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娇养手册——离九儿
时间:2020-06-28 09:0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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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韵回到府上,立刻就命秋蝉煎药。
  她不曾服用过避子汤,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待用完汤药,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
  秋蝉嘟着嘴,十分不理解,自家娘子已经是侯爷的人了,可……反正是要成婚的,没有必要服用寒性极重的避子汤。
  “婢子听前院的管事说,老爷他……已经打算同意您和侯爷的婚事,您又何必……”秋蝉刚要说,就被卫韵瞪了一眼。
  其实,秋蝉更想说,侯爷容貌俊美,与娘子生出来的孩子,必定好看啊。
  卫韵胸口堵着一股闷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放不下贺子初,但又不想当替身,而更让她难为情的是,昨夜贺子初那样对待她时,她起初的确难受,可到了后面竟然还忍不住嘤咛出声了。
  她这是“被.色.所迷”了么?
  卫韵叹了口气,突然很想知道贺子初的早亡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时,小丫鬟疾步走来,她十三四岁的光景,是卫府新添置的下人,瞧着有些眼生,“娘子,燕王殿下也登门提亲了,眼下老爷和公子正在堂屋见他,老爷他……让婢子过来问问,娘子与燕王有何牵扯?”
  卫韵一呆。
  燕王提亲?
  那个大火的晚上,他一开始明明要杀了自己。
  卫韵不可置信,而这时,前院的卫家父子二人也是一脸懵。
  姬响今日稍作捯饬,收敛了身上的戾气和锋芒,笑着说,“卫大人,卫公子,本王是真心求娶卫韵,本王虽已而立,但并无妻妾,更是没有前妻。”
  卫家父子,“……”
  贺子初曾经娶过妻,这件事众人皆知。
  可见,燕王是故意要“踩踏”贺子初。
  卫璟唇角一抽,不明白妹妹怎就那么容易招惹三十岁左右的老男人。
  不过,有燕王在,贺子初必然会有压力,有了压力,自然会对妹妹更好。
  卫璟没有立刻表态。
  卫广轩神色凝重,很显然,他对惦记自己女儿的男子都不太欢迎!
  就在这时,管事从外面走来,瞄了一眼燕王,这才行至卫广轩面前,道:“老爷,武安侯来了。”
  燕王,“……”
  卫璟神情微妙,饮了口茶,突然很想看到贺子初和燕王大打出手。
  卫广轩沉着脸,“让他进来吧。”
  虽然已经知道卫韵出门是去抓“大补药”,可卫广轩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好好的吃什么补药?!这事一定与贺子初脱不了干系。
  不多时,贺子初被管事领着,大步走来。
  他站立后,抱拳作揖,“伯父,大哥。”
  卫广轩,“……”不!不要喊我伯父!我就比你年长十岁!
  卫璟神情微妙极了,“大哥”出自贺子初的口,怎会那么好听呢。他面上忍不住和善了起来,吩咐了下人,“还不快给侯爷看茶!”
  卫广轩斜睨了一眼儿子,“……”就这点出息!
  姬响,“!!!”嘴巴甜了不起?!
  贺子初撩袍落座,姬响瞄了他一眼,发现这人如沐春风、神情爽朗,一看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
  难道……他也知道卫韵就是楚韵?!否则以贺子初的秉性,不可能招摇过市的提亲,更是不可能让卫韵当正妻。
  自己又迟了一步?!
  姬响胸口堵闷,冷笑了一声,“本王过来提亲,不知武安侯为何这么巧也来了?”
  贺子初轻笑,“王爷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我前日已正式提亲,卫家只有一女,王爷难道不知先来后到?”
  卫广轩和卫璟父子两人交换了眼神,默契的达成一致意见:不干涉。
  还是头一次看见贺子初与人吵架,画面竟然半点不违和。
  这个时候正是考验贺子初对他们家阿韵真心的大好机会。
  卫家父子安静的喝着茶,一脸“你们继续吵”的表情。
  姬响不愿意放手,他输过一次,知道输的滋味。
  毫不夸张的说,他也想了阿韵十五年了。
  死而复生本来就是天方夜谭,可事实的确发生了,他就当老天是垂帘他,再一次给了他机会。
  姬响半点不让,“可惜,卫家还未同意婚事,再者,卫小娘子也未必同意。既然侯爷还不是卫家的女婿,本王为何不能提亲?”
  贺子初面上带笑,手掌却握了握,发出骨节碰撞的声音。
  他二人打过好几架了,不介意再打一次。
  卫广轩终于忍不住,卫家才刚刚平定,屋内陈设也都是刚置办的,容不得一点风吹草动了,“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不得不说,看着两位权贵为他家阿韵大打出手,他心里很爽快。
  “阿韵的婚事,我还需得问问她的想法,二位今日且先回吧。”要打出去打!
  贺子初不便惹怒了卫广轩,看得出来,卫家要逐客了,他很识趣,起身作揖,“那我就先回了,改日再来拜访。”
  姬响不愿退缩,但也知不能留下惹人厌,得罪了卫家父子,他就更没机会了。可恨眼下见不到卫韵,更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能变成楚韵。
  贺子初和姬响一离开,卫广轩父子就命人将卫韵叫到了堂屋问话。
  卫广轩看着亭亭玉立女儿,慈眉善目的问,“阿韵,告诉爹爹,你到底是心悦燕王?还是武安侯?”
  卫韵,“……”
  能一个都不选么?!
  她实在不明白燕王为什么又掺和进来了。
  见她沉默不语,卫广轩又说,“阿韵,你的婚事就连圣上也提及了,爹爹没法继续拖延,需得尽快定下来才是。”
  卫璟也道:“阿韵,你和武安侯……”到了哪一步了?
  他明知这是废话,但还是想问个清楚,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卫韵煎熬着,“爹爹,您不是说,女儿能一辈子不嫁么?”
  卫广轩噎住。
  原本他是怎么打算的。
  可谁知,金龟婿会自己送上门来。
  女儿能有个位高权重的人照顾,他这个当爹的才能安心。
  再者,卫韵在贺子初身边的待了数月,若是不嫁他,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卫广轩语重心长,更加慈爱,“阿韵觉得武安侯如何?”
  卫韵正在气头上,任谁被当做是替身,也不会高兴。何况,贺子初昨天晚上还当了登徒子!
  “他卑鄙无耻!人面兽心!”卫韵脱口而出。
  卫广轩,“……”
  卫璟,“……”
  行了!不需要再继续问下去了。
  作为男子,基本已经能够笃定贺子初到底做过什么,才导致卫韵骂出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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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与贺子初都要求娶卫韵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被元帝知晓了。
  长公主、燕王、贺子初,这三者之间的势力,仿佛都是因为一个卫韵而产生了理不清的牵扯。
  元帝对这样的局面乐见其成。
  立侍太监递了一小蝶剥好的柑橘,递上前,小心翼翼道:“皇上何事这般高兴?”
  他最头疼的几大势力纠缠在一块了,他当然高兴。
  帝王之术,最讲究的就是制衡。
  元帝万万没想到,令得他头疼了数年的麻烦,竟然因为区区一个卫小娘子就解决了。
  “朕听说,卫小娘子像极了当初琼华郡主?”元帝看似漠不关心的问了句。
  立侍太监跟在元帝身边近三十年了,当然见过琼华郡主,对卫韵也是印象深刻,如实道:“奴才也觉得像呢。”
  元帝眯了眯眼,随手捏了块剥好的柑橘放入嘴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
  继卫家出事之后,直至如今,卫韵依旧是全京城茶前饭后的谈资。
  而眼下,人们讨论更多的并不是卫韵有多命苦,亦或是天妒红颜,而是她如何如何的福气,除却武安侯之外,竟还让燕王也非卿不娶。
  齐国公府这几日上上下下皆不安宁。
  夜幕降临,褚辰带着一波人马从国公府出发,朝着卫府的方向悄然前去……
  作者有话要说:贺子初:什么时候能成亲?——来着一位大龄未婚男青年的诉求!
 
 
第三十九章 
  褚夫人大约猜出褚辰去了哪里, 但她不敢挡着。
  自褚辰从西北归来之后,就没有给过她一次好脸色,长此以往下去, 母子之间必成仇敌, 换言之, 眼下她在褚辰眼中就已经是仇人了。
  “夫人, 这下该如何是好?”身边心腹问道。
  褚夫人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
  一开始如果弄不死卫韵, 起码不能让她自己去起那个头, 更是不能让褚辰知道, 一直是她在迫害卫韵。
  “随他去吧……”
  褚夫人已无能为力,只不过,褚辰想要和贺子初抢人,他还没有那个实力, 褚夫人倒是不再担心褚辰真的会把卫韵娶回来。
  她如今最为忧虑的是贺子初。
  倘若褚辰一心与贺子初为敌, 以贺子初对那个人的在意, 必然不会放过褚辰,恐怕日后与齐国公府也要为敌了。
  事情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褚夫人步步算计, 可算计来, 算计去, 好像这一步棋还是大错特错。
  **
  卫韵准备睡下。
  她担心贺子初又会突然夜闯,就备了一把匕首放在身上。
  秋蝉见她神情古怪, 问道:“娘子,您这是怎的了?可是那里不舒服?”她见卫韵面颊染上一层不太正常的潮红,以为卫韵是病了。
  而实则, 卫韵却是想起了贺子初对她所做的一切。
  之前知道贺子初娶过妻,她根本不在乎。
  可现在一想到贺子初也对别的女子做过同样的事,也抱着别人那样作弄过,卫韵胸口就堵得慌。
  看过无数话本子的她,心中已经知晓,她对贺子初不知从几时开始就有了不该有的感情。
  她不敢与他亲近,可另一方面,又无法抵抗他的诱惑。
  他对她而言,就像是诱人的鹤顶红,勾人心魄,但又致命。
  “我无事。”
  卫韵上了趟,久久没有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门扇传来动静,她紧咬着唇,小手握紧了藏在身侧的匕首,心想着那个孟浪子若是今晚再行无耻之事,她就刺他。
  心跳变得极快。
  卫韵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整个人都仿佛要烧了起来。
  就在幔帐外的人影顿住时,有只大掌即将撩开幔帐,卫韵突然开口,“贺子初!你还有完没完!”
  她话音刚落,幔帐被人撩开,一张明明很熟悉,但又显得陌生的脸撞入了她的视野。
  褚辰,当初那个总是爱笑的少年,也曾意气风发、天真灿漫,可此刻,他的脸背着光,五官沉在一片阴暗之中,阴骘、低沉,神情压抑到了极致。
  四目相对,卫韵显然是怔住了。
  没想到会是褚辰。
  自上次一别,已有半年了。
  短短半年,已物是人非。
  他不再是她的辰郎,她也不是他心尖上的姑娘。
  褚辰贪.婪的看着心上人,他眼眸红了,对上少女明艳又吃惊的大眼,半晌才哑声道:“阿韵,我回来了。”
  卫韵无言以对。
  他回来了,那又怎么样?
  他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干系了。
  卫韵在失神中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褚辰……你、你走吧。”
  褚辰喉结滚动,似乎什么也没听见。
  他看作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的姑娘,这阵子却经受了让他难以想象的磨难。
  他不怨卫韵跟过贺子初,他只恨他自己无能。
  方才卫韵亲口喊出的“贺子初”三个字,如同是尖锐的刺,把他的心脏戳的面目全非。
  “舅舅他……来过?”不然,阿韵怎会以为他是贺子初?
  这话一问出口,褚辰就后悔了。
  他不会介意卫韵的过去,他只想要她。
  “阿韵,我……我没有其他意思,你不要多想!”他在她面前卑微到了极致,也惭愧到了极致。
  是他没有护好她,也是因为他,卫韵才遭受那么多无妄之灾。
  卫韵此刻在看着褚辰,没有太多的情绪,不恨、不念,她不是一个蠢人,能明白她自己的心意了。
  “褚辰,你走吧,你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卫韵拉了被褥,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清媚的小脸。
  她的防备和排斥,皆被褚辰看在眼里。
  褚辰心头刺痛,像有什么锐利之物,一遍又一遍的刮着他的五脏六腑,痛的就连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阿韵……求你别这么说,好么?”
  褚辰哑着嗓子,还像以前一样温柔。
  已是夜深人静,褚辰又是卫韵的前未婚夫,孤男寡女当然不能共处一室,尤其是女子,当她心里装着别人时,便再也没有空余的地方让出来给别人了。
  “褚辰,请你离开,我要歇息了。”卫韵的嗓音冷了几分,她不想和任何人纠缠,也不想吊着任何人。
  若非念及往日情分,她立刻就翻脸了。
  即便她清誉早没了,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子。
  褚辰的喉结滚了滚,他不喜欢卫韵的冷漠,也不想去询问她和贺子初之间的事,少年高大的身段突然俯身,“阿韵,我带你走,从今往后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卫韵没料到天他会这样。
  以往,褚辰任何事都会依着她,从不让她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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