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之妹(穿书)——野马凌江
时间:2020-06-29 09:44:23

  这事要不是那天他身边的奴才经过小道,碰巧见到傅柏舟抱着个好似昏迷的女子,他还不知道傅卿已经被禁了。
  傅靖心中猜测:傅柏舟为人心胸狭窄,他一定是因为皇姐之前待他不好,所以才蓄意报复。
  可是后来皇姐已经尽力弥补了,她要是不能再见父皇最后一眼,只怕她会悲痛难忍吧。
  傅靖越说语气就越不好:“陛下此举,实非君子所为……”
  傅柏舟只微微勾了勾唇,冷嗤了一声。
  众人心肝一颤,容贵太妃更是朝傅靖怒道:“你胡说些什么?陛下的举动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上无尊卑,言行无状,还不快向陛下请罪!”
  “母妃,我哪里有错?”傅靖直视傅柏舟,“陛下,你说臣弟哪里错了?”
  容贵太妃倒抽了一口凉气,被自家催债的儿子气得不行,她虽然知道傅靖和傅卿那丫头关系好,但他到底哪里来的胆子质问傅柏舟?
  她还记得,之前废太子造反,傅柏舟让人在大燕王宫最高的凌云阁下,令禁卫竖直举了长矛,当废太子下掉之时,身子真真被数十跟长矛穿了个通透,就跟筛子似的,浑身上下都是窟窿。
  之后傅柏舟的手段更是凌厉铁血,不过几下就镇压住了说他不配继位的臣子。
  听闻清凉殿中的血,连地上都洇了一层,人走过便会浸到鞋底里。
  容贵太妃越想越怕,她只恨不得捂了傅靖的嘴将他拖走。
  “朕并非君子。”
  傅柏舟朝傅靖一笑,竟显露出一些鄙视又炫耀来。
  “卿卿她那日昏迷了,至今还没醒,朕便留她在兰清殿偏殿照看。朕与吾妹卿卿之事,与你无关,你还是少关心些为妙!”
  傅柏舟这说的是什么鬼话?傅靖真的被他的眼神刺激到,而且他一口一个卿卿的,听着就让傅靖生气。
  “陛下此言差矣,傅卿是您的皇妹,亦是臣弟的皇姐,为何臣弟不能管她的事?”
  傅靖从袖中掏出一封粉笺来,朝傅柏舟得意一笑:“这可是皇姐昨日写给臣弟的信,其中皇姐对我关怀无限,她自是把我这个弟弟当做亲的一样,所以我关心她也是礼尚往来。”
  竟然还写了信?
  傅柏舟瞧见傅靖朝自己扬信,心情就不好了起来。
  傅卿可从来没有给他写过信。
  见傅柏舟那双大猫一样的兽瞳紧紧地盯着自己的信,傅靖立即小心的收到袖中继续说。
  “所以皇姐的事,我管到底了。陛下说皇姐昏迷未醒,那臣弟能否去探望她?”
  傅柏舟知道傅卿待傅靖好,所以他现在越发觉得傅靖非常碍眼,所以他摇头:“不能。”
  傅靖不满:“为何不能去?臣弟只想看看皇姐到底怎么样了。”
  “朕说不能,就是不能。”傅柏舟淡声说,“她无事,只是朕不想你见到她。”
  夜里越发冷了,傅柏舟皱了皱眉:“你顶撞朕,那你现在便回府把《礼记》抄一遍,明日午时交于朕。”
  傅靖脸色一言难尽。
  他平生是什么都不怕,但最怕被罚抄书了,因为傅决罚得多,所以他抄书都抄出阴影来了。
  傅柏舟回到寝宫后,傅卿已经睡得很沉了。怕自己早起吵醒她,傅柏舟只是伏身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不满道。
  “你都未曾给我写过信,所以明日开始你每天都要给我写一封信。”
  这样她就没有精力给别人写信了。
  傅柏舟笑着去了寝殿外间休息。
  傅卿睡颜甜蜜,完全不知道自己未来的日常,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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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国丧过后, 傅柏舟真正有了几分帝王日理万机的样子。
  他处理国事虽在清凉殿,但是日常的奏折批阅、政务处理却是在兰清殿前殿。
  傅卿也在兰清殿中观看了大燕的第一场雪。
  似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不过一夜醒来, 满山就雪色相连,飞盐撒粉一般漫天飞舞的雪花, 纷纷扬扬落在古老的宫墙之中,如同泼墨的水墨画卷, 古老又清灵。
  天气越来越冷, 傅卿一早起来就有些风寒感冒。她神色蔫蔫的,似雨滴打了的娇花一样, 提不起神来。
  她裹了大氅坐在梳妆镜前,雪莹一拿起梳子要为她梳发式时,傅卿觉得更冷了。
  “公主脸色有些不太好呢,怕是冻着了,等用些早膳, 奴婢便让人请太医去。”雪莹细细梳着傅卿的头发,梳着梳着, 她瞧着梳子上粘着的发丝忍不住惊呼起来。
  “这两日公主的青丝缘何会掉得这般厉害?之前奴婢还以为只是那一日掉的多些, 但没想到它断断续续竟掉了这么多!”
  傅卿听着她的惊呼,就打了个哆嗦, 只觉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现在不仅是身子冷,头还冷。
  傅卿接过梳子一看,果然梳子上粘了一小把头发。
  取下头发,傅卿心疼地皱起眉来。
  她头发及臀, 早上梳起来的时候本就容易掉发,但现在更是以五倍的速度在掉发,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只怕她还是逃不了秃头的毛病。
  雪莹做为贴身宫女,一直心细如发。她见这情况有些不对,不由担心起来:“公主,不若奴婢去求陛下,让他请苏神医进宫瞧瞧您吧……”
  “卿卿身体不适吗?”正听到雪莹说要请苏钦许的话,傅柏舟就立即走了进来。
  他下了朝后,第一时间便往傅卿这里跑。等进了屋,傅柏舟站在门口,等一身寒气散尽,才大步走到傅卿身边。
  她脸色有些苍白,兰清殿主殿里已放了上好的银丝碳,其实殿中一点也不冷,但她还是裹了厚厚的雪色白裘。
  傅柏舟皱着眉拉过傅卿的手,触手冰凉,就像冰块一样。
  “你的手好冷。”他朝着傅卿的手,姿态自然的呵气。
  那过分亲昵又熟练的举动,雪莹掩饰了心里的怒气,垂目行礼:“奴婢见过陛下。”
  “起来罢。”傅柏舟抬手摸了摸傅卿的额头,视线瞥到木梳上掉落的发丝,微微蹙眉,“倒是没有发热,只是这头发掉的,果然有些多了。”
  因为傅卿太过于宝贝她那头青丝,傅柏舟自然也对她的头发上心了些,他一眼看去,就觉得她这个掉发量有些不正常。
  她掉头发的罪魁祸首是谁呀?
  傅卿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却抽不出来,她还在气头上,语气就有些不好:“你放开我。”
  “卿卿莫闹。”傅柏舟伸手捏了捏傅卿的脸颊,对雪莹道,“你去苏神医进宫一趟。”
  雪莹立即去了。
  “外面冷,便不到前殿了,我们在外间用饭就好了。”
  傅柏舟打开了傅卿脚腕上的锁,拉起她就走,但傅卿实在是冷,一冷她就像是慢吞吞的乌龟一样,动作迟钝得很。
  傅柏舟见状,立即给她来了个公主抱。
  他的怀抱像个小火炉一样,暖洋洋的,还夹杂着轻微的柏香。
  傅卿却立即道:“皇兄,你放开我,我自己走!”
  傅柏舟对傅卿的挣扎置之不理,他一路往外走,侍立着的宫女太监都看到傅柏舟抱她了,而他却大大方方往外走,根本不忌讳他人的视线一样。
  掉发的委屈以及各种怒意一起涌上来,傅卿心里涌上一股气来:“我说了放开我!傅柏舟,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呀?”
  直呼陛下名讳,周围侍从被她大胆无礼的话惊得立即跪地,段玉更是低下头来,不敢说话。
  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傅卿口中吐露出来,虽然夹杂着怒气,却还是让傅柏舟心里一动。
  他脚步一顿,垂目瞧着小脸苍白,眼中却含了怒火的傅卿,觉得她这模样,真像是急红了眼的幼猫,只会软软的给人一爪子。
  心里软了软,傅柏舟便把傅卿抱得更紧了。
  “殿中的人自会管好自己的嘴巴,无人敢说一句不合适的话。”
  “卿卿生病了,不好走路,我带你去吃饭。”
  他声音温柔,傅卿在他温暖的怀里竟然挣扎不动了。
  直到了饭桌旁,傅柏舟才把傅卿放下。
  傅卿没什么胃口,但是她感觉吃了东西后,身体便暖了一些,所以她强制自己多吃了一些。
  刚吃完饭,苏钦许就来了。
  他冬日换了一身白色的披风,背后却还背着一把古琴,看上去像是半途来宫中的。
  “皇妹身体有些不适,苏神医来替她瞧瞧吧。”
  傅卿朝苏钦许淡淡笑了笑:“有劳苏神医了。”
  “应该的,治病救人本来就是草民的职责。”
  苏钦许给傅卿把脉。
  他一早听传闻说:公主被陛下禁在兰清殿,原因是陛下记恨公主早年对他的凌辱,所以如今陛下是在报仇呢!
  苏钦许收回把脉的手,却见傅柏舟焦急紧张地问:“皇妹身体如何了?”
  傅柏舟眼含焦急,一看就是真的关心公主的身体。而那些囚禁之语的传闻,想来皆是谣言而已。
  苏钦许弯了弯唇,他眼眸清正,一派医家气度:“气温突降,公主有些风寒,所幸的是她尚未发热,草民正巧随身带了医治风寒的药丸子。”
  “公主怕苦,那些药汁子便可以不吃了,您吃这个也是一样的。”苏钦许拿出了药瓶,递给傅卿。
  他细细打量着傅卿,只觉得他与傅卿不过一段时间不见,他却觉得已经过了很久一般。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心头古怪的冒出一句诗,苏钦许浅笑着压下了他无端冒出来的感慨。
  喝中药能治病,但是太苦了,如今有那个药丸子就会好受许多。
  傅卿朝苏钦许感激的笑笑:“多谢苏神医了,你真的是个好大夫,心思这样妥帖。”
  “公主谬赞了。”
  苏钦许容色清俊,他朝傅卿一笑更是如同在世谪仙一般,清清朗朗,风姿无双。
  傅柏舟见不得苏钦许这小白脸朝傅卿献殷勤,他淡漠道:“也劳烦苏神医帮我皇妹看看,为何她这几日掉发掉得有些多?”
  傅卿唇边笑意一僵,那五倍的掉发速度,她越想就越不舒服。
  傅卿的头发是苏钦许看过的发质最好的,现在听说她掉发得厉害,苏钦许不由有些讶异:“不知殿下可许草民凑近一观。”
  傅卿点头:“自然是可以的。”
  虽然她知道自己掉头发是因为主系统的惩罚,但是苏钦许看看也好。
  傅柏舟眼睁睁看着苏钦许那小白脸起身站到傅卿侧边,双手捧起她的青丝细细观看。
  他手指修长白皙,穿梭于黑鸦鸦的发丝间,就显得格外惹眼。
  傅柏舟皱起了眉头。
  半晌,苏钦许才道:“并无太大问题,若是掉发,想来是因为公主心中忧思过重,公主不妨放下心中烦闷,这头发自然便好了。”
  傅柏舟闻言,脸色越发不好。
  他不禁想:难道是他对傅卿逼迫太紧,导致她心里难受,所以掉发太多吗?
  只要一想到他是傅卿身体不好的罪魁祸首,傅柏舟心头就有些闷。
  苏钦许再迟钝也察觉到陛下和公主之间的气氛隐隐有些不对。
  他只要一靠近公主,陛下的眼神就凝在他的手上,仿佛刀子一样。虽然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是他总感觉有些古怪。
  眼见已经看完病,傅柏舟便朝苏钦许道:“今日落雪,大冷的天却劳烦苏神医冒雪而来,朕心中感激,便给你准备了些赏赐之物,苏神医随段玉去前殿领取罢。”
  一想到苏钦许的爱财的性格,傅卿心里感觉有趣,笑容就甜了很多。
  “听说路上堆了雪,天气寒冷,苏神医出了宫门,便要好好注意保暖呀。”
  苏钦许心里一片温暖,他瞧着傅卿的笑容,竟觉得有些迈步动脚来。
  陛下一贯大方,他赏赐的东西定然价值万金,但是苏钦许突然有些不想去前殿了。
  只是这不是他不想去就能不去的。
  傅卿还未收回视线,耳垂便被傅柏舟咬了一口。
  “人都走了还看,怎的,你不想他走?”
  耳垂一热,傅柏舟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傅卿身边,想到自己的头发,傅卿生生忍住了想要挪开的想法。
  她朝傅柏舟弯了弯唇,星眸中也漾了三分甜意:“我巴不得他走呢,每次见他,我总是生病。”
  那笑容让傅柏舟心里微震,这是这一段时间来,傅卿第一次对他笑。
  他细细打量傅卿的神色,见她没有说谎,就非常高兴起来。
  “话虽如此,可是他一来,你的眼睛就黏在他身上,转都不转一下。”
  这拈酸吃醋的语气,不仅傅卿微微愣住,就连刚刚送完苏钦许的段玉,都在门口打了个寒颤。
  他牙酸的招了招手,唤出了殿内的宫女,把空间留给了傅柏舟和傅卿。
  傅卿试探性的握住傅柏舟的手背,她瞧着他含笑的眼睛,心里闪过一丝愧疚。
  “皇兄的心思,我大概懂了,但我也吓着了,所以之前才不管不顾的想要逃离,因为这是不对,我心里很害怕。”
  傅柏舟叹气:“你害怕是正常的,皇兄心里知道。”
  这种事便是心智坚定的女郎也会害怕。
  何况傅卿年龄还小,一旦知道自己兄长对自己抱了别的心思,自然心中害怕。
  傅柏舟知道她的心理,所以更加怜惜她。
  说起来,若非之前傅卿逃跑,他也不会这么快暴露自己的心思。
  本来傅柏舟想温水煮青蛙的,但没想到傅卿提前出宫,想要离开他,所以他原本的盘算就全然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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