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难却——蜜丝年糕
时间:2020-06-26 09:20:41

  “好,”赵谨克握住季柔的手,“听你的。”
  马车走走停停而过,不多时便到了靖平侯府门前。
  京九将车门打开,躬身道:“公子,到了。”
  赵谨克探身下车,抬起头,侯府大门气势恢宏,他本以为,今生都不会再回来。
  “二哥。”赵谨修领着管家仆役早在门外候着,见赵谨克来忙下来相迎,思念激动,溢于言表。
  “三年了,二哥总算回来了,父亲母亲都在里面等你,父亲连今日的朝会都告假了。”
  “这三年,有劳三弟在家孝顺父母了。”
  赵谨克看着这个三弟,心中亦有几分怀念,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过身,伸手,“阿柔。”
  赵谨克拉了季柔到身旁。
  赵谨修的神色暗了暗,同季柔见礼,“二嫂。”
  季柔站在赵谨克的身边,温婉端淑,“三弟有礼了。”
  “别在外头站着了,咱们进去吧。”赵谨修抬起头,伸手一引,招呼着赵谨克他们进门,“别让父亲母亲等急了。”
  赵谨克点了点头,牵着季柔的手,“走吧。”
  靖平侯府还是那个靖平侯府,一草一木,三年来都不曾如何改动过,季柔同赵谨克进了花厅,就见那一屋子人,二房三房人人齐聚,比成亲敬茶那日还要热闹。
  “儿子、儿媳拜见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季柔与赵谨克一起跪下行了大礼。
  “好好好,好孩子,都起来吧。”
  靖平侯的脸上含着笑意,赵谨克此一去青州可谓光宗耀祖,自大房当年战死后,靖平侯府在朝中不仅没有兵权,也再没有过战功,与晋王府昌安侯府当朝鼎立总是缺了些底气,眼下总算扬眉吐气了。
  “这些年二郎在青州辛苦了,做得好!”
  二房的二伯亦忍不住夸赞出口,自赵谨克在青州军中屡立战功,他们靖平侯府在朝中的形势也一块跟着不同,这回西北大捷可谓是更加稳固了靖平侯府在朝中的地位。
  “为国效命乃是理所应当,岂敢说辛苦。”
  赵谨克不卑不亢,这鲜花着锦前世依然见惯,“倒是阿柔,跟着我在青州三年受了不少苦。”
  季柔浅笑婉婉:“不苦,能陪在夫君身边,怎么能说苦呢。”
  “呃……”
  赵谨克和季柔这么神来两句,厅中一时就静默了,众人眼底各有神色,赵肜轻嗤了一声,扭过头去。
  众人皆不出声,这话原该是当婆母的韩氏接下去,再不成也该是二房伯母朱氏,可两个人都不吭声,好似没听见似的,便由平氏开了口,“青州三年的确不易,我瞧着二弟妹也清瘦了许多,想来日夜的忧思也不少吧。”
  季柔笑着回应,“青州一切都好,劳嫂嫂挂心。”
  朱氏睨了平氏一眼,倒是也没讨什么没趣儿,只道:“宴席早就备好了,这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开席吧。”
  席面的桌子很大,赵家自个儿的家宴也不分什么食案,一张大桌子,各自坐各自的位置。
  推杯换盏,酒上了三巡,菜过了五味,各自几分半饱之时,才算真真开席。
  一道肉丸子上来,朱氏给人夹菜,忽是想到了什么,道:“哎呀,你瞧我都忘了。”
  朱氏同赵谨克道:“二郎和二郎媳妇儿怕还不认识吧,这是邢家表妹,是你二叔公小女儿家来的姑娘,今年正好十六呢。”
  朱氏给邢家表妹递了个眼色,“还不快来见见你二表哥和表嫂。”
  邢家表妹闻言,缓缓站起身来,小声羞赧道:“见过二表哥、二表嫂。”
  “有礼了。”
  赵谨克和季柔点了头,算是应下了。
  “这月璇呀刚到京城不久,还未婚配,这老姐姐送她来的时候信里说了,希望月璇能在京城配一门好亲事呢。”朱氏随口道,“我和三妹这些日子都给挑花眼了,怎么挑都不满意。”
  赵谨克低头给季柔夹菜,好似什么都没听到,半句多的话也没有,“尝尝这个。”
  韩氏看了一眼赵谨克,脸色冰冷,又对上朱氏的眼神,顿了顿,然后低头吃菜,也不说话。
  朱氏讨了个没趣儿,暗自翻了个白眼。
  寂静里,一阵小儿啼哭忽然响起,一个小娃娃迈着短腿跑进来,抱住平氏的腿喊“娘,娘,我要娘……”
  “你怎么来了。”平氏忙将儿子抱起,“奶娘呢?”
  “哎哟,”朱氏的眸光一动,便伸了手,道:“好赟儿,过来让祖母抱抱,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把孩子抱下去,”二伯的脸色有些不豫,“怎么回事,吵吵嚷嚷,正吃饭呢!”
  “父亲,母亲你们吃,我先抱孩子下去吧。”
  孩子哭得厉害,平氏为母自然心疼,当即便站起了身来。
  二伯抬了抬手,“去吧去吧。”
  朱氏把孩子又送回平氏怀里,哄着,“赟儿乖,祖母一会儿来看你啊!”
  平氏抱着孩子告退,赵谨修看着孩子同赵谨克低声介绍道:“这就是赟儿,大嫂和大哥的二公子,今年两岁了。”
  赵谨克擎了酒盏嘬了一口,看着家里添丁,唇角也有几分笑意:“大哥今日让衙门的事儿绊住了,倒是要好好恭喜大哥,一会儿我就让人补上给小侄儿的见面礼。”
  “二郎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赟儿落地的时候你母亲就送过了。”朱氏笑道,“没准过不多久,咱们也要给二郎把礼又送回来呢。”
  “嘿哟,这说得倒是极是。”赵肜低笑,终于是插上了话,却是同赵虞说的,“过两日,没准你也有小侄儿了,你二嫂嫂给你生的小侄儿,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在肚子里了呢。”
  几句调笑无伤大雅,却总是暗藏机锋。
  赵家人和季家人生的孩子,听着就有些刺耳,一时连靖平侯的神色都僵了一下。
  “食不言寝不语,哪怕是在自己府里,规矩还是要有的。”韩氏沉着脸色幽幽开口,无疑是又让人戳了痛处。“菜都凉了,快吃吧。”
  “嘶。”
  赵谨克忽然皱眉捂住了心口。
  “怎么了?”季柔握住赵谨克的手,担忧,“伤口痛了。”
  “二哥?”
  赵谨克这一皱眉,整张席面都停了下来看着他。
  “有些疼,怕是该换药了。”赵谨克的眉心微皱,“你跟我回去帮我换药。”
  “父亲,母亲,二伯二伯母,”赵谨克站起身来,眉心紧皱的额头间隐隐似有几分冷汗,“我们就先告退了。”
  “快去吧,”靖平侯应道:“让管家去请个太医回来帮你看看。”
  “谢父亲。”
  赵谨克扶住季柔的手,退出了席面。
  外头的天朗风清,花坛里茶花树正艳。
  季柔本来是扶着赵谨克走的,可出了花厅到了避人耳目处,便反叫赵谨克的手揽住了腰身。
  “你做什么?”季柔低低道,后头还跟着丫鬟仆役,“你伤口不疼了?”
  “结痂结得好好的,再过两天疤都要没了,当然不疼,”赵谨克的嘴贴着季柔的耳朵,“我可好着呢。”
  “那还让管家请太医?”季柔伸手偷偷掰赵谨克的手,“松开,后头的丫鬟看见了。”
  “不松,我可虚弱着呢。”赵谨克坏心地故意将身子往季柔身上压,“娘子可扶好了。”
  春衫单薄,赵谨克的手臂箍着季柔的身子,季柔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硬邦邦的腱子肉。
  这军营三年,赵谨克苦是苦,衣裳脱下来脖子和胸口都是两个颜色,但身板也练得愈发结实了。
  还有这性子,大约是三年里见面地少了,季柔总觉得赵谨克变了,定是和军营里兵油子混得久了,他那清贵文雅公子的风范也淡了不少,时不时就透出一股子痞劲儿来,眼下在席上几杯酒下肚,更是有些控制不住。
  “重死了,走开。”季柔一下没客气,就在赵谨克的手上拧了一下。
  “真凶。”赵谨克这么叹了一口,却偷偷在季柔的耳垂上亲了一口,“香。”
  季柔的脸霎时通红通红,僵着身子都不敢反抗。
  赵谨克无声笑着,自也不再那身子的重量故意压季柔,只仍旧揽紧了季柔的腰身,道:“饭我都还没吃饱,回咱们自己院里,让人去买品香楼的脆皮鸭。”
  作者有话要说:  骚里骚气的男主,可骚可正经~
  即使是回京了,也要甜甜蜜蜜~临时决定的加更~
 
 
第34章 
  红墙绿瓦, 巍巍宫阙, 回京的第二日,例行等来了皇帝口谕,宣召赵谨克季柔进宫面圣。
  水榭里的风舒缓,明黄色的纱帐迎风浮动招展, 皇帝召见,无非也是为了解太后对赵谨克的姐弟思念之情, 不在御书房也不在殿中,与这水榭之中虽然随意, 却又多了几分旁人难体会的亲近。
  “地上凉, 快起来。”
  赵谨克携季柔行了大礼,赵太后便紧赶着免礼, 激动思念之色溢于言表, “三年不见, 姐姐的克儿终于是回来了,这三年在青州怎么样, 是不是很苦?听说你受了伤, 现在可大好了?”
  赵谨克低头拱手回话, 恭敬道:“回太后的话,臣在青州为国尽绵薄之力乃是臣分内之事, 不敢言苦,身上区区皮肉之伤,也已经大好了。”
  “你瞧你这孩子,”赵太后嗔怪道:“说话还是这么一板一眼的, 在我这里还打官腔。”
  赵谨克低着眉看不清眼中的情绪,还是那么硬邦邦的模样,“臣,不敢逾越。”
  赵太后瞪了他一眼,这才转眼瞧了一旁的季柔,笑了笑道,“这便是克儿的媳妇吧?说起来哀家这儿也是头一回见,三年前都没来得及见见,你便随了克儿去了青州,抬起头来让哀家仔细瞧瞧。”
  季柔依言抬起头,便看清了太后的模样。赵太后虽位至太后,可年纪并不大,说来也不过和她大姐姐季胭差不多的年纪,却已是有了一种超脱旁人的威仪气势,哪怕是笑着,也带着蓄势待发的凌厉,叫季柔心底里升起一种不能怠慢的警觉。
  那眸光细细在她的脸上打量而过,季柔的心便跟着一同微微吊起。
  “果真是生得标致,”赵太后道:“那眉眼儿瞧着就惹人疼。”
  季柔低眉,紧接着恭顺道:“妾蒲柳之姿,不敢承太后盛赞。”
  “若朕没记错,舅母就是季太尉的女儿吧。”
  幼帝坐在上首,甫一开始便盯着季柔瞧了半晌,见赵太后说完,才寻了机开口道。
  只是话音才落,便听赵谨克跟着开口,嗓音沉沉。
  “陛下。”赵谨克没有抬眸,却有一种不可违逆的气势,提醒道,“内子只是一介臣妇,礼不可废。”
  “朕也只是私下这么喊,外人又听不见,我们都是一家人,舅舅不必拘礼这些。”
  幼帝人端坐在上首,有模有样,可说话时尾音微扬,又透着几分孩童天真。
  赵谨克却一个字都没听进,还是一声硬邦邦的“陛下”,丝毫没有承情的意思,仿佛是要与幼帝死磕这件事儿的样子。
  “好了好了。”赵太后适时开口调和,“重儿,你是皇帝,是该有皇帝的样子。不过你舅舅也是,这么个性子,真是比石头还硬,又臭又硬,这青州三年还是一点都没变。”
  季柔垂着的眸子也忍不住往赵谨克身上带,只能看到他官服的袍角。
  她还是第一回 听有人如此评说赵谨克,平日里他见她的时候可是一点儿都不这样,如此刻板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像史书里文死谏的派头。
  “都看座吧。”赵太后吩咐了一句,颇有几分无奈,“给你看座总不僭越了吧?坐下跟哀家还有陛下好好说说,青州这三年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是。”
  赵谨克应声,与季柔一同在宫女搬上来的绣墩上坐下。
  凉风习习,拂过水榭外的湖水,水波粼粼映着天上的阳光。
  赵谨克与赵太后问一句答一句说着青州的事,大抵都是明面上的政务军务,似如君臣奏对规规矩矩,如季柔在青州遭山匪绑架这般私事是断不会提起的。
  也的确,当年剿灭莽苍山之后给朝廷的奏章里也对季柔一事绝口不提,只道是在一县衙呈上来的案牍发现了端倪,不曾提起真实缘由,一众知情之人也好似被下了封口令,连那时青州大街小巷里给赵谨克编排的段子里也不曾有这一段。
  时光疏忽过三年,这件事情便叫就此淹没了。
  “母后,朕记得御花园里那支水墨先生好像开了,太傅留了课业要这花鸟图,朕想去看看。”
  听赵谨克与赵太后说了半晌西北的军政,小皇帝便有些坐不住了,心不在焉了许久,终于找了个由头出来。
  “哀家看陛下是又坐不住了吧。”赵太后睨了幼帝一眼,一语道破,却也不强留,“既然陛下想去,那便去吧。”
  “谢母后。”幼帝得了这话,立时便站了起来,正是准备告退,又瞥见了陪在一旁的季柔,“朕一个人去也怪没意思的,不如舅母……”幼帝的眼睛咕噜一转,故意瞥了眼赵谨克,“舅母陪朕一块儿去御花园里走走?”
  这?
  季柔有些惊诧,下意识扭头看向赵谨克。
  赵谨克也默了一瞬,看了季柔一眼,轻轻点下头。
  “是。”季柔站起身。
  风轻拂,带着阳光的干燥味道,大内御花园修的是极宏大的,但论精致却是不及高门府宅里的园子。
  季柔与一众跟随的宫人随着幼帝信步而行,小皇帝一离了水榭,明显心情也飞扬了起来,虽不似普通孩童蹦蹦跳跳,可行走间的脚步也是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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