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才也只当没听见似的,只顾吃喝, 这要是没几尺厚脸皮,他也混不到吃喝,因此没事人一般!
关开华是真拿他没辙,又气又急,这不就瞅见了菜色, 以及那一板板的豆腐了吗?!
“爹,这是啥?!”关开华道:“你找雷哥就是为这个事啊?!你这亲儿子在这呢,有事找我啊,有什么事,亲儿子摆布不开,还叫外人来办的?!爹,你这是菜?能吃的?!”
可不是菜,若不是菜,那张广才嘴里吃的啥呢?!
这话问的!
见邓智林不理睬,关开华是真急,老爹不搭腔,他也得继续说啊,更直白的说,“爹,你这真有方子啊!?你看,有方子咋能给外人?给我成不成?!”
邓智林瞅了他一眼,道:“你还不如外人呢?!”
关开华一噎,道:“爹现在是里外不分,还是咋的?!”
“雷哥一向与你关系好,要不你去把方子要回来?!”邓智林见他蠢蠢欲动,还真有这个意思,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了。
果然,关开华道:“只要爹发话,我马上代父去要,包管要回来。”
“雷哥待你们四兄弟一向不错,你这要回来,这兄弟情,以后也毁了,你是想一人独吞是吧?既不叫雷哥做,也不给你其它个兄弟,怎么?你是要做独一人的买卖还是咋的?!”邓智林道:“做孤家寡人,老爹的脸不要了,雷哥与亲兄弟们也都不要了?!出息!这玩意儿真要你独家做,你一年到头挣的钱还不如杀猪一个月的,你脑子不好,还是有病?!做豆腐也累,累的你脑子成了猪浆糊,你都不知道!关开华,你就这水平?!眼皮子这么浅?!捡芝蔴丢西瓜?!”
关开华听出点味来,道:“我可以两个都做啊!”
邓智林冷笑一声,道:“知道这是什么吗?!豆渣,就是半废料,看你脑袋,白瞎了长这么大,里面装的都是豆腐渣吧?!”
张广才已经在那笑疯了,端着碗笑的要死要活。
关开华白他一眼,脸色也是青白交错的,道:“既然是发不了财的方子,你给雷哥干啥?!”
“他自有他的用处,你能知道?!你要是知道,你也不会混到今天这个鬼样,见钱眼开,抠抠搜搜的,一辈子也就知道守个摊子卖钱,还能有啥出息?!”邓智林道:“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把眼皮子放在家里,与老爹争产,与兄弟们不和,争个生意的,你还好意思要这方子,要了做甚?!你以为你守个摊子,这一辈子就能出息了?!”
关开华听的气的委屈,道:“爹是嫌我不济事,要认干儿子还是咋的?!把亲儿子丢一边,想认雷哥当儿子?就怕爹想认,人家也不乐意认你当爹!”
这话有赌气的成分了。
邓智林瞅他这德性,跟小媳妇似的,便按着他的肩坐了下来,道:“吃吃瞧。”
说罢递给了他一双筷子。
此时关开华也不嫌菜里有张广才的口水了,尝了尝味,道:“跟鸡蛋似的,比鸡蛋还有味。好吃!”
“以后呢,你若是想再弄个豆腐坊,自可以请帮工来做这件事,但独做这件事,不行!”邓智林道:“这生意的事,你还能把天下人的买卖都给做了?以后做这个的人,肯定多,你要不嫌累,就做呗,我不拦着。我是提前跟你说声,方子确实是方子,但是这个就是豆子做的,你想卖高价,独一份,也不可能,这个,技术含量在这,你做不了独一份,有人破解是时间问题。再说,再新鲜的玩意儿,能新鲜几时,毕竟只是豆子做的,不是金,也不是银,再贵也贵不到哪儿去,价格脱离不了价值独立存在,懂?!”
这话直接把关开华给绕晕了,但重点他是听出来了,道:“这个儿子可以做?!”
“当然,”邓智林道:“不过要过段时间,先吃吧,是外出了这个门,给我把嘴闭紧。别瞎叨叨!”
关开华巴不得旁人不知道呢,因此道:“我知道了,爹,我一定不说!”
邓智林道:“快点吃,吃完了滚!”
关开华只好把剩下的话咽下了肚子里。听了也不生气,渐渐习惯老爹这骂人刺人的性子了。
夜也黑了,邓智林且不耐烦呢,二人把桌上菜吃尽,关开华还拿盆装了几块豆腐要带回家,张广才更不客气,见关开华这样,他也有样有样的带了两块,弄的关开华打他,道:“你他娘的要是给人瞧见,我揍你!”
“保管叫人瞧不见!”张广才吃完一抹嘴,带着东西就跑,道:“叔,明天我带人来给你见!”
关开华道:“带啥人啊?!”
一听说带人,有他不知道的事,他就紧张,很紧张!
见邓智林瞪过来,关开华忙跑出去,道:“爹,我明儿一早给爹送肉!还有排骨,爹想吃啥,说声就行!”
说罢一前一后的一溜烟的都走了,眼瞅着关开华是去追张广才逼问话去了!
邓智林耳边才得了清静,进来收拾厨房,关开涵出来帮忙。
“听见了?!”邓智林道:“吵你学习了?!”
这么吵,他不听见都不可能。
“我来洗,你去休息吧,忙一天了,”关开涵道。
“哎哟,这才是真亲儿子,你那大哥,走之前也不知道洗碗,”邓智林道:“跟假儿子似的。”
关开涵一听就乐了。可不就是假儿子吗?!
关开华那个人,在家里除了杀猪的活,其它的活,他能沾手?!自有小丫头小厮的可使唤呢。一个从来不知道干活的人,你指望他能想起来洗碗?呵,他是能愣瞅不见!
邓智林感慨的很,还是这五儿贴心。
“我先洗洗睡了,你弄完了也早点睡,别看书太晚,”邓智林道。
关开涵应了一声,见邓智林要把这两板叫豆腐的玩意儿带屋里去,便道:“明天会不会坏!?”
“坏不了,”放空间里就坏不了。
关开涵这才不问了,洗完碗,见豆渣还在,也不知道这个能有啥用,便先放着,准备明天再问老头儿。
邓智林呢,忙死忙活的洗了个澡终于回屋了,进了空间,长长的悠悠的吐了口气,还是这里的空气清新啊。
人活着,就是累,只要还有呼吸,人情往来,各种杂事,就是闲不了,身忙心也忙啊。
他又拔了点萝卜出来,还有白菜,寻思着明天晒点萝卜条,无论是喝酒,还是吃早饭,夜宵啥的,都特别好。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空间里种的好吃,不然他也不爱吃。他对肉,其实才是最感兴趣的。
正说着呢,陈阿娇开了光屏了,见他便是一喊,道:“师父!”
声音带着兴奋。
邓智林回头,道:“上来了?!”
陈阿娇道:“好些天没见师父了,心里怪想的。”
哟,这丫头嘴甜了啊,邓智林一乐,便递了点萝卜和白菜过去,道:“你看着处理了吃吧,只是注意点儿,别叫人疑心,好歹是皇后,这点小事不可能处理不好吧?!”这要是他提点了,还处理不好,叫人嚷出来这凭白冒出来的东西,那才是真没用了。
陈阿娇谢过了,哼哧哼哧的把东西拿过去了,邓智林看她俏生生的,好像是好看了不少,估计这泉水的作用还是极大的,因此便又递了些与她,笑道:“阿娇变漂亮了啊。”
陈阿娇道:“这一次,多亏了师父的泉水,让我逃过一劫!”
邓智林一愣,道:“发生什么事了?!”
陈阿娇羞涩的道:“就是因为喝了师父给的泉水变漂亮了,犯了点错,与阿彻大吵一架,本来以为是会受罚的,结果阿彻见我变好看了,就没罚我,还盯着我看了好久呢。多谢师父,阿彻连着在我宫中歇了三晚了,这一切,全是师父的功劳……”
邓智林有不祥的预感,道:“怎么回事?!你细说说……”
邓智林一听就听出不对劲来了。
原来是阿娇上次听了他的话以后,就开始在宫里推行茶的泡法,不是请贵妇,就是请臣妻啥的进宫喝茶,再吹嘘一番这样喝茶的好处与香味,是忙的不亦乐乎,也确实是因为太忙,倒没有时间太过伤心与刘彻较劲吵架了,然后什么皇室中人,刘氏宗妇啊,王妃啊啥的都请过了,她出身在这,又是皇后,请谁谁能不来?!
因此这一切都无恙,阿娇也确实是得了美名,人人都赞这制茶法新鲜,好喝,又好,还赞皇后大气,态度和蔼啥的,与以前不大一样。因为阿娇以往一直都是趾高气扬的,这一次却博得了好感,这新茶喝法,也在宫里大热,连刘彻与太皇太后都惊动了,还尝鲜了。
事情到这里,一切完美,问题就出在宴请后妃上了。
阿娇这一次请的都是有品级的宫妃,太低等的妃嫔,她也不耐烦请啊,因此最低的位份也是美人级别的。
然后就不巧的是,有一个刚得宠的美人,喝了茶后,回宫就开始肚子疼!
她这一疼,刘彻就恼了,火了,也不是疑心,而是肯定阿娇这一次反常搞什么制茶法,目的就在于害人呢。害他刚宠的美人呢,当然了,这美人不是卫子夫,卫子夫还没进宫呢。
因为阿娇以前是直来直往的,看谁不顺眼就冲过去打骂,而这一次,却是辅垫这么长时间,刘彻大骂她是处心积虑!其心如蛇蝎,把阿娇气的要死要活的!
这两个吵架起来,能谁饶过谁啊!?
阿娇骂他忘恩负义,刘彻呢,火气上来,便要再禁她的足,原本事情到这里,也就与以往一样那样不欢而散的结束!
事情就出了那个美人好了以后,就来请罪了,还带了太医来,与陛下,皇后说了,其实是她自己贪食,吃多了杮子,脾胃一下子就受不了了,结果没料到闹这么大,把宫里都给惊动成这样!
她自知有愧,不管是真有愧还是假有愧吧,反正是来负荆请罪了。阿娇气的不肯见她,把她拉入从此以后喝茶的黑名单里。
她气的是刘彻!
刘彻也知道自己过了点,然后太皇太后感觉宫中实在不像个样,又闹腾这样了,便寻了刘彻去谈了谈话。也敲打了那个美人。
甭管这美人是不是怕太皇太后才来负荆请罪的吧,反正刘彻是来和解了,其实说和解,也不可能低声下气的,就跟大爷似的来皇后宫中坐了,也不说话,就干坐着,说软话,他也真说不了,还气在心上呢。然后就发现阿娇好似漂亮了,盯着看了一会。
阿娇呢,觉得这样干坐着不是事儿,便泡了一杯茶与他喝,两人也没相互说什么软话,反正这就算和解了。
刘彻茶一喝,就夸茶好!然后就有了些笑容,天天来她宫里了。有空没空都来!
把阿娇给美的,还以为刘彻是因为她美才来的。
邓智林一听已经晕了,这姑娘……叫他真的不知道该咋说?!
他之前与华姑说话,料到这事瞒不住,但没料到,会这么快啊?!
阿娇却高兴,道:“若是以往,便是知道是误会,便是有长辈解围,最后还是说着话,又能吵起来,如今不一样了,阿彻对我极好!极好极好……”
一个男人,想要用脑子对付你的时候,而不是脾气的时候,未必是好事啊傻徒弟?!
真是要了命了!偏偏还给了菜和泉水给她。
邓智林是真想要回来得了,又不忍心。
但是真也不想被刘彻发现,想了想便道:“阿娇啊,以后喝茶注意一点儿。”
“我知道的,师父。”阿娇完全像个小女孩,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是个完全在爱情里的状态,之前的怨艾也一扫而空,道:“师父,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推广茶道的……”
“……”邓智林能说啥呢?!只能道:“……加油!”
邓智林又听她说了些茶花会上的趣事,阿娇便下了。
邓智林开始揉太阳穴,看来还是得做好心理准备,只怕哪天这刘彻就冷不丁的出现在光屏里了。
以他那弟子的智商,只怕够呛!
想要震慑住这刘彻,只怕还要花点心思。不管如何,不能叫他祸害到阿娇,牵连到阿娇。他知道阿娇就是因为巫蛊而进冷宫的。
一想到刘彻吧,这个年纪,多少轻狂,只怕他也喜欢不起来!
哎。
一想到这事怕是避免不了,他就头皮发麻。
正说着呢,武则天打开光屏了,听了这事,还庆幸自己晚了一步,她可不想见阿娇这个傻的,便道:“既知事情避免不了,老人家还得做好准备才是,不然只恐他那人无有敬畏之心,倒要害老人家。”
“我不怕他。”只是烦他罢了!
武则天也没多说,只笑着抬了两个箱子上来,道:“寻来的碎银子,给老人家使,若是不够,再与我说。我知民间生活,没有这物,怕是艰难。”
邓智林大喜,道:“太好了,我正缺这个呢,金子和珠子不好出手,我为此还烦神呢,最近正好缺钱用,多谢华姑了。真别说,在人间,没有这阿堵物,真活不好?!它是个臭东西,却是能让人过上好日子的好东西,令人又爱又恨!”
武则天笑了,道:“可不是嘛。”
“对了,上次见面过后,你那过了几天了?!”邓智林道。
武则天道:“十日。”
“十天了?!原来你那与阿娇那也是一样的,”邓智林道:“我这才隔天的功夫,你们都过了十日了……”
“原来如此。想必世间奥秘,自有不同法则。”武则天笑道,倒也坦然。
邓智林道:“既然你那时日多些,我多给点你水和菜啥的。这次还是只有白菜和萝卜,我这只隔天的功夫,还没来得及种上别个的菜呢。最近事特多,杂事一堆。哎。耗人心神呐!”
可不是嘛,武则天也累,最近朝堂上的事,她也觉烦琐,但她并没有多说。
“这般说来,是每隔十日便能见到老人家一面了,”武则天笑道:“待下次我与老人家种子和树种之类的。”