷大妈,也没有手拉手的陪读家长和孩子。
这里单一,人与人之间冷漠,充斥着隔阂,绝对私密,就连物业也是经过专业培训,一板一眼。
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今天是周五,时鹿也没兴趣问江骋为什么不去上学。
江骋兀自叫了一份外卖,窝在书房里打游戏。时鹿则是坐在客厅写作业,她已经比同龄人拉下很多功课了,并且去新学校上学的时间还不确定,她必须要努力考进这边学校的优等班。
治明比不得一中,只有先进A班才有考进宣大的机会。
键盘的噼里啪啦声,还有少年的骂声从书房半虚掩的门缝里传出来,并且混杂着不停在响的老人机来电铃声。
时鹿不停的捂着耳朵,老人机的铃声已经响了一遍又一遍。
外卖送到了楼下,江骋咚的一声摔门出来又摔门出去。
“破东西,不接你不知道关机么?”
江骋回到家,一脚将门踹关上,一屁股坐到客厅餐桌,他居然好心到,也帮她订了一份饭。
时鹿双臂抱着肩膀,双脚落在椅子里,直勾勾盯着他手里的袋子。
很快,头顶上便响起少年人淡漠嫌弃的嗓音。
“别误会,这是店家送的,我可没这个好心,请你吃饭。”少年一遍吐出嫌恶之语,一边将饭盒推向时鹿。
时鹿不喜欢他,从头至尾。
她睁着沉郁的眼,扭过头,口气淡淡,她说:“我不吃。”
江骋半握着筷子的动作一顿,继而又笑开。
“操-你-妈小婊-子,爱吃不吃。”
说完便开始大口大口吃起自己的那份米饭。
时鹿觉得自己变了。
一夜之间,她居然可以接受,来自继兄那赤-裸恶心的坦诚脏话。
他骂自己小□□,她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过是缩了缩身体,皱了皱眉,继续将脸埋在双臂里。
江骋刚吃了没几口,她那老人机的刺耳铃声又开始响起,在室内尤为刺耳。
时鹿看了手机画面一眼,又果断别过眼。
“蠢货,你他妈不知道关机啊?”江骋刚才在书房,就隐隐约约一直听见外面的手机铃声。
他越听越觉得烦。
时鹿翁着声,解释:“万一是我妈妈打给我的电话——”
江骋咒骂道:“那你不会静音?这么吵,烦死了。”
说完时鹿没反应。
陡然,少年用筷子在饭菜里戳了又戳,眸色晶亮:“该不会,是你不会使吧?这可是上世纪人都会用的老人机,开静音都不会啊。”少年陡然眯起眼睛,微微上翘的的唇昭示了他欲说还休的讥诮。
那是他从未见识过的愚蠢。
时鹿不说话了,小性子上来,一把将面前的米饭盒子推开,使得劲有些大了,饭盒出于惯性掉落到地面,上面的菜汁溅洒了出来,她权当无视,照旧闷着头在白纸上涂写。
江骋望着那宛若是个笑话的饭盒子,不知怎么的,躁极了倒有些无趣。
“啧。”他见她这模样,手边色香味俱全的快餐突然就没了胃口。
也学她的动作,弓着身子,平视着她的动作。
饶有兴致的盯着她。
电话依旧在不断地打过来。
江骋又捂住耳朵:“操,疯子,又聋又蠢的疯子。”
***
林择深迷迷糊糊入睡,醒来后不过六点。
这里的采光度,属实很一般,这样逼近夏季的艳阳天,早晨屋里也暗的出奇。
想来,这丫头怕黑。
他以为那姑娘还安安静静躺在屋里,可回过神,林择深拍了拍脑瓜子。
他傻了,那丫头搬走了。
可这儿没有时鹿,没有。
确认完这一点后,林择深烦躁起身冲了一把冷水澡。
平襄小区的陋室,在时鹿搬走的同一时刻,他从房东那,以过户的价格,全额买了下来。
只要隔壁的摇钱树一中还正常开着,这里世代都能租出去——
这笔全款房价金额的数量,可想而知。
但是,这地儿,林择深喜欢。
只要是她待过的地方,他就喜欢,他要据为己有,他要永生永世的收藏。决不能让后面的人,再住进来破坏这里的一丝一毫。
洗完澡出来,他走进时鹿睡了近一年的卧室。
窗户紧闭着,没有窗帘,就光秃秃的一扇窗,还装了一道道防护栏。
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子,再来就是一个没他高的小衣橱。
很难想象,这里会是一个十几岁的,正式青春萌动时期少女的房间。
简陋单调到,令他心疼。
他站久了有些无聊,随意翻开床头柜,果不其然,那本被他偶然撞破的黄-色刊物,还在里面。
他不禁回忆起那意外的一幕,小丫头面色通红,书由于紧张掉到了地面,被他一把捡起,不过是匆匆一瞥,林择深就知晓,那是一本‘不太正经’的书。
少女要去夺,一边夺又一边忙不迭地朝他解释:“这、这是、误会,这不是我的书。”
...
男人躺在没有床褥的床板上,用手捂住脸。
呜呜的笑出声。
居然想到了有趣的事情。
林择深兀自笑了一会后陡然又由平躺变为侧躺,一双眼睛,里面情绪淡淡,刚才的期待满盈渐渐由惶恐代替。
你可要,快快长大啊。
怎么办。
可我又害怕,一个转身,你就不见了。
***
这里基本上都搬空了,林择深出来时孑然一身,时至如今,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值得填补的东西。
那丫头不在这里了。
将近一米九的男人,蜷缩在只能睡一米七的床板上。
屋内她的气味,都几乎淡的不可查觉了。
仅一天而已。
林择深简单躺了会,放空点心神,他一会还得去见老总小客户,他在这儿不只造了民宿楼,也不止倒腾二手车,桌球室,还合伙了一家物流公司,一手货源的酒厂。
要不是出了那档子事儿,他绝对不需要下作到要去问他老子要钱。
不过想想,也真他娘的玄幻,都是跟在一起连串的东西,要是不问老子要钱,他也买不下这里。
权当,自己没本事吧。
现如今给她打电话,似乎也为时过早了。
他百无聊赖,在她床上又躺了近一个钟头。
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他此时此刻的一腔孤勇头破血流,与此同时——
那个悬在他心尖上的姑娘居然正觉得他无比反胃恶心。
***
间月柔隔天回了趟家。
是周天,本该在家的江骋却不在,准确来说,他周六晚上出去了到现在就没回来过。
时鹿的手机没有黑名单功能,江骋烦疯了拿过来帮她做了静音处理。
准确来说,是夺。
间月柔回来后,问时鹿为什么电话经常占线,是出什么问题了吗,时鹿手别在身后,心虚的说,上次手机有被摔过,可能出了毛病。
以前都是隔着电话线扯谎,她轻而易举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而今是面对面,时鹿怎么的都觉得自己的演技落伍。
时鹿说完立马又转移话题问新爸爸怎么样了。
间月柔避重就轻说他现在已经能说话了,下午还得带他去做笔录,看事发路段的监控。知情人眼中他是可怜人,应该唏嘘,而在旁人眼中就成了活该,他跟她前任也真是有趣,分开那么多年,再碰头,还是狗咬狗。
时鹿默默听着,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