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之妹(穿书)——野马凌江
时间:2020-06-29 09:44:23

  秦栩动作一顿, 他瞧着手中的木片“钥匙”,犹豫了一下, 然后坚定地把木片放进了凹槽里, 轻轻转动了一下。
  盒子打开了。
  秦栩屏住了呼吸。
  在软榻上同傅卿玩闹的傅柏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他半揽着傅卿, 金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秦栩接下来的动作。
  小盒子里只有巴掌大的几小张香笺。
  秦栩拿起香笺,女子圆润活泼的字迹甫一映入眼帘,就让他眼眶发红。
  舍不得一下把信看完,秦栩便一个字一个字读了起来。
  片刻后, 他极度缓慢的扭头,不敢置信地看向趴在傅柏舟腿上浅眠的傅卿,心里涌起一阵惊涛骇浪来。
  原来那是云迩和他的孩子呀!
  巨大的喜意和悲伤夹杂,秦栩心里一时间百味参杂。
  云迩在信笺中只记了与他的最后一次见面,和一首小诗。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大燕皇宫里,秦栩靠着些关系,让皇室一个子弟带他进宫,见了心上人一面。
  冬日之末,云迩缠着秦栩一同共赴了巫.山.云.雨,而后秦栩投北戎,发誓要向傅决讨回他们所受的那些不公。
  只是他仇还未报,云迩却已死了。
  秦栩现在才知道,她有了他们的孩子。
  信末的小诗上似乎沾了几点胭脂,仿佛是血泪一般,秦栩在心里一个字一个字的默念: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
  小诗之后只留了一个小小的,不相干的“翎”字。
  秦栩抚着那字却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翎”字是他父亲刚刚给他起的字,因他那时尚未办及冠礼,所以这个字,只有几个亲近的人才知晓。
  而这诗是暮春时候写的,那时云迩刚刚查出了身孕,她以诗写心愿,可惜到她死,秦栩也无法完成她的心愿。
  他投身军营,成为名满天下的谋士,成为贺长渊的左膀右臂。
  如今大权在握,可是他想要保护的人却已早早死了,想要复仇的傅决也死了。
  秦栩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秦栩怔怔的瞧着傅卿,目光空茫。
  傅柏舟正襟危坐,冷眼看秦栩,手却温柔的拍着傅卿的脊背。
  “那信里说的应该是关于朕皇妹的事,不知先生可否拿过来给朕一观?”
  秦栩为人一向缜密,在人前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无措脆弱过。
  傅柏舟有些好奇,那小笺上到底是写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才让秦栩如此失态。
  傅柏舟和傅卿动作亲昵,看上去他是极疼宠这个皇妹的。
  秦栩心里闪过许多念头,但他知道,傅卿的身世绝对不能够现在就暴露。
  他镇定的将信笺收入袖中,笑道:“不过些许小事,陛下看不看也无所谓吧?”
  “只要事关朕的皇妹,那什么事都是大事。”
  傅柏舟面色不变,琥珀色的眼睛越发显得淡漠:“只是朕没想到,先生竟然和我皇妹的母妃是故人,看样子你们还关系不浅啊?不过,先生今日一定要把信笺给我看的,不然你就回不去北戎了。”
  这话语间的威胁让秦栩笑容微僵,他感觉自己进了两难的境地。
  秦栩不说话,傅柏舟就有些失了耐心,他剑眉微蹙,周身气息都冷了下来。
  睡在他腿上的傅卿如有所感地杏眼半睁,迷瞪瞪的瞧着他:“什么信笺呀?”
  她眼睛水润,似含着雾气一样,看上去困得不行了。
  傅柏舟心生怜爱,便低头笑说:“没什么,卿卿乖乖睡,等回宫我在与你说好不好?”
  “好。”
  他嗓音温柔宠溺,听在耳朵里就跟催眠曲一样,傅卿睡意上头,就乖乖点头睡了过去。
  “真乖呢。”傅柏舟指尖亲昵地点了点她的琼鼻,又不满足的摸了下她纤长的睫毛。
  秦栩把傅柏舟对傅卿的举动看在眼里,只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只是到底哪里不对,他暂时也说不清楚。
  直到傅柏舟的手暧昧又隐晦地揉了揉傅卿唇瓣时,秦栩才猛然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他忍着心里闪过的念头,仔细去分辨傅柏舟的眼神。
  虽然傅柏舟掩饰得好,但秦栩细细查看后就发现傅柏舟看傅卿的眼神,根本不是什么兄长看幼妹的眼神!
  他分明是在看他喜欢的女子!
  简直荒谬!
  这下秦栩连表面上的平静都彻底维持不住了。
  他面沉如水,清瘦的身躯越发单薄,看向傅柏舟的眼中却燃烧着怒意。
  这怎么可以呢?!
  就算傅柏舟和傅卿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此前,他们可一直是兄妹关系。
  傅柏舟现在,是在乱.伦啊!
  秦栩心痛地看着枕在傅柏舟膝头酣睡的傅卿,一时心塞无比。
  他本以为傅柏舟对傅卿十分疼爱,便打算隐瞒下她的身世,让她一直做大燕公主,一直被娇养下去。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却全然行不通。
  他不太了解傅柏舟,但他知道,像傅柏舟这样执拗的人,他若是真心想要什么,就算是拼了自己的命,他也会去争取的。
  就像傅卿是他的皇妹,他也会想办法得偿所愿。
  秦栩透透彻彻分析了一遍傅卿的处境,只觉得自己像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冷得他牙齿打颤。
  傅柏舟看戏似的把秦栩的表现收入眼中,他一点也不收敛,反而恣意笑了起来。
  “秦先生善察人心,所以你一定是发现什么了吧?不过秦先生既然看到了,那我就更不能让你走了。”
  他口中轻啸了几声,不过几息,门被轻轻推开后,又被人轻轻关上。
  夺嫡那日,震荡了大燕王宫的青衣死侍,像幽灵一样走进了屋中。
  他们朝傅柏舟行礼,刻意压低的嗓音里依旧有杀气溢出:“禀陛下,遥山背面腊梅林已经被我等重重封锁,北戎的可疑人员已就地格杀!”
  可疑人员里也包括了秦栩的侍卫。
  傅柏舟过于雷厉风行的手段让秦栩微微一怔。
  “识时务者为俊杰,秦先生若是还想回北戎,你就把信笺拿来了给朕一观。”
  傅柏舟轻轻捂住傅卿的耳朵,彻底冷了脸色:“否则秦先生就别怪我青衣卫刀剑无情,等先生去了,朕自看信笺也可。”
  秦栩不动声色地打量傅柏舟,只觉得他在傅卿身上真的是绕指柔一般。
  分明他口中所说的皆是杀人的冷煞之语,但他却能细心地捂住傅卿的双耳,尽量让这些事不扰她的好眠。
  这样冷血又深情矛盾,在他身上体现得很明显。
  秦栩心知自己并无选择,他有心试探傅柏舟,便故意冷嘲热讽。
  “竟没想到大燕的君主,竟对自己皇妹怀有这种感情,陛下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朕自然能让他们笑不出来。”
  傅柏舟目光锐利的瞧着秦栩:“没想到秦先生死到临头,竟然还敢故意激怒朕!”
  他心中不耐烦了,便看向一旁的两个青衣死侍,示意他们动手。
  秦栩压着声音道:“且慢!我愿将信笺给陛下,但此前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陛下。”
  “秦先生问罢。”傅柏舟微微抬手,青衣死侍便静静侍立在一旁。
  秦栩把收好的信笺拿了出来,紧紧盯着傅柏舟金色的眼睛:“我想问,陛下是可任意妄为,但您可否想过,公主可能会因此背上万民指责的骂名,她一娇女儿,如何能承受得住?”
  这劝说的话,该是长辈来劝。秦栩一个北戎的人,既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同傅柏舟说这些话的。
  傅柏舟看在他同傅卿母妃是故人的份上,回答他:“朕自然不会让她背负骂名。”
  他只是淡淡一句话,便重逾千金。
  秦栩信了,于是他主动把信笺呈上。
  傅柏舟拿过信笺,细细读了起来,越读他脸上喜气越重!
  傅卿竟是秦栩和云迩的女儿!
  这样天大的好事,竟然就降到了自己身上。
  读完了一遍,傅柏舟心里还是惊喜得不敢相信,于是他又仔细的看了一遍信笺,才激动地勾了勾唇。
  “看来老天亦在助我,没想到卿卿竟然是你的孩子!”
  秦栩苦笑:“我亦没想到。”
  云迩为了隐瞒孩子的月份,便买通了御医做手脚,这事他也没想到,他天性纯真的心上人,竟也在深宫里学会了谋算。
  傅柏舟狂喜的瞧着纤羽微颤,眼珠动了动,却依旧闭着眼睛的傅卿,语气无比灼热。
  “所以,你合该是我的。”
 
 
第50章 
  傅柏舟与秦栩谈完了关于傅卿的事后, 他就把傅卿抱在怀中,走出了小木屋。
  离开了火源之后,屋外风雪呼啸, 刚才才是撒盐的小雪,到现在已是雪花如琼花飞舞了。
  傅柏舟把傅卿身上的大氅裹得严严实实, 连她的脸都没有露出分毫,他生怕冷冽的寒风会伤到傅卿柔嫩的肌肤。
  木屋下方是官道, 秦栩默默立在官道一旁, 目视前方,他一直等到马车消失在官道上, 才转身重新走回了云迩的埋骨之地。
  随秦栩而来的护卫已被青衣卫解决,连他们的尸首也难寻。
  如今整个片北山腊梅,就只剩下了秦栩一个人。
  风雪甚大,天地苍茫,遥山的行人、动物行动脚印都渐渐被掩埋, 不留一丝痕迹。
  洁白的雪飘至秦栩生出的华发上,他伸出手, 轻轻抚着墓碑上的字。
  “云迩, 云迩……”
  风雪漫山,到处都是雪白琉璃的世界。
  秦栩好似骤然间白头。
  他悲怆笑出声来:“君埋泉下泥销骨, 我寄人间雪满头,这诗写得真好,真应景呐……”
  云迩的身体被泥土掩埋,想必早已尘归尘, 土归土,而他还一个人在世上孤零零的停留。
  如今就算是秦栩有了女儿,但他身份特殊,大燕与北戎已经剑.拔.弩.张,他不认女儿,才是对傅卿最好的选择。
  风声呼啸,秦栩的声音被雪落的声音覆盖,他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了随风而舞的腊梅花瓣中。
  马车里倒是暖洋洋的,傅柏舟瞧着傅卿微颤的睫毛,只觉得越看越欢喜,怎么也看不腻。
  他视线牢牢锁定着她,半晌都舍不得移开。
  傅卿其实在秦栩拿到信笺时就酒醒了,但她还是下意识选择了装睡。
  傅卿不是原主,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栩这个生父,现在她和傅柏舟又没有血缘了,她心里乱糟糟的,也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们之间的事。
  虽然傅卿一直都在装睡,但她还是能感受到傅柏舟一路上看她的眼神。
  火辣辣的,就跟要生吞了她一样。
  傅卿感觉装睡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她努力不让自己的呼吸起伏不过,也努力不睁开眼睛。
  她想被傅柏舟发现自己在装睡。
  然后她就被傅柏舟突然亲了一下小脸。
  “怎么,还装睡哪?你就不想同秦栩说说话吗?他可是你父亲。”傅柏舟道。
  傅卿呼吸平稳,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依旧睡得安稳。
  马车驶进了宫里,停在了兰清殿门口。
  傅柏舟见傅卿还在装睡,不由笑着把她抱进怀中,大步走进了正殿。
  他大手一挥,桌案上的书册、以及几本可有可无的折子,便被挥到了桌案后的软椅上。
  兰清殿刚弄了地暖,就算大雪天的,屋中也暖融融的。
  瓶中插了六七枝娇.嫩清香的腊梅,空中飘浮着淡淡的腊梅花幽香。
  傅卿感觉自己被傅柏舟放到了一个又平又硬的地方。
  她想偷偷睁开眼睛看看,上方的傅柏舟就哑然失笑:“看来,卿卿是想要我来唤醒你了。”
  唤醒?
  傅卿还没搞明白傅柏舟的意思,她身上的大氅就被傅柏舟褪去了。
  接着是外衫与中衣,直到她只穿着亵衣时,她忍无可忍的按住了傅柏舟的手,气愤道:“皇兄太过分了!”
  “过分吗?”
  傅柏舟轻柔的吻若有若无的落在傅卿的颈.部,他嗓音微哑,却含着非常明显的喜意。
  “你又不是我皇妹,你是我的卿卿,你我是情之所至。”
  谁和你情之所至?!
  傅卿被傅柏舟自说自话的模样惊呆了。
  而傅柏舟话音一落,吻就急促而热烈起来。
  傅卿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等等,为什么一言不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傅卿脑羞地双臂环住自己,白皙晶莹的小脸上急得沁出了粉晕。
  “皇兄,你等等!咱们好好讲道理,你不要总这样行不行?”
  她外衫尽去,秾纤合度的身段尽数映入傅柏舟的眼帘。
  攫制在傅卿肩上的手紧了紧,她被烫得挣扎起来:“皇兄放开我好不好?”
  傅卿远山黛眉微微蹙起,她秋水一样的眼睛祈求地看着傅柏舟,鸦青云鬓衬得半开的朱唇红润润的,依稀能见到其中的皓齿。
  “我说了,我不是你皇兄。”
  傅柏舟金色的眼底暗沉下来后,更像是大猫的兽瞳了。
  他把傅卿的双臂压到她的头顶,只用一只手就牢牢摁住了她。
  “我不想再等了,卿卿也心疼我一回好不好?”
  傅卿感觉有些腿软,但她还是很争气的抬起右脚腿朝傅柏舟踹去,试图把他踹开。
  “卿卿真是不乖呢!”
  话未说话,衣衫尽落。
  傅卿嗓音戛然而止,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恨不得自己能当场晕过去,不那么害羞尴尬才好。
  傅柏舟却觉得自己所见的,是一生中最好看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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