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让宋特助去查,但他心里已经有数。只是到底不甘心,想要个确切的真相。
傅谦同还真是恨他,想把所有的罪责都往他身上揽吗?
原慕隐隐觉得贺瓷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他是来拜托贺瓷帮他查查的。不管贺瓷背后有没有关系,多条路出来总是好的。
原慕也是无路可走了。
真的任事态发展下去,他的整个演艺生涯就全毁了,事业二字再难书写。
他和他经纪人一通通电话接下来,心都凉了,几乎是求爷爷告奶奶地去求助。
贺瓷应下了,让他别急。
这事儿,还有的发酵。这几天,怕是很多人不得安宁了。
背后的手到底是谁,她也很好奇。
她没立刻进去,而是吩咐人去查,吩咐完才回了屋里。
傅今弦还在,长手长脚的坐在小沙发上,显得有些憋屈。
贺瓷喜欢的一些小家具都按她自己的合适度来的,这沙发高度与她正合,他坐着却显得沙发太小。嘴角不自觉地就勾了一勾,让你长得那么高。
“发生什么事了吗?”傅今弦非常贴心非常温柔地询问。
“没什么——”贺瓷突然停住,“等等,傅今弦,不会是你干的吧?”
“嗯。”
贺瓷:“……”
一种植物。
你挺诚实啊!
别人想问什么都得经过威逼盘问什么的才能问出来,在你这全部省了步骤。
还没见过这么实诚的,要不是他坏事干太多,贺瓷都会觉得他是个老实人。
他这么爽快地一下子承认,贺瓷反而乱了分寸。她轻咳一声,给自己壮胆,“那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知不知道你——”
“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傅今弦突然打断她的话。
好像又是要上演假老实人的戏码。
贺瓷有些捉摸不定这只老狐狸想做什么。
她说:“你先说,我不一定信的。”
还挺谨慎。
傅今弦知道这个丫头可不好糊弄,不过他也没准备糊弄就是了,他做好了乖乖交代的准备。
他也没想到他来这里是为了坦白的,本打算抵死不认的,还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任贺瓷怎么查也查不到他头上。他看上去就仿佛是一个跟这件事没有一点关系的路人。
但是——
突发状况太多,就得采取一些临时措施才行。
不采取,就只能坐以待毙。
跟这些人玩多了,傅今弦的临场反应能力无比强悍。
他神态端正认真,“是我不让他参加爱豆日记的。至于原因——”
贺瓷迟迟等不到下句,凑得近了些,“什么原因?”
哪里知道被他顺势一拉,贺瓷被他半拥在怀,他的声音下一刻就在耳畔响起,颇有几分耳鬓厮磨的感觉:“因为什么你不知道吗?因为你已经跟她上了四次热搜了,四次。我不想再多一次了。”
他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偏执与占有,幼稚与傲娇,尽融其中。
傅今弦记得很清楚,就差掰着手指头数了。其实按热搜个数来说的话,根本不止四次。他还是放宽了算的。——没办法,越算越多,算不下去了。
比如现在热搜上就挂着俩。
#原慕贺瓷爱豆日记#
#贺瓷原慕 [心]#
他看得头疼。一看到贺瓷的名字和别的男人连在一起,他就想撤热搜。
还是宋特助死死拦着他。
这几个都是当红流量,热搜都上不去的话,不管哪一方,都会被喷死的。
“那你怎么不砍掉言景和?”
“……”傅今弦一脸复杂,果然她的脑回路非同寻常。一般人早就开始算账了,她还能想起问些不着边的问题。
傅今弦还是很有耐心地解释,跟对小孩一样,“他是固定嘉宾,不太容易,还是得从易到难。”
贺瓷恍然。果然,傅今弦还是傅今弦,很多事情处理起来可比她有条理多了。就他这样的,怪不得做什么事情一做一个准。
不对——
她现在应该生气。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有多霸道和过分?”贺瓷撑起身体,能离他多远就多远。
“你不能因为你的一己之欲而毁了别人的事业吧?你知不知道你做的这些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傅今弦没回答她的问题,说:“你别因为他质问我。”
他看着她的眼中皆是固执。
贺瓷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这么不讲理。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先就这件事来说,你别转移话题。”
傅今弦本是打算好好解释,可现在突然就不情愿起来。看着她一直在给另一个男人讨公道,他心里说舒服是假的。
在她灼灼目光下,他终于还是被打败了。
“除了爱豆日记,别的不是我安排的。”
贺瓷眨了下眼,没想到这个回答,“你说什么?!”
“是傅谦同做的,他想栽赃给我。”说起事实,说起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的算计谋害,男人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依旧平静,仿佛在说今天吃什么。
贺瓷卷卷的睫毛轻颤,跟洋娃娃一样每个细节都精致到了一定份上的小脸上听到这些“豪门密辛”,尽量保持着平静。又觉得不回应好像不好,就吐出一个字:“噢。”
傅今弦有些许意外地挑了下眉,“信了?”
他这么一问,贺瓷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怎么他说什么自己就相信什么了?都没带质疑的。
脸上悄然泛起了红。
人的习惯,真的不好。
“那什么,其实你的可信度还是挺高的。”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哪来的什么可信度,完全是自己对他的盲目崇拜导致不管他说什么自己都信,并且好像成了一种习惯——?
傅今弦笑了笑,看破了什么,却没说破。他继续说:“傅谦同想挑拨离间了,挺低级的戏码。原慕只是个牺牲品。”
他这么说,贺瓷就不乐意了,“怎么就牺牲品了?你们父子俩的斗争拉着别人当什么牺牲品?你赶紧打电话,无论如何,也不可以波及到他。”
“这么在意他?”
刚刚恢复的些许温度再次冷了下来。
傅今弦知道她是真的变了。换做以往,她会问为什么他对父亲直呼其名?是不是关系又恶化了?
被父亲这么对待,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诸如此类。
可现在,一口一个原慕。口中再无他的名字。
傅今弦身侧拳头紧攥,眸中没有一点温度,冷到零下。
作者有话要说: 8000+ !还差一千七百多就是万更,四舍五入一下这就是万更!
万更成就达成(不接受反驳),快夸!(乖巧)
宝宝们的营养液好给力!我要准备下次万更去!别停下你们的热情哇!!
第29章
有些东西, 拥有的时候觉得没什么, 失去了以后才知道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她从前对他的重视,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的那种重视,以及那双漂亮得跟琉璃一样的眼睛里都是他的那种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他好像, 失去了一个他现在求而不得的她。
现在的她,口中都是别的男人的名字, 脑子里关心的是别的男人的事情,心里焦急的是别的男人的事业。
傅今弦整颗心好像被人掐住了, 痛感传到了五脏六腑。
他垂下眸, 掩着眼中的情绪。他怕吓到她。
贺瓷见他不语,却是以为他拒绝帮忙解决这件事。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虽然我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 但好歹跟你也有一些关系吧, 你真的打算置之不理吗?”
她暗暗决定,如果他真的打算这么做, 她就跟他来讲个长篇大论的大道理。她还不信了讲不通他。
这样的撒手不管, 这可不是人干事。
原慕那边, 怕是都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毕竟连得罪了谁都不知道, 就从天上扣下来一口大锅。
贺瓷自认还是很仗义的,实在不忍心那个傻小子这么“倒霉”。
傅今弦忍着气,保持心平气和的语调,“没打算。”
“这就是你的——”贺瓷说到一半, 反应过来后他说了什么,准备好的满肚子大道理又很憋屈地及时刹了车。气氛中熟悉地弥漫着尴尬。
她轻咳一声,“那你尽快哈。”
试图强行掩饰过去刚才的尴尬。
她这驴脑子。
她该知道的,傅今弦不是那种人。瞧她整天都在瞎想什么!——一定是这阵子太忙了,把她给忙晕了。
“你就,那么着急吗?”他盯着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倒也不是。
但,这种事,不是尽快处理比较好吗?
你好歹也是个娱乐公司的总裁吧?不知道公关的时效性问题吗?
贺瓷默默腹诽。
不过贺大小姐自诩情商很高,她觉得还是得维护一下人家的面子,不能让人家下不来台。于是乎,假惺惺地笑了下,“不着急,不着急,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果然,这话非常中听。
傅今弦的脸色好了许多。
他又戴上了手套,“坐过来,给你剥虾吃。”
声音温温柔柔的,极尽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贺瓷忍着一秒坐过去接受投喂的冲动,狠着心,冷着脸,指了指门口,“已经很晚了,你该走了。”
她觉得他会生气。
毕竟他这样的身份,应该从来没被这么赶过。
一而再再而三的那种赶。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
他只是“无辜”地举了举手中的小龙虾,“我给你剥完再走好不好?”
……绝了。
真的绝了。
这副表情,加上这句话,贺瓷别说拒绝了,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贺瓷想了想,他走后她可能真的不想剥了,点单时候的那股兴奋劲早就过去了,没有了想剥的欲望和冲动,那剩下的这些小龙虾可就浪费了。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和美德,就、就再让他待会。
当然了,人家免费给自己劳动,自己也是要有点表示的,她去冰箱里拿了几瓶柠檬水出来“待客”。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的,但贺瓷还是想问:“你说你以前对我那么冷漠,我们直接就这样变成陌路人不好吗?不正是如你所愿吗?你又缠上来做什么呢?”
她也真的问出了声。
傅今弦剥虾的长指微顿,眼眸垂着,看不清神色,“我后悔了,软软。”
从前他听别人喊过软软,但是不知道这是她的小名。
直到前两天听容太太叫她,他才知道。
从知道以后就一直心痒痒的想喊,这下终于逮到了机会。
这称呼一出来,贺瓷又炸了,“你别这么喊我!你喊我贺瓷,连名带姓的,跟以前一样。别的都不许喊。”
“我也不是不知道你吃亏——这样吧,”傅今弦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在贺瓷以为他要说出什么多好听的话的时候,他不紧不慢地接着道,“礼尚往来,我也随便你喊。”
贺瓷:“……”
谁想随便喊你啊?!
她除了“傅今弦”还能喊他什么?!
礼尚往来这词儿是这么用的吗?!
“我拒绝你的提议。”她绷直了下巴。
“真遗憾。那只能我单方面喊你了。”
贺瓷瞪大了眼,琉璃一般的瞳孔中溢满了不敢置信,她都没想过这个人居然还有这么无耻的一面。
“傅今弦——!”她怒喊。
傅今弦不紧不慢地将剥好的虾塞进她嘴里。怕一只不够堵住她的嘴,他还塞了两只。
贺瓷:“……”
哪来的狗男人啊!
不过,还真的跟做梦一样。
她从前哪里想过自己还能有这样的待遇?让吃到他亲手剥的虾?做梦都不敢想。
果然。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么?
傅今弦,还真是在帮助她“长大”,帮助她“认识”男人这种生物。
那份并不多的小龙虾一剥完,贺瓷刚吃下最后一只,傅今弦手套都还没摘,就被贺瓷翻脸无情地给赶了出去。傅今弦眉眼无奈地喊了声“等一下”,摘下手套,放在桌上,才顺从地被她带着走。
她叉着腰站在门口,格外凶悍的对着他放话,“以后你不许再来找我了,你来了我也不会给你开门的。哦对了,我差不多半年以后就要搬家了,这半年也没什么时间待在这。半年过后,我不会再住在这里了。傅今弦,你保重。”
傅今弦脸色一变。
贺瓷说完就关门,却被傅今弦突然伸手挡住。
被用力合上的门受到了阻碍,猝然停止。
贺瓷一惊,下意识低头看他的手,瞬间都青紫了。她又抬眼去看他,只见他脸色阴沉沉的,却并不像是因为被夹了手而脸色不好。
“傅今弦,你疯了?!”她喉咙哽住,眼角瞬间就红了。
可他像是没有痛觉一样,浑然不在意自己的手,直愣愣地盯着她的脸,“为什么要搬走?”
贺瓷懒得再与他虚与委蛇,懒得再去考虑什么情商高低,懒得再去顾及什么场面——
“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你不知道吗?为了离你远远的,为了离你越远越好!”她直直地,点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